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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夫人帶著她們回了沈家,各自回了院子之後,瑩繡看著抱琴變戲法似地從身上掏出了好些東西放在了桌子上,「怎麼不拿在手中,這麼藏著不難受。」

「小姐待我們好,夫人看了未必好說,見我買的太多說不定扣我們的月銀了。」抱琴嘟著嘴將東西一份一份的分好了,嚴媽媽走進來首先得了一份,听了她又說了一次,捏著她的鼻子笑道,「你這鬼靈精。」

抱琴抱著這些買來的胭脂水粉出去分了後再回來,瑩繡已經換了一身衣服準備午憩,抱琴將從廚房里拿過來的果子放在桌子上,沈夫人招待李氏還是下了一番功夫的,盡管略有些不待見,到底還是尊財神,左右還是需要供著,這府里頭的伙食跟著也好了不少。

「小姐,中午出去的時候,我在那集市上听到了有人在說,南陽侯府的世子爺想要娶o坊的清倌人回去做世子妃呢。」抱琴替她拉下了一面的羅帳,好奇地問道,「上回您不是去游湖了,那柳絮兒長的是不是很美」

瑩繡順著頭發的手頓了頓,「她確實是很美,外面諸多流言,不可信的。」將長發撩撥到耳後,瑩繡拉起那被角蓋在了身上。

「我看他們說的倒是挺真的,因為就在早上o坊那就有侯府的馬車停著,還有人拿著一箱箱的東西進o坊呢,都有人看到世子下車進去的。」抱琴給瑩繡掖好了被子,放下了羅帳關上門出去了。

屋子里靜悄悄的,瑩繡伸出手抱在胸前,想著抱琴剛才說的話,她怎麼不記得齊顥晟有如此興師動眾地去o坊過,侯爺怎麼會同意一個妓子進入侯府,還是做世子妃的位置。

不止是瑩繡想不透,連著沈在o坊的柳絮兒也想不通透,看著滿屋子齊顥晟送過來的金銀珠寶,她卻一點都開心不起來,外面的丫鬟端著切好的水果走了進來,看到她托腮地靠在窗邊,將果盤子放到她面前,「小姐,世子爺送來了這麼多東西,您怎麼一點都不開心呢。」

「他這又是何必呢~」柳絮兒嘆了一口氣,這是要將他們兩個都推至風口浪尖不成,站的高摔的重,在這o坊里也一樣,和她一般出色的姑娘不在少數,雖說她是個清倌,但是出生本來就是注定了,怎麼可能進的去侯府。

「世子爺對小姐您情深意重,這是再向小姐您表決心呢,如今許多人都知道了,世子爺很快就可以接小姐去侯府了呢。」柳絮兒看著自己的丫鬟說的輕巧,笑了笑,「哪有這麼簡單的事情,侯門又豈非我等身份可以站得住腳的。」

「那有世子爺保護小姐不就好了。」丫鬟想的單純,有一個人不嫌棄你的出生還是對你這般好,還要給你贖身,送你金銀財寶,給你所想所要的,那簡直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了,為什麼小姐還是一臉的悶悶不樂呢。

她也很想要在感動之余跟隨著心里的想法,但是o坊的所有,媽媽教過的話在耳旁不斷的響起︰

你可以賣笑賣唱賣身,絕對不能賣心。

o坊女子生了就是命薄,你入了這條道就莫要怪老天對你不公平,不能給你你想要的。

你若真想和世子在一起,你想想彩蝶,想想仙姬。

柳絮兒看著窗外那平靜的錠湖,心有不甘啊

沒出幾日,京城里就風言風語傳開了南陽侯府的世子爺看上了o坊的柳絮兒,就連侯爺下朝之後,有意和侯府聯姻的慶王爺都一臉揶揄地調侃齊忠陽,「忠陽兄,你兒卻有你當年的風采啊。」

齊忠陽笑的尷尬,雖說自己年輕時候也干過那麼兩件混賬事,但是哪里像自己兒子這般鬧的人盡皆知,「慶王爺說笑了,顥晟他年輕氣盛,京城里閑言閑語的做不得數。」

「無妨,只要不是像傳言中說的要娶為世子妃,這年輕氣盛的,應當如此。」慶王爺笑著拍拍齊忠陽的肩膀,齊忠陽連忙點頭稱是,「自然不會,這玉欣該有十四了吧?」

「那丫頭啊,頑皮的緊,一天沒有她母親盯著就一天沒消停。」慶王爺見他提起自己的小女兒,眼底盡是笑意,齊忠陽見此跟著笑了笑,和他一起坐車出了宮門。

侯府之中齊顥晟卻沒有人傳說中的抱得美人歸,柳絮兒自從那日收了他的禮之後就再也沒有要見他,每回去o坊都被以身子不適拒絕見面,倒也沒見地齊顥晟有多難過,被齊忠陽罰跪過了祠堂之後,依舊是堅持去往o坊,有人說他是傻了不想要世子之位了,也有人說這是世子爺專情,不問出身求知己。

就連還呆在齊府的鐘從文都忍不住問齊顥銘,「表哥,我看這世子也沒什麼傻,怎麼會直截了當地去o坊求世子妃,這豈不是要得罪了慶王府?」

齊顥銘將新倒好的茶放到他面前,從一旁的爐子上拿起茶壺,過了一度的茶葉,一股清香在小閣里飄散了開來,鐘從文見他不說話,自我分析了起來,「慶王爺想要把小女兒嫁給世子,若是世子不願意,此等方式不是也等于打了兩家人的臉麼?」

「若只是單單想要求柳姑娘,大可以私底下了之,侯爺也不會不同意,于情于理這都說不過去啊,表哥。」鐘從文分析了老半天見自己表哥還在那反復斟茶,有些著急。

齊顥銘放下了茶盞道,「慶王爺何時說過要把小女兒嫁給大哥了。」

「那不是別人在說,諸葛玉欣已是待嫁年紀,慶王爺意屬世子,有這個想法。」

「那也是京城傳言慶王爺意屬大哥,諸葛家可沒有此等消息出來,大哥更沒有親口與誰說過要娶柳姑娘為世子妃,這麼多人送東西給柳姑娘,為何偏偏大哥送的就是有意圖,別人的不是呢。」

「表哥你是說?」鐘從文恍然大悟,看著齊顥銘那眼神,猛地點了點頭,「我懂了!」半響又有些疑惑地看著他道,「可這世子之位已然定下,立長立嫡,就算是這點風言風語並不能說明什麼。」更何況齊顥晟並非任人擺布的角色,又豈是這些話能夠中傷的。

齊顥銘喝了一口茶緩慢道,「誰說不能。」

流言確實不能對齊顥晟產生多大的影響,也不能對他的世子之位有所動搖,可如此就能動搖慶王爺的想法,更能夠影響到諸葛玉欣,「如今大哥尚未成親,更沒有嫡子,一切尚且還有變數。」

鐘從文想了想仍舊覺得不太可能,齊顥銘目光深遠地看著小閣外藤架上的那抹翹綠,避禍避禍,身在此中,又怎麼能夠真的避禍過去。

齊顥銘難和他解釋,關于聯姻再往上一個層次的牽扯,見他有些無聊的樣子便出口趕人,「你住了很多日子了,可以回鐘家去了。」

「表哥,你每天都這麼說一句,你不煩我听的都煩了。」鐘從文從榻上跳下,在小閣里逛了一圈走出了門口,外面的庭院里陽光正好,回頭正巧看到卓夜推著輪椅走了出來,到了屋檐下恰好曬到了那日光,目光落在齊顥銘的下半身,那腿看不出好壞,自己在齊府帶了半個多月,期間也見過一次大夫前來看診,說的是和齊顥銘當初自己說的一致,可這般回去鐘家和老祖宗交差,免不了就是一頓的批。

于是更加努力地打量齊顥銘,不死心道,「表哥,若是你這腿腳一直不方便,是不是打算一直不娶了?」

齊顥銘這些天也不是第一次听到此類的話了,「那也不一定。」

「不一定是什麼意思?」

「不一定就是說若是老祖宗讓我娶,我就不娶了,若是換做了別人,也許還能考慮。」齊顥銘把話直接給他撩了清楚,省的他那麼辛苦的套話,鐘從文愣了愣,忽然晃過神來,「表哥你的意思是你有中意的人了?」

半響,齊顥銘淡淡地掃了一眼他興奮的表情,「沒有。」

鐘從文才不信,仔細打量了他一番,目光落在他的腰間,眼楮一下亮了,「表哥,你平時不愛帶這些在身上,這玉笛莫不是就是那姑娘所贈?」

齊顥銘垂眉看了一眼,揮手讓卓夜推自己回屋子,扔給鐘從文幾個字,「不是姑娘,是男子所贈。」

鐘從文瞬間愣在了那,哭喪著臉,這玩笑也不是這麼開的啊表哥

瑩繡坐在窗前揉了揉脖子,終于繡完了這送給喬老夫人生辰用的禮物,一塊偌大錦布上繡著一百個的壽字,紅字金絲纏邊,十分的漂亮,青碧放下手中的活過來替她捏了捏肩膀,「小姐,老夫人的生辰還有些許日子,您不必繡的這麼急。」

「總覺得時間不夠,早些繡完了的好。」瑩繡滿意地看著那百壽圖,拿起剪子將多余的線頭都給清剪了干淨,「到時候及早送去喬府,也好過急急忙忙的。」

「老夫人看到小姐這麼用心準備,肯定很高興。」那百壽圖整整花了瑩繡一個多月的時間來繡,青碧每日侍奉著她自然十分的清楚,瑩繡將那錦布卷了起來放在盒子里,「不求她多開心,但求她健健康康的。」

簾子一開,香菱拿著食盒子走了進來, 「今日從廚房領了早膳回來,我听灶火丫鬟說,堂小姐似乎又在為那日的事情生氣。」瑩繡抬起頭看了她一眼,「灶火丫鬟都知道這件事?」

香菱癟了癟嘴,將食盒里的早飯都拿了出來布好了桌子,「可不是,就差守後門的啞婆婆不知道了。」青碧走過去掐了一把她的臉,幫著一塊收拾開了桌子端到瑩繡面前,「香菱說的才夸張,不過府里上下不少人知道這事。」

連灶火丫鬟都知道了麼,瑩繡拿起筷子慢悠悠地吃過了早飯,走出芸書院的時候,正巧在小花園里看到了瑩韻,獨自一人坐在亭落里,頗有幾分孤芳自賞的感覺。

就在前幾日,沈鶴業來了幾位同僚,其中有一位大人帶著一個年輕人一塊過來,不知怎麼那少年誤闖了後院這邊,見到了正在花園里散步的瑩韻。

瑩韻一見有陌生的人先是驚慌了一陣,接著看到他那衣著不菲的裝扮,從驚慌轉由到了羞澀,那少年偏不吃這一套,問了路之後就要離開花園,瑩韻見他不被自己所吸引,情急之下問了那少年的身份。

不料那少年當時笑著看著她,眼中帶著幾分不屑道,「姑娘你毫不相熟的情況下問人姓名,似乎有些不妥,告辭。」

這話被瑩韻身旁的兩個丫鬟听去了,這沒出兩天,整個沈府就知道了,底下婆子丫鬟說起來是如何都掌不完嘴的,瑩韻為這事接連發了好幾日的脾氣了。

幸好這只是在沈府之中,若是在郊游野外,或許又是京城的又一茶余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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