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斯塵一手捏起她的下巴,強迫她看著他,然後,狠狠的吻了上去。
面前的男人,對卓婉來說,無疑是陌生的。
他像是一只蟄伏已久的豹子一樣,冷冽的像是要硬生生把她撕碎。
那種一瞬間的疼痛,撕心裂肺,仿佛是要死掉一般的感覺,他甚至根本沒有顧忌,她到底有沒有準備好,有沒有接受他。
閉上眼楮,承受著他一輪又一輪的進犯,卓婉的手,緊緊的捏住了底下的床單。
恨吧,就當著一切,都是她傷害他所必要付出的吧。
反正她並不排斥將自己交給他,只不過是換一種方式,沒什麼不好接受的。
痛,是真的,但卓婉只能強忍著,直到最後,似乎穆斯塵累了,又或者說,他的怒火已經發泄了出去,恢復了理智,這才算停罷。
將頭埋在卓婉的頸間,高大的身體,緊緊的壓著卓婉,他貪戀于現在的感覺,舍不得從卓婉的身體里退出來。
思緒回籠,穆斯塵也似乎知道了自己剛剛到底做了些什麼。
「出去。」冰冷的聲音,從身下的女人口中吐出,令穆斯塵渾身一顫。
「婉兒,不要走,留下來吧。」絕對乞求的語氣,他知道對她做了這樣的事情她不可能輕易的原諒他,但他還是不想放開她,「對不起,我剛剛只不過是太激動了。」
像是一個小孩子一樣,穆斯塵就像是一個做錯了事情的孩子,渴望得到原諒。
低聲下氣,完全沒了剛剛的氣勢。
他貪戀于現在的感覺,不想放手。
「出去!」還是兩個字,卓婉的眼中,沒有絲毫的波瀾。
只是內心,早已經波濤洶涌。
一把用力的推開了穆斯塵,從身下傳來的感覺,清清楚楚的控訴了穆斯塵剛剛的行為。
當他離開她的一瞬間,卓婉有那麼一瞬間,感受到了一陣空虛。
那似乎是將他推離出她世界的感覺,再也不能回來了。
強忍著傳來的疼痛,在站起來的一瞬間,卓婉忍不住晃了晃身子。
還真是遜,就跟男人上個床,都能把她折騰成這個模樣。
從卓婉起身進了浴室洗完澡,到她去樓下取了一件衣服穿上,再到她離開這里,穆斯塵一直都這麼躺在床上,一動也不動。
他連怎麼挽留,都已經不會了。
听到底下傳來的關門聲,穆斯塵才將眼楮狠狠的閉上。
屋內還殘留著歡愛過的氣息,也實實在在的控訴著,他剛剛究竟對卓婉做了些什麼。
第一次敞開心懷,想要去接受一個女人,想要一輩子跟這個女人在一起,換來的,竟然是這種結果。
「啊……!」伸手扯過一個玻璃杯,穆斯塵對著窗戶,便狠狠的砸了過去。
啪……
玻璃杯碎裂,而窗戶,依舊還好好地。
正如他的人一樣,體無完膚,可那個女人,卻能如此瀟灑轉身,看也不看他。
剛剛走到海韻門口的卓婉,听到上面的響聲後,忍不住停下了腳步,回過頭去看向那邊。
「穆斯塵,對不起。」
就當做,我們兩個從來沒有認識過吧,或許等我某一天回來後,你就會完全忘記我了。
沒想到,她卓婉有了如此傷春悲秋的時候。
抬頭望著天上的月色,那天空似是一個巨大的黑口,儼然要吞沒一切。
唯有那點點的星光,像是人的眼楮一樣,散發著奪目的光彩,只是,屬于她的那兩個星子,即將黯淡無光,再也消失不見。
揚起微笑,說好了,未來不管怎樣,都要微笑面對。
重拾心情,卓婉邁開步子,向不知名的前方走去。
海韻是遠離市中心的一套郊區房,這邊也是有名的富人區,家家都有高檔私家車,所以除非往前走很長一段路,否則,很難打到車,更何況是晚上,更不會有出租車光顧這里。
可能是心里面藏有心事的緣故,這次身邊已然出現了危險,她都絲毫沒有察覺。
又或者是那個人的身手跟她不相上下,所以直到那人出現在了她的身後,她才猛然之間驚覺。
可惜,為時已晚。
當思緒陷入黑暗之後,卓婉才知道,一向只有玩兒別人份兒的她,今兒個竟然這麼被別人給玩兒了!
*
再次醒來的時候,四周皆是一片黑暗,可以說伸手不見五指。
心驚了一下,一種難言的感覺,如海浪般波濤洶涌的狂襲而來。她以為,本來要再經過一段時間才能到來的黑暗,提前一天到來了。
那種感覺所帶給她的感知,竟然沒有之前想象中的容易被人接受。
周圍沒有一絲人氣兒,本來就對幽閉空間有著恐懼的卓婉,此刻竟然滲出了絲絲的汗意。不是有多害怕自己會被撕票,只是,這種恐懼,似乎是與生俱來的一樣。
雙手被人反綁住,嘴里,也被人塞上了布條。
媽的!居然給她綁這麼緊的繩子,勒的手腕兒都是疼的。
微微掙扎了幾下,倒像是又緊了些許一樣。
不過瞬間,卓婉的心潮翻覆過後,便恢復了鎮定。
扯淡!怕能頂狗屁的用,還不如淡定下來,想想對策。
沉澱下來之後,她不免開始猜測,綁架,是為勒索?
她剛從穆斯塵那里出來不久,便被人綁架來了這里,若說不是有人早就潛伏在那里,就等著她自己挖個坑兒往里面跳呢。
只是,那個人又怎麼會知道,她一定會在那個時候出現在那里?還是他們只是抓住那一點小小的概率,每天在那兒蹲點兒守著,玩兒了一個守株待兔?
無論是哪種可能,可偏偏現在的卓婉,就是屬于別人案板上的魚,只能任人宰割。
是麼?
不自覺的揚了揚眉頭,還好她出來的時候,沒忘將意見十分重要的東西貼身帶出來,不然,自己真的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了。
這些綁架她的人,並不知道她是紅色妖姬,也不知道,她的背後,有著一個代表著國家頂尖血液的R組織,不知道即便是即將深處黑暗,她也不可能如此任人宰割,更不用說成為別人口中待宰的羔羊了。
掙扎著坐起身,卓婉將後背靠在身後的牆上,才勉強可以找到了一絲安全感。
若是四周都是無牆的空寂房間,那她還就真成了大海上的一計游萍了,連個可以攀附的東西都沒有。
卓婉默默的在心底猜測著,自己現在有可能的處境,想到最壞的可能,就是她是他們拿來威脅穆斯塵的。
任何問題她都不怕,只是,她就是不想再糾纏穆斯塵了。
她現在只能暗暗祈禱,黑貓他們六個的行動速度,能再快一點,最起碼,要在穆斯塵來之前,把她從這里救出去。
思緒來回回轉間,原本黑暗的屋子,啪的一下亮了起來。
似乎有點難以適應突如其來的燈光,卓婉眯了眯眼,有點兒慶幸自己這個時候竟然還能看到東西。
面上沒有絲毫的懼怕,若是換了一般人,在剛剛的黑暗中,早就已經被磨下些許的稜角去了吧。
可是,不同的是,這個人是卓婉。
屋子的環境還算不錯,可以從這件臥室的整體造型,看出主人的格調,應該算是高雅的。
不錯,這是一件臥室,很大,樣樣東西齊全,無論從裝修還是物品的擺放來看,都不像是一個普通人家可以消費的起的。
那麼,起初在心里產生的因為想要勒索而綁架她的心態,瞬間被打破。
淡笑的迎上為首進來的那個人,人很清瘦,看起來更像是營養不良,兩只小眼楮,眼窩深陷,看起來更加像是縱欲過度的結果。
卓婉嗤之以鼻,不屑的冷哼一聲。
「難道你們把我抓來,就是為了要這麼跟我對視一番?」
卓婉的淡定和坦然,讓為首尖嘴猴腮的男人詫異了一番。
「穆斯塵的女人,果然不一般。」那人不過瞬間,便覺得卓婉有點兒意思。水女敕水女敕的,不過老大嚴令禁止過,不讓任何人踫他,不然……
那人猥瑣的想法一產生,面兒上竟然也透露了出來,令卓婉心頭惡心了一下。
果然,是為了穆斯塵麼?
他媽的!
「我跟穆斯塵沒有關系,少拿我跟他扯到一塊兒去!」卓婉盡量和穆斯塵撇開關系,言語中,有著對穆斯塵的厭惡以及討厭。
「看看那身上,那麼明顯的印記還敢跟老子說沒關系?你以為老子沒有玩兒過女人啊?」
「怎麼可能,一看就是縱欲過度,才這麼瘦的跟只猴兒似的!」怨氣無處發,卓婉現在打不能打,就剩了這張嘴還能順帶著發泄發泄自己心中的怒火。
後邊的人,因為她這一句話,都低低的笑了出來。
大家雖然平時都看在眼里,但誰也不敢說這位大哥像猴兒似的啊,這下被卓婉這麼一說,也是說到了心坎兒里,不笑笑,都對不起這麼好听的稱呼。
那人一听被嘲笑了,立馬兒急了,上前就想要給卓婉教訓教訓,卻被身後的人們急急的拽住。
「成哥!」
被人拽住怒火不能發,被叫做成哥的那個男人,啪的一聲給了那小弟一巴掌,「他媽的再攔著老子,老子揍死你!」
「老大可說了,不讓動她的。」被打的小弟弱弱的說著,模著腦袋面帶怯意。
這話一說,那男人像是突然想了起來,直接收了手。
「去去去,一邊兒待著去!」
老大?誰?還不讓動她?
卓婉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是什麼老大把她綁了來,住在這麼好的屋子里面,竟然還不讓人傷害她?一般的劇情里面,不都應該是給點兒各種虐待,然後再給他們想要威脅的男人打電話,然後再讓她出現痛苦的聲音,把人給招來麼?
怎麼到她這兒就不許傷害了呢?
綁著她,丟在這兒,不能傷害,什麼邏輯?搞不懂!
「喂,瘦猴兒,你們老大是誰?」卓婉叫起來挺順口,直接對著剛剛那個成哥問道。
那人好像沒反應過來,還是旁邊的那個小弟踫了踫他,「成哥,她再叫你呢。」
「他媽的老子叫成哥!你管誰叫瘦猴兒!」
果真是不容易淡定的男人,卓婉還是決定不刺激他的為好。
「行行行,成哥,那您老人家能告訴我,你們老大是誰麼?」退一步海闊天空,她現在只對他們口中的老大比較感興趣。
「老大說了,暫時先不能告訴你他是誰。」
不能告訴?
難不成還是她認識的人?卓婉皺了皺眉,顯然沒有什麼可以想象出來的目標。
綁人還不讓知道綁架她的人是誰,有夠憋屈!她忍!
「那你能先幫我解開繩子麼?」卓婉決定先實行迂回戰術,能讓人先給她把繩子解開,一會兒想辦法逃跑,就更方便一點了。
「老大說了,能把你逮過來,十分不容易,不能把你放開,以免逃跑。」誰知道那人根本就不吃她這一套。
「我操!」實在忍不住了,卓婉只能爆了一句粗口。
狠狠的瞪了那人一眼,卓婉索性閉上眼,不再說話。搭理他們,簡直浪費口水。
反正已經確定了這群人不會拿她怎麼樣,她索性就在這兒安安穩穩的等待救援,等她出去,先給這個縱欲過度的臭男人狠狠的上上一課!
見卓婉悠悠哉的假眯睡上了覺,不理會屋里面的一干眾人,把所有人都當成了空氣似的,那個成哥雖然有氣,但也記著老大說的話,不能傷害她。
所以最後也就只能咬咬牙,將氣重新吞回肚子。
屋子里又重新恢復了黑暗,由于知道了屋子里面還有其他人的存在,卓婉就連最後的那點心里負擔也沒有了。
「老大!」
不知道又過了多久,一個恭恭敬敬的聲音,讓卓婉刷的一下,睜開了眼。
但礙于屋內太過黑暗,她根本不知道,開門走進來的那個男人,到底長的是什麼樣兒的。
她只看見,在那一抹光亮之下,原本在屋內的眾人,全部都退了出去。
繼而,是關門聲,然後,那個男人,一步步的向她走了過來。
好熟悉的感覺,男人的身高、體型,她都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努力的回憶著,卓婉的眉頭深深的蹙起。
直到男人走到她的身邊,慢慢的蹲下,卓婉才猛然驚醒,這個熟悉的味道,只有那個人身上才有!
一雙眼楮倏然睜大,卓婉抬起頭,努力的想看清來人的臉,就在他的手伸出,剛要觸踫到她臉的一瞬間,卓婉三個字,破口而出。
「安東捷?」
寂靜。
很安靜。
靜到沒有一絲一毫的聲音。
卓婉的聲音以及口氣,有著小小的詫異,但更多的,則是肯定的語氣。
她絲毫不懷疑,這個熟悉的味道以及熟悉的感覺,就是安東捷。
她對他太過熟悉,兩個人認識了不只是一年兩年了,單憑他靠近的氣息,她幾乎可以百分之百斷定,他就是安東捷。
可是,為什麼?她要把她抓來?而那些人口中的老大,又是怎麼一回事?
太多太多的疑問,襲上卓婉的心頭,瞬間波濤洶涌。
輕聲的笑了出來,從安東捷的笑聲中,卓婉不免听出,這個男人跟以往完全不同的冷冽。他今天極度的不正常,給了卓婉一種完全陌生的錯覺。
抿著嘴,卓婉沒有說話,她知道,安東捷一定會有什麼想說的,她等著他接下來的話。
「卓婉,我曾經問過你為什麼。」終于還是開了口,安東捷一手鉗制住卓婉的下巴,口中吐出的氣息,離卓婉很近,「可是你說你要等付以然,除了付以然,你不可能喜歡別的男人。」
安東捷的口氣中,充滿了冷冽以及不甘心。
那種怨憤中,夾雜的更多的,是恨意。
卓婉听出來了,但是,沒有打算回復她任何話。
「可是你呢?難道我安東捷還不如一個只跟你相處幾個月的男人麼?才幾天,你竟然就能跟他上床?卓婉,我怎麼從來都不知道原來你這麼下賤,這麼放蕩?」
安東捷說的越發陰沉,一想到自己打算好好保護的女人,看也不看他一眼,卻躺在別的男人身下承歡的模樣,他的恨意以及惱意便鋪天蓋地的襲來,恨不得直接掐死她!
「哦?你第一天才知道麼?我就是這麼下賤,就是這麼放蕩!」下賤如何,放蕩又如何,她就不能做一個有心的女人,「所以你覺得,以前你做的所有一切,都很不值得了麼?」
「卓婉!」
她從來沒成想,那個光芒萬丈的男人背後,竟然也有一股如此的黑暗勢力,那上次的那場車禍?
「難道上次的車禍,也是你做的?」
「是又怎麼樣?可惜的是穆斯塵看起來一點事情都沒有。」他的語氣十分陰狠,但也有著十足的可惜。
「可是你沒想到的是,那天開車的人是我,所以,穆斯塵一點事兒都沒有。」所以,原來那天差點兒死在他手里的,是她。
穆斯塵明顯的詫異,捏著她下巴的手,緊了緊,身體僵硬了一瞬。
卓婉輕聲笑了出來,仿佛並不介意,他究竟是如何對她的,「安東捷,你現在這個樣子,真的好讓我惡心!」
但她的眼神中流露出來的,是痛心。
她真的不明白,安東捷怎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他現在完全不是她認識的那個他,那個笑起來,如沐春風的大男孩兒。他是潛藏的有多深,才結結實實的在自己的臉上掛上了一層面具,讓她這麼多年都被蒙在鼓里?
「都是你們逼的!」伸手拽起卓婉的脖領子,將她往上提了提,安東捷離得她很近,每一句話,都以絕對冰冷的溫度,噴在她的臉上,「不管是三年前,還是三年後的現在,你們沒有一天不在逼我!我沒有良好的家世,所以我拼了命的努力,讓自己一步步的往上爬,我讓所有人都崇拜我,看到我的努力。可是你們呢,不僅無視我的努力,還每每都在背後殘忍的推我一下,讓我摔得那麼疼!」
「你怎麼會有這種想法?」卓婉十分不解的看著他,「是誰每次在你得獎的時候都第一個站出來幫你去慶祝?是誰每次在你受氣受欺負的時候都主動跑去找人理論,卻每次都被一群人打得那麼慘?是誰每次看你為了節省而舍不得吃飯把飯分給你一半?難道這些,真的都被你直接無視了麼?」
是她和付以然兩個人!他們三個在一起的時候,每次不是有事付以然先出頭,即便是打不過,他們兩個也會盡量的去幫。雖然每次都會是挨打的那兩個,但他安東捷害怕躲在後面的時候他們都沒有說什麼。
他現在有什麼權利來討伐他們,還說他們是傷他最深的人?
「可是在你的心目中,從來都是只有付以然而沒有我!」
「安東捷你他媽的清醒點兒!友情跟愛情他媽的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兒!」妄想拿友情變成愛情,最後摔得慘的只能是自己!「就憑你現在的MJ,以及你現在的成就,你想要什麼樣的女人不行,為什麼就偏偏是我?為了抓住那完全不可能的事情,你就能這麼墮落你自己?」
「MJ馬上就要不存在了!都是拜你們所賜!」在卓婉听完這句話怔愣了瞬間後,安東捷的唇,便瞬間壓向了卓婉。
他付出了這麼多,只是想要得到她,可是他不甘心他這麼多年來的付出她全都看不到,他要將她身上屬于另外一個男人的氣息全部都去掉,她,只能是他的!
安東捷瘋了!
這是卓婉此刻唯一的想法。
後背抵著冰冷的牆壁,卓婉退無可退,在他的舌頭滑入她口中的一瞬間,她用力的咬下去。
「嘶……」吃痛的一瞬間,安東捷離開了她的唇。
但他沒有像卓婉想象中的淡定下來,而是再度將她拎起,直直的向某個方向走去。
「安東捷,你放手,你到底想做什麼?」卓婉急了,雙手被反綁在身後,卓婉只能踉踉蹌蹌的跟著他往前走。
心中某個不好的預感飄然升起,令她有些不安。
可安東捷,什麼都沒說,冷冷的拽著她,一把將她摔在了浴室地上。烏漆抹黑的浴室里,什麼都看不到,卓婉的後背重重的撞在了浴盆的邊緣上,令她忍不住輕哼一聲。
繼而,他上前兩步打開花灑,任由冰涼的水,澆注在卓婉的身上。
被冰冷的水一刺激,卓婉渾身一個顫抖,下意識的就要躲避開。可安東捷動作更快,一把再度將她摁了回去。
「安東捷,你瘋了?!」憤怒的聲音,從卓婉的口中傳出,噴薄的火焰,似是要將安東捷吞掉。
本來已經被穆斯塵折騰到全身都疼,到現在還難受的要命,現在竟然就這麼被虐待。
這個男人簡直一點理智都沒有了!
「我就讓你看看我到底是不是瘋了!」
撕拉一聲,安東捷伸出手,將卓婉已經濕透的衣服,撕開。
卓婉不可置信,怔愣兩秒之後,拼命的掙扎了起來。
「安東捷!你他媽的給我滾蛋!你變態!」
「怎麼了?你不嫌你自己髒?我幫你洗洗你還不樂意了?」安東捷的手,模上卓婉的身體,用力的揉搓著。
好像她真的是一個髒到不行的洋女圭女圭,需要他用這種方式親自來清洗一樣。
強烈的羞辱感襲遍全身,令卓婉忍不住閉上眼楮,打了個冷顫。
她現在想惡心!
不知道掙扎出來的是汗水還是花灑澆下來的水,總之,掙扎了一番之後,力氣,也已然被耗損了大半。
「啪」的一聲,手上的繩子終于被割破,也讓卓婉終是松了一口氣。
極快的伸出手,將安東捷往地上一推,根本沒有料到卓婉會突然出手的男人,被直接推倒在地。
但他的反應也極度靈敏,在卓婉上前打算牽制住他的前一刻,他便已經離開原本的位置,讓卓婉抓了個空。
安東捷其實是有點兒身手的,但要不是卓婉這幾天的狀態一直都不好,加之今天身上受了傷,又在被抓來之前,吸入了少許乙醚,導致現在身體使不上多少力度,她也不可能像現在這般處處受制于人。
見狀,卓婉再度向安東捷踹了一腳,卓婉伸手打開浴室的門,就打算出去。可安東捷手快的走了過來,欲要攔住她的動作。
手肘向後,腳下也使力曲起膝蓋,安東捷躲得了上邊,躲不過下邊,躲得過下邊,卻又無暇顧及上邊。
于是只能是下巴狠狠的吃了一記。
在安東捷捂住下巴吃痛之際,卓婉早就已經跑出了浴室。
咒罵一句,安東捷也立馬跟了出去。
臥室的燈,大亮。
狼狽不堪的卓婉,此刻就在窗戶邊兒上。現在正是保命的時刻,她也沒有打算要矯情的遮遮掩掩擋住自己外泄的春光。
安東捷是危險的,他就像是瘋了一樣,卓婉不敢保證她要再留在這里,會發生什麼。
拿起旁邊的椅子,卓婉用力的敲了上去。窗戶的玻璃碎裂,散落在地上,而卓婉根本就不顧及這些,跳上窗戶,就打算往下跳。
「小婉!這可是三樓!」總算還有一絲理智和一絲人性,安東捷想要阻止卓婉此刻的動作。
而卓婉一回頭,狠狠的瞪著安東捷,吐出的話中,有著絕對的冷冽和恨意。
「安東捷,我不會原諒你!」不只是不原諒他今天的所作所為,還是因為他背地里使得那些小手段,以及,那場本來就不該發生的車禍。
如果那場車禍不發生,那她就不會面臨失明的痛苦,也就不會……
現在,說什麼都晚了,只是,她再也不可能原諒安東捷。
說完,就再也不看已經明顯僵住的安東捷,縱身從三樓跳了下去。
卓婉的腿傷本來就還沒有好完全,這下跳下來,她本來就抱著一種非死即殘的心態。就即便是死了,也好過在上面受侮辱的好。
閉著眼楮,卓婉沒敢看底下的地面,有些豪壯的話,說起來是真簡單,可是當她飄在半空中的時候又在想,到底會不會特別疼。萬一要疼的背過氣兒去,再被安東捷抓回去怎麼辦?雖然就三樓那麼點兒破高度……
還沒來得及再想,她就感到,五髒六腑都跟著震了震,隨即重重的咳嗽了幾下。
倒是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疼,奇怪……
慢悠悠的睜開了眼,卓婉坐了起來,然後將上下動了動。
「唉?」
咋是軟的?
「老……大……」一聲兒悶悶的聲音,從卓婉的底下傳來。
但她好像還沒反應過來,但也確實听出來,這是大鷹的聲音。
「大鷹,你在哪兒?來了你怎麼也不出來?」攏了攏身上的衣服,要是知道他們幾個早就來了,她還費勁巴拉的做什麼生死抗爭吶!
「你……能先把……挪開麼?」
「?」低頭一看自己底下,卓婉立馬蹦了起來。
唇角抽了抽,看著躺在地上,也就是剛剛被她坐在底下當板凳的男人,此刻慘兮兮處于狼狽狀態的大鷹。
卓婉的面兒上十分的不好意思,撓了撓腦袋,對著大鷹嘿嘿傻笑了兩聲兒。
而大鷹在揉著差點兒被壓癟的頭,在看到卓婉那張臉的時候,愣在了那兒。
這這這……
這張臉他見過,可不就是他心目中的女神麼?難道老大本尊就長得是這個樣子麼?
看著大鷹二傻子似的模樣,卓婉忍不住嘴角裂了裂。這家伙不會真被她那一壓,壓壞了腦子了?
「大鷹?傻了?」
大鷹回了回神兒,才傻憨憨的笑了兩聲,「原來老大是女神!」
女神?
什麼玩意兒?
卓婉走上前兩步,啪的一下拍上了大鷹的腦袋,「什麼女神?你電視劇動漫看多了吧?」
「老大,你今天沒戴面具!所以我認出你就是我的女神卓婉來了!」
果然,被大鷹這麼一說,卓婉才模了模臉。
她這是被綁架了,哪兒還有什麼國際閑心戴什麼面具啊?
再說了,以後天天相處,她也不希望有事兒沒事兒就帶個面具在他們眼前瞎晃悠了,看見就看見吧。
不對?綁架?卓婉才瞬間反應過來兩個人此時的處境。
他倆倒還有心情嘮嗑兒!
「甭廢話了,這事兒等咱回去再說!黑貓他們呢?」
「他們把後邊兒的人都解決了,我本來是打算從這里爬上去救你的,結果還沒來得及爬,就看到你從上面跳下來了。」然後,就有了剛剛卓婉坐到大鷹腦袋上的那一幕。
「咳咳……」尷尬的輕咳了兩聲,卓婉打算轉移下一話題,「我們還是先通知黑貓他們幾個,撤!」
「撤?」大鷹不解,今兒個他們敢綁他們老大,他們幾個來之前就打算玩兒死他們了,怎麼可能就這麼輕易的放過他們!
「對!」卓婉點了點頭,找情況來推斷,安東捷的實力,不可能簡單。她不了解他這里具體有多少人,還是等以後研究好了再作打算。
他們只有七個人,雖然可以以一抵百,但她還是堵不起。
「老大!」
「我說撤!」
看著卓婉認真的眼神,大鷹也不敢再說別的了。
咬咬牙,他對著耳機說道,「老大已經平安,撤!」
「什麼?」
「五分鐘之內,抵達安全地,老地方集合!」
眾人皺了皺眉,但這八成也是老大的指令,所以大家只能撤了。
當大家看到卓婉之後,都不免皺了皺眉。
黑貓平時是跟卓婉關系最好的一個,也是最先知道卓婉真實身份的。所以在他看到卓婉現在面貌的時候,沒有任何驚訝。
但是當他看到她身上的衣服都幾乎被撕爛,那麼狼狽的出現在他面前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心底的憤怒。
此時已經九月份,秋天的風,無疑是涼的。
卓婉渾身上下已然被濕透,而在她擋著的胸前,露出的皮膚上,那一點點被人蹂躪過的痕跡,顯然還在。
將身上的外套拖下來披在卓婉的身上,黑貓顯然沒什麼好氣兒。
「還是黑貓對我最好了!」卓婉嘿嘿笑著打哈哈,她知道剛剛她身上那些痕跡他們幾個全都看到了。
怪只怪穆斯塵太狠了點,身上遍地的草莓,讓人想不看到都難。
可是,黑貓剛剛就不大好的心情,現在也沒給卓婉好氣兒。
「為什麼不讓我們直接進去弄死他們?」黑貓的氣兒沒處發,一腳踢向旁邊的大樹,「綁架R組織的組長,就是全把他們干了,也沒人敢說什麼!」
「就是!」
義憤填膺的一群人,都在看到卓婉受的傷後,實在是忍不住了。
不把那里面兒的人弄死,他們一個個都咽不下這口氣兒!
看著這一群人一幅幅深仇大恨的模樣,卓婉有些頭大。
不過想想也知道,他們幾個,恐怕真的以為她是被安東捷怎麼樣了呢。
「消消氣兒,哪兒那麼沉不住氣?」卓婉拍了拍幾個人,有點兒頭疼的捏了捏額頭,「他們沒拿我怎麼樣!」
「沒怎麼樣?那你……」說了一半兒,平時挺豪放的黑貓也不僅紅了臉,「你身上……是怎麼回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