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瀟四人追著那輛軍車,再次往山中去。人家開車,他們憑兩條腿自然是追不上,但有楚蒼月在,他們也總是跟軍車保持相等的距離,遠遠看見車尾。
他們也不急著追近,就那麼遠遠的尾隨著。
第一次四人一起行動,曲陽的身手楚蒼月很清楚,對于紫瀟他也猜測得**不離十,反倒是小小的紫洛令他再次刮目相看。追蹤的速度不算太快,但也絕不算慢,要與轎車保持差不多的距離,他們的速度又能慢到哪里去?就是這樣,紫洛緊跟著他們的步伐,半步不曾落下,而且一路追下來,少說也跑了三四里路,他始終臉不紅,氣不喘。對于紫洛的表現,紫瀟不見半點驚訝之色,顯然早就習以為常。
早就知道這對母子是不同的,楚蒼月的情緒並沒大的波動,只是心中不自覺泛起難過。嬌妻幼子是要來寵愛呵護的,他們怕是受盡了委屈,無所依靠才想著強大起來吧。如此想來楚蒼月更覺心頭一口悶氣壓著,同時他也暗暗再次下決心。此生,此女此子,他護定了。
其他三人自不知楚蒼月心中所想,都認認直直,緊跟著他的步伐,追蹤著前面的軍車。
這時候,軍車已行到山根下,再往上只能靠步行,車上的人打開車門下車,毫不猶豫的往山上走。急匆匆的腳步不帶半點遲疑,瞧那樣子若說他們來游戲的誰都不會相信,但是像極了奔著目標撲去,遲了生怕好處被別人撈去。
遠遠的,紫瀟他們看見,先後下車的都是女人。曲陽看見坐車的是女人,沒想到開車的也會是個女人。四人的視力都非一般人可比,雖相隔著差不多五百米,還是能清楚看清兩人容貌。一個是騰龍集團的少夫人巴雨嬌,也正是在植物園聚眾欺負紫洛的女人。而另一個也不陌生,也在當初欺負紫洛人中之列。不是別人,正是縱容犬王咬紫洛未遂,被楚蒼月斥回軍營領罰的劉靜。
看到劉靜,楚蒼月深邃的眼皮中明顯泛起怒意,當初他叫她回去領罰,心想不要她的命,也得開除軍籍。如今她還能大搖大擺的出現在這兒,當他這個軍長是擺設不成,說的話當耳旁風,他還沒下台呢!這個喬振寧是怎麼辦事的,這點小壞事兒都辦不好。回頭得回軍部敲打敲打那幫小子,少給他娘的整事,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都當他們自己是孫悟空呢?就算都他媽是孫悟空,也不問問他這個如來答不答應!真是的,休個假都不讓消停。楚蒼月雖第一時間怪喬振寧辦事不利,但他可不會天真到以為是喬振寧的錯。只怕是到現在喬振寧都不知道這事兒,他又如何處理?
好,很好,真是好的很!他才剛離開部隊幾天,只不過休假而已,有人就已經按捺不住性子了?既然有人想作死,他不介意善良的成全他們。
不過,這事得回頭再說。
眼下,他到要看看這兩個女人搞什麼名堂。
劉靜比巴雨嬌晚下車,三步並成兩步,與她並肩而行。兩人都穿著運動服,運動鞋,看來早就有備而來,這也讓紫瀟他們更加肯定兩人來這里絕不是游山玩水,而是有明確目的的。
眼見她們在前面交頭接耳,低聲說著什麼,可恨聲音實在小,他們又離得遠,實在听不到。不過,他們中連紫洛都無半分焦急之態,因為他們都清楚,只要跟著她們兩人,終會知道她們在說什麼?
很快的,紫瀟幾人也趕到山下,並快速上山,繼續追蹤。就這樣,巴雨嬌跟劉靜在前面急行,紫瀟四人不慌不忙墜在身後,山路崎嶇,又有高草濃林掩映,前面的人渾然不覺,後面的人輕松自在。
此時已經降下,黑暗籠罩了大地。如墨的天幕上繁星閃爍,交相輝映,好像一群喜熱鬧的紈褲,在結伴冷眼看著人間鬧劇。中秋將至,一輪似圓未圓的明月垂掛在樹梢,銀色的月光灑下,投在地上一片斑駁的影兒。
秋夜,涼如水。午時蒸發的水汽,此刻凝結成水霧,打濕了發梢,打濕了臉頰,不一會兒仿佛連衣服都已打透,冰涼而刺骨,貼在身上不舒服。
好在紫瀟四人出來之時都穿了厚外套,不知是不是冥冥之中的注定,反正此刻他們雖學得涼,卻不冷。進了山林,楚蒼月就將紫瀟摟在懷里,曲陽護著紫洛,讓他們連僅感覺到的涼意也很快消散了。特別是紫瀟,貼著楚蒼月胸膛,感受到強而有力的心跳,她覺得自己那顆冰封的心似是和上了他的節奏。相識以來,霸道的楚蒼月幾乎是時時刻刻將他摟在心跳的地方,屬這一次最隨意,只是下意識的動作,卻讓她最最真實感受到了他的心意。母親過世,哥哥失蹤之後,他是第一個做出這個動作的人。也許他自己根本就沒在意,但卻給她帶來既深又大的觸動,心靈上堅硬的冰層撼動了一下,欲有月兌落之勢。
夜色越深,霧色越濃。巴雨嬌兩人還在急行,紫瀟他們的動作也沒慢下來。
就在這時,詭異的事情發生了。
一直在視線範圍內的兩人,消失不見了。
不是她們發現了有人跟蹤,甩掉了他們,而是走著走著,就消失了。
她們真真就是在四人八又眼神的緊盯下,平地消失,好像她們突然間會了魔法,將自己變消失,或者隱藏起來一樣。
紫瀟四人當即立在原地,誰都不再動半分。若不是親眼所見,他們打死都不會相信,兩個大活人就這樣在眼皮底下消失不見了。互相對視一眼,在彼此眼中都看到不明所以,但有一點他們眼中都堅定。人,不可能平白無故的消失,什麼鬼呀怪呀神呀,都是扯淡。兩人突然消失在他們視線之內,只有一種可能,就是她們用了他們暫時還沒發現的方法,就像是大魔術師,能將活人變沒一樣,都是道具的功勞。
那麼巴雨嬌她們到底是用了什麼方法,讓自己消失的呢?這個問題,一時半會兒,他們還想不出所以然來。就連楚蒼月也緊蹙著眉頭,他雖槍里來,血里去,出過無數次任務,但那都是真刀真槍真家伙的干,這麼詭異的事他也第一次遇到,一時還找不到破綻。
但說巴雨嬌與劉靜二人,渾然不察後面有人跟蹤,不知是她們再笨,還是楚蒼月他們太高明。兩人穿過這最後一道障礙,繼續往前走了一會兒,然後左拐直走。前面是一片原始松林,每棵松樹都經修葺過,底落枝椏都已剪掉,上面都留個蘑菇頭樣的尖頂。也正因如此,松林上如同蒙了厚厚的油布一樣,即使在白天走進松林光線也極為昏暗,晚上月光根本射不進來。松林里,伸手不見五指,借著微弱的手電光才勉強看清每棵松樹的位置,不至于撞到樹上。
巴雨嬌緊握著劉靜的手,畢竟是軍人,膽子比她大些。兩人都害怕,總覺著後背真冒涼風,有又眼楮在盯著她們,但饒是如此,她們一如既往的向前,沒有半分要回頭的意思。
兩人深一腳淺一腳的的往前走,大約這樣走了半個小時,身邊的松樹漸稀,又走了一回,終于出了松林。只見前方一片開闊地,零星亮著火把,有人影走動。
見到人巴雨嬌跟劉靜算是把心放回了肚子里,總算是到地方了。
兩人向著空地中央走去,每個看到她們的人都避如蛇蠍,連退數步。巴雨嬌也視他們如無物,徑直走到空地中央。再見地上有個直徑兩米左右的洞,配有向下的土台階,兩人沿著台階往下走。走了十分鐘左右,已下到了底部,土台階沒了,取而代之的是石板地面,跟一條曲折延伸的通道。通道由青石砌成,上面隔不遠就有一個安放火把的架子,此時都點著火把,將通道照如白晝。
兩人一直沿著通道走,到了盡頭是一間寬敞的石屋,里面有幾個人,正圍著一口楠木棺材,見兩人進來紛紛打招呼,「大小姐。」
「嗯。」巴雨嬌不咸不淡的應了一聲,打量一眼安放在石室中的棺材。「確定是他?」
「是的,大小姐。」
「打開。」巴雨嬌命令道。
「啊,不好吧,都死七年了,早剩一堆白骨,怪下人的。」劉靜是陪同前來,本不該參與意見,但她一時收不住自己的性子。她知道巴家的人在進行一項秘密的事,她不想被滅口,接到巴雨嬌警告的眼神,乖乖的閉上了嘴。
「打開。」
「是。」有人應該,將怪才蓋打開,推到一邊。巴雨嬌往前探身,慢慢靠近棺材,試探著去看。如果現在細看的話,不難發現她臉上密密麻麻的小汗珠,但這里沒人敢盯著她看。
巴雨嬌壓下心頭涌動的情緒,狠心往里看,除了一副骸骨安放在那兒,外加一個南宮家的標志,再無其他。突的瞪圓雙眼,怎麼回事,怎麼除了白骨什麼都沒有,不可能,這不可能?她苦尋了這麼多年,本想今天該如願了,誰想到……。探手往里一翻,將一副完整的骸骨生生攪亂,真真是死了都不讓人安寧。怎麼會沒有,東西到底在哪兒,不可能沒有?
「說,東西呢?」巴雨嬌突然指身指著方才在石室中的幾個人,眸子里帶著怒意。
「大小姐,什麼東西啊?」有人問,他們真的不知道這位祖宗要找什麼,他們只是奉命在此挖一座古墓,其他什麼都不知。
「棺材里的東西,誰拿了,趕快拿出來!」巴雨嬌心心念念盼了那東西這麼些年,此時不見,早已惱羞成怒,竟突的掏出腋下的手槍,對準他們。
「我們沒拿,什麼都沒拿,大小姐,真的。」幾人連連解釋。
找了這麼些年,好不容易有了線索,有了希望,而此刻到拿的東西沒了,巴雨嬌第一想到是這些人拿的,怎會听他們解釋,毫不猶豫的開了一槍。
砰,啊!一人倒地,剩下的人面面相覷,無一不是一頭冷汗。
「啪啪啪!」突然,由外向里,由遠及近,傳來拍掌的聲音,在安靜的石室里驟然響起,久久回蕩。「巴大小姐當真是夠狠,人家為你當牛做馬,你也斃了人家連眼都不眨一下。」隨著掌聲,一道滄桑的男聲出進來。
「誰,出來?」此時,劉靜也拔出槍,對著外面。
話落,便听見腳步聲向這邊走來。不一會兒,一個面容衰老,看上去六十多歲的老頭出現在視線里,但他的背姿挺拔,雙目如電,半點不見老態。藍色的汗衫漿洗的發白,卻半點不見窮酸氣,反而自骨之中透著貴氣。
來人可不就是紫瀟他們白日所見的奇怪老頭,還有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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