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你有我,我會保護你,不會再讓你一個人,不會再讓你陷入黑暗里。」穆斯塵像是在說某種諾言一樣,態度,是從來都沒有過的認真。
就算是在過去,他也從來沒有對一個女人說過如此認真的話。
說不感動是假的,卓婉差點就要被他這番認真的話而撼動自己心里好不容易才下定的決心了。
咬了咬牙,卓婉反復的告訴自己,你留下來,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累贅,會真正的變成拖累他的砝碼。
卓婉,清醒一點吧,你即將變成一個雙眼失明的人,你有什麼權利繼續拖住穆斯塵,讓他的時間,全部都浪費在你的身上?
是的,她並不如表面上看起來的這麼淡定。
昨天跟張小沙說的那番話,都是騙她的,都是她自己編出來的。
什麼車禍後沒有補回來,導致血糖有點低?什麼營養不良,只不過是她先前為了安慰自己所杜撰出來的結果,她不想讓其他人跟著一起擔心她罷了。
更多的時候,她還是習慣把開心的事情說出來,容易把別人帶進傷感的事情,還是揣在肚子里面比較好。
醫生說,她頭上的淤血,已經壓迫了視覺神經,有90,以上的可能,會失明。除非淤血在失明之前通過藥物作用散去,或者出現奇跡,否則,是沒有辦法通過手術的方式而散開的。
奇跡?
這個世界上,哪兒愛的那麼多奇跡?
愛情小說中會出現的得了心髒病在千鈞一發之際得到了完全匹配的心髒,而從此逍遙自在活下去的奇跡,卓婉一點兒也不會認為有可能在自己身上發生。
現實生活,與小言場景有著太多的差距了,更多的時候,你期望越大,失望越大。
卓婉告訴自己這是自己自私的最後一次了,哪怕再怕黑,哪怕即將就再也看不到了,她也想在這之前留住一絲的美好。
她不想忘記穆斯塵,也自私不想讓他忘記她,哪怕到最後讓他記住她的方式是讓他恨她也好,那也證明,他會一輩子記住她。
卓婉的沉默,讓穆斯塵以為她已經睡著了。
均勻的呼吸,噴灑在他的頸間,讓穆斯塵此刻,更多了一絲滿足感。
其實,卓婉哪里舍得睡著?一雙大大的眼楮,睜著,想在每一分每一秒中,記住此刻的感覺。
在M市,待了幾天之後,所有的方案也都已經敲定。
臨走之前,張小沙硬是讓她給她簽了個名,說她雖然退出了演藝圈,但是她那個好姐們兒李萌卻說什麼都要讓她給她要一個簽名回去。
分別也有些不舍,幾天的相處下來,兩個小女人很顯然已經變成了很好的朋友,互相留了手機號,再抱了抱卓婉,這才放她離開。
心里的不舒服,不只是來自外在,多半是來自內心。
今天,從上了飛機開始,卓婉的態度表現的極為冷淡,即便被穆斯塵抱在懷里,她也只是淡淡的勾勾唇角,一副冷冷淡淡的模樣。
「卓婉,說,你今天不大正常。」穆斯塵很是肯定,將卓婉的身子板了過來,眼楮定定的注視著她。
該回京了,她本應該高興的,可現在確是一副興趣懨懨的模樣,不應該啊。
「沒事啦,我就是有點兒累了。」重新躺回了穆斯塵的懷里,卓婉又往她懷里縮了縮,「你現在是不是覺得我哪天都不正常了?」
可能真的表現的過于明顯了,想了想,卓婉用一種比較輕快的語氣回復他。
真的沒事麼?
「累了就睡會兒,一會兒到了我叫你。」穆斯塵現在只能把她的不正常歸結為是太累了,這幾天都沒怎麼好好的休息過,也難怪。
所以穆斯塵壓根兒想也沒想到,卓婉是心里頭藏著事兒,所以才一臉沉悶著不說話。不過連續幾天的偽裝也確實讓她有點累了,所以現在寧願悶不吭聲的躺著,也不願意多說一句話。
到達京城的時候,已經下午兩點了,卓婉跟穆斯塵強烈要求,自己要回家看看。第一次跟家里的老頭分開一個多月,心里頭早就想他了。
穆斯塵也是通事理的人,所以,對于她這一項提議,並沒有反對。
卓婉拒絕了他要送她回家的提議。
「我不至于每次都那麼倒霉!」想了想,再補充道,「要是真的每次都這麼倒霉,我看我也真需要去時不時的燒兩柱香看看了!」
穆斯塵無奈,所幸就依了她。
他剛回部隊,事情也是格外的多,還要著急著給赤蛇部隊的全體官兵開會,安排部署各個項目。需要注意的事情太多了,為了確保這次聯合軍演能夠完美成功,他必須親自為之。
揉了揉卓婉的頭頂,穆斯塵淺笑了下,「路上注意安全。」
「呦喝,我們穆大校也會笑啊,真是稀奇啊稀奇。」蕭晨俊二啦吧唧的欠扁聲音,不適時宜的傳了出來。
看起來道貌岸然的人,實則是個不折不扣的混蛋。
這也是從穆斯塵那里听來的,用一句古語來形容,那就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
披著羊皮的狼啊,虧她還覺得這人性格不錯呢。
瞪了蕭晨俊一眼,卓婉和穆斯塵十分有默契的同時哼了一聲,理也沒理他,便轉身往不同的方向走了。
撓了撓頭,蕭晨俊還是一臉霧水,不知道什麼時候從哪里得罪了這兩個祖宗。
當某一天被卓婉罵到花心大蘿卜的時候,蕭晨俊才知道,他是死的有多冤。
*
廚房里香氣四溢,餐桌上香滿撲鼻。
卓婉一身粉藍色的家居服,腰上系著一條小熊維尼的圍裙,正在廚房里煲著魚湯。
今個她算是破天荒頭一次在家里面下廚房,外面的佣人和管家都有些不明所以,不明白小姐今天這是因為什麼事情這麼高興,心情好的把她們都趕了出來,自己一個人做家務。
互相對望了兩眼,幾個人相顧無言,最後只能默契的互相搖了搖頭。
而卓婉,在整個做飯的過程中,一直都沒有說一句話,心情沉悶的,似乎要快壓得她喘不過氣來一樣。
明明沒有表面上看起來的那麼輕松,可偏偏卻要裝的那麼輕松,只為了不讓其他人看出她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來。
雖然卓婉知道,她做的飯,很難吃。
聞起來的味道,是誘人的,可是要真的吃起來,恐怕就真的不是那麼回事了。
「小姐,你真的不需要幫忙麼?」張媽這也不知道是第幾次進來了,她總是擔心從來沒有做過重活的小姐,萬一被燙到了亦或是怎麼的,她們也不好交代啊。
卓婉轉過頭來,對著張媽笑了笑,然後放下手中的東西,過去再次把張媽推了出去。
「我的好張媽,您就好好的在外面等著,什麼都不用做,一會兒你們就等著吃完飯就成了哈!」然後直接將廚房的門給關上,偌大的廚房中,現在就再次只剩下了她一個人。
也不知道忙活了多久之後,卓清明才總算是回來了。
張媽像是見到了救命的活菩薩似的,立馬快步走了過去,開始跟他報告情況。
「首長,今天小姐也不知道怎麼了,回來以後就把我們所有人都趕了出來,說她今天要親自動手做飯給你吃。」
卓清明一听,眉頭不自覺地往上一揚,將手中的公文包交給一旁的佣人,滿臉笑意的看向廚房門口,看起來心情特別好的樣子。
「小姐進去多久了?」卓清明側了側頭,問向旁邊的張媽。
「都已經進去兩個多小時了,其他的菜都已經弄好了,小姐說,還有一個魚湯要煲,她要親自動手,任何人要幫忙她都不允許。」
「哈哈。」一听這話,卓清明倒是沒有想象中的進廚房阻止卓婉繼續折騰,看起來心情倒是非常好,「我們家小婉兒長大了,還知道要給她老爸做飯吃了!哈哈!」
「首長?」張媽以為自己听錯了,這首長大人平時不是最心疼小姐,不讓她做任何的家務活兒麼,今天這是怎麼了?
「好了好了,小姐今天肯定是心情好,也沒必要打擾她的興致。」卓清明坐到沙發上,喝了一口茶,時不時的將視線投向緊關著的門,「我倒是真想嘗嘗,我們寶貝的手藝了。」
也沒等多久,大概一盞茶的時間之後,廚房的們就被打開,冒出來一個滿身油煙的俏麗身影,「張媽張媽,我家老頭什麼時候才能……呀?」
話還沒說完,卓婉就看到了坐在沙發上的卓清明。
「這麼驚訝干什麼?我都在這兒等了你很長時間了,怎麼樣,飯是做完了?」
卓婉嘿嘿的笑了兩聲,直接飄過去攬住卓清明的胳膊,「你說你回來怎麼也不跟我吱一聲,還想說直接給你一個驚喜呢!」
現在的驚也沒有了,估計再一吃那難吃的菜,喜也就沒有了吧。不過可以肯定的是,這頓飯,一定會讓他一輩子記憶猶新,吃了這頓,絕對不敢再想下頓!
「其實在你沒出來之前,我就已經很驚喜了!」卓清明寵愛的捏了捏卓婉的鼻子,然後站了起來,「走,剛好我餓了,去嘗嘗我們寶貝的手藝。」
事實果然跟想象中的相差不大,卓婉的手藝,不敢恭維。
當卓清明的筷子下去,一口菜吃到嘴里之後,整個人的臉色變了變,而在看到卓婉的滿臉期待之後,又僵硬著咽了下去。
「嗯,不錯不錯!」即便再難吃,卓清明也得夸著,免得打擊了小丫頭的自尊心。
而卓婉,听卓清明一夸,立馬還真覺得自己做的真的很好吃,笑著在他碗里加滿了菜。
而卓清明只能認栽的吃著,難吃在嘴里,甜在心里。
再把自己辛辛苦苦煲的愛心魚湯,給卓清明盛了滿滿一大碗,卓清明全部都笑著喝了下去,一絲一毫覺得難喝的表情都沒有表現出來。
卓婉心里,莫名的被某種情緒填滿,想說什麼,卻又什麼都說不出來。堵在胸口,有種讓人想哭的沖動。
其實她的心里跟明鏡兒似的,那魚湯有多咸,有多難喝,她心里清楚的很。可是她家老頭,連眼楮都不眨就全數喝光了,還說這是他這輩子喝過最好喝的湯。
等到吃完飯,父女兩個在客廳里聊了好半天的天兒,卓婉才讓卓清明回去屋里邊休息。
然後卓婉還親自切了點水果,讓張媽給卓清明送了上去。
萬一要真的給咸壞了,她可就真是不孝了。
第二天又去找齊葉吃了頓飯,兩個人聊到很晚,卓婉才總算回了海韻。
一切的一切,即將不在屬于她。
洗過澡之後,穆斯塵還沒有回來,看了看時鐘,猜想她這個時候也差不多快到家了。
將她在海韻所有的東西都收拾好,放進了一個大行李箱里面,卓婉坐在床上,翻出穆斯塵的手機號,想了想,還是決定給他發個短信。
「我在家,有事跟你說,速回。」
想了想,卓婉覺得這種說法未免有些不妥,將前面幾個字刪掉,又重新打上,「我現在在你家,有事跟你說,速回。」
對,這里是他的家,再也不是她的家。
仰頭躺倒床上,側過頭,卓婉看到手上戴著的一串貓眼石,可是,這串通體雪白的貓眼石,並不是真的,而是在M市的時候,在路邊攤上,穆斯塵給卓婉買的,只值五十塊錢。
但從那天戴上開始,卓婉就沒有將她摘下來過,不管它有多麼廉價,在她的心里面,這也是一個千金不換的東西。
因為這是穆斯塵送給她的唯一的東西。
唇角邊揚起一抹苦澀的笑,或許離開後,她唯一珍貴的東西,恐怕就是這個了吧。
樓下傳來車聲,她知道,是穆斯塵回來了。
慢慢的從床上坐了起來,在站起來的一瞬間,眼前,有一瞬間的黑暗。
似乎是慢慢的習慣了這種感覺,卓婉並沒有像第一次的時候那樣害怕和忐忑,而是就這樣走到了窗邊,看著那輛跟先前一樣的悍馬勇士開進了海韻。
車燈熄滅,一個高大俊逸的身影,從車上走了下來,風度翩翩。
看著他將車門帶上,卓婉也轉過身,拎起行李箱,準備走下去。
剛剛走到樓梯口,穆斯塵也開門走了進來。
他似乎也看到了她,抬起頭的一瞬間,卓婉很清楚的看到穆斯塵原本揚起的唇角,瞬間僵住,好看的眉頭,也在看到她手中拎著的行李箱後而深深的皺起。
穆斯塵不知道她此刻的行為意味著什麼,只是知道,他剛剛一路上回來的輕快心情,已然變得完全不一樣了。
似乎,他沒有什麼地方做錯。
連鞋都沒來得急換,穆斯塵大步朝卓婉走了過來,一步邁兩個台階,瞬間站在了卓婉的面前,雙眼定定的盯著她半響後,而後將視線轉向她手上的行李箱,似乎要在她的手上燒出來一個洞一樣。
卓婉沒有吭聲,好像是要等著穆斯塵先開口。
「能跟我說是怎麼回事麼?」穆斯塵盡量讓自己的口氣听起來平靜一點,或許事情不如他所想的那樣也不一定。
緊緊的捏了捏手中的行李拉桿,卓婉收斂了收斂情緒,在心里暗暗的深呼吸了一口氣。
「就是你看到的這樣。」卓婉抬起頭,唇倔強的抿著,眼楮一瞬不瞬的撞進穆斯塵的眼中,「穆斯塵,其實我挺討厭你的。」
狠狠的擰了擰眉頭,穆斯塵的表情瞬間透漏出一股冰冷的氣息。
討厭他?她說她其實挺討厭他的?
穆斯塵此刻寧願相信是小丫頭因為什麼而要打算跟他鬧別扭,也不願相信她是真的討厭他。
「卓婉,別鬧,我是不是做……」
「我沒鬧!」穆斯塵本想伸手拉住卓婉的胳膊,卻被她一巴掌揮開,也打斷了穆斯塵接下來的話。
他其實想說,他是不是做了什麼事情,惹她不高興了。
是有多莫名其妙的?穆斯塵從來就沒有這麼一頭霧水過。
所有的耐心和好脾氣,也被卓婉這一揮手,給徹底打破了。面色一冷,穆斯塵的周身都散發出一種極為冰冷的氣息。
「那你這是做什麼?」
「嗤!」卓婉冷冷的輕笑了一聲,看向穆斯塵的眼中,好像他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笨蛋一樣,「現在還不明白麼?穆斯塵,我根本就不喜歡你,不管是原來還是現在亦或者是以後,都不會喜歡你!本來從一開始住在這里就是被你強迫的,現在我走,是早就已經決定好的。在來之前我就跟你約法三章過,你沒道理還要勉強我。」
卓婉的話,句句錐心,一句句的砸進穆斯塵的心里,令他原本已經為她而柔軟的心,狠狠的擰了擰。
「別以為你真的那麼優秀,可以抓住所有人的心,我的心里,除了付以然,早就什麼人都裝不下了,你,不過是我為了忘記他而找到的一個替代品,而已。」
「只是一個替代品?而已?」狠狠的咬了咬牙,穆斯塵看著卓婉眼中透露出來的無情與狠心,她就能這麼定定的盯著他的眼楮,說出來這些話!
他只是一個替代品?一個她為了忘記別人而可以隨便利用的附屬品?
「那前幾天在M市的一切,又是怎麼回事?」一手執起卓婉的手,處于憤怒中的男人,手中的力量大的驚人,「那這個手鏈,又是怎麼回事?」
卓婉愣了一愣,任由他拽著她的胳膊。
他眼中的傷心,令她不忍心去看,將眼楮別開,卓婉咬了咬牙,「在M市的一切,不過是我為忘記付以然而拉你一起做的一場戲而已。」
「看著我!」穆斯塵憤怒的低吼道,他要從她的眼中,看出她說這些話的時候,究竟是有多無情!
她,到底有沒有心!
把心一橫,既然決定了,那麼,她就要把戲演真一點。
將到口的哽咽吞咽回去,卓婉盡量將聲音往下壓,「怎麼,還想听的更明白一點?好!那我就讓你听,在M市的每一句話,做的每一件事情,說的每一句話,就算是做的每一個表情,都是我事先設計好的。怎麼樣,穆斯塵?我的演戲水平好不好?」
這些話說出來,傷的,不只是穆斯塵的心,卓婉的心,也在狠狠的扯痛著,心痛的無以復加。
她從來都沒感受過,說令人違心的話,也是可以這麼的難受。
現實,果然跟拍戲有著很大的差別,入戲的時候,雖然也會感受到男女主人公的疼,卻絕對不會達到這樣嚴重的地步。
仿佛有一只手,在你的胸前伸了進去,然後毫不留情的在你的心口捏了一把還不夠,還要硬生生的扯上兩下,攪動到你連呼吸都呼吸不過來。
一個人的戲,兩個人的傷。
「卓婉,你說謊!」像是一個受傷的野獸一樣,穆斯塵猩紅的眼,狠戾的瞪著卓婉,手下的力度再度加大,像是急急的想要找尋一個不一樣的答案,「你在騙我對不對?說啊,你在說謊,你是在騙我的!」
什麼是真的?什麼是演戲?穆斯塵甚至都分不清,到底哪一個卓婉才是真實的了。
被捏的仿佛骨頭都要碎了,令她忍不住蹙了蹙眉,「穆斯塵,你夠了,清醒一點吧,我們彼此都不要再自欺欺人了!很累的!」
用力的掙月兌了幾下,在手月兌離穆斯塵控制的當下,手上的鐲子,也不知道怎麼的,啪的一下斷開。
卓婉清晰的感受到,一串貓眼石掉在地上,摔出的聲音。
刺耳、扎眼,卻更加像是兩個人心碎般的聲音。
腳步細微的向前挪動了些許,她費了多大的力氣,才強忍住,不讓自己上前一步?
狠狠的咬了咬牙,緊緊的捏著拳頭,將即將到達眼底的眼淚憋了回去。
看了一眼明顯也怔愣的穆斯塵,卓婉努力將眼神再次冷了冷,「怎麼?現在這個結果,是不是就是你滿意的結果了?現在手鐲也已經還給你了,兩不相欠,我可以走了吧?」
說完,拎起行李,就要繞過穆斯塵下樓。
剛想下邁了兩個台階,她的身子便被一股力道狠狠的扯了回來。
手上的行李,因為她的失重,而狼狽的從樓梯上滾了下去,最終撞在了底下的扶欄上,停了下來。
卓婉驚詫的看著突如其來的狀況,緊緊的盯著穆斯塵那雙染上陰霾的眸子,踉蹌了兩下,隨即被男人推在了樓梯扶手的尖角處。
強大的力道,撞在卓婉的後腰上,令她忍不住痛呼一聲,倒吸了一口冷氣。
「玩弄了我的感情,你還想這麼簡單的全身而退?」穆斯塵狠狠的瞪著卓婉,那種表情,以及那種冷冽的氣息,是卓婉從來都沒有看到過的,「卓婉,你休想!」
卓婉听不出來,他這句話到底夾雜了多少恨意,只是那種似乎要把她吃掉的模樣,讓她忍不住渾身森寒。
從來沒有如此恐懼過一個人,那個原本只會對她微笑的男人,此刻卻用一種她完全陌生的模樣,面對著她。
害怕,是一種陌生的東西。
此刻卓婉卻深刻的感覺到了,那種害怕到想要立馬逃離這里的感覺,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感覺。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卓婉緊咬著嘴唇,盡量淡定的與穆斯塵對視著。
「穆斯塵,你想清楚你現在到底在做什麼!」卓婉盡量幫穆斯塵找回理智。
可是,已經被氣急傷透的男人,哪里還能想清楚自己到底在做些什麼?
就像一匹被傷到的狼,早就已經喪失了原本的理智。
「我當然知道我在做什麼!」話音剛落,穆斯塵的唇,便瞬間壓向了卓婉。
力道大的,不像是親吻,更多的,像是在啃咬,像是在發泄,像是在宣泄自己知道被一個女人耍了之後那股無名的怒火!
被強大的力道壓住不能動彈的卓婉,只能仰著頭,盡量往後躲著,可是偏偏她的後背抵著的東西,壓迫的她整個腰像是要斷掉一樣。
疼,鑽心的疼。
唇下在啃咬著,手上的力度也大的驚人,穆斯塵似乎是在懲罰卓婉一般,狠狠的蹂躪著她,手狠狠的禁錮著她,令她絲毫動彈不得。
無可抑制的顫抖了一下,一股莫名的恐懼,瞬間向她襲來。
這次,他是真的激怒了這個男人了。
吻,由唇上,慢慢的滑到卓婉的脖頸中,繼而漸漸往下。每一個吻,都不能稱之為吻,而是啃咬,每一下的啃咬,會在卓婉潔白的身體上,留下一個或深或淺的痕跡。
「不要……」盡量伸手推著穆斯塵,卓婉搖著頭,想要阻止他這樣的進犯。
不應該是這樣的不是麼?他不應該這樣對她,像是對待一個泄憤泄欲的工具一樣,好像她不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一般,每逢他的唇舌過處,都會讓她狠狠的疼上一番。
穆斯塵好像根本就沒有听到她的討饒,一點要停下來的意味都沒有。
兩只手抓扶不到任何可以攀附的東西,卓婉只能拉著穆斯塵的衣服,卻怎麼也躲不開他的進犯。
衣服撕拉一聲被撕扯爛,令卓婉倒吸了一口冷氣,心中和眼中的恐懼更甚。
「穆斯塵,求你,不要這樣對我……」
僅僅是停頓了一瞬,穆斯塵抬起頭,看著卓婉一臉狼狽及慌亂的模樣。
心,狠了又狠,恨了又恨!
「不要這樣對你?你現在跟我說不要這麼對你?」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穆斯塵冷冷的嗤笑道,「早知道不要讓我這麼對你,你不要來招惹我!現在,晚了!」
說完,抱起已經顯然衣衫凌亂且狼狽不堪的卓婉,大踏步的往臥室里走去。
一腳踹開臥室的門,走到床邊,將她狠狠的摔在床上。
盡管床是柔軟的,但那一摔,還是令卓婉的五髒六腑都跟著疼了疼,止不住的咳嗽了起來。
駭然的看著男人月兌掉衣服,卓婉往後蹭了蹭,想要逃避男人的進犯,卻被男人拖住腳,一把拽了回來。
「現在想逃了?卓婉,我要讓你記住今天,一輩子記住!」
將她的雙手牽制住,高高的壓過頭頂,不顧她的反抗,伸手就扒掉了她的衣服。
要說穆斯塵狠戾起來的時候,無論是誰,即便是一直在死亡邊緣模打滾爬慣了的卓婉,都要害怕。
他只是不甘心,他付出了這麼多的感情,他好不容易傾盡所有要接受一個女人了,她居然對他如此狠心絕情的說,她只是在利用她?
他不可能那麼簡簡單單的放她離開!
她是他的!
當身上的最後一件底褲被穆斯塵狠狠的扯碎之後,卓婉才知道用力的掙扎起來,連踢帶踹的像是瘋了一般。
不能,明明就打算要離開他了,她不能讓他在得到她,不能在讓她有任何掛念!
穆斯塵,不能!
「混蛋!我們兩個是什麼關系?你憑什麼這麼對我?!」對,他們兩個什麼關系都沒有,他憑什麼要這麼對她?
什麼關系?
眯了眯眼,穆斯塵從她的胸前抬起頭,勾了勾唇角,狠狠的勾了勾唇角,那笑,要多殘忍,就有多殘忍。
「你很想知道我們兩個到底是什麼關系麼?」手並沒有從卓婉的身上離開,穆斯塵伸長手臂,轉動鑰匙,打開床頭櫃,拿出兩個紅顏色的小本,用力的摔在了卓婉的臉上,「我們兩個就是這個關系!」
臉被砸的火辣辣的疼,卓婉的頭懵了一下。只不過,她再怎麼想也不可能猜得到,他摔在她臉上的東西,竟然是兩本結婚證?!
當她拿著兩本結婚證,看著屬于他們兩個的照片以及他們兩個人的名字後,整個人的思緒都仿佛都抽離了。
「不可能……」搖了搖頭,這不可能,為什麼她不知道?她為什麼從來都不知道他們兩個已經結婚了?
這是假的,一定是假的!
「我現在只是在履行夫妻義務,怎麼,你還想反抗不成?」從明顯呆愣的卓婉的手中,拿過那兩本結婚證,然後用力的扔了出去,任其狼狽的躺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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