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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番外一 雲淡篇

番外一雲淡篇

屋頂的衛星定位裝置正在運行,我的電腦屏幕上顯示著韓雨軒眼前的景象。這便是近來我每日要做的功課——監視韓雨軒、盯緊韓雨軒,同時,也要保護韓雨軒。我趴在屋頂上一動不動,街旁的人根本就不會注意到有我這樣一個人存在。此時此刻,我仿佛又回到了那令人恐怖的訓練場,在那寒氣森森的山谷凹地,一動不動地趴在地上雙眼緊盯著獵物。

我的外號叫做「藏獒」,是小師妹給我起的。記得那時候我倆趴在山坳里,餓得眼冒金星。她告訴我說,我就像一條藏獒,除了主人沒有其他親人。她說她從我的眼楮里看到了貪婪。我不知道她說的是對是錯。那個時候我只是很餓,假如再沒有事物供應,我想也許我會殺掉她將她給吃了。

一只白色的小貓慵懶地在我跟前伸著懶腰,我伸手撫模著她的背脊,她竟然柔柔軟軟地倚了上來。

她蹭著我的手臂,就像是毫無戒心一般懶懶地弓起背脊,將渾身的毛發抖了個干淨。她舌忝舌忝嘴唇,在我的跟前蜷身躺下了。

白乎乎的家伙拿她的肚子對著我,她竟不知道我正在盤算她渾身那個部位最柔軟,哪個部位最適合攻擊。我是天生的殺手,雖然他們都將我當做商業間諜,但是,我是一個殺手。

對了,我的小師妹,那只柔柔軟軟的小白貓,她也是個殺手。

我並不在乎韓雨軒苦心收集來的那一點點情報,說實話,假如由我親自去做,興許還能快些得手。但是我並不著急,作為一條肉食動物,當我吃飽喝足之後,最大的樂趣就是戲耍我的獵物,看她們掙扎,看她們奮力逃月兌。然後,我會悄悄松開手,等她們跑出幾步再一口將她們咬死。

小貓咪也許與我不同吧,入伍這麼久,我倆一直都是同寢室,但是我好像從來沒有看懂她。她總是優柔寡斷,左思右想,她的感情太豐富了,對我們這些人來說真是要不得的。但是,她的業務能力超強,這在很大程度上彌補了她的心理缺陷。

事實上,在班上向來都是她第一,我第二。我們這個班級在訓練結束之後最終只剩下了我們兩個人。論射擊,她向來彈無虛發;論搏擊,她的貼身搏擊無與倫比;論技能,她幾乎無所不能。但是我始終認為有一樣她不如我,那就是心狠。

最後一次任務,她獨身前往密林,說是要去獲取一樣很重要的東西。我遠遠地看著她的背影,漸漸消失在那片林子里,這一去就是三年。她,就這樣消失了。

在心地狠毒的方面,我終究是敗給了她。

我以為此生再也見不著她了,卻沒有想到,她竟這樣出現在我的眼皮底下。

這次的任務是從某個重要人物手里接下的,按著慣例,我們是不許知道自己雇主的詳細資料。我雖是第二把手,但現下卻是組織當中頭等炙手的人物,能花錢請我的人,必定是大手。

在剛接手的時候,我手里沒有任何資料,只有一張報紙,那種滿大街都能買來的報紙。

雇主告訴我說︰「給你一年的時間,讓這個人卸去職務。」

我什麼都沒有說,轉身就走了。

一個人,要處在這樣的高位,必定是通了人情、走了私下關系,所以,要找到他的痛腳並不難。我順藤模瓜,發現了利益鏈背後的賀氏家族,同時,在賀氏海外公司的名單里,發現了他的女兒左安然的名字。

在我潛入賀氏身旁準備繼續探查的時候,我在那家公司的內部網里收到了一個人的訊號。

那個人網名叫做WSL。

WSL——是我小師妹慣用的一個名字。我記得她躺在我的下鋪笑著告訴我︰「師姐,我的網名都叫WSL,那是我慶哥哥給我起的名字。她說我是猥瑣洛。人家哪里猥瑣了?人家叫洛小舞,倒過來就是舞小洛,WSL。竟然將我叫做猥瑣洛,你說張慶這人討厭不討厭?」

這是我第N次听到這個名字——張慶。在洛小舞的眼里,張慶似乎跟個神仙一般毫無瑕疵,她甚至告訴我說,假如張慶肯進這個班級來,第一名一定是張慶的。

我那時候並沒有做聲,不過我清晰地知道,這就是洛小舞的軟肋。假如我以後要殺她,那麼這個名叫張慶的人足以使洛小舞致命。

小師妹的信號保護依舊做到了極致,即使在今日,我仍舊無法破解她設下的障礙。在那短短的幾分鐘連線之後,我竟然又一次失去了她的音訊。不過好在,我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在通訊的最後片刻,我查找到了小師妹通訊的對家。那個人,就是我頭一次進經理辦公室遇到的那個色鬼——韓雨軒。

我記得那個人,總是笑得陽光燦爛,總是一副無憂無慮的樣子,很讓人討厭。不知道為什麼有的人就是運氣特別好,順風順水,這樣的人真是讓人厭惡。

我截斷了她的游戲音訊,躲在更衣室里告訴她那些機密。是我,親手把資料交給她,讓她去探查賀偉家族的秘密。除了找洛小舞,我還有些私心。我實在見不得有人這樣逍遙,我要把我身上的重擔壓在她的頭上。看看她這樣快活的人,遇到了我的際遇,會變得如何。

屏幕里,是韓雨軒的背影,而她的對面,站著我的小師妹。

即便隔著屏幕,我依然可以清晰地看見小師妹當年的風範。這幾年,我老了,可是小師妹依然這樣活潑,依然如此活力,似乎歲月從來沒有在她身上留下影子。

小師妹的手,柔柔地撫上別人的肩頭。那個女子,我是頭一次見,乍見之下,竟比洛小舞貼身藏著的那張小像更讓人沉醉。那個溫婉的女子必定就是小師妹口里說的張慶了。看著她倆耳鬢廝磨,我嫉妒得發狂。那份溫存,原本是屬于我的。

直到現在,我仍舊記得那個夜晚,那個屬于我倆的夜晚。

我和小師妹棲身古墓,我倆都以為自己這輩子再也走不出來了。我竟不記得是在什麼樣的情況下捏住她的手,在我的心里,已經長久地有這樣的沖動。我想要把小白貓抱在懷里,想要她柔柔軟軟的身子貼著我,想把她藏好掖好再也不讓人瞧去。

但是她卻從我手里抽出了。

暗淡的夜明珠照亮了她的眼楮。我在她的眼楮里看到了質問。那只小貓咪蜷縮在我身旁,像是受到了驚嚇,但是她卻不逃走,反而將那柔弱的身子對著我。我看到她蜷縮起了身子,抱著雙腿用柔柔弱弱的眼神看著我。隨後,她問我說︰「師姐,我們會死在這里嗎?」

我仍然對她的反抗感到氣憤,可是我凝滯了心里的不平,淡淡地告訴她︰「不會。」

「假如你能走出古墓,你頭一件要做的事情是什麼?」她繼續那樣看著我。殊不知我的心,已經因為剛才的一番波動,再也無法隱忍。我轉過身去背對著她,我想,假如她不肯接受我,那就讓我死在這里吧。看不見她我也就不會這樣想念了。

可是那洛小舞竟似個孩子一般刨根問底,她悄悄地爬到我身後,在我的脖頸處噴灑著鼻息。她的動作那樣柔弱,可是她的話卻句句刺到我的心底。

她告訴我說︰「假如我能出古墓,我就逃離這個組織,去找我的慶哥哥。我現在才明白一個道理,掙再多的錢,出再大的名,也不如我的慶哥哥來得實在。我要去找她,讓她娶我。假如她不願意,我就娶她做老婆。我們……」

我再也沒有听到下半句,在我反應過來的時候,我的唇已經吻上了她的唇。她驚訝地瞪著眼楮看我,從入伍到那個時候,她從來都沒有用那樣的眼神看過我。她的唇軟軟地貼著我的唇,讓我的月復中愈發升騰起熾熱的烈火。

我將她按倒在地,我的手托著她的腰間,我不知從哪里生出這麼大的力量,幾乎要將她柔弱的身子壓進我的身體里。她的喉嚨里發出絲絲悲鳴,我將她的手壓到身體兩側,用舌尖撬開她的牙關。那香甜柔弱的氣息立刻進了我的嘴巴里,我品嘗著佳釀,粗暴地將手伸進她的衣領。

緊接著,我的兩頰一熱,收到了一個火熱的耳光。

那只柔軟的小貓咪伸著爪子弓著背,睜圓雙眼緊盯著我。她的手里舉著隨身短刀似要和我拼命。而我這時也清醒過來,明白自己打她不過。

最終,我們逃出了古墓,她也還是像先前那般對我。可是,我覺得她看我的眼神已經有了隔閡。

街角閃過了幾只小老鼠,戴著墨鏡,鬼鬼祟祟。可惜小白貓已經不是從前的小白貓,她竟然已經失了戒心。她摟著那個喚作張慶的女子,絲毫都不知道身後有人悄悄靠近。

韓雨軒這個二貨舉起吧台的酒就喝,她這種人,從來就是大大咧咧的。

在我看來,襲擊者的目的很簡單,他們要把韓雨軒灌暈,讓她行動遲緩方便瞄準。也許,吧台上的那杯酒里含有迷藥一類的東西吧。從我棲身的平台,可以看見對面高樓上鏡片的反光,如果我沒有猜錯,那是一種遠距離消聲狙擊槍。

韓雨軒這個笨蛋,果然還是暴露了目標。賀家一定非殺她不可了。

我的心里並沒有絲毫憐憫,對我來說,死這個和死那個並沒有分別。

我的耳朵里幾乎都可以听到那輕微的「哧」地一聲槍響。

可是,等我望向屏幕的時候,我竟然看見韓雨軒好端端地站著。而我的師妹,洛小舞,手里舉著槍,槍里冒著煙,街對面的一個男人應聲倒下。

在反擊勝利過後,屏幕里的洛小舞漸漸癱/軟,終于慢慢地躺倒在張慶的懷里。

洛小舞,終究還是心狠的。

作者有話要說︰插一章番外,把前因後果交代清楚些。

多謝原秋

文案改了該排版,好像好看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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