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05隱情
雷奧掉轉車頭，回到安和區公安分局。浪客中文網老畢正帶人在緊張地審訊。戰斗結束後，老畢的人沒有休息，迅速對周圍展開了搜捕，又抓了十幾個癮君子，這些癮君子的口供將是此起毒案的直接證據。雷奧跟老畢說了心里的疑問，老畢十分重視，立即表態，尋找盧卡的事，他責無旁貸，一定盡力配合。他說，盧卡沒帶通訊工具，但要用信用卡，用身份證，你看可不可以把他錄入情報系統，追查行蹤呢？雷奧正是這樣想的，但怕安州不讓使用情報系統，所以沒敢說，現在老畢主動提出，何樂而不為呢。
老畢還說，關于毒品案件，他正向市局匯報，想將此案與巴戎聯手經營，深挖毒源，斬斷毒品交通線。他握著雷奧的手，深情地說︰「讓我們兄弟情誼再度一次蜜月吧。」
馬爾赫和艾美麗正在接受審訊中。雷奧進入指揮中心，通過視頻旁听。
安州市各級公安機關的審訊室都是按照公安部的審訊室建設標準建設的，設有指揮中心、候審室、訊問室，硬軟件配置高端先進。指揮中心配置了指揮電腦，設有大屏幕電視牆，直接與候審室、訊問室的同步錄音錄像主機、審訊端電腦實施網絡連接，在指揮中心可以直接接听、觀看審訊室里的音像，調看正在進行中的審訊筆錄。
雷奧首先調閱馬、艾兩人的審訊筆錄。安州使用的這套審訊軟件有同屏校對功能，音視頻終端與記錄人的記錄可以進行同屏校對，這對審訊民警的素質要求很高，但筆錄顯得規範而準確。四年牢飯讓馬爾赫懂得了法律的嚴肅性，他的供詞里看不出狡辯的成分，他出獄兩天的每一個節點，包括與艾美麗**的時間都交待得很詳細，讓雷奧沒有看到任何新鮮的東西。艾美麗卻一開始就是抽噎，可憐的哀求、裝病的慟號、凶悍的威脅，各種神態，各種手法。但這一套在經驗豐富的偵察員面前豈能得逞，越是如此表演，越讓偵察員對她身上的問題深信不疑。果然，在斷斷續續的抽絲剝蛛中，艾美麗露出了真面目。
原來艾美麗五年前跟馬爾赫到安州旅游時，就與伍曉輝對上了眼楮。馬爾赫被抓後，伍曉輝假惺惺地回巴戎幫忙找關系，開始與艾美麗睡在了一起，後來兩人只要同在一座城市，就必然同床共枕。艾美麗交待，讓馬爾赫出獄就來安州是伍曉輝唆使的，說是在這邊給他找了個好工作，急著上崗。但艾美麗矢口否認販毒的事情，並聲稱在巴戎恆天賓館，有人送東西要馬爾赫帶給伍曉輝時，她正在衛生間里，根本不知道帶東西的事情。
艾美麗看似把自己洗得很清，但並非滴水不漏，手段用盡，必有露餡的時候。老畢與雷奧探討著那篇筆錄，非常認真地記下彼此的一些想法，並標明晚上再做第二次審訊。雷奧說，在這次審訊結束後，他想問艾美麗幾個巴戎發生的事情。
安州偵察員問完後，在電腦里錄入了簽字畫押程序，並關閉系統。雷奧帶著巴戎民警走進訊問室，發現對面的艾美麗正在窺視他，但目光一閃又低下頭去。
「抬起頭來。」雷奧緊盯著艾美麗，用巴戎話說，「知道我們為什麼找你嗎？」
艾美麗明顯一驚，抬起頭掃視著雷奧等人，「剛才安州的講，我男朋友販毒。」
「說說你自己。在巴戎，在安州做了些什麼？與卜倫妲、與夏茜她們？」
艾美麗擺弄著衣角，可能是小腦瓜正在從各個角度考慮所有可能的借口。「沒，沒有。我認識她們，但不知道她們的事情。」
「你知道她們死了嗎？你知道她們為什麼有這個結局嗎？你早點說出來，也許可以避免這個結局。她們不比你聰明嗎？你也想機關算盡？」
艾美麗臉上浮起驚恐的神情，衣角越捏越緊。最後，她嘆了一口氣︰「我也不知道所以然。卜倫妲死後，我們姐妹猜測過，先是懷疑那個姓盧的，後來懷疑四哥，但想來想去都不對。幾天前，夏茜死了，我們姐妹都很怕，想起一件事來。大概是十月底，卜倫妲在qq里談到，他認識一個男人，好像是個大官，兩人開過房，說他很，很貪，貪污防洪堤工程款幾十萬，拿到省里去買官。」
「大官是哪個單位的，叫什麼名字？」
「她沒說。只是說想搞筆錢，再告發他。夏茜開始很高興，但過了一天，又警告我們不得就這件事再談論。听說，後來，她還特地找到卜倫妲，要她不要再接觸那個男的。但卜倫妲很不高興。以卜倫妲的脾氣，根本不會買她的帳。」
「這個男的有些什麼特征？」
「不知道。」艾美麗把指甲放在嘴里咬，「就談論了那一次。因為卜倫妲大部分時間與那個姓費的在一起，我們接觸也少。」
「還有誰知道這件事情？」
「我們姐妹都知道，前天還談論過呢。」她把手放在膝蓋上，絞著手指，「我們討論來討論去，真不知道她們的死是什麼原因。還有……」
「還有什麼？」雷奧看她欲言又止的樣子，追著問。
「算了，那是你們的人，不會的。」
「說出來！」
「昨天我發現有人跟蹤我們。」艾美麗看看雷奧，又看看另外兩個民警。「今天又在賓館門口，中午的時候跟兩個警察模樣的人走了，後來就有人把我帶到這里來了。」
「是誰？你認識嗎？」
「就是那個姓盧的。他沒跟你們一起來？」
「他跟那兩個人走時，是自願的，還是不自願的？」雷奧心中一喜。
「嗯，不知道。我只是在窗戶里看到的。他好像在跟他們解釋著什麼。」
「好，你再認真想一想，看還有什麼事情要交代的。」雷奧急于查證盧卡的事，「打我們的電話或告訴這里的民警。」
「你們，不帶我回去嗎？」艾美麗淚流滿面，沖刷著底粉，在臉上形成了幾條溝壑。兩個女警打開對面的門，把艾美麗帶進監子里去。
余下的事就簡單了。老畢打電話給華爾賓館所在轄區派出所，盧卡還留置在華爾賓館所在轄區警務室里。因為轄區發生幾起糾紛，社區民警處理糾紛去了，還沒來得及問他的事呢。
見到滿面滄桑的盧卡，雷奧一把將他抱在懷里。但盧卡一言不發，冷峻得像一尊生鐵鑄就的雕像。他倒底是矛盾，還是抑郁？他倒底在想些什麼？他倒底掌握了些什麼？他為什麼跟蹤艾美麗到安州來？他手里有沒有犯罪線索和證據？
不論雷奧怎麼詢問，謾罵還是哀求，訓斥還是責備，盧卡都是緊蹙著眉頭，無語地听著。雷奧不知道盧卡這是在逞個人英雄主義，還是真正痴呆，他心情糟透了，一直糟到每一根頭發尖尖。
坐進雷奧的車里，盧卡熟悉地翻開光碟盒，抽出一盤柴可夫斯基的鋼琴協奏曲激光唱片放進車載cd機里，點燃一根香煙，攏著手，雕塑似地望著遠方。
雷奧非常痛苦地想，也許只有這個曲子能鑽進他的內心深處，讓他擺月兌他的陰暗心理……——
今天要自駕六七百公里，帶兒子到另一座城市去參加一場升學預錄考試，可能再沒時間接觸電腦，先把更新掛上來，感謝親們的關注、關心和支持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