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02辨認
02辨認
畢偉士的手機響了。羅漢亞報告說，有人趁中午的空隙偷偷潛入電信機房。
「被盜了什麼沒有？」
「沒有盜竊硬件的東西，但是否偷竊機房里的信息還在鑒定中。奇怪的是，這里警衛森嚴，入侵者即沒有留下指紋，也沒有進入監控鏡頭。用電棍擊暈了一個保安，保安稱對方戴著假面，認不出人。」
馬斯科和畢偉士立即趕過去。巡警還包圍著電信大樓，羅漢亞的人正在問現場保安的筆錄，派出所民警在調查大樓之外，特別是那個豁口附近的居民，搞技術的趙特林站在機房里皺眉沉思，已經禿頂的腦門上汗津津的。
現場幾個警種為首的民警紛紛向馬斯科匯報了一下案情，但都是沒有找到有價值的線索。趙特林提出，罪犯的目標很明確，盜竊機房信息，這些信息可能涉及已發生的案件或將要發生的案件。其他民警紛紛竊笑，這樣說不如沒說嘛，誰不知道是沖著機房來的，但沖著機房里什麼東西來的，偷走了什麼東西，你知道才算狠。
又是一起無頭竊案。電信的領導檢討說，一定盡快調整、增設監控攝像鏡頭，一套先進的設備因為攝像鏡頭的死角而完全失效。亡羊補牢，對電信來說當然未晚，但對于破獲這一起案件，或揭示其他案件卻已完全無益。
接著，馬斯科到市里開會，畢偉士繼續留在電信局。畢偉士親自踏勘了盜竊分子可能的行走路線，模擬了他的逃跑過程，體會盜竊分子的精明和慣犯手法。他正鑽出電信大院後牆的豁口時，手機響了。外圍調查民警找到了一個知情人。
那是位于電信大院後面的一棟苗族落地式居民樓，飛檐翹角，雕梁畫窗。欄桿雕有萬字格、喜字格、亞字格等象征吉祥如意的圖案，窗欞花形千姿百態，有雙鳳朝陽，喜鵲鬧海、獅子滾球等。樓里並不住人，只是一家刻意裝出如此特色的茶館。派出所民警都聚集在設有神龕的中堂里。
畢偉士走進去，一個頭發零亂、妝容不整，並不年輕的黃頭發女人被控制在那里。
「中午你看到一個人進了電信大樓？」
「嗯，大概剛過了十二點的樣子，我在樓下倒垃圾，看到一個高瘦的男人繞過前面的大路，往偏僻的西邊走。我當時很奇怪，一般人都不走那邊的，那是旁邊居民的菜園地。這時，有客人叫我添茶水，我放下掃把，提著開水瓶上了樓，在二樓走廊西頭，我又看到了那個男人，他在電信大院西邊圍牆外徘徊。我從包廂出來，看到他鑽進了那個圍牆豁口。」
「你親眼看到他進了豁口？」
「是的。」
「你認識那男人嗎？」
「嗯，我熟悉，看到人可能認得出來。」黃頭發女人頓了一下說，「那個女人被殺的案子，你們破了嗎？放在公園里的那個澳門女人。」
「怎麼想起問這個？你認識她？」畢偉士想深挖一些情況，掏出筆記本，記下了她的姓名、性別、聯系方式。
「她原來是我這里的常客。她們有一群類似經歷的女人，當然我也許也算其中一位，未婚或離異，自由自在，是男人喜歡追逐、也喜歡追逐男人的一類。她們總是一群一群地來我這里打牌、喝茶，不斷地帶著不同的男人，毫不顧忌。她每次都會說︰‘嘿，又有好男人來資助我們的聚會’。但她本人也不吝嗇，沒有男人付帳的時候，她總是自己搶著付帳，非常討人喜歡，所有女孩子都喜歡與她一塊出去蹦迪、吃飯、打牌，她輸得起。」
「她是個好客人羅？」
「那當然，從不佘欠或少付一分錢。不過，她脾氣可不太好，牙尖舌利，有理無理不讓人，死的要爭成活的，明明沒理，都要罵別人︰‘你講點道理，好不好？’，還滿口謊話，大話，騙人的話，讓人氣咽。」
「與她經常交往的都是些什麼人？請你告訴我姓名和聯系方式。」
「這可一言難盡羅。我告訴你一些名字吧，但我不擔保準確哦。」
畢偉士把有關情況記下來，接著問︰「你最後一次看見她是在什麼時候？」
「應該就在她死前一個星期吧，她與一群女人來我店里打牌，說是剛從香港回來，看中醫治病的。」
「她帶男朋友來你這里嗎？」
「肯定來過，但那些男人，她似乎並不在乎。也許不該說死人的壞話。她在找男朋友方面，應該說不像其他女孩子那樣濫，但她對當官的男人最感興趣，對當官的男人，只要對方稍微一點，她就會追得對方雞飛狗跳的。另外就是知識分子，上一次回來認識三中一個姓喬的老師，兩人談得挺火熱的。」
「今天看到的那個男人是不是與她有關系？」
「她沒帶這個男人到我店里玩過，但這個男人來店里找過她。應該是一個跟她關系不一般的男人。」
「那好，下午我讓人送些照片來，請你配合辨認一下。」
「照片我不一定認得。」黃頭發女人說，「那個男人來找妲妲時，總是背對著我，我幾次想看實他，但他一見我注意他，他就扭過身去。也正是如此，我才記死了他的身影。」
「先認一認吧，以後抓到人了，再請你辨認。」畢偉士安排民警去做辨認工作，自己開車離開了電信局。一路上，他在想這個男人是誰呢？有些扭扭捏捏，不想讓人見到，這些特征有些像盧卡。他抓過情報中心工作，參與過電子監控建設，對躲避攝像鏡頭也有經驗。
怎麼可能呢？雷奧追蹤盧卡到安州去了，領導要求「生要見人，死要見尸」；在巴戎，又有個盧卡鑽進了電信局的機房里，難道他分身有術？畢偉士自嘲地笑了笑，關鍵是證據，證據如山可以擠壓一切猜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