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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拾參我跪下,並非我在軟弱而是我

章拾參我跪下,並非我在軟弱而是我學會了堅強

柳不住是不喝酒的,他不喜歡酒,那種感覺會讓他越來越真實,讓他離去他的記憶,奔潰自己的國度。

百鬼夜行的當回,淡淡的他剛剛演了出好戲,我們還記得嗎?他是劍客,淡淡依舊。

我們是想要恍然大悟,然後是柳不住,馬不停蹄的又去演下一場戲,那是大青門院的好戲。也是大青門院無數代無數次上演的好戲,如果有名,便全然可以叫做︰「門規!」

那是束縛,也是人世間諸多悲傷之模樣,那是無可奈何的。

記憶力就像某人言語道︰「我初的時候便即屬他,這一生便都是他的。」

可能這份悲傷隨著不同的時代也會全然不復了吧!

我們看見慶的時候,她已經開始去找一些有趣的小玩意,到處翻來翻去的,完全不像小家碧玉。這樣的小妖也只有在自己愛的人面前才會如此的安靜。

李劉揚已經拿了很多東西,他必須像凡人一樣,拿這麼多玩意好累。李劉揚笑的時候余光無聊看了眼天上的煙花,微笑著仿佛歆慕與慶幻想中他們會所生活的未來,然後便看見了柳不住,這一身青色的男人帶著大青門院無數代無法抗拒的門規而來,像已經死去無數時代的信仰齊齊壓迫下來。

「師傅!」李劉揚苦澀笑道,安靜看了眼完全沒有注意到的慶,把東西放下,等等,在給我一點時間,只要一點,讓我可以安靜離開我所愛的她。

柳不住很少會用這一手的掙扎,那是大青門院只有掌門才會的法術,有名,喚作︰「歲月白華」

記憶中那是可以停下了時間的法術,其實只是冰封了凡人或者故事中那些人的意識,歲月又有誰可以凍結,讓她不向前起舞而去,在秋之時節無數花之中。

那一刻是靜止的當回,所有的一切都不再向前,除了不屬于當回的他們,微笑著目睹柳不住演導得這出戲,大青門院卑微的地方。

不動的慶依舊是那麼的美麗,活生生是一種夢幻。把東西放在她身邊,有吃的,有衣服,有十幾個莫名其妙的妖的面具,有歲月生活,有李劉揚這一生言語不會沉淪卻墮落的悲傷,還有他無法遏制卻被命運操縱的無可奈何。

回頭,笑了。那一刻的他極為想要去吻她,但是他害怕自己會反抗自己一生養育的師傅,便如此冷漠。

言語喃喃︰「齊秋柏,你言語真得對上了,我真的深深沉淪下去,無法自拔。」

柳不住在屋頂,李劉揚飛過來跪下,頭深深埋了下去,沒有說話。

「我以為我們會在大青門院再見的,沒想到會在當回,害我將他們幾人支了出去。」柳不住依舊那麼的淡定,好像眼前他看著長大的孩子現在這副模樣也不會觸動。

李劉揚依舊沒有說話,好像是慚愧還有無可奈何。

「你秋姨和王師叔抓你去了,她們兩個還比哪個更快找到你,沒想到是我最先看見。」柳不住的話忽然有了種感嘆。

「她們以為這般就可以救你一命嗎?笑話。」柳不住青衣長袖飛舞,氣魄浪開,王,不,是大青門院無數時代規則,絕難有人可以破碎。

接,言語︰

「我原本是想要來演一場戲的,沒想到,這人世間果然世事無常。」

戲?李劉揚忽然想起那個在舞台上演繹劍的劍客。原來是師傅,看來我確實是迷了,連師傅也認不出來了。

「師傅演的逼真,徒兒眼拙沒認出來。」李劉揚忽然抬起頭,那是一張小時候經常會有的,他很調皮,犯錯比所有人都多,每次都是這副好像已經知道錯的表情,每次都是那樣。嬉皮笑臉的,讓人狠不下心來。可是這一次,他笑的時候流下了淚,整個人跪在那里,如白紙。

「你變了,長大了,知道什麼是不可能原諒的,劉揚!」柳不住模著他的頭,這個從頭到尾都像一個無所事事的掌櫃,這一次像一位真正的長輩,會溫柔的。

「徒兒也是會長大的,會離開師傅的。」李劉揚好像在說自己以前的願望,好像還有很多奇怪的計劃。

「已經太晚了,太晚了……晚了!」柳不住站在那里,他的衣在風中漂泊著,整個人說不出來的遙遠。

沒有哭!這個男人不會哭,柳不住已經不會哭了,現在也蒙上了成霧,好像想起了什麼。

「你知道大青門院的規矩吧!對了,你都長大了,怎麼會不知道了。」柳不住似自言自語,他的劍,青色的劍鞘,那是股無邊的古樸,無邊的歲月華章。

李劉揚笑著給他磕了三個響頭,回頭去看慶,眼淚禁不住流下來,本來還想要說些什麼,卻是說不出來,只剩下不斷的磕頭聲。

柳不住看著天,也不知道想著什麼。

「其實……或者……哼,你們為什麼要來當回,要來這里。如果不來的話,我或許就……就當做什麼也看不見的。」柳不住好像想起了曾經,現在的語氣第一次沒有了淡淡的味道,已經亂地心會的是苦澀。

李劉揚愣住,又不斷磕著,現在的他還能說些什麼,什麼也沒有用了。

「原本像你這樣的叛徒,在以前都是要抓回到大青門院示眾以正門規。可是在當回,師傅不想……呵……」

這一聲輕笑來得悠久綿長而去,听聞李劉揚愣愣看著柳不住,然後止不住的淚水還有那止不住的磕頭聲,每次落下都在詮釋人生幾多無可奈何。

他動了,動的時候是去慶的那邊,那個女人現在還保留著幸福的笑,笑起來如花。

「師傅!」李劉揚還是跪著,膝蓋一前一後跑到柳不住腳邊,失聲叫道︰「我是叛徒,所有的錯事都有我來承擔,她……劉揚給師傅磕頭了。」如果剛才的聲音是凡人的,那麼現在的是翔客的,每一聲都動側天地。

「你不會明白的,你們之間必須有一人死去,不難為師也救不得你。別怪我無情,多少年都是這樣下來的,為師不要你親手殺她,我來替你。」劍猛地露出一截,不知道為什麼變成黑色的,如果放在黑夜,我們完全看不見鋒的模樣。

「師傅!」李劉揚手一把抓住他的腕,苦笑聲,遙遠。「如果一定要有一個,徒兒寧願是自己!」

李劉揚這一生之中不覺得自己會為什麼人而死,他覺得自己是一個很自私的人,現在想來,人世間的一切果然是會變的。

柳不住猶豫,有時候別人的命運你會驚奇的發現流轉在別人的身上,那時候自己厭惡的不公現在擺在自己面前,自己可以改變一切,卻像當年自己師傅那般無能為力。

「如果是他,現在應該是會毫不留情殺了她的,毫不留情。」柳不住臉上有一股怨恨,然後是無可奈何。

「呵呵……呵……嘿嘿!呵……呵呵……」這個淡淡的男人已經趨于瘋狂,笑的如同鬼魅,捂著自己的眼楮,天旋地轉的。

「師傅!」這是李劉揚這一生中唯一一次看見柳不住這般的瘋狂,不能相信的輕輕問道。

「師傅……好!好一個師傅!好……」柳不住不愧是柳不住,很快安靜下來,變回去了。

整個人現在散發的氣勢,更像一個執行者,沒有感情沒有痛苦。

「為師已經給了你一次機會,現在你還要用自己的命換一只妖嗎?」

妖?她是我的女人,不是妖。

李劉揚面帶笑容重重磕了個頭道︰「我願意!」

「好!」

柳不住雙眼眯成一個世界黑色之劍「觸」那般出鞘,立在柳不住身旁。

「師傅,能不能不讓她看見。」李劉揚帶著懇求看著自己的師傅。

「不可能!」柳不住不去看他,因為他在喝酒,喝的酒。不,那不是酒,是他那個位置上的無可奈何,他已經很久不飲酒,因為酒,會不復他這個位置上的所有。然後我們便全然當他為癲狂飲酒之態,就像喝醉的文人墨客,偏偏起舞,仿佛對著天便開始他的畫卷。

「但是我可以讓她省略你死去的過程。」這是柳不住,比之執行者更加冷漠,迫使無數鬼魂似的物體從地上傳上來纏繞在他身上。

天好像剛剛醒來,黑夜張開的時候是一種光,然後一道棺材思想般落下,它好像擁有生命,從底部伸出來六根皮帶,綁在柳不住的腰,掛在他的背上。

他虛幻出的酒!慢慢就像流光,我們清晰看見他喝酒的慢動作,甚至是濺出來的銀白。

他,是執行者,大青門院的王!

柳不住!

他是?

李劉揚目瞪口呆,現在的他完全像一個魔鬼,身上的衣變成了黑色,整個人被黑暗籠罩著,還有那些那些有著凡人容顏的鬼,像女人不斷交纏,溫柔。

「劉揚,師傅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屠戮我,便許你和她一生一世如凡人。」默,黑色發絲飛舞在地獄,轉動,他是搖頭,一把將劍擲在地上,言語中在跪︰「師傅,你知道徒兒絕不會和師傅拔劍相向,徒兒,徒兒不會……」

柳不住閉上眼楮,一股戾氣升沿而起,氣魄︰「拿起你的劍!」

柳不住雙手張開,對著天地聲嘶力竭。劍化作巨大,插在當回的中央,無數鐵鏈從劍里面鑽出來纏繞妖嬈。

劍!柳不住慢慢向前,拔出另一把劍,它影與他的背,呈極度色彩的白,走過跪下的李劉揚。

他,雙眼睜開,記憶流轉,這一幕幾多人生相似,幾多人生如此那般︰「殺了我,記住,你的女人在等待著你。」

他的手忽然開始掙扎,那不是虛假,仿佛那只手不屬于李劉揚一樣,它孤獨高傲著,將一切可以有的螻蟻冷漠過去!

「停!」

歲月將柳不住和李劉揚都停下,只剩下記憶和他們的思想還在流轉!

背景是說不出的黑色格調︰

「喂,這世界上有沒有什麼是可以一瞬間就悲傷的。」

「有,黑色怎麼樣?」

「如果黑色都可以,那麼紅了?是不是連哭泣都不可能。」

「紅!也有幸福的時候,但是黑色,極多悲傷不是這樣子嗎?」

靜,他們思想的世界里有彼岸花開放,但是那極端的黑色讓我們只是看見模糊花的動作。

裙擺,提,歲月你要凡人怎樣生活你才可以心滿意足?

他,慢慢撥出自己隱藏腰際的劍,大青門院的劍,他歲月思想開始便一直眷念的地方。

劍,柳不住握住,李劉揚也握住,他們站著,雙眼對視著,仿佛現在柳不住面對的不是李劉揚,而是一個很久很久以前的強者,至少那股氣,是連現在這副模樣的柳不住都會窒息的。

動!只有那麼簡簡單單的一劍,黑色背景破碎。我們看見了紅,那是被柳不住斬斷的李劉揚的左手,「咳!」紅,又是紅,但卻是柳不住的,看樣子他也在受傷,而且痛的很深沉。

「師傅!」

是嗎?歲月又一次開始行走,只不過這一次只有他們兩個,然後是笑意。

「上前!」

他這一聲蒼天可听,鎖鏈像手一樣將李劉揚纏繞猛地鎖在黑色巨劍之上,那時整個大地都在顫抖,天直覺劈出一條道,讓光直射在李劉揚容顏里。他笑的安靜異常,眼楮沒有閉上,死死盯著還在挑選地攤小玩意的慶。

沒有了思想,整個世界只剩下這個女人,黃色的背影,單薄的讓人心碎,心碎!他閉上,靜靜閉上,嘴角笑得安康安靜。

柳不住的風衣是黑色,劍變成白色模樣,插在空中,他曲背立在空中,風衣飄動。

「大青門院,這場戲,盛大獨場!」

白光一閃,紅!咽喉,李劉揚的紅像潑墨畫,流雲霞彩。

那一刻的他笑的安靜安康,本想要在自己死去之前再看慶簡簡單單一眼,可惜他的脖頸被斬開,合不上,只能這樣看著天空。

「嗖!」是煙花,剎那,那一刻的他,仿佛看見了慶的容顏在天空之中,綻放。

手伸出去想要撫模這個女人的容顏,只是一半,便沒有力量,淚滑落然後幸福笑著,然後是風,然後塵歸塵土歸土,死在當回百鬼夜行之時。

如果還有什麼證明他存在過,或者是記憶的慶,或者是那只被柳不住斬斷他的手,它忽然在哭泣,忽然在為他淚流!

「悲傷嗎?柳不住。不,只是感覺到無可奈何罷了。」

柳不住將手收起,袖口翻卷,氣浪席卷將李劉揚徹底湮滅,化為了華光,綻放,剎那煙花。

仰頭酒下,轟然不復,轉身入鞘,像紅,只不過他是黑色,在黑夜里,慢慢離開。

我們看不見這個淡淡的男人是不是在哭泣,那時天太黑,連畫面都看不見,只剩下已經逝去的李劉揚。

這座城的歲月柳不住沒有解開,可是煙花忽然好像退出,一道一道燦爛輝煌,讓整個當回被煙花的聲音淹沒。

祈蒙橫臥在白塔頂層闌干上,手肘抵在柱間支撐臉頰,雙眼微眯,看著這場盛開煙花。

沒有人和他站在一起,空蕩蕩白塔只剩下了風,時不時化為女人抱住寂寞的祈蒙。撩開他的發,對著他臉頰溫柔吻下,分開,濕潤唾液拉開晶瑩剔透華光。散!

是祈蒙轟然將雙眼睜開,拔劍,斬,破碎那道擁抱他的女人。剎那,風消散而去,讓白塔徹徹底底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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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忽然來到當回,在柳不住前腳剛剛離開的時候,這位最強大的仙,在當回灑下一杯酒。眼楮泛眨,解開了柳不住的歲月靜止。

安靜的當回瞬間重回熱鬧,那些百鬼,夜行凡人,游行燈火,還有慶,看見一個很美麗妖狐的面具,開心把玩著,戴上去看了看天空,看了看百鬼,笑吟吟轉身去看他的男人,那個現在已經變得輕浮的男人,可是怎麼也找不到,找不到,他就像煙,消失在茫茫黑夜之中。周圍頓時一點聲音也沒有,只剩下那些黑白了的凡人路過。

「劉揚!」

慶喃喃自語,聲音是無助的孤獨一人,看向周圍,是那麼的陌生,特別是這面具,陌生的好像已經不是自己了。

慶忘記了自己的面具,現在即使是李劉揚再看見,也可能不會認出來了。手上緊緊握著自己剛才非常喜歡的行鬼夜叉的面具,仿佛︰

「呵呵!」

如果我們一無所有,或者在迷路甚至是沒有盡頭的時候,那些依念的事物握在手里,開始輕微顫抖,開始安靜下來。

那一刻的世界是冰冷黑暗沒有光澤的利益交錯,只有那些,可以給予我以一些淺薄的溫暖!

「喂,不要再抱著這面具了,為什麼是它?本來就已經很虛假的故事,本來是連面具都不需要的。」

「劉揚!」

她的聲音很小,很溫柔,即使是現在這般的無助焦急。孤獨行走在當回這座已經徹底陌生的城市里,她弱小,被凡人一踫就要搖搖欲墜似的。

「劉揚!」慶的聲音開始帶著哭腔,渺渺茫茫宛若凡人般黑白畫面。

她走了很久,路過一片漆黑天的時候,好像听見了什麼,那是種安靜的感覺,一抬頭卻什麼也不復。她尋找,在煙花綻放,在百鬼夜行越來越癲狂**里尋找,回首,欣喜,卻什麼都不復存在。

易長崆跟在這個女人的背後,他抬頭,天空中還有李劉揚最後那一幕光彩,被風不斷吹揚上天,慢慢︰

他們就這樣錯過,在兩個人都看不見的錯過,用易長崆來做這畫面的媒介,讓畫面深深記著這無可奈何。

歲月如朝歌流水,歲月似門前列馬,這一幕不落的戲,李劉揚是當回永遠的主角,連易長崆都欣然拍手鼓掌,戲劇人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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