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後,黑澤達到古仁城與之會合,他在半道上遇到了一些小麻煩,不過最終還是解決了
夜很黑,伸手不見五指,朦朧的霧氣中散發著一層淡淡的殺氣。深夜的街道已經基本上沒了人影,唯有路邊一些搖搖晃晃的醉鬼還在游蕩著。
十幾道黑衣人迅速的破空而來,動作極為利落,他們快速來到一座客棧,果斷出手,將里面一個房間轟得稀巴爛。當發現房間內空無一人時,這些殺手當機立斷,轉瞬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這些人不知道的是,他們所做的一切,都在躲在暗處的那兩人的監控之下。而這些人攻擊的目標便是紀嘯雲原先所住的那個房間,只不過他早就料到最近必定會有人按捺不住,向自己出手,所以才會躲在暗處,默默觀察。
紀嘯雲嘴角含笑,喃喃地道︰「終于忍不住出手了,這回不知道是紀家還是血魔宮,我們跟過去瞧瞧!」
就在這時,遠空再度飛來幾名殺手,通過他們透發出的氣息可以斷定,這些人的修為恐怕要比前面一撥人要強大很多,他們發現客棧中紀嘯雲那個房間已經化為廢墟,立刻失望的折返回去。
顯然這兩伙人不是一起的,紀嘯雲不覺在心中暗笑,沒想到在天界想殺自己的人還真不少,思考片刻之後,他決定先去追第一撥殺手。
咻咻!二人身化電芒,沖天而起,向著那十幾名殺手撤退的方向追擊過去。沒多久,他們便在一處荒野之中發現了這是個黑衣人,當前一人摘下面巾,露出一張瘦削的臉龐。此人不是別人,正是薛永,而他身邊的那幾人乃是薛家護衛。
「早該想到這老小子也不會放過我的,看來還真的得給他一點顏色看看。」
紀嘯雲眼中流露出陰冷的殺氣,悠悠地道。黑澤注視著那些人,正欲出手,卻被他攔住了。
「收拾這些人,我又更好的辦法,走,我們去薛家玩玩。」
兩人悄無聲息地隱退,向著古仁城方向飛走。
夜色還未完全褪盡的時刻,蒼勁古老的薛家宅院火光沖天,肆虐的火光吞噬這里面奢華的樓宇,一陣陣狂風吹過,那火焰如猙獰的惡獸,熊熊燎天之火染紅半邊天際。里面不斷傳出婦孺,大呼之聲,薛家獸欄里面的魔獸都發出震天吼嘯之聲,不少月兌離了束縛的異獸不得不向外面狂奔,而那些被特殊繩索拴住的異獸則葬身火海。
經營了數百年的基業,在一夜之間毀于一旦,薛家子弟死傷大半,那些僥幸從火海中逃生的人,也都是一臉的萎靡,這一切當然是地心之火所為,以它此刻的威力,足以滅殺虛神境強者。
等到天明之後,當薛永帶著身邊十幾名護衛回到家中的時候,被眼前的景象驚得呆住了,轉而因為急火攻心而大吐鮮血。
「是誰跟我薛永有如此深仇大恨,要滅我滿門!我與你勢不兩立!」
在大火之中幸存的薛家人,都面如死灰,他們根本不知道是怎麼著的火,但是可以猜測的出此事絕對的是人為的,以薛家的財力,很多建築都是蟲蛀不腐,火燒不爛,而且這場大火之中就連很多修為高深的武者都死于非命。
紀嘯雲跟黑澤在人群之中,默默注視著這一切,心道︰昨天我若是住在客棧之中,豈不是要被你這老小子暗算不成?現在只不過讓你無家可歸而已。
其實,薛瑞冷靜下來之後,可以想到必定是紀嘯雲所為,也唯有此人跟自己有解不開的仇恨,想當初,自己親兒子死在他手中,後來,薛家直系親屬又因為這個人而死,更可惡的是,每一個人都是死在薛永自己的刀下,那是一種多麼殘酷的折磨!
次日天明,人們還未從大伙的恐懼中回過神來,作為古仁城兩大勢力之一的薛家竟然被人放火燒毀,此等手段唯有紀家曾經做過,一些不明真相的人,甚至把整件事情都歸咎于紀家,跟前陣子紀名誠逼迫薛永殺死自己的親人聯系起來,倒也不是空穴來風。
紀嘯雲跟黑澤安詳地坐在茶館之中,聆听城中居民議論紛紛。這時候,一名少女翩翩而來,徑直走到他的身邊,質問道︰「昨天那場大火是不是跟你有關系?」
「你是指哪一場?東邊還是西邊?」紀嘯雲故作疑惑,似笑非笑地看著皇甫葉。
「別給我裝蒜,薛永雖然罪大惡極,但是禍不及家人……」
「去你的禍不及家人,如果我跟他的位置互換一下,恐怕他會做的更絕,沒有讓他薛家雞犬不留已經是最大的仁慈了,別用這種所謂的大道理來教訓我!你沒這資格,皇甫葉,你給我听清楚,這世界是講實力的,正如當日我剛到古仁城的時候,薛瑞可以隨意提起劍鋒要取我性命一般,這就是實力!」
紀嘯雲高聲斥責道,確實這個世界是不講公平的,公平是建立在一定的實力上面。
皇甫葉幾次張嘴,卻又感覺無話可說,但是她還是覺得放火燒了整個薛家,造成那麼多人死傷,確實有點過了,畢竟一直以來薛家跟皇甫家關系還算不錯,同心協力守衛著古仁城,否則化禹城的勢力早就擴張過來了。可是,後來她也發現了自己的自私,因為一直以來就連她自己都沒有顧及到那些弱勢群體的死傷,她所關心的是像皇甫家,薛家這樣跟自己勢均力敵又站在同一陣線的人的生死。
「紀嘯雲,你的這種做法會讓你很快丟掉性命的,薛家的事情,玄天宗不會不管,你好自為之吧,到時候恐怕我皇甫家根本無力保你。」
「玄天宗?我的敵人已經夠多的了,不怕再多一個,真所謂虱子多了不怕咬,呵呵,現在五大勢力中也有不少人想置我于死地呢。不老您皇甫大小姐費心了,請回吧。」
紀嘯雲滿臉的不屑地道。
「你……」皇甫葉氣呼呼地拂袖而去。
她走了之後,黑澤怔了怔,問道︰「你為什麼要故意把她氣走?」
「你都看出來了?」
「旁觀者清。」
「如果不把皇甫葉氣走,恐怕我會連累她,皇甫家在六大仙派和四大家族面前根本微不足道,一旦我跟這些勢力徹底爆發沖突,她根本不知道該站在那一邊,還是讓她遠離麻煩吧。」
紀嘯雲悠悠地道,目光無比深邃。
黑澤沉吟了一下,道︰「我們下一步怎麼走?」
「躲起來,到一個別人找不到我們的地方。」紀嘯雲道。
二人悄然出城,剛到城門口,便被一隊武者趕上,當先一人雙眸赤紅,殺氣外露,口中暴喝︰
「紀嘯雲休走,還我薛家數百條人命!」
幾十名武者立時將二人團團圍住,周圍人看到如此陣勢,紛紛退避開來,薛家在古仁城的影響力還是比較大的。
紀嘯雲冷冷地看了薛永一眼,道︰「薛家主,在下居住古仁城期間,多有得罪,還請包涵!」
「包涵?得罪?昨夜一場大火,燒死我薛家上下數百口人,想要離開此地,留下人頭。」薛永鋼牙咬碎,目眥欲裂。
紀嘯雲哈哈一笑,身形一挺,一股強者的氣息如潮水般向四周涌去,道︰「我紀嘯雲人頭在此,若是想取,盡可拿去,但是你薛永得有這個本事。」
「狂妄!」薛永嘴上雖然這麼說,但是他也已經感受到對方那股強大的力量,心中暗道想不到此人來到天界沒多久,便有如此強大修為。
這時候,人群中走出一人,腰細膀寬,聲雄力猛,一襲銀甲尤為顯然,此人正是皇甫清,只見他微微蹙眉,沉聲道︰「兩位,能否給在下一個面子,不要在此動手,以免有傷和氣?」
「和氣?皇甫清,你究竟是站在我這邊,還是他那邊?這小子昨天放火燒火薛家院落,想必你不會不知道吧?」薛永斜眼看了看皇甫清,道。
皇甫清沉吟一下,眸中精光閃爍了一下,道︰「昨夜大火我也听說了,但是薛兄你無憑無據,怎麼能夠一口斷定是他所為,我看此事還是從長計議的好,我也知道你二人素有嫌隙,不易再爭斗下去啊,否則對雙方都不好。」
薛永一陣錯愕,雖然此事很明顯是紀嘯雲所為,但是這僅僅是一種主觀推斷,全無真憑實據,被皇甫清這麼一說,還真有點啞口無言的感覺︰「不是他還會是誰?皇甫清,今日你休想再為此人開月兌,看在你我兩家頗有淵源的份上,我不與你計較,你給我讓開。」
「薛兄請三思啊……」這皇甫清擺明了是在偏袒紀嘯雲,向化解二人的爭斗,因為他感覺這個人絕不簡單,他日必定會在天界取得不俗的成就,皇甫家趁其落魄的時候跟他建立深厚的友情,日後也好有個照應。
「皇甫前輩,請不要為難自己了,我諒他區區一個薛永也奈何不了我,就讓他放馬過來吧。」紀嘯雲一臉的淡然,全然沒有把眼前的窘境放在心上。
皇甫清以及周圍人群都露出異樣眼神,雖說此人潛力無窮,但是敢如此口出狂言,著實讓人咋舌,旋即皇甫清發現自己根本無法看透對方的修為,當即訝然,暗忖︰這小子難道修為在我之上?是我多慮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