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的三位終于被皇上一紙詔書宣到宮里去了,這小院才恢復了清淨。墨辰這才有時間好好打量著這封秘制的信箋,信上的字體她認得,屬于她一直以為已經不在人世的哥哥,下筆渾厚有力,一如其人!
「喂喂喂,一直笑,不知道的以為你傻了,再抓我去見官,得不償失咯。」
墨辰仰起頭,晶亮亮的眸子綻放著耀眼的光華,笑嘻嘻的對他眨了眨,說道︰「錢公子,趙公子,你到底是誰啊?」
錢莊一攤手,道︰「我就是我,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我。」墨辰抿唇,不和他貧嘴。錢莊卻沒有就此打住,「喂,丫頭,這信上的意思很明白啊,你只要在那個什麼殺千刀的三皇子到大趙之前蓋個蓋頭把自己嫁了,他所有的理由就都無效了啊!」
墨辰指著信說︰「哪有那麼容易,就憑三皇子的個性,我要是真的嫁了人,他不滅人家滿門才怪!我所認識的人里,可還真就沒有有能力擋住那煞氣的。」
墨辰憋著嘴,有些發苦。錢莊從她細女敕的手指抽出信箋,冷笑道︰「滅門?呵呵。」墨辰大夏日的生生打了個哆嗦,一臉怪異的看著沉肅的錢莊。
「喂,你還好吧?」
錢莊搖頭,說︰「不好怎麼辦?」墨辰看他恢復正常,不再說話。
「其實嫁人這個方案根本就行不通。」過了半晌,墨辰才幽幽開口,「如今莫星辰在上都的事情已經鬧到天下皆知,但你別忘了,莫星辰向來不只是代表一個人,在莫成生死未卜的狀況下,她代表著就是莫家殘存的勢力還有令人聞風喪膽的青雲騎。這時候他無論嫁給誰,這些明的暗的力量就相當于嫁妝也隨著她一起嫁了,大趙皇室會許?還是公子吟會眼睜睜看著?」
墨辰笑著搖了搖頭,繼續說道︰「更何況,我自己也不願意就這樣隨隨便便嫁了,那可是一生的事情,怎麼能馬虎呢?」
還有半句她憋在心里沒說,她已經眼瞎了一次,絕不會再有第二次。
「那你打算怎麼辦?」錢莊看到她眼中的落寞,將原本要說的話又生生吞了回去,只這麼問,尊重她的任何決定。
墨辰呵呵一笑,「不難辦,莫星辰活了,再死一次不就好了。」
錢莊瞬間凜然,說道︰「不可以亂來,哪有那麼容易,這次來的不是半吊子血衣騎,而是真正的血衣和他們的主人,三皇子眼光向來毒辣,你可別計謀不成,反真搭上了命。」
墨辰有些頹然的癱在椅子上,她只是腦袋里靈光一現,要說具體謀略,那可真是連個邊都沒有呢!
「不管怎麼樣,總要試一試。」這是她現在所能想到的唯一辦法,再死一次,大不了以後也像秦素瑤那般在臉上戴一個假面,這亂世中亂七八糟的人那麼多,誰還會盯上她一個只會跑不會打的小角色。
錢莊揉了揉太陽穴,道︰「你假死不怕他真把你裝進棺材里帶回南陳,到時候你說不定真被悶死了。」
墨辰想想也是,就說道︰「要不,來個尸骨無存。」緩慢踱步的錢莊大少險些來一個趔趄。這丫頭對自己也太過陰狠毒辣了吧。
不過她之前說的也對,他本以為莫成的意思是讓自己先娶了她,他自然不怕三皇子,一個皇子也的確沒那個實力滅了自己滿門,但就像是墨辰所說,大趙皇室,公子吟都不是吃素的,他一對一可絲毫不懼,但以一人之力與三大巨頭相抗,那可真是沒事找死的行為。
兩個人在屋子里談論無果,思考無果,對策無果,愁眉不展中。
而這邊沈家兩位少爺一位君主小姐被皇上急詔入宮,竟然也是為了此事,而更巧合的是,大趙皇帝的想法,和莫成的想法不謀而合,只不過出發點不同,所想收獲的不同,但不過殊途同歸罷了。
寧遠侯世子不是娶媳婦了麼,那自然是不做考慮的,不過沈二少不是個玉樹臨風的單身貴族麼。
皇上一雙眼冒著精光不斷的打量著沈二少,那表情實在像是見到了羊的小狼,都快綠了。
沈二少倒也鎮定,剛剛起伏了那麼大的情緒,如今就那麼定定的站在那里,任憑皇上和蘇貴妃上下打量著,只有萱兒嘟著小嘴滿肚子的疑問,又不是第一次見,這是干嘛啊這是!
「遠博,來到朕跟前來。」自古皇上都一個樣,沒事的時候威嚴無比,有事的時候和藹可親,如今的皇帝陛下就是屬于和藹可親的行列里。捋著幾把灰白色的胡子,說道︰「遠博啊,你也到了該成親的年齡了。」
沈遠博何許人也,腦袋的轉速永遠都在別人無法企及的高度之上,雖因剛剛的事情有些煩悶,但這麼半天也已緩過氣來,皇上只這麼一句話,他便明白了意圖。
不過心底蔓延開的竟然是一種類似偏得的喜悅,「皇上單憑吩咐,遠博定不負聖恩。」話說的漂亮。
寧遠侯世子卻皺起了眉頭,還真不是他和墨辰有仇,互相看不順眼,就好像天生的冤家一般,無論大事小事,他與她似乎永遠都是站在對立面上。
他在進宮之前已經派人停止了暗訪秦素瑤所在的行動,但即便他有所妥協,也只是怕這樣做真的會給秦素瑤帶來滅頂之災,與墨辰的威脅卻是絲毫不搭邊的。
他絕不能讓此事真的成了,這件事好了,墨辰嫁過來,帶著莫家的勢力,帶著青雲騎,但那些事皇上得到的好處,而寧遠侯府呢,將正式與南陳三皇子處于對立面,還要防著西夏的動作。
待到有一天時機成熟,皇帝收了青雲騎的權,那麼寧遠侯府就會成為史上最大的炮灰,用來平息其他兩國的怒火!
思及此,寧遠侯世子只覺得全身的汗毛都立了起來,當即朗聲道︰「皇上容稟告,臣有話要說!」
他自稱臣,肅然的,在逼迫皇帝正視他將要說出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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