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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亂世馬賊.東躲西竄大鬧邊疆 第一百一十七章 撲了個空

接著楊休將目光落在了都指揮使張松的身上,都指揮使司衙門,是三司衙門之一,都指揮使為正二品官職,管一省之軍事。

看上去這個官位非常的牛,可實際上,經過這麼些年,各省巡撫、總督官職從臨時的,變為了常駐的後,權利已經慢慢被瓜分干淨了。而這個張松,竟然能在這種情況下,異軍突起,著實不能讓人小看。

不過從面相上看去,楊休還真就很討厭這個家伙,身材雖然不能說是瘦小,可張松卻是天生的尖下巴,加上那對猶如外星人一般大的眼楮,怎麼看怎麼讓人覺得這家伙心術不正,是個不能值得信賴的人。

楊休將目光落在最後一人身上,大同參將兼備軍統帥王清。這個人楊休感覺有點意思,他本來只不過是大同的參將,正三品而已,按照官職,參將是總兵的副手。然而他這個副手,也不知道走了哪門子狗屎運,竟然莫名其妙的兼上了備軍統帥這個職位。

這下可就了不得了,要知道大同府常年受韃子侵擾,本地官兵不足,每年都要有幾萬的客軍從各省趕來幫助抵御韃子。

人多了、那就出現一個問題,那就是指揮、管理的問題,因為各省的官兵來到大同,都自成一脈,誰也不听誰的。最後沒辦法,朝廷才特別加了一個備軍統帥的職位。

說實話、劉漢很倒霉,他雖然脾氣暴躁些、對手下官兵甚至有打罵現象,可他卻很護犢子,也自認為自己對手下官兵很好。可是呢……王清自從兼任了備軍統帥後,就沒把他這個老上司放在眼里過,還時常與之做對,這讓劉漢很傷心。

楊休將桌上幾人的官職、立場、秉性在心中都捋了一遍,牢牢的記在心里。因為他知道,既然要在大同府生存下去,就一定要了解這些人。

席間、幾位大人推杯換盞,著實是大喝了一頓,而代王也並沒有再把話題引到楊休身上,因為此時的代王心里想的都是一會抓刺客的事情,他只想這幾位大員趕快吃完,然後好跟著出去看戲。

楊休也一樣,他也想快些把刺客處理掉,因為只有解決了刺客,他才能知道、代王接下來要如何安置他。

這幾日在大同,楊休實在是度日如年,他和宴卿已經商量了很多今後的發展,很想快些離開這里,然後打出一片自己的天下。

在心事中,只覺得這飯吃的特別慢,吃了好久才完事。席間,眾位官員還就今後大同府的治安、以及發展進行了意見交換。其中讓楊休最感興趣的一件,就是朝廷要在大同府實施新的改革,設立兵械制造衙門,就近在資源豐富的大同府,制造兵械。

楊休初听之下很是詫異,據他所知,明朝是個很固步自封的朝廷,而且對儒學非常看重,對商業有著歧視的眼光。這樣一個朝廷,怎麼可能會設立兵械制造衙門,來……賺取利益?

其實楊休歷史知識太差了,他不知道的是,在明朝時期,中國就已經形成了最早的資本主義萌芽了。在蘇州、朝廷設立的織造衙門,專門生產綢緞然後遠銷各地。

織造衙門的誕生,不僅僅是一個衙門那麼簡單,他還新生了一個產業。從浙江周邊種桑田開始,養蠶、紡織、染布、大批的百姓都能在其中謀求一份工作。

不過、再好的政策,也要看是由什麼人執行。這朝廷的政策雖好,可執行之人卻毫無遠見,只知道自己的利益,而不去想著為了民生。漸漸的、這些工廠不再是百姓的養家之地,而成為了他們的勞役之地。

楊休听著桌上眾官員討論著兵械制造衙門之事,覺得這或許對自己有很大的好處,至少……楊休以前在軍隊,對軍械方面還是很有研究的,無論是冷兵器、刀槍棍棒的打造,還是槍械的構造原理。

「諸位大人,羅老板可能已經在外面久等多時了,不如我們出去瞧瞧?」代王見眾人吃的差不多了,對諸位大人提議道。

楊休心里著實小小鄙夷了他一下,自己著急抓羅靜兒不說,竟然說是羅靜兒等急了?哎……他這麼急著抓羅靜兒做什麼,難道里面有鬼?楊休心里想到了一些少兒不宜的畫面,看看代王那副意氣風發的樣子,心說自己一會得注意著些。

「甚好,今日吃了代王的酒,還能听到羅大家的戲,真是快哉。」王德成當先起身,他在這桌上的地位,可以說是除了代王以外最高的,所以並沒有太多的拘謹。

有代王和王德成帶頭,其他幾位也不再賴在桌上吃酒,何況羅靜兒對這幾位大佬的吸引力也不小。

楊休他們這桌一起身,大廳內其他幾桌的官員、富紳們也都紛紛離桌,簇擁著代王等人朝大殿外走去。

在承運門前,天禧班早已搭好了戲台子,其他外院的草台班子早就開始唱上了,而這里卻靜的很。代王府內院不是隨隨便便的人就能進的,所以代王等人沒有出來前,天禧班唱上了也是白唱。

此時見一大堆的官員、富紳簇擁著代王等人出來,天禧班的胖班主忙起身張羅著,把後台中那些已經扮上裝的戲子們紛紛叫了出來。一時間本來寂靜的承運門,頓時熱鬧了起來。

在戲台的對面,早就擺放了桌椅,上面有剛沏好的茶,和新鮮的糕點。代王和王德成、林瑞生等人當然要坐在最前面的那一排的座位上,然而代王的身後,跟著的已經不再是陶敬和楊休兩人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後面的兩人已經換成了兩名身材壯實的大漢。

本來林瑞生和劉漢還留意了下,楊休怎麼沒有跟來,不過隨著戲台上羅靜兒的出場,他們兩人也就不再去想這些問題。

羅靜兒的出場,帶動了全場人的情緒,這些剛剛酒足飯飽的官員們,竟然也顧不上矜持二子,大聲跟著叫好起來,尤其是後面那些個小官員們,抻著脖子叫的一個比一個歡,就連代王幾人也都面有喜色,頻頻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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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同府衙、牢房。

于伯水帶著十幾名教中弟兄,臉上蒙著黑布,手中提著長刀,潛伏在牢房不遠處的牆角後,偷偷的觀察著。

順著牆角,于伯水偷偷打眼觀瞧著牢房門口的情況。

「幾位官爺,辛苦辛苦。」三名小廝打扮的漢子手中拎著竹筐來到牢房門口,兩名看守的衙役頓時警惕起來,喝問道︰「你們做什麼的?」

「幾位官爺,小的們是王府的,今日代王宴請城內官員。這不、也沒忘了各位官爺,特意派小的們挨個衙門送些酒菜吃食。」說著,那小廝將自己提著的竹筐打開,讓兩個衙役看清里面的酒菜。

兩名衙役一時間有些詫異,這代王宴請城內官員,竟然還給我們這些小衙役備酒菜?這……這可是從來沒听說過的事阿。

那小廝似乎看出了衙役的心思,自顧著從竹筐內拿出酒杯,倒上一杯酒水,說道︰「我們代王真是仁義阿,竟然連設宴都不忘了我們這幫下人,給各位官爺送完酒菜,我們這些下人回去也能吃上一頓好的呢。官爺,您瞧瞧,這可是上好的女兒紅,我們這哪能喝到這酒?這是要從江南紹興運來的,可了不得。」

那官兵有些將信將疑,不過在這大同府內,也從來沒人敢來劫獄過,畢竟大同府是軍事重鎮,誰敢來這惹事?所以心下警惕性也不是很高,听那小廝說這酒水竟是從紹興運來的女兒紅,衙役一時心里發癢,女兒紅可不是哪都喝到的,只有紹興的女兒紅才是最純正的。

在大同這邊境之地,哪能有這酒?也就松鶴樓和彥居閣那種大酒樓,才有備著,像他們這種衙役,根本就喝不起。

將信將疑的接過酒杯,聞著那陣陣酒香,衙役可忍不住了,哧溜一口一飲而盡,吧唧吧唧嘴,不住的點著頭,確實是好酒阿。

小廝見衙役將酒喝了,臉上樂開了花,又倒過一杯遞給另外一名衙役。那衙役早就等不及了,自己同伴都喝了,而且一副很享受的樣子,他哪能忍受得住?一點也沒推遲,接過酒杯同樣一飲而盡。

「二位官爺,這酒如何?」小廝笑眯眯的看著兩人,問道。

「恩,好酒,真是好酒。」兩名衙役不住的點著頭,已經不對這三名小廝有什麼防備,眼楮直勾勾的看著另外兩人手中的竹筐,想著里面還有什麼好菜?

「來來來,把酒菜都給兩位官爺擺上。」小廝招呼著,將另外兩個竹筐拿上來,兩名衙役一時興奮,竟然沒感覺到頭腦有點陣陣發昏。

「官爺,您看這里是什麼?」那小廝見兩個衙役臉色已經漲紅,眼中開始布滿血絲,笑著將兩個竹筐微微掀開,露出里面明晃晃的鋼刀。

「啊!~」見到竹筐內之物,兩名衙役大驚,但還沒等他們叫出聲,就覺得腦中一陣陣絞痛,痛哼一聲,軟軟的順著牆壁坐倒在地。

「沖!」見到這邊情況,牆角後的于伯水一擺手,帶著教眾蜂擁而至,那名小廝早已從那衙役身上拿到鑰匙,打開牢房大門。

牢房里面的衙役毫不知情,听著外面有點動靜想出來看看,可突然開啟的牢房大門,帶進來的陽光晃的他睜不開眼,忙用手遮住,等他覺得緩過來,想要睜開眼楮時,冰涼的鋼刀早已刺進他的體內。

府衙牢房中並無太多衙役駐守,因為大同城內的防守實在是太嚴了,導致這些衙役根本就不認為有賊人會來大同惹事。

但事實再一次證明,所有事故都是出在大意之下……于伯水等人沒費吹灰之力就沖到了牢中,把看守衙役盡數解決掉,最後只留下一個家伙,用刀架在他脖子上逼問道︰「說!楊休在哪里?」

那衙役腿都軟了,早就做好了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準備,可是……當他听到這幫家伙要找楊休時,頓時就傻掉了,因為。

「楊公子……昨晚、昨晚就、就出去了!」

「你沒騙我?」于伯水一愣,接著狠聲問道。

「小的不敢、不敢說謊,楊公子真的已經出獄了,據說、據說是代王親自將人接走的。」

「什麼!」于伯水大驚失色,代王?楊休竟然被代王帶走了?一時間,于伯水有種不好的預感,可是他不知道代王和楊休的關系,加上他屬于那種大大咧咧的個性,腦子不太靈活,所以並沒有想到什麼,只覺得自己是白來一趟。

「媽的,白來一趟,弟兄們放火!」于伯水一刀解決掉最後的那名衙役,對著身後弟兄們大吼了一聲。

不多時、大同府衙大牢內燃起陣陣濃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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