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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趕緊派了丫鬟出去, 諸葛玉欣扶著床沿, 擦了一下嘴角躺在了床上,京城姓蘇的人是很多,但是姓蘇的從樂坊出來的樂師卻不多, 能夠讓人談論這麼多的,更是少之又少, 除了那個蘇妙戈之外,不會有別人了。

父親真的是昏了頭了, 過去設計把別人趕住了樂坊沒了安身之處, 如今還接回慶王府。

齊顥晟進來的時候,諸葛玉欣還面色蒼白地躺著,一個丫鬟進來匆匆把地上的盆子拿了出去, 屋里還散著一股沒有飄散開來的酸楚味道。

胭脂回來將窗戶開了一扇, 又點起了香薰,這才好聞了一些。

「怎麼回事?」齊顥晟一早才看她面色紅潤的, 下午過來人就成了這樣, 「要不叫大夫過來瞧瞧。」

「頭三月是這樣的,沒事。」諸葛玉欣喝下幾口溫水,這才覺得胃里舒服了一些,見他眉頭深鎖,問道, 「怎麼了?」

「許家出事了。」齊顥晟輕描淡寫地提過,並不打算深聊,許家出事她自然是清楚的, 說起耿大學士,玉欣小時候都見過幾回,能跟在他身後去直言進諫的,要麼不要混了,要麼真的是憂國憂民的奮不顧身。

「是不是父親和你說了什麼?」諸葛玉欣知道侯夫人的大哥也被抓了進去,只是奇怪侯爺一直這麼沉得住氣,一點動靜都沒有,如今看齊顥晟這般煩惱,看來這問題是丟到他們這里了。

「如今因為二弟中毒的事情,父親在皇上面前也不好再提這個,父親的意思是讓你去和岳父說一聲,能不能把人放出來。」

「那就讓父親查清楚了二弟為何中毒,也好平了侯府里著人心惶惶的日子,這樣在皇上面前也說的上話,否則將來還有別的事情,總不能都去求我父親吧。」諸葛玉欣看著他平靜地說道,齊顥晟點了點頭,去拜托慶王爺才是他最不願意的。

等于讓南陽侯府欠他的人情,這一聯姻的事情已經讓他覺得被逼無奈,怎麼可能低聲下氣去求那個人,諸葛玉欣的不贊同恰好順了他的想法。

「二弟中毒的事情已經在查了,只是時間過去這麼久一時半會也沒什麼頭緒。」齊顥晟對于諸葛玉欣對齊顥銘的關心有些意外,只是這個妻子,從來都不是和自己站在同一個陣線上的,想法不一致也不是第一回了。

「若是不及早查清楚,豈不是連我肚子里的孩子都會出意外,二弟當年這麼小,有什麼外人會如此嫉恨他到要人性命。」諸葛玉欣說的若有所思,齊顥晟眼底閃過一絲詫異,見她面色有些好了,這才又問了幾句身子上的事,離開了屋子。

諸葛玉欣安靜地靠在床邊,胃里總算是舒坦了一些,過了一會,有丫鬟進來說,侯夫人前來看她。

前腳齊顥晟才剛剛說過許家的事,後腳侯夫人就以探望之名過來,她這慶王爺的嫡女身份,還不是一般的好用。

許氏進來的時候諸葛玉欣已經坐在了臥榻上,小桌子上擺上了剛煮好的茶,而她端著一杯溫水慢慢地喝著。

許氏坐了下來,看著她臉上還帶著一些蒼白,關切地問道,「這些日子多注意休息,比生珞寧的時候是不是吐的厲害些?」

「多謝母親關心,已經好多了,顥晟尋了一些老方子來,煮的東西吃下去就沒那麼難受了。」

「生你三弟的時候我也難受了很久,我啊和侯爺就說了,這一胎一定是個男孩,前有三個姐姐引著呢,這次絕不會迷了路了。」諸葛玉欣看著她臉上的笑意,順從地笑著,「只要健健康康的我就心滿意足了。」

「玉欣啊,我今天來,是有件事要拜托一下你父親。」許氏喝著茶沉默了一會,終于開口道。

「母親需要我父親幫忙何須找媳婦,直接去就可以了,母親何須如此見外。」諸葛玉欣抬頭看著許氏,嘴角上揚一個弧度。

許氏一怔,她沒想到會拒絕地這麼干脆,若是能夠直接去找慶王爺,何須來找她。

「你父親近日來公事繁忙,我也不好直接去慶王府。」許氏臉色微變,作為南陽侯府的侯夫人,怎麼會連這點事情都沒有辦法讓自己媳婦去做的。

「不知道母親要拜托我父親什麼事?」

「我知道你父親宮中人脈甚廣,也是我大哥不爭氣,你也知道現在外頭傳的耿大學士被關,連同許家都受了牽連,他是個憨厚的,只怕是受了別人的慫恿才會如此,能不能讓你父親在聖上面前說說好話,把他放出來。」

諸葛玉欣听完後有些為難的看著許氏,「母親,這件事恐怕我父親都幫不上什麼忙了。」

「您也知道的,皇上如今最不能听的就是這些東西,若是父親去求了情,說不定皇上更會覺得他們不知悔過的。」諸葛玉欣見她神色一臉,帶著幾分抱歉說道,「要不我修書一封給父親,但是幫不幫得上忙,媳婦也不敢保證。」

許氏臉上的神色終于緩和了一些,起碼諸葛玉欣不是直截了當地拒絕,她伸手拉住諸葛玉欣放在桌子上的手輕輕模了一下,「那就辛苦你了。」

許氏這一走,胭脂走進來將桌子上的茶具收了下去,看著許氏留下給小姐用來安胎的藥材問靠在那默不作聲的諸葛玉欣,「小姐,是不是要研墨準備寫信給王爺?」

「不必了,我讓你去打听的你吩咐下去了沒有。」不過是敷衍給台階下的話,侯夫人怎麼會听不懂,這信寫不寫沒有差別,場面功夫而已。

「已經派人過去了。」胭脂見她沒這個意思,將東西都收了下去,替她拿來了毯子蓋在身上。

平日里不見有多照顧和熟悉的,忽然前去要幫忙,許氏也清楚這一封信即便是去了慶王爺也不一定幫忙,可南陽候始終不願意進宮去向皇帝求情,而許家許夫人那卻是哭哭啼啼說個沒完,非要她這個做妹妹的,給哥哥想個辦法出來。

「夫人,阿倩回來了。」許氏靠在臥榻上胸悶的慌,走進一個丫鬟靠著她耳朵輕輕說了一句,許氏睜開了眼,眼中一抹冷然,「叫她進來。」

阿倩手中是瑩繡當初交給她的兩個盒子,走進許氏的屋子,先是恭恭敬敬地叩了禮,接著將東西交給了一旁的丫鬟。

「你怎麼回來了,二女乃女乃趕你回來的?」

「二女乃女乃說我對府里熟悉,她月兌不開身,讓我來送些東西回來給夫人和世子夫人。」許氏看了一眼她,命人打開那兩個盒子,其中放的都是瑩繡特別選的釵飾。

「二女乃女乃還交代了什麼?」許氏臉上一抹疑慮,看阿倩神色鎮定的樣子,又說不出個所以然。

「二女乃女乃交代了讓阿倩再順道買一些東西回去。」阿倩低著頭恭順道。

「哦?二女乃女乃什麼時候開始讓你買東西了?」許氏抬了一下眼簾,「要你買什麼?」

「小少爺今日胃口好了一些,恰好府里進了一些攬洲的魚,二女乃女乃讓我去買一些好的下料炖湯。」阿倩握緊的拳頭已經漸漸滲了汗,腦海里響起青碧出門的時候告訴自己的話,你這麼說,你那當初許諾于你這麼多的侯夫人,絕對會棄你于不顧的。

「二女乃女乃有沒有說去哪一家買?」許氏拿起一旁的茶盞,慢悠悠地翻動著蓋子抿了一口,阿倩心中越發的涌起涼意,搖了搖頭,「二女乃女乃說可以多買幾家的回去,也好都試試。」

「容媽,去把東西拿來。」良久,許氏吩咐屋子里一個媽媽離開了一趟,不一會那媽媽就拿著一小瓶子回來,許氏指著那瓶子對阿倩說道,「把這東西放到你買的料子里,買了幾家的,就挑幾家放著,不用很多。」

「夫人,二女乃女乃和小少爺的吃食都有人提前試吃的,恐怕此舉行不通。」阿倩心中頓涼,明白了青碧所說的棄她于不顧,就算是吃出什麼問題,東西是外頭買的,這個瓶子也說明不了什麼,她阿倩一直先要離開南陽侯府,若是她供出是侯夫人主使的,說不定還是她阿倩故意污蔑,報復侯夫人不讓她離府。

「不礙事,試吃的人自然不會出什麼事,你只管放,他們吃不出來。」許氏嘴角揚起一抹笑意,諸葛玉欣有了身孕,今天一大早也有丫鬟來報,說自己那成親才兩個月的媳婦,小日子來遲了十來日了。

阿倩顫抖著手接過那瓶子,許氏神色一凌,「別忘了你的身契還在我這里,你只要放了,等消息一出,我自然會把這個還給你哥哥,你若是要把這個交給二少爺也可以,你說二少爺二女乃女乃是信你還是信我。」

許氏看著阿倩那慘白的臉,緩和了神色道,「你放心,你要是怕,那就少放一些,這東西,吃一點,死不了人的,所以他們也不會發現是你做的手腳。」阿倩將東西收進了衣襟,有些失魂地出了許氏的院子。

她還記得哥哥說過,只要幫助了侯夫人,他們就一定能夠一家團聚,家里早就給她收拾了屋子,就算她這輩子不嫁人,哥哥和弟弟都會養活她。

可是哥哥,誰說大戶人家的夫人就一定是講信用的,阿倩伸手便能觸模到放在懷里的小瓶子,自嘲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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