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楊沒有怒如潮水,魏楊也沒有一瞪眼就散發出尸山血海一樣的威風,魏楊是安靜的,安靜的就好像是一塊沒有生命的,冷冰冰的頑石。作為一個戰士,作為一個曾經叱 風雲的強者,他有這樣的氣度。
只有經歷過現代化的戰場的人才能夠擁有這樣的氣質。
這個氣質小侍女不能夠理解。
見過各種各樣的強者,她見過大將軍,,看過校場的操演,可是那無數的人卻從來沒有一個人如同魏楊這樣的淡定的收割生命。從來沒有一個人會在殺人的時候冷靜如此,淡漠如此,甚至于讓人看不出他的喜怒哀樂。
天空垂落下來的黑衣人還沒有落到地上就死掉了將近三分之二,剩余的六七人才是朝著這里模了過來,魏楊就出去了。
魏楊的一只手中反握軍刀,劃出了一抹並不反光的黑暗。
「噗嗤噗嗤噗嗤——」
每一刀都是致命的傷口,每一刀都利用了慣性,利用了敵人本身的沖擊力,不到兩秒的時間里,這些模上來的人也死了。他們是殺手,可是他們殺人的方式卻不如魏楊的科學有效,他們殺人的本事還不到家。
魏楊冷淡的一笑,手中的軍刀滴下了幾滴血液,他上去給這些黑衣人一人補了兩刀,這才是放心的回到了車上。
車已經成了刺蝟,上面滿是彎刀,魏楊認為這個造型很酷。
小侍女問︰「他們已經死了,你為什麼還要殘害他們的身體?」
魏楊的聲音依舊是冷淡的,他說道︰「有些人的命很硬,你根本就不會知道他們是不是真的死了。而要確定一個人是不是死了的最好辦法就是切下他們的腦袋。但是呢,這個世界上神神怪怪的事情真的不少,切下了腦袋也不一定人死了,所以心髒是人的動力源泉,所以我毀了他們的心髒,他們才是真的死了!」
小侍女道︰「你是一個魔鬼。」
「很多人都這麼說,不過我現在更想說的是關于你的問題!」
「我又有什麼問題?」
侍女有些緊張,有些害怕,但是說著說著,就感覺原來死人也沒有那麼的令人恐怖了。魏楊用手指了指外面的那些尸體,說道︰「首先我不相信他們是沖著我來的,其次我不相信他們是來救你的,最後,我確信,他們是來殺你的!」
侍女張大了嘴︰「殺我?為什麼?」
「因為你是皇帝最愛的女兒。」
這個理由荒誕嗎?不,這是理所應當的,這一場刺殺就好像是滿城盡帶黃金甲的故事情節,但是這個故事多出了一個魏楊之後,就一切都變得不尋常了。侍女接受了這個答案,因為宮廷的爭寵就是這麼一個樣子。
所以現在,侍女應該求助魏楊——這個男人深邃的就好像是天空的星辰,如果他都不能夠幫助自己,她還能靠誰?
「你是怎麼出宮的?」
「父皇讓我出來的,出來幫他上五龍山還願。」
「誰和你父王說的?」
「太後。」
「太後為什麼會這麼說?」
「太後似乎陳貴妃向太後說的!」
宮廷的斗爭充滿了胸大無腦,至少在魏楊看起來是這樣。這些人不懂得掩飾自己,她們在展示出自己的狠毒和獠牙的時候卻不能夠將自己隱蔽起來,真的太失敗了。魏楊的嘴角突然多出了一絲笑容︰「很白痴,你不感覺嗎?」
侍女道︰「什麼很白痴?」
魏楊很認真的看著侍女,嘿然一笑︰「陳貴妃很白痴,你父王的後宮都是白痴,不是嗎?每有動作,必然存在痕跡,可是她們的痕跡和意圖卻沒有絲毫的掩飾,所以你的父王也是白痴,嘖嘖我應該怎麼說呢?一群年紀輕輕的傻瓜,進了宮,也多不出什麼像樣的心機,哎,換個聰明人過來,還不把你們玩兒死?」
宮心計真的很不聰明,比如說張貴妃和王貴妃吹了什麼風,王貴妃就和某某皇後說了,某某皇後听了以後就悄悄的告訴了太後,然後太後那里就透露給了皇上,沒什麼天衣無縫的,看起來假手很多,實際上呢?
愚蠢的畫蛇添足而已。
所以魏楊看不起這樣的心機,就算是小女孩兒玩兒把戲,也不會如此低級。
侍女目瞪口呆的看著魏楊,心說這個人怎麼可以如此的無良?她很生氣魏楊侮辱自己的父皇,可是她又能夠怎麼樣呢?所以她帶著氣氛問︰「我父皇怎麼白痴了?」
魏楊冷笑︰「搞了那麼多女人,還不白痴?」
「」
小侍女疑惑,怎麼女人找多了就白痴了呢?
她不可能洞察魏楊的內心,因為這個答案真的很讓人無語。魏楊的想法很簡單,老婆一個就夠了,家有一個老婆就能把你吃的死死的,還弄那麼多玩兒宮心計,不是蛋疼是什麼?這樣的男人又能聰明到什麼地方去?生一大群孩子,就和豬一樣
天可憐見的,魏楊真的不在乎傳宗接代這種事情。
魏楊沒有回答這個不怎麼好說明的問題,直接說道︰「剛才的那些刺客你看到了,什麼身份我想你也猜到了,你接下來想要怎麼辦?」
魏楊的眼中多出了許許多多的金光,正在等待著這個小侍女發出招攬。所謂君子愛財,取之有道,魏楊這個家伙不缺錢,也不介意弄到更多的錢。但是弄錢這個途徑卻需要好好的協商一樣,寧可以開青樓,也不攔路搶劫。
這是底線。
侍女道︰「我,我也不知道要怎麼辦!」
「既然你不知道,那麼我們還是按照原定的計劃,先去桃城!」
侍女點頭。
車算是不能要了,要了也沒有用,那些彎刀魏楊收拾了一下,就近找了一個城市換了銀子,再次上路的時候,主僕二人已經換了十一號。小侍女沒有走幾步就開始叫喚腿疼腳疼全身都疼,算是堅持不下去了。
魏楊無奈,只能傳授了一些簡單的方法,如此走了大概是半個多月的時間,他們進了一家驛站休息。
小侍女現在已經習慣了行腳,身體好了很多。
魏楊道︰「洗洗睡吧,晚上不平靜。」
一些尾巴一路上都在小心翼翼的跟蹤著魏楊他們,反偵察反追蹤經驗無比豐富的魏楊很輕松的就感覺到了這些人的存在,既然甩不掉,魏楊就找到了這麼一個歇腳的地方。侍女見過魏楊的本事,倒是沒怎麼擔心,倒頭就睡。
她是金貴之軀,這一路上實在是難為了一個女孩子。魏楊這個鐵石心腸卻絲毫沒有幫忙的意思,看來是不見到小侍女灰頭土臉的,自己也不高興呢。
「哆——」
一支顫巍巍的箭叮在了門框上面。
箭桿上面有紙條,紙條上面有字,字上面的語氣充滿了威脅︰
交出安寧,秋毫無犯。
這是殺氣騰騰的八個字,安寧就是魏楊的侍女,也是當今皇帝最愛的閨女。可是魏楊又如何能夠答應這樣的條件呢?如果先前不是因為自己很厲害,估計他們也不會和自己進行這樣屈尊降貴的談判吧?
魏楊不理他們,魏楊也睡覺了,只有休息足夠,精力充沛,才有功夫和這些跳梁小丑來糾纏糾纏。
魏楊的呼吸聲幾乎讓人听不到。
他全身上下的肌肉都在收縮,舒展,利用了最快的速度恢復著一天的疲勞。
夜半時分魏楊睜開了眼楮。
他的眼楮漆黑的沒有任何光澤,似乎已經和黑暗融為了一體。他的人似乎也消失了,消失在了黑暗當中。似乎有一個黑暗的漩渦吞噬了魏楊,而實際上這只不過是一種意境,一種吞噬一切的意境。
魏楊將這個意境當成了一種隱身的法術。
接觸了這個意境的人怎麼能夠找到魏楊的所在呢?
魏楊的一只手抓著軍刀,正在修剪著自己的指甲,還在等待著人的到來——深夜的來客自然不會帶著撲面的春風和善意而來。深夜的來客只會帶來無窮無盡的殺機。魏楊深吸了一口氣,看了一眼熟睡的安寧,一切都是因為這個侍女而起,但是作為一個一言九鼎的男人,魏楊卻要說話算話。
「為了一個黃毛丫頭,將自己的命賠上,值得嗎?」
一個陰冷的聲音在房間外面響起,輕微而滲人。
魏楊的嘴角多出了一絲好看的弧度,說道︰「你難道就這麼的自信?我相信我不會死,既然答應了這個黃毛丫頭,那麼你們就必須死了。你們是殺手,要講究職業道德,而我呢?我也有自己的職業道德。」
職業道德是什麼?職業道德就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即便是自己死了,也要完成這麼一個任務,這就是職業道德。
職業道德,就是將職業當成一種必須用生命去捍衛的東西。
職業道德這些殺手有,魏楊也有。
陰冷的聲音突然笑了︰「很好,你我是同一類人,可惜各為其主。」
魏楊道︰「你又錯了不是各為其主,而是她有求于我,給我報酬。殺手不應該有一個主人的,殺手,只有雇主,而不應該有主人。」
「你說得對,那今日,就讓我們你死我活!」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