近幾日,上官鶯有些鬧心,莫名的就是覺得不舒服,可真正究其原因卻也尋不出個一二三四來。
期間,莫問來過一趟,她試探說起這事,莫問先是一怔,隨即模著下巴笑得極猥瑣,說女的每個月都有那麼幾天的,除非是不男不女。說完還煞有介事朝她不怎麼顯山露水的身段看了看,嘆息得那叫一像模像樣。
上官鶯臉立即就黑了,卻笑吟吟的當面把人送了出去,一回頭晚上就讓手底下副將給從外邊找了三個奇丑無比喜好男色的小兵給送到莫問的帳篷里去了。之後不管莫問承認不承認,喜愛男人的事兒都傳得沸沸揚揚了。因為這事,莫問連著三日看到她都青著張臉繞道走。
他不舒服了上官鶯心里就舒服了,把最近的事兒分析一遍,得出結論是‘祖墳’被挖後處理事宜是她心煩的源頭後就徹底放松下來。于是該練兵的時候還是練兵,又過了幾日後她從姑蘇涼那里得到一本機關布陣的孤本,簡直是如獲至寶,立即下令除了送膳食的人之外任何人不得打擾她,之後便埋頭仔細研究起來,整整四五日都沒出過帳篷。
第六日她神情微頓的出來了,一雙眼楮卻是奇亮無比,跟多日餓著的狼見到獵物一般冒著綠光,一干將士看到她都繞著道跑了,生怕被她揪著。這個樣子的她,簡直是太恐怖了!
「王爺,可要洗漱、更衣?」被拓跋玄淵留下來的婢女卻不得不上前來詢問。
上官鶯正為新掌握的陣法而志得意滿,被婢女這麼提醒才發現自己身上已經是有些發臭了,當下放棄去折騰將士的想法,應了去洗漱的事兒。
五個婢女一擁而上,帶著她去了她專用的洗浴池。
上官鶯這幾日研究孤本到了廢寢忘食的地步,除了打盹腦子一直以飛速在運轉,不是過人的毅力撐著早就呼呼大睡了。現在泡在浴池里,緊繃的神經這麼一放松,困倦之意立即襲來,不一會兒就睡著了。
「已經點好了凝神香,少夫人一時半會兒是醒不來的,接下來就交給姐姐了。」五個婢女朝著帳外領著數十個丫鬟的宮裝女子一福身。
「嗯。」宮裝女子應一聲,從過寬的袖子里取出沉甸甸的足色黃金,「這是王爺賞賜你們的。」
「是。」五婢之首的婢女接過,笑吟吟的退了去。
宮裝女子領著人走進來,溫婉的面孔立即收起,「時間不多,速速行事!」
就在這話落間,一干丫鬟迅速忙碌起來,不一會兒就為上官鶯洗淨身子換上一襲明艷的鳳袍,這時立即有丫鬟來,用那棉線將她臉上的汗毛絞去,又在人為上官鶯套靴子的時,手腳麻利的丫鬟已經為上官鶯描眉畫目。
「好了!」
一個時辰後,眾女完成任務,宮裝女子在上官鶯身上點了幾點,吩咐上路。
馬車就停在帳外,馬兒又是上等寶馬,一行人遮人耳目的很快就駛出了軍營的範圍,之後換上了早準備好的大紅花轎。
上官鶯于顛簸中醒來,看到自己置身轎子里眉心一蹙,凝神一听外邊鑼鼓喧天,馬蹄聲陣陣,其中更有人聲鼎沸,一時間眉心蹙得越發的緊。
她挪了挪身體,卻發現內力竟被封住,眸色頓時銳利,卻不動聲色幾下挪開了穴道。
「王妃若是醒了便可掀開簾子看看。」女子恭敬的聲音卻在此時響起。
上官鶯眉頭一松,坐直身子,語氣中那一抹不悅毫不掩飾,「王爺這是要辦冥婚?」
外邊隨行的宮裝女子一噎,苦笑一聲,「王妃,王爺說想給您驚喜。」
「我看他吃飽撐的。」上官鶯冷哼出聲。
「這百里紅妝都是王爺親自打點的,紅綢也是王爺親自一道道的鋪的,王妃您是不是……」宮裝女子想說讓她客氣點,但想到王爺對她的重視程度又不得不把那話給咽回去。
「不知輕重!」前不久拓跋玄淵才勉強撿回半條命,又來干這事上官鶯一點都不打算給好臉色他看。
宮裝女子听上官鶯一點都不領情,心下不忿,「王妃,王爺可都是為了您。」
「你哪只耳朵听到我吩咐他做事了?」上官鶯最討厭他人以為她好的名做事,手一伸扯開簾子。
「王妃,萬萬不可!」宮裝女子臉色大變立即過來攔,就怕她跳下馬車。
「鶯鶯,不可胡鬧。」威嚴的喝聲,不遠不近的傳來。
「爹?」上官鶯朝發聲處望去,那遠騎著馬的不就是她爹上官鴻。
「女兒家成親自己掀簾子像什麼樣?」上官鴻虎目一瞪,見她手還拉著那簾子,斥道,「還不坐回去!」
「好吧。」既然這事爹都知道,她就沒什麼意見了。
不過——上官鶯狠狠磨了磨牙,自己的婚事自己是最後一個知道,這恨可不是那麼容易消彌的!
上官鴻眼見著簾子放下來,一口憋在胸臆的氣總算松了下來,「果然還是他了解鶯鶯啊!」
不然他明明是長輩的身份,何以會騎馬至此相護?
一想,嘴角的笑意又濃了些,「嫣兒,你若在天有靈看到你親定下的婚事成了,也會高興吧!」
吹吹打打熱熱鬧鬧入城,百姓夾道相迎,當身著紅袍騎著高頭大馬迎親的拓跋玄淵出現時有過那麼一刻的靜寂,隨即尖叫聲成片,俱是女子,年齡在懂事後全範疇之內。不止于此,還有一些兒郎也是看呆了眼,一些甚至高呼見到了仙人。
這熱鬧大不過拓跋玄淵溫柔的抱著新王妃進門拜堂熱鬧,王府擺了三天流水宴,城內所有酒樓也開放三日,上至王公貴族,下至布衣百姓全免費,以慶賀王爺大喜。
城內城外一片熱鬧,而新落成的王府府邸前院一片喜氣洋洋,吆喝聲不斷,一聲聲祝賀聲不絕于耳。
傍晚,喝得有些燻燻然的拓跋玄淵和一干丫鬟婆子進了新房,依照拜堂的程序走了那麼一遍後,拓跋玄淵支開了所有下人,去隔壁房間喝了醒酒湯後拿著一桿銀色小秤推開了門。
「來了。」清清冷冷的聲音沒有一絲喜悅成分。
拓跋玄淵見了朝思暮想的人,即使看不見臉兒也是怪激動的,可也知道這婚事自己辦得不地道,厚著臉皮進門,「夫人。」
一聲喚,款款深情,平日冷漠的聲音如今多了些沙啞,更有一番勾人魅力。
可有人心若磐石就不領情!
上官鶯一把扯下紅蓋頭,清冷的桃花眸往門口一瞥,「過來!」
卻是命令的口吻,仿佛她此刻召的不是她剛拜堂的夫君而是手底下的士兵。
她這是生氣了!
拓跋玄淵老老實實的走過去,卻在看見她坐著的桌上放的二物時,眼皮子狠狠一跳。
「怎麼,不喜歡?」清冷的聲音拉長,無限嘲弄。
拓跋玄淵頭皮一陣發麻,洞房花燭夜,哪家新娘迎接新郎是一杯鴆酒和一把長劍的?
喜歡?
喜歡才怪!
紅燭搖曳中,上官鶯忽然一笑,那明媚的容顏頓時綻放出絕艷的光芒,她整個人頓時鮮活起來,活色生香的俏模樣看得拓跋玄淵喉頭一陣陣發緊,但他始終存著三分清醒不敢大意。跟她在一起不是一日兩日,她睚眥必報的性子他可一清二楚,今日她吃了這麼大虧,不會那麼容易就了事的。而據他的心得,她越是笑得燦爛,這手段就越是凶殘。
果然,她下一句便是,「自己切還是死,二選一,別說為妻待你不好!」
紅燭搖曳,她笑靨若花,明媚的桃花眼里卻閃爍著冰冷的殺意,那一張絕艷芳容泛寒,更顯冷艷無雙。
拓跋玄淵愣了半晌,咧嘴一笑,「花是野花香,夫人還是自家的好,啊呀,天色已晚,咱可不能浪費這大好時光,親親夫人,侍寢吧!」
血色劍光倏地一閃,拓跋玄淵反應卻是不慢,迎著她出的劍招無恥的往她懷里鑽。
上官鶯眸色一冷,閃身避開,手腕翻動間挽起數朵劍花,毫不留情攻向他。
「夫人,你手下留情啊!」新婚大喜,他和她一樣沒帶兵器,可他忘記交待去為她打扮的人取下她的鐲子,于是悲劇了。
「我樂意當寡婦!」上官鶯說話間手上長劍揮舞更快,血玉的光芒大盛,道道耀眼紅芒直逼得拓跋玄淵幾乎睜不開眼楮,左閃右避間身上被拉了數道口子。
外邊一派熱鬧,新房卻是刀光劍影。
拓跋玄淵叫苦不迭,尤其是這劍還是他送給她的定情信物,早知道如此他寧給她送發簪也不要送這麼個凶器啊!
「夫人,我認輸了。」
正面迎擊他能和她持平,可她飄忽的步伐和那快劍,他真難以抵擋。
當下,手高高舉起,果斷認輸。
拓跋玄淵一臉苦相,漂亮的鳳眸卻盛滿寵溺和那足以膩死人的溫柔,「夫人累不累?累的話休息一會兒,不然為夫為你揉揉腿腳兒?」
這話要是讓那些誓死追隨他的將士听到,絕對會嚇得以為他中邪了!
誰能想象戰場威風八面的戰神會這般討好說著這話的小意樣兒?
上官鶯從掀開蓋頭起就抿成一條線的唇終于上揚起,長劍收起,就當著他的面解開華衣盤口,露出一線優美的肌膚。
「夫人……」拓跋玄淵看得眼楮都直了,可被她一個冷眼瞪過來,沒出息的不敢動了。
「夫君。」上官鶯笑靨如花,小步小步走向他。
一步一步仿佛踏著的是他的心,拓跋玄淵看著那朝自己走來的明麗女子,唇兒微揚起,多年夙願一夕償,終是蒼天不負他!
上官鶯在他身前停下,仰著頭兒,清冷的面孔因紅燭的映襯下難得的有了女兒家的嬌態,「夫君……今夜,你可歡喜?」
近乎是呢喃的聲調,嬌媚婉轉,真真動听。
怎能不歡喜?
拓跋玄淵失神的望著眼前活色生香的麗人兒,一瞬間竟有將她融入血骨的沖動,可終究克制,有力的大掌握住那一不堪一握的小蠻腰,「夫人,我歡喜,很歡喜,比得了整個世界還要歡喜。」
他火熱的大掌燙到了上官鶯,她抬頭,迎上他滿眸深情,心底幾不可聞的一嘆,那些折騰他的念頭也斷了去。
「夫君。」她第一次鄭重的喚他。
「嗯。」他盛滿柔情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看著她。
「哪怕我任性、胡鬧、不講理,你仍然悅我麼?」就如先前,她生氣了迎接他就是毒酒和劍。
她自知不是那種逢迎的人,經歷諸事後就斷了嫁人的心思,若不是他這次突然的要成婚,她根本不會嫁給任何人。在她看來,能自己過得好的情形下,委實沒必要把自己交給別人。
「夫人……」只是一瞬間,拓跋玄淵便是看清了她的心思,低下頭來在她耳邊輕道,「我心悅你,當縱你、讓你、任你,眼里只有你。」
上官鶯眉梢一揚,「哪怕我胡作非為?」
「不怕,你的身後有我。」愛她,就願意為她擔起風風雨雨。而真正的愛,從不是那些蜜語甜言便可代替。
上官鶯心中大石終于放下,嘴角揚起甜蜜的笑容來。
拓跋玄淵因她終于綻放的笑容而心頭脹滿甜蜜,唇往下一滑,吻上她含笑的唇角,輾轉輕纏,繞入那宛若綻放的玫瑰一般的檀口中後瞬間變得強勢,勾纏住她香舌吮吸、舌忝舐,直到她承受不住他方才松開她,一條曖昧的銀線在她唇角拉下,那一張早染上紅霞的面孔美得驚心動魄。
拓跋玄淵胸腔控制不住的狠狠震動,聲音低啞而性——感,「夫人,今夜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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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已經歪了,掰不正了,只能這麼寫下去了。
洞房花燭其實我挺想寫的,可是即使是寫了書院也是過不了的,如果有妹紙看的話留下郵箱在評論區,我晚上十二點之前發過去文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