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顯祖到干活的修理部換好了工作服，沏了一杯茶放在桌子上開始整理工具準備干活，他總是每天早早地到這里，等到那三個年輕的小徒弟到這一切都準備好了
今天程顯祖沒忙著干活，大芹的話叫他心里翻騰這些日子，大芹中了買房的迷，可是房子就是沒有便宜的如果按照八千一平方米的價格買一套獨居就要五十萬掏出二十萬做首付，余下的貸款的話，連帶利地還清貸款要多給銀行二十萬
「你說這個賬怎麼算？平白無故地多拿出二十萬」大芹說
「從古至今放貸的吃利，誰能平白無故地借給你錢？銀行指著這個吃飯呢」程顯祖說
「這個我知道，眼下咱們手里也就是十幾萬塊錢，就是首付也不夠呢」老婆說
「越渴越吃鹽，你不是沒錢嗎，你要是大款不就沒這個事了嗎？」程顯祖說
「我跟我娘家說了，他們能給我湊十萬，要是能行咱們的首付是夠了，剩下的慢慢還吧」老婆說
程顯祖坐在那喝著茶，心里想著堵得慌，老婆操持兒子的事沒什麼不對，可是他還是不贊成買房子欠債，想起自己又沒能耐，要是不得這個病，還能開出租，老婆的壓力也許就小點兒這麼下去什麼時候是頭呢？
「二哥，想什麼呢？」四姐把油條和豆漿放在桌子上說
在以前，是小梅天天這樣給他送早點，因為早晨起忙，程顯祖不過飯館那邊
「沒想什麼」程顯祖連忙站起身
「趕緊趁熱吃了吧」四姐說完轉身走了
程顯祖坐在桌子旁邊正要吃早點，手機響了起
程顯祖拿起電話對方是個女孩子︰「程大爺，我是小慧兒」
程顯祖只知道慶的女兒叫小慧但沒見過面，于是說︰「我知道」
「程大爺，您知道我爸爸上哪出長途了嗎？」
「出長途？」程顯祖听了一愣，慶上哪出長途呢？他知道，一般情況之下，出租是很少有這樣的活，除了有固定的主顧以外，慶又為什麼叫小慧給自己打電話呢，小慧是不知道自己的電話的，這顯然是慶告訴女兒的，那他為什麼這樣呢？
程顯祖听了小慧把夜里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感覺這里一定有事，想了想說︰「你放了學到我這」
程顯祖又把地址告訴了小慧，心里開始七上八下熬到中午他到四姐飯館里，打算把這件事跟四姐念叨一下
程顯祖總是特意錯過了午餐的高峰期，因為那個時候四姐要做生意，小梅走了，四姐就得盯著吧台照顧店面，他不想讓四姐為了他耽誤事，並且，也沒有說話的機會
程顯祖到飯館里，四姐也忙得差不多了，看見程顯祖說︰「二哥，坐那喝點兒水我給你沏好了，我這就讓他們給你把飯端上」
「不忙呢，你先忙活你的」程顯祖說
倆人正說著，小樂子走了進，後面跟著小梅，四姐一看愣住了︰「媽呀，你們倆這是從哪？」四姐幾乎是跳出吧台迎上去說
程顯祖看到小樂子和小梅也走了過
四姐直接湊到小梅跟前看著孩子，小梅說︰「四姐，我真對不起你，要不是小樂……」
四姐把臉一沉說︰「膽子大主意正，你走都不告訴我一聲，白眼狼」
四姐說著抱過孩子，小黑子正在酣睡，四姐親了一下小黑子的臉問小樂子︰「你這是從哪把他們娘倆弄回的？」
小樂子笑著說︰「學逮鳥的，窩里掏回的」
「你去了他們家？」四姐說
「嗯！」小樂子把接小梅的事說了一遍
「你快把孩子放屋里頭，正好二哥也沒吃呢小樂子，你干了件好事，我叫後廚給你弄倆好菜」
四姐說著轉身要走，小梅說︰「四姐，我去吧」
四姐瞪了她一眼說︰「晚上我才跟你算賬呢，你先坐下吃飯」
小梅坐下，小樂子朝小梅吐了一下舌頭，程顯祖說︰「這就對了，回家孩子也受罪，你也掙不著錢，這有四姐和小樂子大家幫你多好？這些日子可把四姐給郁悶壞了」
飯菜擺了上，大家坐下，四姐坐在旁邊點著一根煙看著
「四姐，你不吃？」小梅問
「我氣都讓你氣飽了，趕緊吃，吃完了喂孩子」四姐說
吃著飯小樂子看著小梅說︰「怎麼著，我把這事跟四姐和二哥說了？」
程顯祖看著小樂子神神秘秘的樣子說︰「有什麼事就說，吞吞吐吐的干嗎？」
「我準備跟小梅結婚，四姐，你這就是她娘家，我先回去把我那個窩收拾好，等著二哥你給定個日子，我就把她接走」小樂子說
看著小樂子兩眼放光眉飛色舞，四姐說︰「我就知道你是沒有三分利不能起三分早，要不然你能跑那麼遠接她去？」
「四姐，你說話得有良心，我要不是看著你那麼著急，我才不去呢」小樂子說
「你放屁！饒不你撿了個媳婦你拿姑女乃女乃說事！」四姐笑著說
程顯祖听了也笑了說︰「好事，小樂子也老大不小的了，該成個家拴著點兒，這樣你也有奔頭兒日子我給你定一個，你不著急吧？」
小樂子听了笑著說︰「二哥，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哪那麼沒出息，我也得準備得差不多了呀？」
「你以為你有出息，一天上我這八趟，我說你不是看我了你還冤枉」四姐說
「四姐，小樂子真的是怕你著急，從到了我那就念叨，我媽是要留我們住些日子呢，他就怕你著急忙著趕回，弄得我媽還直傷心呢」小梅說
「不是還沒結婚呢嗎？你現在還是歸我管，你怎麼吃里扒外向著他說話」四姐說
大家听了都笑了起，程顯祖想跟四姐說慶的事，看見這個場合也只好把話咽回肚子里
下午收了工，小梅過說︰「二哥，四姐說叫你別走呢，小樂子也收車了，今天晚上吃火鍋，說給我們接風」
程顯祖听了說︰「不成，家里有點兒事，你跟四姐說吧」
「二哥，還是你去說吧，我說了四姐該生氣說我辦不了事了」小梅說
程顯祖不想把將小慧領到家里的事告訴四姐，因為那必定要把慶的事說一遍，慶既然把孩子托付給了自己，他想先打听打听詳細的情況，听了小梅的話程顯祖穿好衣服走到飯館里
「二哥，今天我早關門，咱們吃涮海鮮，東西我都預備好了，你先坐那喝茶」四姐走過說
「怎麼想起吃火鍋了？」程顯祖問
「小梅氣我有理，我今天犒勞犒勞她」說得小梅低著頭趕緊朝吧台走去
「今天不成了，我家里有點兒事，你們好好地吃吧」程顯祖說
「什麼事非得回去，回去晚了怕嫂子說？二哥沒這毛病啊？」小樂子湊過說
四姐看了看程顯祖想了想說︰「也行，吃的日子有的是，二哥，你要是家里有事我就不留你了」
程顯祖走出飯館，小慧正好打電話，兩人約了地方程顯祖到了車站去接老遠看見個姑娘站在車站四處張望，程顯祖雖然沒見過小慧，看姑娘寬寬的腦門，簡直跟慶是一個影子，心里確定就是她
「小慧兒吧？」程顯祖走到小慧跟前說
「程大爺」小慧叫了一聲
「走，咱們回家」程顯祖說
兩個人回到家里，大芹正在做飯，看到程顯祖領著個姑娘回問︰「喲，這誰呀？」
程顯祖說︰「這是慶的閨女叫小慧兒，慧兒，叫大媽」
小慧叫了一聲，大芹說︰「都長這麼大了？真漂亮呀！」
三個人進了屋，大芹說︰「你們爺兒倆洗洗手咱們吃飯了」
兩個人洗了手，大芹放上桌子擺上飯菜，三個人開始吃飯大芹一邊和小慧說著話，一邊不住地給她夾菜
「慶出長途了，英子又沒在北京去了香港，就叫她在咱們家待兩天」程顯祖說
「好，我可樂意有個閨女呢，瞧著別人帶著閨女逛商場我都眼兒熱」大芹說
吃完了飯，收拾了屋子程顯祖對老婆說︰「你把床跟前拉個簾兒，你跟小慧兒睡床上，我睡沙發，對付幾天慶就回了」
小慧和程顯祖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大芹忙活歸置屋子電視里正播著「晚間新聞」︰
「昨天，在二環路輔路上發生了一起惡**通事故，一個年輕人被撞當場死亡，肇事司機已經逃逸死者為男性，身份已經查明為外地京務工人員現場勘查表明，死者死亡時間為凌晨三點鐘現場還發現有肇事車輛的車燈保險杠等碎片勘查結果，肇事車輛為一輛黃綠色出租車，目前警方正全力調查肇事司機及車輛，希望廣大市民踴躍提供線……」
程顯祖看著新聞心里「咯 」一下，他馬上聯想到了小慧跟他說的慶的反常表現，轉過頭看了一下她，小慧眼楮也正在盯著電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