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水桶腰說的那樣,她早已經厭倦了這里,所以等到了魏楊的身體一好,她那里就開始遷徙了大包小包的東西足足的裝了兩輛馬車,然後水桶腰就和魏楊上了其中一輛,開始朝著未知的目的地進發了。
要去大城市,要去比這個鎮子大得多的城市,那麼這個城市究竟應該是怎樣的呢?宏偉的如同神話中的古堡,擁有著護城河,整齊的街道,還是
失望。
城市就是一條條骯髒的臭水溝,散發出一種令人難以忍受的味道,魏楊在這個地方呆了足足半年多的時間,向水桶腰上繳了大部分的錢之後,才是獨自離去——他真的已經不想在這里待下去了,他似乎已經知道了這里的國家布局,如果一切都不是巧合的話,那麼海國,墨月兌含和晉國,似乎已經預示了什麼。
魏楊的心中微微一動。
他朝著晉國的方向而去,他穿過了沙漠,走過了人海,然後就到達了晉國的土地。
晉國人無論是裝束和語言都給人一種熟悉的感覺,魏楊換上了這里的衣服,卻依舊顯得有些不倫不類的高大,他干脆的就說自己是海國人,這樣也省了很多的麻煩。也許是應了外來的和尚好念經這句話,反正吃穿是不愁了。
只有一條胳膊的魏楊生活中多少有那麼一些的不方便,現如今不知道何年何月的魏楊也不理會所謂的世俗,自己弄了一間廟,開始就那麼的閉關了
目下的當務之急,便是恢復自己的實力。
要不然他就是被人揉搓的命。
無論是過去還是現在,魏楊都不想讓自己成為一種類似于人肉沙包的角色,所以如果可能的話,他會用自己的拳頭將那些人一一的打回來,然後讓他們心悅臣服。每一天早起,魏楊都會擺出一些奇怪的姿勢。
這些姿勢一共分為好幾種,有五行架,有八卦架等等,各有不同,卻也各有聯系,日積月累的,魏楊都在擺弄著這些姿勢。
晉國的很很多多的人都不能夠理解魏楊這麼做的原因,但是魏楊也真的不需要他們的理解,反正魏楊自己有著自己的目的。每個月從朝廷里領取一些俸祿,夠吃夠喝,對于魏楊來說就已經足夠了。他花費了大量的時間來擺弄這幾個姿勢,去尋找其中的味道,十年二十年,五十年或者一百年
世人已經老去,他依舊年輕的活著。
一身青衫,一柄長劍,胯下是一匹白馬,踏塵而過,是何等的瀟灑自在?
魏楊已經兩百年沒有行走于人世間了,因為他這個活神仙一直以來都在做著同一件事情,現在那件事情還沒有做完,可是他的心卻已經開始煩躁了,所以魏楊不得不下山,不得不在世間行走行走,用來平復一下自己的心。
「喻——」
魏楊一拉馬韁,馬停了下來。
魏楊看到了一個人,這個人似乎並不能夠說是陌生,因為他是魏楊曾經的同學,那個穿越到了晉國的同學。魏楊躲在暗處觀察著,突然感受到了天空中一股晦澀的波動,有一個無形的門戶直接將這個同學吞噬了,還有人在那里一閃而逝,魏楊的心中突然一跳!
他已經明白了。
天道果然是不可欺的,輪回輪回,一切都還是曾經的軌跡。難道他真的就只能夠這樣的屈服于命運的安排了嗎?
魏楊的心,苦悶無比。
劍如電,釘在了身邊不遠處的一棵樹上。
魏楊大叫一聲,沖天而起,他此時此刻已經無法描述自己的心情了。他就感覺自己的心徹底的混亂了,無論是過去現在還是未來,都變得如同漿糊一樣,他似乎根本就沒有任何的選擇,他想要冷靜一下,所以他進入了虛空。
在一個沒有星辰沒有一切,絕對冰冷的可以將時間都凍結的地方,魏楊申吟著,痛苦的申吟著。他雖然依舊活著,但是他現在只想要死掉——那一種身不由己的感覺繚繞在他的身上,難受死了,縱然是他強悍的神經,也已經走向了崩潰。
但是是什麼依舊讓他苦苦的堅持?
一柄木劍依舊在心中,蕩漾出一絲絲的漣漪!
是什麼樣的羈絆讓他放不下?所以他依舊還在活著,木劍的一圈圈的漣漪是那麼的細微而純粹,他離開的世界,他存在的世界,錯亂紛雜,似是而非,很顯然這一次似乎有兩個宇宙正在錯亂在了一起,形成了一股滾滾的亂流,朝著一個不可知的方向在發展,在前進,你還能夠這樣的躲避下去嗎?
有一個聲音在咆哮。
魏楊大聲的說不,可他卻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
魏楊的雙目茫然無措,在這個不知道混亂到了何種地步的世界,他應該怎麼做,是殺死過去的自己還是毀滅這個我?他無從選擇。但是這個世界真的不會給魏楊更多的思考時間,因為有一道冰冷的刀光已經破開了虛空。
那是一名聖人,距離一步就可以進入到那個至高無上的境界,成為一種超越了聖人的存在,魏楊毫無以為就是他的最後一步。
刀先于人而來,刀在未出的時候就已經刺穿了魏楊的身體。
一個側隱隱的聲音更是令人感覺到毛骨悚然,似乎是來自于未來,又似乎是來自于過去︰「魏楊,想不到你竟然受傷了。真好,真的太過于美妙了,倘若是成神的你或者成魔的你,我都不是對手,可現在,你就是凡俗!」
那個人說的沒錯,現在的魏楊只是凡俗,吃不下他的一刀,一刀就已經讓他支離破碎,只留下了最後的殘喘之力。
魏楊一口咳出了血,他無力的停靠在虛空,沒有彼岸。
「你要殺了我?」
刀的主人是一個高瘦的老人,他的聲音是那麼的陰狠︰「當然不,你死了,誰來給我指路?很簡單,你不會死,因為我不允許。這麼來說,如果你想要快點兒解月兌的話,就老老實實的告訴我界主的傳承,也許等我境界夠了,一下子高興,就殺了你」
魏楊冷笑︰「笑話,你魔性深重,還想要傳承?」
刀光又是一閃。
魏楊的身體幾乎化為了分子,魏楊的思維,意識被刀的主人一刀劈下,劈到了地球上面一只寵物狗的身上。刀的主人的聲音依舊還在魏楊的耳邊︰「你最好想明白,我不會讓你死,但是絕對會讓你生不如死!」
魏楊默然無語,因為現在的他真的不會說人話。
他是一條狗。
一條渾身雪白,長度不足一尺的小狗,還被主人穿了難受的衣服和鞋子,就連嘴都用一個口罩扎了起來。
那個刀的主人果然惡毒,已經沒有什麼樣的懲罰是比這個更加可怕的了——什麼尊嚴,什麼榮耀,當你變成了一條狗的時候,尊嚴和榮耀就是一團狗屎。
「你難道真的要當一條狗?那個叱 風雲的魏楊呢?」
「告訴我傳承,你又何苦?」
魏楊寧願老老實實的當一條狗。
有時候所謂的妥協也算是一種抗爭,就算是一條狗,也有狗的堅持。狗的主人是一個少婦,少婦還有一個剛剛一歲半的兒子,為了兒子,所以就要苦了狗。听多了電視上關于狗咬傷孩子的新聞,所以少婦除了狗吃糧的時間外,都是給狗狗帶著口罩的,鞋子的目的不用問,也是一樣的。
做狗難,做一條這樣任人擺布的狗,難。
魏楊更難的是無法主宰自己的命運,那個無時無刻都存在著的刀的主人在監視著他,囚禁著他,暗地里觀察他這是一場關于耐心的游戲,很快那個刀的主人就沒有了耐心,然後就將他變成了一頭豬
尊嚴,狗屎一樣的尊嚴,魏楊被他從天堂一腳踹進了茅坑!
他雖然依舊還活著,但是他似乎已經死了,那個刀的主人似乎死了,卻依舊堅挺的活著。某一年的某一日,天空中突然亮起了一團光,那一團光芒照耀了虛空,將一切存在的,不存在的東西全部蒸發,消失的一干二淨。
刀的主人化為了一柄刀。
刀刺破了虛空,刀被虛空中的一團光炸成了碎片,然後就再也沒有人知道魏楊的蹤跡,然後魏楊還是一頭豬,一頭被人喂養的胖乎乎的豬。一朝淪為畜生道,魏楊唏噓感慨,魏楊除了吃,似乎已經忘記了一切。
明晃晃的屠刀亮起,一刀下去,魏楊解月兌了
他虛無的思維飄散于宇宙之間,朝著周圍散開,他的意識似乎和天地融為一體,他似乎成為了天地的一部分。只是極為快速的,魏楊就將自己的意識收斂了回來——他的意識不夠強大,如果順著這個感覺擴散開,一瞬間他就會死亡。
那樣的話,這個世界上,就再也不會有魏楊。
沒有了魏楊,也許就沒有了世界。
收斂,收斂,收斂到了極致。
意識成為了一個點,沒有大小,沒有過去未來,裹挾著天道的規則,化為了一點超月兌的點。魏楊所有的意識都蜷縮了進去,魏楊消失了,消失于這一個天道——宇宙間,無數的強者震驚了,紛紛出動,天地間又是一片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