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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靠譜兒童

過了半響,安含飴輕輕推離黎宇煌的懷抱,抬頭正視他深不可測的眸子,語氣平靜的道︰「宇煌,我們的冒險有意義嗎?」

黎宇煌一怔,心筆直的往下跌入深谷,眼里是不能承受的痛楚,她怎麼能,怎麼能在他剛剛覺得,自己找到了想要的溫暖地時候問,冒險有意義嗎。

沒有意義是不是就該結束,她的下一句話是否就是冒險結束,想到這種可能,黎宇煌頓覺透心涼了一把。

黎宇煌長臂一伸,緊緊地把安含飴抱在懷里,大手將她的頭壓在他的胸口,讓她聆听他的心聲,黎宇煌堅定的聲音說道︰「黎知秋只是姐姐,你才是我想共度一身的女子,所以不要懷疑我們的冒險有無意義,讓時間來證明好麼?」

安含飴沒有說話,輕輕的靠在黎宇煌懷里,听著他有力的心跳聲,剛剛黎宇煌眼里不能承受的痛她沒有錯過,她能確定自己在他心里留下了痕跡,也讓黎宇煌陷入在她和黎知秋之間糾結,這同樣也讓她糾結。

她不是有心要那樣問,以前瀟灑自如的安含飴,不會讓自己陷入謎團,更不會害別人陷入糾結,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那樣,黎宇煌對黎知秋那超乎尋常的好,這讓安含飴心里很不安。

黎宇煌說過,他媽媽早就去世了,父親不知道是誰,她以為跟他在一起,她不用糾結詭秘的婆媳問題,誰知他那沒有血緣的姐姐更棘手。

黎宇煌也沒有說話,輕攬著安含飴一起坐到沙發上,攬過安含飴的肩,讓她側身靠在他懷里,慢慢的說道︰「媽媽去世那年我只有幾歲,說是為了很好地照顧我,父親娶了一個帶著一雙兒女的女人,她們剛到家里時對我很好,我也確實感到家的溫暖,同年外公去世,然後那個女人開始打罵我,是姐姐護著我,有一次,那個女人在外面打牌輸了錢,回來又打我,罵我是災星,是……」

黎宇煌聲音哽咽,停頓下,悲痛的不能自己,有些說不下去。

安含飴感覺到來自他身上的悲痛,心仿佛被揪著般痛,下意識的抱緊他的勁腰,給予無聲的安慰,她知道對于一個幾歲的孩子來說,大人隨意的打罵,會在他心里劃下擦不去的傷痕,輕者自閉害怕接觸人群,重者誤入歧途,毀其一生。

感覺到她的安慰,黎宇煌抱著安含飴的手臂更收緊了些,這個女人是懂他的,他感謝老天讓他認識她,也只有在她面前,他才有勇氣面對那段埋在他心里的過往,也只有她在身邊他才沒以前那麼痛。

「別說了,都過去了。」輕拍著黎宇煌的背,安含飴溫柔的阻止,不用說她已經明白他所遭遇了什麼,但都過去了,今後有她在身邊,他不會在痛了。

「安安,不要離開我好嗎?我無法放開你。」沙啞哽咽的聲音帶著乞求,黎宇煌臉在安含飴頭頂上,輕輕摩擦。

他知道在這種時候要她給予承諾,有些卑鄙,但他已管不了那麼多了,迫切的想要她的承諾,他無法想象沒有她的日子,森林里她說,只要他能接受她女兒,她就和他冒險,但並沒有加期限。

「接受我,就必須得接受我的一切,能做到嗎?」安含飴正色問。

黎宇煌將安含飴推離他的懷抱,雙手扶著她的雙肩,很認真的點頭。「我會努力,但過程中你不能離開我。」

「好,不離開。」堅定的給予承諾,安含飴現在才知道,她在不安的時候,黎宇煌也同樣的不安著。

他沒直接回答能做到,而是說他會努力,安含飴是滿意這個答案,鑄錠的保證往往不可信,答應的快,反悔同樣快。

兩人又相擁說了會兒話,近九點了安含飴才離開醫院,剛走出醫院,上出租車時後視鏡人影閃過,安含飴回頭,一切正常。

坐進出租車前座,報了地址,安含飴盯著後視鏡,司機不解的看了她一眼,安含飴微微一笑,閉上眼假寐,上次的感覺又來了,上次在小巷里她也是感覺有人跟蹤她,先前她以為是調戲她的那幾個流氓,後來確定是傅緯。

第二天的新聞說,那條巷子里死了幾人,都是一槍斃命,初步斷定是因分贓不均,自相殘殺,但安含飴不這麼認為,傅緯雖然沒一要他們的命,卻將他們傷的不輕,自相殘殺根本不成立。

她一直想不通是誰殺了他們,此人的目的為何,說和她無關太牽強,早不死晚不死,偏偏在她經過後死了。

說有關,又找不到突破口,也絕不是她的伙伴們授意,她都放過他們了,伙伴們不會在趕盡殺絕。

夜晚的街頭,人潮鼎沸,白天的高溫降了些許,偶爾一陣冷風過後帶來清涼的感覺,安含飴在離家前的一個路口下了車,慢步在街上,眼眸四處搜索可疑人物,沒有任何發現,確定沒有人跟蹤,安含飴迅速繞了一圈,往家的方向走。

恆遠集團,安全部。

這個承載了恆遠集團員工和財產安全的地方,有著最先進的技術和設備,人員的拳腳功夫過硬,而游語西來這里簡直可以說是手無縛雞之力,不過一個小小的助理也不需要什麼功夫,做文職嘛。

此刻臨近中午,游語西還坐在電腦前,雙手在鍵盤上飛舞,她從來了這個部門,就陷入前所未有的忙碌中,甚至有時候連午飯都吃不上,隨便吃點餅干,立刻投入忙碌的工作中。

「游姐,午飯時間到了,走吃午飯去。」安含飴清脆的聲音過後,是她微笑的臉龐。

「今天不去了,你一會兒出完幫我帶點,能填飽肚子就成。」頭都沒抬一下,游語西淡淡的說。

安含飴走了過去,站在游語西身側,看了一眼她在忙什麼,笑著說︰「不用這麼拼吧!不吃飯,哪有力氣干活。」

所謂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的慌。

對于安含飴來說,再忙,飯都是要吃的。

「這不是拼,而是工作實在太多,忙不過來了。」游語西糾正道,以為她想啊!這不是沒辦法嗎?以前當總裁秘書的悠閑被磨光了,剩下的只有忙碌,忙碌。

「那也先吃了飯再說。」不依不饒著,安小姐的執著非一般人能受得了。

「真不行,我一會兒還要去點檢整個公司的滅火器。」游語西解釋道,她也想去吃飯,但吃飯花去的時間就意味著她晚上要義務加班。

和義務加班比起來,吃飯就可以免了,隨便啃個面包或者饅頭什麼的應付一下,晚上再回家吃。

「這也歸你做?」安含飴問。

游語西淡定的回答︰「誰讓我是安全部助理呢!」

快速將完成地文件保存,未免一會兒不小心按錯了一個鍵,什麼都沒了,又得從頭再來,不是對自己沒信心,而是有安含飴在,什麼事都能發生。

「游姐,你曾經是不是得罪過安全部經理或是總監什麼的?這回落到人手上了。」安含飴忽然靠近游語西,神情帶了點欠扁的幸災樂禍。

游語西嘆了口氣,伸出一根手指在安含飴眼前晃了晃。「錯,真正的安全部經理已經換人了,現在這位據說是董事長的保鏢。」

而她,曾是黎宇煌的秘書,董事長找不到黎總在時幾個重要客戶的信息,就來問她,也不想想,她只是個秘書,上面還有三個助理,怎麼輪得到她接觸機密,一無所獲的董事長想為難一下她,就不奇怪了。

其實,董事長何止找不到重要客戶信息,連公司的前景規劃,海外分布,人才培養等等他都找不到。

噢,她想起來了,董事長還有一句話,什麼時候想起來,什麼時候回秘書室。

游語西不只一次想,黎總不在,她稀罕回去嗎?嗯,要是理智的對現在地處境想想,還真該稀罕。

「那你可真心悲劇了。」安含飴由衷的表示同情,上帝保佑她吧!可憐的游姐,只能祈禱黎宇煌良心發現,早點回來。

游語西听了她的話,磨了磨牙,最後無語哽咽中。

走到檔案櫃前,把剛剛保存的文件放回檔案櫃。

安含飴看了看四周,大家都去吃飯了,出了留下來加班的,就剩她和游語西,跟在她身後,認真的說︰「游姐,你受累了,黎宇煌回來一定給你加薪。」

這是安含飴的真心話,游語西被刁難,她看的一清二楚,其實游語西不用這樣的,出了恆遠在哪兒都能混的風生水起。

可她留下來了,並且無怨無悔。

「行了,我只希望黎總回來時,公司不要太亂。」六年前的爛攤子,花去了他們太多的時間整頓,不然沒有現在的恆遠集團。

游語西真心不希望從頭再來。

「你不擔心他回不來。」悠閑靠在檔案櫃上,安含飴笑著問,以目前的狀況看,黎宇煌重傷在醫院,連行動都不便,公司又都在黎震樺的掌控中,回來的希望真是渺茫。

游語西輕輕關上檔案櫃,側身,和安含飴一樣靠在櫃子上。「我是黎總身邊的人,要是連這點都看不出來,這幾年不是白混了嗎?」

對于黎宇煌這個人,游語西自認還是有些了解他為人得。

他是那種,你不惹他,沒事,你要是踩到他的底線,你死我亡他都敢干。

「你跟著他很多年了?」問這話時,安含飴淡漠的聲音,有一絲連她自己都不曾察覺的漣漪。

游語西察覺到了,她是黎宇煌的首席秘書,察言觀色這一點做的非常到位。

微微勾起嘴角,游語西看了安含飴一眼,狀似回憶的說︰「是啊!從黎總接手恆遠,我就是他的秘書了,到現在應該六年多了。」

想到曾經那個二十歲的年輕少年,和現在這個沉穩內斂,冰冷無情如帝王般的男人是一人,才六年啊!還真無法不感嘆,時間改變一個人的本事。

六年,那可真漫長,安含飴嘀咕,「真不知道你怎麼受的了他詭異的脾氣。」

游語西凝視安含飴的側臉,總覺的和她初來恆遠時有些變化,不是說她的氣質或是處事手腕,而是她在說起黎宇煌時眼里多了些東西,可以稱作欣賞,愛,就是由欣賞開始。

安含飴和黎宇煌湊成對是她樂意見成得,她看的出安含飴背景不簡單,但安含飴對黎宇煌沒有害,她看人向來很準。

「其實黎總挺好相處。」游語西說︰「好了,現在來說說你怎麼認為黎總能回來?」

安含飴一愣,顯然沒想到游語西會反問她,但她很快反應過來,一臉無辜道︰「我又說過他會回來。」

「你是沒有,但你說了黎總回來要給我加薪。」游語西說,眼神曖昧的看著安含飴。

安含飴快暈了,游姐,你要不要這麼精明啊!還是說,黎宇煌帶出來的下屬,都和他一樣有著狐狸的眼光。

「我這不是為你不平嗎?走了吃飯去。」安含飴將傻裝到底,不由分說拉著游語西往外走。

「安安,黎總真的是個好人。」游語西知道她在逃避,也不急,反正好事她早晚會知道,或許下班回家後,給葉子打個電話,問問她在越南適應不,順便再提及一下安含飴和黎宇煌的事。

「知道了,走吧!」安含飴急急走了出去,清麗的臉上疑似有紅暈爬上。

安含飴和游語西來到餐廳,各自拿了份套餐,找了個靠窗的角落坐下吃飯,也沒有人來和她們同桌,以前的香餑餑轉眼到了無人問津的地步,畢竟,今時不同往日,誰也不想惹禍上身。

「混蛋,你拽什麼拽,你以為現在還是黎宇煌的地盤嗎?告訴你,早就不是了。」倏然,一個自問自答的不協調男聲傳來,伴隨著的是餐盤被狠狠摔在桌面的聲音。

飯菜只濺出來了些許,不得不感謝設計餐盤地人,餐盤深度適中,要是再淺一點飯菜準濺出一大半。

什麼叫一語驚四座,這就是。

一聲驚呼,來自一邊維持清潔的阿姨,接觸到男子犀利狠戾的眼神,清潔阿姨立刻噤聲,一臉惋惜的看著桌子。

眾人停下動作,紛紛看過去,接收到叫囂男子狠戾的瞪視後,眾人轉回頭,又若無其事的吃飯,但耳朵卻豎起老高,不放過一絲聲響。

安含飴和游語西也看了這邊一眼,听到鄰桌有人小聲的問︰「那是業務部的齊總監和他手下的職員吧,這人誰啊,敢在他們面前叫囂。」

另一個聲音更小聲,生怕人听見般。「股東的大兒子,董事長剛剛提拔起來的經理,最近可謂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堪稱公司最囂張的人,以前黎總在,他還克制些,現在黎總住院,董事長上任,他就橫著走了。」

安含飴听到這麼說,她來興致了,停下動作目光看著那桌,說什麼也不移開,她看的當然不是那個叫囂的股東兒子,坐在那里不受所擾,從容吃飯的業務部齊總監,她更感興趣。

男人三十一二年歲,穿著筆挺的西裝,一雙犀利眼眸微眯成一條線,斯文的外表蘊藏著和黎宇煌一樣深藏不露的精明睿智,瞧,這淡定的架勢,得多少修為啊!

只見那不被人理會的股東兒子,站在齊總監身邊,一臉氣憤,是啊,誰一拳頭打在棉花里,都會氣憤,就好比你是唱獨角戲的小丑,人壓根不理你。

跟著股東兒子站起來的還有他身後兩桌的男人,一個個西裝筆挺,和他們道貌岸然不搭的是他們的動作,這讓他們給人的感覺像是,跟著街道地痞身後的小羅羅。

股東兒子冷笑一聲,一臉的譏誚表情,眼神輕蔑地看著吃飯的齊總監。「現在,去給我換一份新的套餐,或許我會饒過你今天的不敬。」

安含飴眉毛一挑,他還真敢,居然用不敬兩字。

齊總監淡淡的看了男子一眼,似笑非笑的勾起唇角,後背靠向椅背,懶洋洋的道︰「我要是不呢?」

聲音里帶著明顯的挑釁意味,可惜,股東兒子,此刻就像鞭炮,一點火就炸。

這種人他見多了,身為業務總監打交道的,都是些吃人不吐骨頭的客戶,他什麼樣的人沒有見視過,本來他還在想怎麼在這場顛簸中,明哲保身,既然有人主動送上門給他當橋梁,不用白不用了。

「現在恆遠不是黎宇煌當家,你已經沒有靠山了,以前你和我的沖突,我說過不會放過你,所以,你最後給我小心點,等你落到老子手上,老子立刻讓你離開公司。」冷冷的擱下狠話,股東兒子,臉色難看的嚇人。

他早就看這業務總監不順眼了,從他好不容易到了業務部,父親說要不了兩個月就讓他坐總監的位子,他知道業務部是個肥差,尤其是總監的位子。

誰知道原來的總監是被他父親設計趕走了,結果又殺來這姓齊的男人,姓齊的比上一個業務總監難對付多了,幾次設計都沒能搬倒他,而他自己在他手下做事還吃了不少虧,這口氣叫他怎麼咽得下。

「等那一天來了再說。」齊總監淡淡的回答,和他言語不搭的是雙眸犀利,深不可測。

「你……」股東兒子氣極,抬起拳頭就揮過去,在中途沒攔截住,那雙大掌很是有力,捏的他手腕生疼,股東兒子看了過去,只見齊總監身邊的一個較為高大的男子,正握住他的手,並且比他還要高。

齊總監坐在兩只手下方,一臉輕松,毫無壓力。

安含飴大眼一眯,輕輕飆了句。「喲,業務部也是臥虎藏龍啊!還真沒看出來。」

她興奮的聲音引起了游語西的注意,看了她晶亮的眸子一眼,游語西忍住翻白眼的沖動問︰「你飯不吃了。」

「游姐,吃飯哪有看戲有趣啊!」眨了眨眼楮,安含飴故作調皮的說。

游語西果斷不說話了,她吃飯。

安含飴她們的對話很小聲,沒人听到,她們現在就是大聲說話,也不會有人理會她們,眾人都聚精會神的看著最精彩的一桌,就看這一觸即發的陣勢,何時打起來。

有人已經開始考慮要不要打安全部的電話。

股東兒子那邊的人已經圍攏了過來,把業務部幾人圍在中間。

放開股東兒子的手,高大男子掃了那些人一眼,輕飄飄的問︰「怎麼,想打架啊?」

這麼輕飄飄的一問,很難讓人相信是出自高大男子之口,安含飴被震撼到了,她都想對高大男子吹一聲口哨了。

世間竟有這樣的極品。

業務部這邊的人也都站了起來,只有那個齊總監還老神在在的坐著,仿佛看猴戲般的看著股東兒子。

「老子就是想打你們,怎麼著?」股東兒子顧不得手腕傳來的痛,囂張的說︰「兄弟們上,出了事我給你們擔著。」

他早就想教訓業務部這幫混球,這次是最好的機會,出了事黎叔也不會怪他,還會感謝他幫他鏟除了業務部,說不定黎叔一高興,就把知秋嫁給他了。

股東兒子還做著美夢呢,見身邊的人沒有一個人上前,他怒,有一個不怕死的進言。「但是,他們是業務部的同事和總監啊?」

「怕什麼?他很快就不是了。」股東兒子恨恨的說︰「恆遠許多部門都有了變動,馬上就是業務部。」

他父親說過,黎叔下一個要收拾的就是業務部,所以他更是有恃無恐。

「說什麼呢?」業務部某同事氣不過,跳出來問。

股東兒子這邊也有人不怕死的吼道︰「說你們馬上就成喪家犬,怎麼你打我啊?」

說完還很是得意的挺了挺胸口,挑釁意味誰都明了。

「打就打。」業務部幾人立刻卷的卷袖子,擦的擦拳頭,好不熱鬧。

「糟糕了,他們要打起來了。」游語西有點急了,開始琢磨該打點話找誰來解決。

安含飴看了齊總監一眼,異常失望的說︰「他們打不起來。」

「為什麼?」游語西問,听安含飴這麼說,她也不急了,因為有時候安含飴看事情比她準,她相信安含飴。

安含飴說︰「那個齊總監的某種目的已經達到了,他不會讓事情演變到他無法控制的場面。」

其實很簡單,一場鬧劇,看似是股東兒子在鬧,找茬的也是他,實則不然,結局的走向一直在淡定的齊總監手里,股東兒子不過是個跳梁小丑。

很快就證實了安含飴的話,就在幾人要開打之際,齊總監開口了。「住手。」

齊總監慢慢的站了起來,擺了擺手。

「總監,他們欺人太甚。」先前那沉不住氣的業務同事又說出了眾人的心聲,連看戲的都有人不自覺的幫忙點頭,他說的對。

關鍵是,你們不打,我們看什麼?

齊總監又說話了,「嘴長在別人身上,由他們說去。」

「可是……」

「沒有可是。」齊總監懶散的聲音沉了幾分,犀利的眼神一一掃過自己的下屬,冷聲問︰「別人說什麼就能成嗎?那他還呆在這里做什麼?早坐到黎總辦公室了,這里有人不想坐那個位子的嗎?」

連續三個問題丟出,炸的眾人一楞一楞的,收到了他要的效果,齊總監又不緊不慢的丟下話。「吃飽了,就回去做事,等黎總回來拿不出業績,我要是遭殃了,你們也別想有好日子過。」

說完轉身就走,業務部的同事也跟在齊總監悻悻然的走了。

留下股東兒子一臉茫然的站在那里,可憐的孩子,他還不知道自己被利用了。

安含飴目送齊總監的背影離開,心里咂舌,這又是一位狐狸級別的人物,跟她們家壑比,只是級別段數的問題。

「信仰,真是個美好的東西。」安含飴喃喃自語,手撐著下巴。

游語西實在受不了她了,也不再和她繞了,直接說︰「你不是也一樣?」

「我不一樣。」安含飴淡淡的看著游語西,明白她指的是什麼?

有些事,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你不一樣,那你還呆在人事部?別告訴我你是缺錢花的人。」游語西一臉鄙視她的樣子,有些人,她們做事肆意,隨心所欲,很是享受生活,工作對于她們來說可有可無,在哪里都無所謂,只要她們高興就好。

安含飴給她的就是這樣的感覺,所以游語西認定她就是這類人。

顯然,她的眼光確實毒,六年首席秘書沒白當。

「我是啊!」安含飴說,她要是不缺錢,她來這里做什麼?喔,對了,她是來讓她的人生有追求,女圭女圭提議得。

「那我就該去乞討了。」游語西語重心長的說,然後看了安含飴一眼,拿起自己的餐盤站起身。「好了,我要去做事了。」

她沒有太多的時間可以豪,再豪下去,今晚加班的時間又要延長。

「再坐一會兒。」安含飴支著下巴,可憐兮兮的望著游語西。

「我沒時間。」

「放心,我一會兒去幫你。」安含飴很是大方的說,她最近閑的發慌,公司的歷史都快讓她看完了,接下來做什麼,她都沒底了。

游語西一怔,趕緊坐了下來,有些不確定的問︰「不會吧,你上司韓杰會放你。」

「有什麼不會的,他經常不在,我也沒事做,幫你正好。」淡漠的臉上露出莞爾,安含飴心道,她總覺得韓杰在躲著她,仿佛怕被她看出什麼,如果韓杰有什麼怕被她看出,那韓杰一定知道她的身份。

而安含飴確實覺得韓杰有些熟悉,可以確定在哪里見過他,只是她現在還沒有想起來,她只希望想起來的時候不要太晚。

游語西問︰「韓杰還沒有給你事做?」

她記得安含飴調到人事部的第三天,來看她時說過,人事部的同事都不和她說話,經理韓杰也不安排事給她做,完全讓她在角落里自生自滅。

沒想一個多星期過去,情況還是一樣。

「沒有啊!同事們也不和我說話,大概是怕我連累他們吧!」語氣有些失望,但安含飴臉上可沒有一點失望的表情,她本就不是活波開朗的人,更沒有過人的交集手腕,就不會主動去理會誰。

倫敦多年的生活,教會她,她不需要太多的朋友,有的是生死之交的伙伴。

「瞎說,你一個小助理,能連累什麼?」游語西訴嘖道,她不了解安含飴的情況,她也不好說什麼?尤其,自己還自身難保。

「誰知道呢!」安含飴不在意的一擺手,端起餐盤起身。「走了,在你的位子上等我,搞定了就來幫你。」

「看你說的容易得,小心一回去,韓杰就讓你去做事。」游語西一笑,也起身和安含飴一道走,她就納悶了,安安是很好相處的人啊,為什麼別人都看不見。

「放心,隨便一個借口就出來了。」安含飴和游語西扔了餐盤,各自回各自的部門,午休剛過,安含飴準時出現在游語西面前,當時游語西的感覺是,她要暈了。

要不要這麼準時啊,她心里有些不平衡了,為什麼她要忙的半死不活,就因為部門不一樣,上司不同,待遇就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太不公平了。

點檢滅火器途中,游語西笑著和她打趣時,安含飴說了句更讓游語西氣憤的話,她說︰「沒辦法,這就是人品,走哪兒都吃香。」

總裁辦公室。

此刻卻是一片陰霾和氣息環繞,讓寬敞的辦公室顯得詭異。

黎震樺坐在他夢寐以求的總裁椅上,享受的閉著眼,方正的臉上是淡淡的笑意,讓人看不出他次刻的情緒。

大理石桌前,一男子正在給他匯報午餐時,餐廳發生的一幕,黎震樺越听眉頭越蹙起,極力壓抑洶涌的怒火。

男子剛說完,黎震樺就是一聲怒吼,「那個蠢貨真的在餐廳和業務總監起沖突?」

能不怒嗎?提拔他時,他給你指天盟誓地保證,一定能做好,絕不添麻煩,這才幾天,馬上就捅了這麼大個婁子,要不是看在他父親這次幫了大忙的份上,輪也輪不到他來做這個經理。

一時的心軟,帶來的就是不可估計的麻煩。

「千真萬確。」男子嚇得後退了一不,恭敬的站著,眼神都敢看向黎震樺的方向,就怕自己被怒火波及。

這根本不關他的事啊,他也不是當事人,只是一個報告的,為什麼要他來承受總裁的怒火,男子心里將股東兒子祖宗十八代都給招呼了一遍。

「因為什麼?」將男子的害怕看在眼里,黎震樺很快收斂起怒氣,端起桌上的茶杯,聞著茶香,悠然的晃動著,淡淡的問,知道結界在哪里,他才好對癥下藥。

業務部的人,他不敢換了太多,不然會影響整個恆遠集團的根基,他要的是黎宇煌失去所有,乖乖的像小時候一樣誠服在他的腳下,不敢再去妄想拿回恆遠,讓那姓黎的老頭連死了抖不能瞑目。

這就是黎老頭當年看不起他的下場,最後他女兒還不是嫁給了他,帶著她肚子的的野種。

為了報復黎宇煌的外公,黎震樺娶了黎宇煌的媽媽,到她車禍死,都沒有踫過她。

見到總裁臉上陰厲毒辣的表情,男子嚇的有些腳軟,戰戰兢兢的說︰「好象是不讓業務總監和他一張桌子。」

「就這點小事?」聲音陡然拔高,黎震樺重重的將茶杯放在桌上,站起身,煩躁的走來走去,表情恨不得撕碎那個給他惹禍的人,以泄他心頭的怒氣。

「是啊!當著餐廳內所有人的面差點打起來。」男子的心里七上八下,很後悔是他來報告,下次他一定不來了,總裁的樣子好可怕。

黎震樺腳步一頓,轉身看著男子,面容忽然陰冷下來,犀利的問︰「為什麼又沒打起來?」

「業務總監罵了業務部的人一頓,然後帶著他們回業務部了。」男子如是報告,不敢有一絲的隱瞞。

「這個蠢貨,真會給我找事,經他這一鬧,我就不好動業務部了。」狠戾的眯著雙眼,黎震樺方正的臉聲出現森冷的怒氣,背著手來回的走著,心情煩躁到了極致。

他怎麼都沒有想到,會被黎宇煌給擺了,好不容易煽動各大股東前往醫院,黎宇煌重傷的事揭露,他順利又坐上了總裁的位子,正當他享受成功的喜悅時,卻找不到了恆遠進幾年最重要客戶信息,公司前景規劃也不見了,甚至連海外的分公司信息都沒有,黎宇煌辦公室的電腦里什麼都沒有。

游語西說她不知道,他信,不過是個秘書黎宇煌不信她,可以理解,安含飴更不用說了,進公司不到兩個月,更不可信,剩下的就只有葉子和火鷹,可恨的是火鷹很早以前就去了國外,根本沒有聯系方式,葉子進了越南境內,就甩開了他的眼線,也不知去向。

面對種種困難,他現在是一個頭兩個大,業務部都是些小客戶,根本入不敷出,恆遠前景堪憂,他天天忙活,就是找不到突破口,股票都快撐不下去,這些沒用的東西還給他惹事生非。

「業務部不能動了,暫且放在一邊。」黎震樺停下腳步,吩咐著,想了一下他又問︰「人事部現在怎麼樣?」

「老樣子。」男子回答,連他都奇怪,面對一堆的人事變更,幾乎個個部門都受到波及,人事部忙翻了天,卻沒有一點問題。

「這個韓杰真讓人看不懂,做事手法也很詭異。」黎震樺喃喃自語,韓杰讓他想起一個人,一個在墨西哥的好友,他的好友曾經提到過的一個人,就是現在威爾遜家族的主事,做事手法相似,他懷疑韓杰和那個人有什麼關系。

應該是多想了,黎震樺這麼安慰自己。

坐回椅子上,他囑咐道︰「小心點他,這個人不簡單。」

「是。」男子應道。

黎震樺擺了擺手,疲憊的閉上眼楮,看來真的是老了,他漸漸覺得力不從心了。「出去吧。」

「是。」男子快速了應了聲,如釋重負的出了總裁室。

很快到了下班時間,安含飴和游語西終于趕在下班之前的幾分鐘,點檢完了所有的滅火器材,把點檢記錄存檔後,游語西幾乎癱在了椅子上,見安含飴只是揉了揉酸痛的肩膀。

游語西問︰「你不累嗎?」

安含飴扭了扭腰,摔了摔胳膊。「累,沒見我正腰酸背痛嘛,這點檢的活兒,真不是人做的,下班了,我先走了。」

揮了揮手,安含飴留給游語西一個瀟灑的背影,游語西莞爾,真是個可愛的女孩,說走就走,跑的還真快,她甚至連一聲謝謝都來不及說。

艱難的從椅子上爬起來,游語西拖著酸痛的身體收拾東西準備下班。

出租車上,安漫漫第N次看向自己的媽咪,終于忍不住問︰「我可憐的媽咪,你這是怎麼了?」

從來沒有見她媽咪捶著肩膀過,今天太過反常了,讓我們的女圭女圭都起疑了。

「今天點檢了七層樓的滅火器材。」即使在特訓的時候都沒這麼累,果然是老了,身體經不住過多的運動,尤其是像今天這樣半蹲,還要低著頭。

腰和肩膀受力,所以現在她這兩處酸痛不已,想到自己體力好都這樣,游姐那樣的,還能爬起來,真是奇跡。

「媽咪,你不是總裁助理嗎?搶安全部的事情做,不會害人家下崗嗎?」漫漫不解的問。

安含飴欣慰了,她不到六歲的閨女,知道點檢滅火器是安全部的事,不該由總裁助理來做,長大了。

她模了模漫漫的頭說︰「女圭女圭,你媽咪我現在是人事部的助理。」

「有區別嗎?」漫漫無辜地問。

安含飴悲憤了,她收回剛剛夸閨女的話,很是認真的教育。「區別很大。」

「哦。」

「今天沒在學校惹事?」安含飴問,想到剛剛接漫漫時,老師那吞了蒼蠅的表情,不得不讓她懷疑。

「媽咪,我是好兒童,絕對靠譜。」漫漫抗議道,絕不接受她媽咪沒有證據的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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