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子一看就是個八卦的,笑聲震震,震的墨辰耳膜疼,「小哥兒,今日清晨楚郡王陪漁陽公主去萬佛寺上香啦,漁陽公主可是咱大趙的女中豪杰,仰慕她的人本就多,再加上一個戰無不勝的將軍郡王,自然會有如此景象了。」
墨辰無語,這都日上三竿了,合著人家都離開很久了,這邊還未散去。
整個錦瀾院昨日早早就歇下了,墨辰並不知道顧寧依昨日未歸的事情,她又不愛八卦,只是略一聳肩,便想繞過這擁擠的街道,走另一條路。
就在這時,墨煙像一只小燕子似的從擁擠的人群中飄了過來,看到墨辰,腳步一頓,道︰「你怎麼還沒走?」再向前一望,眉毛頓時糾結成一團。
這麼多人,她又不能在人頭頂飛過去,只能在地面上走,這可怎麼擠出去。
墨煙很懶,平時最愛睡覺,很少會出府辦事,墨辰便笑問道︰「什麼事讓我們墨煙親自出來了。」
墨煙攤手,「大小姐昨日淋了水,今日便染了風寒,要去珍品齋抓藥,誰讓我最快?」墨煙無奈,她是練武的身子,不懂為什麼小姐們的身子就這麼弱,淋了水就風寒了。但還是急忙跑去買藥。
婆子還沒走,一雙充滿八卦的眼楮滴溜溜的望向墨煙,一看便知道是大戶人家的丫頭,便笑嘻嘻的說道︰「姑娘可以從我家走啊,從我家後門出去向南走一炷香便是珍品齋。」說著把她往後領,墨煙望著前方還未完全散開的黑壓壓的人頭,認命的跟著她去了。
這邊墨煙剛走,顧府的馬車便歪歪扭扭的從街道上擠了回來,從車上跳下一小廝,拼命的擠開人群,向著顧府大院奔去。
墨辰眼尖,看那小廝正是負責宋氏與顧寧依出府的駕車小廝,那慌張的模樣,定是出了什麼事情。
當機立斷,折返回府,青州的事情急不得,眼下這個顧寧依卻不是省油的燈。而還沒踏入內院,便听到顧湛咆哮的聲音響起,說了也巧,顧湛今日剛好沐休在家,顧寧依還真會挑時候。
「立刻把二小姐接回府!」墨辰記憶力顧湛一直是溫文爾雅的,從未如此震怒過。整個顧府肅然起來,就差封府了,墨煙回來的時候還是翻牆進去的。
幾日後。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顧寧顏面色蒼白,強支撐著自己坐了起來,她不怕顧寧依怎麼樣,她是怕顧寧依的所作所為會影響到顧府,影響到顧湛的官途。
而這次,她確實猜對了。
墨辰臉色發黑,不知如何開口,這件事公主府下了禁口令,顧湛更是將顧寧依關在了關月閣內,任何人不得探視,一日三餐是顧湛的貼身丫鬟去送的,不假他人之手,相當于將她完全軟禁了起來。
但畢竟那件事鬧的太大,卻是有跡可循,墨辰通過听香閣還是掌握了那日的詳細情形。听香閣是顧寧依的一處生意,算是茶樓,比較雅致,適合文人墨客,因環境幽靜,墨辰在打造消息網時,便選擇了這里作為了據點。
三個墨一起歪著頭等著墨辰解釋,墨辰無奈,苦著臉將那日的事情一一道來。當日清晨,顧寧依便跟隨著陶琬玉到了萬佛寺,因時辰太早,主持便安排他們先到客房休息,而後,漁陽公主到了,楚郡王全程陪同。
可漁陽公主拜佛之時卻不想有人在側,想必是想說一些心里話,楚郡王便被安排去休息。像是王府,侯府,公府或者是公主府等在萬佛寺都有特定的閣樓,就算是香客最多的時候也不會短了歇息的地方。
可楚郡王所休息的暖閣,茶水里竟然被下了*藥。楚郡王是個軍人,茶如喉,便已覺得不對,運功封住了經脈,但那*藥太過厲害,量又下的足,楚郡王以為是有人想要暗害,便放出訊號,召集暗衛。
可沒想到顧寧依就在楚郡王的房間里,暗衛帶著公主府的護衛隊到的時候,楚郡王為了壓制藥力,生生噴了一口心頭血。
負責送茶水的小和尚經受不起大刑,竟然供出那*藥是顧寧依買通他下的,連楚郡王的暖閣也是她賄賂了小和尚,讓他帶她去的。
她唯一沒想到的就是楚郡王在那種情況下還有那麼強的自控力,還能召集護衛。
墨辰說完,三個墨的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這簡直是太駭人听聞了,難怪公主府要封鎖消息,堂堂郡王被下了*藥,這事傳出去不僅不好听,還會影響他在軍中的威望。
這影響不可謂不大,漁陽公主自幼便與眾不同,向來有女中豪杰之稱,這件事,她絕對不會這麼算了,甚至連顧寧顏與寧遠侯世子的親事,也可能會因為此事毀掉。
一旦與漁陽公主站在對立面上,顧湛在朝中的地位岌岌可危。
顧湛怎麼能不震怒!
顧寧顏無力的靠在被墨陽墊得厚厚的枕頭上,揉了揉眉心,她不在乎自己,但顧湛的官途他卻不能不顧。
所謂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更何況是在眾目睽睽之下。
「墨辰,可有辦法?」顧寧顏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她不知道為什麼顧寧依能做到如此地步,她怎麼敢?
墨陽心疼顧寧顏,又將她的被角揶好,這種事她幫不上忙,也只能盡心照顧好大小姐了。
墨辰蹙眉,緩緩的說道︰「大小姐要是真的想幫老爺,就想辦法保住與寧遠侯府的親事。漁陽公主既能得如此盛名,定不是蠻不講理的,老爺政績通達,想必也不會太過被刁難。」
顧寧顏臉色依舊蒼白,嘴唇也沒有一點血色,但眸中卻透出堅定的神色,她心中清楚,這是她唯一的辦法。所幸,她並不討厭寧遠侯世子。
「小姐……」
墨煙的聲音沉沉的響起,從窗戶一閃,人已至眼前。顧寧顏無力道︰「墨煙,在錦瀾院,你可以走門。」
墨煙不答話,半晌才道︰「四少爺給老爺留了一封信,離家出走了。」
顧寧顏愣了許久,長嘆一聲才緩緩說道︰「他說了什麼。」
墨煙道︰「我隱約看到信上有寫‘顧家今日失去的,我定會憑他自己的努力全部掙回來,但求爹爹在大姐出嫁之後給二姐一條生路’。」
錦瀾院中陷入了久久的沉默,月色依舊,籠罩在這個小院落上方的,盡是壓抑。
翌日,聆客樓三樓雅間,沈遠陽雖是一身黑衣,但富貴之氣盡顯,端的是豐神俊朗,冷若冰霜。即便他面帶笑意,這笑也讓人生寒。
墨辰坐在對面的位置上,桌上的茶一動沒動。
「明人不說暗話,你找我來什麼事?」墨辰本想讓墨煙打听下沈遠陽最近的動向,看看寧遠侯府對顧府所發生的事情的態度。
可昨日入夜十分,一直磨平了頭的箭射入了錦瀾院,被墨煙接下,竟是對墨辰的邀約,次日聆客樓詳談。
信中問了顧寧顏安好,顧寧顏生病的事情除了顧府,根本沒人知道,一封信,讓錦瀾院的人心中沉沉的。那個沈遠陽並不是說笑,他真的可以掌握顧府所有的動態。
顧寧顏根本無法下床,這談判一事只能墨辰前去,所以信中根本沒有繞彎子,直接請了墨辰。
今日一早,墨辰赴約,精致的隔間內只有他們二人,氣氛卻緊張的很,處處充斥著劍拔弩張的意味。
沈遠陽把玩著手中雕青花骨瓷茶杯,面色依舊冷漠,眸中卻多了幾分玩味的意味。他輕笑道︰「墨辰,你知不知道救你一命的不是顧寧顏,而是我。」
這話說的雲淡風輕,墨辰心里卻是陣陣雷霆,依寧遠侯世子的地位,怎麼會無的放矢,但若他所說為真,那這個人情自己要怎麼還?
心中雖然震驚,但還是嗤笑一聲道︰「笑話,我墨辰是失去了記憶,不是失去了智力,誰救得我,我還是分的清楚的。」
沈遠陽笑,笑的雲淡風輕,可墨辰偏偏覺得脊背發寒。
「我本不是攜恩圖報之人,可惜情勢壓人,如今我也顧不得許多了。你我都清楚,顧寧顏救起你的地方並不是對外所說的滁州,而是不歸峽,不歸峽臨南陳,臨西夏,亦臨大趙。三個月前,你傷重于此,被路過的顧寧顏所救,帶回上都。」
墨辰不著痕跡的皺眉,以寧遠侯的消息網,能查到自己真正被救的地方是不歸峽並不奇怪。
但沈遠陽繼續說道︰「莫訴三個月前去世,其子女亦消失不見,雖傳二人已死,但卻死未見尸,莫星辰被稱為花間仙子,一手絕技出神入化,而你三個月前突然來到大趙,接著滴水觀音,曼珠沙華,都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極品。你不覺得太巧合了些嗎?」。
墨辰心中大震,設身處地,若她是大趙的統治者,很容易便會懷疑此辰乃彼辰,她就是莫星辰,而依著如今南陳大趙的關系,南陳郡主若是堂而皇之的在大趙境內,要麼被滅口,要麼被軟禁,總逃不掉這兩種下場。
看到她臉色驟變,沈遠陽終于收起玩味的笑容,道︰「想必你也清楚,寧遠侯府與莫家的關系,要說起來,這莫星辰還算是我的表妹,我一年前出使南陳,卻是見過的。」
墨辰長嘆一口氣,並沒有故意掩飾,他見過而莫星辰,而她又好好的坐在這里,那顯然,他知道自己並不是南陳的星辰郡主,那這條小命,卻還真的算是他救回來的。
沈遠陽不再說話,悠哉的喝起茶來,給她一點點時間,讓她自己思考。
果兒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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