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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夫人來的早, 首先去了張氏的院子里, 昨夜因為爭吵喬瑾賢睡在了書房,听到動靜才起來,院子里空蕩蕩地沒幾個丫鬟, 連著張氏屋子外頭就只有一個臉生的,張夫人壓下心底的疑惑, 帶著環兒去瞧女兒的門。

張氏一夜未睡,眼眶紅腫地給張夫人開了門, 見到張夫人便撲到她懷里嚶嚶地哭了起來, 喬瑾賢站在門口卻沒動靜,環兒眼尖瞧見了他,喊了出聲, 「姑爺。」

張夫人抬頭看到臉色甚差的喬瑾賢, 拍拍懷里的張氏,「女婿啊, 進來坐, 環兒,去給小姐端些睡來洗洗臉。」

喬瑾賢走進屋子,隔著幾張椅子的距離坐了下來,並沒有要安慰的意思,今天一早他們全家告假, 喬老爺子和喬老爺就等著張家上門來,別說張氏一夜未睡,就連喬老夫人整晚上都沒睡好。

喬夫人很快知道張夫人來了, 派了丫鬟過來,張夫人沒等吩咐女兒和女婿什麼,略有些慍怒地看著那個不苟言笑的丫鬟,「我們等會就過去,少夫人還沒洗漱!」

西陵恭恭敬敬地看著她們,「夫人吩咐,若是少夫人和少爺還沒有起床,那就讓西陵親自伺候了,老夫人已經等候張夫人多時了,還請夫人先行過去,西陵會伺候好少夫人和少爺的,墜兒,帶張夫人去老夫人院子里。」身後的墜兒站了出來,看著張夫人,臉上是一抹淡淡地笑意,恭敬疏遠。

張氏抓緊著張夫人的手不肯松開,喬夫人的態度異常,更讓她覺得害怕的是,一向寵愛自己,讓著自己的相公,昨晚的態度也變這麼多。

張夫人輕輕拍了拍女兒的手,柔聲道,「娘先過去,你和瑾賢有什麼話好好說,這麼多年夫妻了,不至于。」

墜兒帶著張夫人出去了,張氏看著坐在下方的喬瑾賢,對西陵說道,「你先去外面候著,好了叫你。」

西陵沒再說什麼,出了屋子替他們關上門,和環兒一同守在了外面。

「瑾賢。」張氏低低地喊了一聲,似求饒一般,紅腫地眼眶瞧著更惹人心疼,「你是不是還在氣我。」

「爺爺和爹今日都未上朝,你知道是為什麼?」喬瑾賢沒有答她的話,反問了一句,張氏沉默。

「讓環兒進來替你梳妝吧,我等你一塊過去。」喬瑾賢知道她從不肯認錯,唯一的認錯的時候就是讓他妥協,就算是昨天那麼大的事情,她依舊不覺得錯。

喬老夫人院子里,張夫人看到連著喬老爺子都在,心中咯 了一下,昨日環兒只告訴她小姐和姨娘爭執了起來,推倒了懷著身孕的姨娘,姨娘摔倒出了血,小姐害怕,所以讓她去找了自己。

「一定是研兒又做錯了什麼事,惹地老夫人生氣了,我啊替她給你們陪個不是。」張夫人率先給喬老夫人曲了個身,兒女之過,父母教誨之錯,張夫人心中猜測著事情的嚴重性,賠笑地看著喬夫人。

「張夫人,我年紀大了,消受不起,這女兒,你還是帶回去教養吧。」一夜沒睡好的喬老夫人精神很差,夜里一直想起那包裹中的嬰孩,心中便難受的很。

張夫人一愣,錯愕地看著喬老夫人,恍然是听錯了她的話一樣,「老夫人,您這話說的可是嚴重了。」

「我們喬家怎麼會有這麼狠心的媳婦,那可是兩條人命啊張夫人!」喬老夫人氣地只捶那鋪子,喬夫人示意王媽媽帶喬老夫人進去休息,看著一臉不信的張夫人,沉聲道,「張夫人,你若不信,我便讓人帶你去看了那孩子的墓,那姨娘到現在也還未下葬。」

張夫人瞥見喬夫人眼底那一抹痛楚,動了動嘴沒有說什麼,她心中還存著僥幸,頂多那姨娘是孩子沒了,人還在,或者是人和孩子都好好的,沒想到這一撞,兩個竟都去了

瑩繡坐在詩雅的屋子里,听完了瑞珠說的,嘆了一口氣,「外婆真是這麼說的?」

瑞珠點點頭,對面的詩雅一臉的預料之中,「女乃女乃這麼說已經是很給面子了,這姨娘一去好歹是一條人命,肚子里還是我們喬家的長子,沒有直接休了而是讓張夫人把人帶回去,已經是客氣的了。」

「表嫂恐怕不願意回去,我听大舅母的意思,是想讓表哥另娶。」張家好歹有張貴妃撐腰著,若是求到了宮里,張貴妃出面,這休書怎麼都寫不下去,如何都要買張貴妃一個面子,所以喬夫人才決定先讓張夫人把人帶回去,再慢慢打算。

「小姐,姑爺來接您了。」抱琴走了進來,告訴瑩繡齊顥銘已經到了喬府,詩雅揶揄地看著她,「這才一天工夫,就急著把你接回去了。」

瑩繡不理她,抱琴扶著她下了臥榻,沒多久卓夜就推著齊顥銘過來了,兩個打過了招呼,瑩繡讓瑞珠去喬老夫人那和喬夫人說一聲,先行離開了喬家。

馬車上瑩繡有些倦意,靠在齊顥銘身上微眯著眼楮,齊顥銘拉開車窗一側,外面已經是艷陽高照的天了。

「顥銘,大表哥那姨娘和孩子昨天都沒了。」瑩繡輕輕地說道,對那腦海中的畫面揮之不去。

「別去想它,睡一會,到家了我叫你。」齊顥銘輕輕揉著她眼底那一抹微青,瑩繡靠著不再說話,沒過一會,就淺睡了過去。

瑩繡這邊剛出喬家沒多久,喬家那張氏卻開始尋死覓活了,倆人到了喬老夫人院子之後,張氏得知喬夫人要將她送回張家,推開喬瑾賢要去撞那柱子,被兩個婆子給拉扯了住。

看了許久都沒出聲的喬老爺子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怒斥道,「成何體統,你今天要真撞死在這柱子,我們喬家也不攔著你,放開她,我倒是要看看,你作死了兩條人命,現在是不是要以命抵命!」

兩個婆子立刻放開了張氏,張氏一個踉蹌沒站穩,跪倒在了地上,張夫人的臉色瞬間變的很難看,女兒如此潑婦行為讓她難堪,喬老爺子這麼不給面子的話,讓她難堪。

不過是一個丫鬟開臉的妾侍,喬家這般鬧法,在張氏眼中,顯然是有些過了,像張家這麼大的家族,其中不是沒有打死丫鬟婆子的事情,怎麼都不會要把人送回去。

「親家老爺子,有話好好說,這研兒平日里是刁蠻了些,可怎麼也不會做出害了那姨娘的事情,她上回回去還心心念念說希望能平安生下來,這樣瑾賢就有長子了啊。」張夫人扶起渾身顫抖的女兒坐到一旁,心疼地幫她理了理弄亂的頭發。

「來人,把那些丫鬟婆子叫上來,既然親家夫人要求個明白,我們自然不會無故冤枉了她。」喬老爺子高喊一聲,門外就有管家婆子帶著一些人進來,其中就有喬夫人連夜審問的張氏的貼身丫鬟。

張夫人听著那群丫鬟婆子的話,臉色越來越沉,這其中有一些丫鬟婆子是張家當初隨嫁過來的,張氏的兩個貼身丫鬟身上滿是傷痕,嘴角青腫,說的斷斷續續,「姨娘進來向小姐要冰盆子,小姐沒讓,兩個人便爭執了起來,小姐生氣了就推了姨娘一把,姨娘撞在了桌腳摔倒在了地上」

「你含血噴人,我平日里待你們不薄,你們竟然敢反過來咬我一口。」張氏忽然掙月兌張夫人的手去打那兩個丫鬟,喬夫人沒讓人攔著,看著張氏一掌一掌地打在那丫鬟的臉上,故意要讓張夫人看到自己女兒這一面,你女兒刁蠻,刁蠻到了當著喬家所有人的面,這麼放肆。

憑借張夫人一個人根本拉不開張氏,喬夫人看向喬瑾賢,眼底閃過一抹不忍,還是沒有出聲阻止,喬瑾賢握緊著拳頭看著張氏瘋了一般的行徑,過去那個小鳥依人的女人此刻是著了魔一般,完全沒了當初的樣子。

「夠了。」喬瑾賢大力地拉開了張氏,「你還要弄出一條人命來是不是,沒看到她已經被你打暈過去了麼。」

張氏這才感覺到手心傳來的刺痛,抬頭看著歪著腦袋雙頰紅腫的丫鬟,她急著抓住了喬瑾賢的手臂,慌張地喊道,「相公,瑾賢,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不想你去她們那里,我不想的。」

喬瑾賢眼中滿是失望,只對喬夫人說了一句話,「全憑母親做主。」說完就掙開了張氏的手,轉身出了屋子。

張氏半趴在地上,地板上的冰涼都不及齊瑾賢推開她手那一刻心中的涼意,相公這是不要她了?

最終張夫人把張氏帶了回去,她若不帶回去,那麼喬家也會親自把人送過去,無後一條罪名已經足夠休了自己的女兒,到時候等大家都知道了,張家的女兒以後還怎麼嫁人。

送走了張夫人,喬夫人安排人手把冰蘭的後事給辦了,走到兒子書房前,作為母親的喬夫人,心中也只能嘆氣,推門進去,喬瑾賢坐在書桌前,出神地看著桌子上的一方硯台。

喬夫人慢慢地走到他旁邊,喬瑾賢喃喃地看著那漆黑的墨跡,「娘,為什麼研兒會變成這樣。」

喬夫人心疼地將他摟了過來,就像很小的時候喬瑾賢替頑皮的弟弟挨罰了,喬夫人也總是這麼摟著他安慰他,「娘知道你心里難受,娘也知道你盡力了,是娘對你們關心太少,外任那幾年不應該隨了你爹的決定,讓你去那麼遠的地方。」

「不是的,不是娘的問題,是研兒她一直都只想著她自己。」喬瑾賢搖搖頭,終于吐露出了一直以來心中不願意去承認的,喬夫人輕輕地拍著他的背,既然回來了,既然送回去了,她也就不會半途而廢。

第二天瑩繡這也知道了張氏被帶回去的消息,只是被帶回去而已,張家遲早也會把張氏送回喬家的,瑩繡看完了詩雅的信,陷入了沉思,如何才能讓外公和大舅舅下定決心要表哥另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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