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嘯雲再度回到了古仁城中,小心翼翼地在街道上穿行著,他不確定黑澤是否已經先于他來到了這里。正常來說,由于廣寒聖地的人都去追自己了,所以黑澤一路上並不會遇到太大麻煩,他應該早就到了這里。
但是四處逛了一圈後,卻並未發現其蹤跡,無奈之下,他只好找了一處茶館,在里面休息,這樣還可以觀察一下四周的環境。
茶館之中,人來人往,生意興隆,也有不少小勢力的公子哥在里面消遣,這些人前呼後擁,好不風光。
一名青年漫不經心地道︰「听說前陣子,那個不知死活的紀嘯雲竟然跑到廣寒聖地去了,結果被朱婧仙子追得屁滾尿流!」
「難怪這一陣子那小子都沒露面,我看多半已經死在哪個角落里了。」他一名隨從附和道。
這時候,另外一名身著華麗衣衫的中年人皺眉道︰「那樣一來,這五大勢力的仇豈不是已經報了?這巨額懸賞也就沒人能領了?」
青年笑道︰「你管那些閑事干嘛?我看現在戰神殿,無量殿還有那姜家必須重新選定繼承人嘍,到時候又是一番腥風血雨啊,誰都想被定為下一任傳人,哎,你們看我像不像戰神殿的晏風?」
「我呸!人家可是一代狂人,你沒事別冒充,否則到時候觸犯了戰神殿的威嚴,誰都保不住你。」
听著那幾人聊天打趣,紀嘯雲忽然心中一亮,一個絕好的計策出現在了他的腦海中,當那幾名喝茶的人離去之後,他悄悄尾隨在後面。
到那個青年落單進入一個沒人的小巷子的時候,紀嘯雲忽然出現在他身後,一把抓住對方的肩膀。
那人大驚失色,還以為光天化日之下遇到了劫道的,正欲呼救,一雙有力的大手早已將他嘴巴牢牢捂住,口中低呼道︰「想要活命的話,就別出聲,我動動手指都可以要你性命。明白嗎?」
「嗚嗚……」青年驚恐地點了點頭。
紀嘯雲確定他不會亂喊後,慢慢放開了手,問道︰「現在我有一件事情要你去辦,事成之後必有重謝,這是定金。」他取出十萬晶源,遞給那人。
青年瞪大了眼楮,原以為自己踫到了劫財的,卻沒想到對方反過來給自己大筆財物,怎麼能夠不驚訝呢?當即連忙擺手道︰「這位大俠,您是何方高人啊?有什麼吩咐盡管說吧,小的柴岩願效犬馬之勞,鞠躬盡瘁,萬次不辭,死而後已,五體投地!但是小的絕對不敢收您半點財物!」
「行了行了,別廢話了,叫你拿著就拿著,我叫你辦的事情說起來簡單,而且沒有太大風險,好處好很多,你願不願意辦?」紀嘯雲打斷了語無倫次的柴岩,不耐煩地道。
「請問是什麼事情?」柴岩知道自己根本沒辦法拒絕,對方身上透發出來的那股強大氣息牢牢地將他壓制住了。
紀嘯雲在他耳邊低語幾聲後,柴岩差點驚叫出來,好在他自己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臉上卻難掩那驚恐,足以見得此事之大。
「怎麼樣?現在你已經知道了全部計劃,你做也得做,不做我只好就地殺人滅口,而且我會將你家人所在一一打探清楚,若是有半點差池,你滿門婦孺老幼雞犬不留!」
紀嘯雲冷冷地道。
柴岩沉吟一下,悻悻地道︰「小的遵命!小的遵命!我這就下去安排。」他現在連頭都不敢抬一下,因為他覺得眼前這個人很可怕,肯定會說到做到,殺自己滿門的。
紀嘯雲笑了笑,拍打了幾下柴岩的肩膀,壓低帽檐向著小巷子外面走去。
「請問大俠高興大名?」
等到紀嘯雲快要走出巷子的時候,空氣中飄過來低低的三個字︰「紀嘯雲!」
柴岩亡魂直冒,衣衫立即被打得濕透了,他做夢也沒有想到這恐怖的惡魔竟然會出現在自己面前。
幾天之後,天界再度沸騰了起來,各地都傳出失蹤的三大勢力傳人出現的消息,尤其是一些邊遠的城池。
承沃城。
「老板,給我來間上房!這些打賞你拿去。」
「這位客官高姓大名?」
「晏風!」
所有人都露出驚訝不已的神情,掌櫃看著手中那兩萬晶源,長大的嘴巴無法合攏。
磨玄坡一處酒家。
「呀,坐在窗口那個不是無量殿傳人傅青吧?」
「對啊,我認得他手中那柄奪魂槍,看來天界傳聞有假,他並沒有死!」
「還愣在干嘛?這樣的大人物來到這里,還不上去巴結一下?」
大批人都簇擁上前,恭敬地行禮,沒多久,又有不少城中貴族相繼而來。
慶干海灘。
一名偏偏公子搖著扇子,玉樹臨風,在潮起潮落之中,衣衫不濕,引來無數美女的圍觀,一些人也認出他是姜家傳人,姜邦飛,而他本人也親口承認了。
幾乎所有人都在傳此類消息,人們每天的話題也都圍繞著三人,滔滔不絕,而這幾名傳人也都散布出消息,魔地之中的事情跟紀嘯雲無關,相反,他還有恩于三大傳人。
如果不是紀嘯雲,這三人早就被紀磊龍和段啟所害了,所有的一切都是這兩個罪魁禍首所為。他們不僅僅想迫害三大傳人,甚至想給整個天界帶來災難,如果不是紀嘯雲及時阻止,這兩人的陰謀詭計恐怕早已得逞了。
接下來的幾天里,紀嘯雲在人們的口中,一下子從原本那個十惡不赦的惡魔形象,轉變成了救世主,似乎是天界每一個人都應該感激的對象。
這一切,當然是紀嘯雲花重金安排的,他在各處招來十幾名長相酷似姜邦飛,傅青,晏風的職業騙子,通過一些易容之術稍稍改變一下,絕對以假亂真,特別是幾人平日里最為突出的特點,例如手中武器,說話腔調等等。這些騙子平日里干的就是這些事情,做這樣的事情還不是手到擒來的?
這些騙子都四處以傳人的身份散播這對他有利的消息,當然這些消息對于血魔宮和紀家來說無疑是負面的。那些復雜假扮的人,不僅僅在紀嘯雲這里受到莫大好處,並且還受到當即名門望族的熱氣款待,以及收到了巨額財物,這讓他們更加熱衷于辦這樣的事情。
當然,他們絕不會在同一個地方超過兩天,這樣一來,就算是五大勢力的武者有心去追查,也無法找到其蹤跡,而那些見過騙子的人,都信誓旦旦,說自己招待的是真的傳人,以提高自己在天界的身份和名望。
有的地方甚至開始拍賣傳人做過的椅子,用過的碗筷,甚至于他們擦過腳的毛巾都被人高價買走,放在床頭供著。
看到輿論發生了逆轉,到了適當的時機,紀嘯雲站了出來,開始揭露血魔宮和紀家的真面目,他的描述跟所謂三大傳人的口徑完全一致,紀磊龍和段啟才是十惡不赦之徒,操控魔地。意圖引出血魔,還想殘害天界民眾,紀嘯雲跟三大傳人與之大戰數日,才阻止了這一場浩劫。
到最後,紀嘯雲走到大街上,無須在心驚膽戰,也不需要擔心會有人公然追殺自己,他所要提防的只是血魔宮和紀家的殺手而已;但是他明白這個時候,自己必須站在公眾的視線里面,這樣別人才會把自己當成那個救世主,看作是一個不懼怕惡勢力的正義化身。
戰神殿,無量殿,姜家都心存狐疑,紛紛停止了一切搜捕行動,但是派出了數量龐大的武者,前往那些三大傳人出現過的地方,而對于紀嘯雲那些言論他們也不置可否,並不出面否認,也不加以肯定。
血魔宮和紀家卻如坐針氈,一個個像是熱鍋上的螞蟻。
段啟在自己房間里面不斷走來走去,一天里已經摔爛了十幾個茶杯,脾氣暴躁不已。
「那三個人難道真的沒死?這下麻煩大了!」
「我看傳言未必,你也親眼見到那玄魔一下子殺死我們十幾名子弟,怎麼可能放過那三人呢?」紀磊龍道。
段啟眼珠子轉了幾下,眯著眼楮,道︰「難道是那小子故弄玄虛?目的是來騙取世人的信任,同時還可以詆毀我們兩家。」
「我也是這種看法,不論是姜邦飛,晏風還是傅青,他們出現過的地方,都無法再次找到他們的蹤跡,我一直覺得很奇怪。唯一合理的解釋,那就是這一切都是那小子一手安排的。」
紀磊龍沉著臉,臉上滿是寒霜。
「不過這也不得不防,這樣吧,你派人去追殺那個姓紀的,我負責去查訪三大傳人,如果他們果真還活著,那就……」段啟伸手做出一個殺人的姿勢,整個人都流露出冰冷的殺機。
「好!我這就去辦。看來我們還真是小瞧了對手,竟然給我們帶來那麼大的麻煩!」
「這件事情一定要快,現在外面很多人已經對我們兩家心存不滿了,加上多年來的積怨,一旦爆發,我們在家族中的地位也有受到很大影響!」段啟恨恨地道。
沒多久,紀家,血魔宮都有大批高手在悄無聲息之中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