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室的燈剛巧在這個時候滅了,柯簡立刻從座椅上站了起來,卓婉和穆斯塵听到動靜也分開看向手術室的門口。
醫生率先走了出來,柯簡連忙迎了上去,伸手拉住醫生,「醫生,怎麼樣了?他是不是沒事?」
那醫生看著柯簡搖了搖頭,「對不起,我們已經盡力了。」
「你們會不會是搞錯了?他一定沒事,你們快去救他啊!」柯簡用力的抓著醫生的袖子,眼淚立時劃出了眼眶,「醫生,我求你救救他好不好?」
明明才進去了那麼一會兒,他們應該還沒來得及搶救,他們肯定沒有盡力。付以然向來身體好的很,怎麼可能就這麼死了?
她不信,怎麼都不可能信。
「對不起。」醫生再度嘆息一聲,「他被送來的時候就已經流血過多,我們已經盡力了。」說完,便伸手撥開她的手,搖了搖頭,離開了這里。
不一會兒,便有護士推著病床出來,那白布蒙在了付以然的頭上,更顯現出了一絲淒涼的感覺。
柯簡怔怔的看著病床被推出,而後被推走,甚至忘了該有的動作。整個身子難以承受住突如其來的打擊,緩緩的癱倒在地。
哪怕他們兩個離婚,她也從來沒想過他會死。只要人活著,不是比什麼都好麼?她得不到他的愛,也希望看到他能好好的活著。早晨的時候她還見他了,可是這個時候他就已經以這種冰冷的姿態面對著她。
何其殘忍?
醫院中,似乎每天都會上演著這樣的場面,死一個人,也不足為奇。
只是柯簡挺著大肚子,也難免會讓人投來一絲同情的目光,但也僅僅是同情罷了。
「付以然!」最後還是忍不住,柯簡伏在地上便嚎啕大哭了起來。
卓婉最終還是見不得這樣的場面,走過去想要勸慰一下她,好歹她也是懷著孕的人,經不起這樣的折騰,「柯簡,先起來吧。」
「走開!」大力一推,卓婉也沒防備,就這麼被柯簡推倒在了地上,「我們變成這個樣子還不是被你們害的?別在這邊假惺惺!」
這一跤摔得很重,令卓婉著實的痛了一下。
蹙了蹙眉,卓婉便被身後的穆斯塵一把抱了起來。
「我們從來沒想過要他死,這是他自己的選擇。」穆斯塵的話沒什麼感情,對著柯簡說完,便抱著卓婉轉身,「其實你心里比誰都明白,即便你現在不為了你自己,也要為了你肚子里的孩子。」
到底做不到真的冷血,穆斯塵也知道柯簡與她肚子里的孩子是無辜的。
卓婉回頭看了卓婉一眼,抿了抿唇沒在說話。
知道被穆斯塵放到車上的時候,一路上,她都安靜的不像話。
穆斯塵也知道她在想什麼,也就沒有打擾她。
下車的時候,還是穆斯塵抱著卓婉下的車。卓婉倒也配合,穆斯塵抱她,她就伸出手攬住他的脖子。
可是,到了房間里,穆斯塵沒有像往常一樣把她放到床上,而是直接走進浴室,打開了浴室的噴頭。
花灑灑下來的水,如數的澆到了卓婉的身上。突如其來的冷水驚得她渾身一個激靈,也瞬間從走神中恢復了過來。略微掙扎了幾下,卓婉搞不懂穆斯塵這是在做什麼。
「穆斯塵,你干嘛?」被水澆的說話都有些含糊不清了,卓婉盡量避開花灑灑下來的水,「你放我下來,有話好好說!」
好好說?沒法兒好好說!一直告訴自己她其實不在乎付以然,可是只要一想到她這個時候心里在想著另外一個男人,為另外一個男人傷心難過,他整個人都會不淡定。
不顧卓婉的掙扎,也不回她的問話,直到把卓婉剝了個干淨後,穆斯塵才將頭埋在她的頸間微微喘著粗氣。
將手伸到她的背後,將花灑關掉,穆斯塵攬著卓婉,很用力。
兩個人的身上,此時已經全濕了,穆斯塵還要差一點,倒是卓婉,身上一件衣服都沒有了,頭發還被淋得有些許的散亂,模樣極其狼狽。
她也在微微的喘著粗氣。
「卓婉,以後不要再想其他的男人了。」過了許久,穆斯塵才緩緩的說道。
卓婉愣了愣,才發現穆斯塵原來是又吃醋了。從什麼時候她開始發現,原來穆斯塵是一個大醋壇子呢?
「嗯。」卓婉輕聲笑了出來,伸手拍了拍穆斯塵的後背,像是在哄小孩子似的,「放心,除了孩子,誰也沒你在我心中的地位重!」
穆斯塵一愣,臉色也隨即一變,對于卓婉的這種說法相當不滿意。
「什麼叫除了孩子,誰也沒我在你心中的地位重?」他怎麼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兩個孩子的地位已經完完全全的超過了他?心中難免不爽。
「額……」卓婉面部僵硬了一分,繼而忍不住吞了吞口水,「穆斯塵,你不是連自己兒子女兒的醋也要吃吧?」
「怎樣?」穆斯塵沒有絲毫的不好意思,回答的理直氣壯,承認的也非常坦然,「我就是吃他們兩個的醋了,卓婉,你最好搞清楚誰對你才是最重要的。」
卓婉無語,怎麼穆斯塵現在變得跟一個小孩子似的了?
「穆斯塵,他們也是你的女兒和兒子。」又不是撿來的,是他們兩個共同的所有物,他怎麼一點意識都沒有。
「那他們也沒你重要。」說完,穆斯塵張口便對著卓婉的唇吻了上去。此刻他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與她融為一體,想將她揉進自己肚子里。讓她從始至終,只將他看到最重要。
孩子固然是重要的,可在穆斯塵心中,再重要,也不及一個卓婉。
那天卓婉因為保護兩個孩子而受了傷,他當時恨不得兩個孩子從來都沒出現過。
卓婉的心被暖了一下,這個男人是有多在乎她,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啊。
「穆斯塵……」卓婉想說話,卻再度被穆斯塵以唇給堵了回去。
有時候,愛不需要說出來,只需要用行動表示出來就好,有時候,話到唇邊,才更能體現出那一份最真的感動,也最能觸動人心。
肩上的傷口實際上還未曾好完全,這個時候,卓婉也忘了那被水澆過而淡淡痛著的地方,只想把自己給他。
當穆斯塵一路往下,吻到她肩膀處的時候,臉色一變,立馬黑了一分。
卓婉微喘著,穆斯塵突然停下,她自然是不滿的。
抬起迷蒙的雙眼,卓婉哀怨的像是一個新婚的小媳婦兒似的。
咒罵一聲,穆斯塵強自壓下那股蹭蹭往外竄的小火苗,到底還是忍住了。站起身,穆斯塵拽起一個浴巾扔給卓婉,便不發一言的轉身出了浴室。
卓婉愣愣的拿住被穆斯塵扔到臉上的浴巾,臉部狠狠的抽搐了一番。
這又是發什麼瘋?箭在弦上都不發,那他過來挑逗她是要干嘛?把她折騰的來了性致,他又收手了,憑什麼?
卓婉很氣憤,決定下次就是穆斯塵要她她都不給了!
憤憤的拿起浴巾來對著自己的頭就擦了上去,突然踫到自己肩膀上沒有好完全的傷口,倒吸了一口冷氣,卓婉偏頭,還看到上面滲出了絲絲的血跡。
眉間一挑,難不成他是看到她受傷後就生氣了?
「悶騷的男人!」暗罵一聲,卓婉瞬時收起了剛剛抱怨的心情,突然就笑了出來。
浴室的門嘩啦一聲被拉開,穆斯塵面無表情的走過來,一把將她抱了起來,然後大踏步的向外面走去。將她用力的扔在了床上,穆斯塵沒有絲毫的憐惜之意,顯然是還在生著氣。
「穆斯塵,是你要做的,也是你忘了我身上有傷拿水澆我的,你現在是生什麼氣,又在拿我撒什麼氣?」翻了翻白眼,卓婉忍不住出口提醒他,以免他繼續施以暴力殘害她。
「疼你就不會說?」拿出藥箱,穆斯塵將藥抹在了卓婉的傷口上,雖然生氣,倒也顧忌著她還是一個傷患,動作還是比較溫柔的。
只是卓婉抬了抬眼,突然就大叫了起來,直喊著疼。
「閉嘴!不許喊!」穆斯塵臉黑了幾分,將卓婉到口的話給吼了回去。他明明就沒怎麼用力,疼個屁?
「本來就很疼嘛!」卓婉當然不說她根本就是故意的,嘿嘿笑了兩聲,突然想起了什麼,「兩個小家伙去了哪里?」
真是什麼時候都忘不了兩個小家伙,穆斯塵沒搭理她抹完藥將藥箱扔在一邊,上床抱著卓婉就扔下兩個字,「我累了,睡覺!」
「現在是白天,你確定你要睡覺?」大下午的,睡的哪門子覺?
「我說睡覺就睡覺,你不困我困。」穆斯塵的口氣很是霸道,意思是他困了,她就得陪睡。
一雙鐵壁,緊緊的攬著卓婉,即便她難受掙扎著想讓穆斯放開她,還是沒有辦法。
卓婉望天無語,這個男人什麼時候才能不這麼霸道,她真的是一點都不困好不好?
「那你能不能告訴我孩子去了哪里?」
孩子?從頭到尾就知道孩子!
「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