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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節03前妻

讀完厚厚的記錄,盧卡產生了一股強烈的沖動,找前妻!找前妻澄清自己,讓前妻看看,她以前以為他說假話的東西,是多麼的真實。浪客中文網他知道自己已經永遠的失去了前妻,失去了那份純真深厚的愛情,但如果能在前妻面前澄清自己,他覺得自己也算死而無憾了。他的精力已經消耗殆盡,他的意志已經削弱無遺。但他不在乎,因為現在不知怎麼地,他覺得十分清醒,真的,十分滿足。因為真相即將大白于天下。

仿佛他的人生急轉直下,而這可能就是他最後的沖刺機會了。

但他不知道自己一直過著懵懂的日子,「不知有漢,無論魏晉」。當他趕到自己住了十年的房子時,卻大門緊閉,平日里大門不出的前妻不在家里。他不知道這天正是星期一,前妻、兒子盧士俊都上班上學去了。不見前妻,就守著門口,他相信前妻總會回來,回來了就可以看看那些聊天記錄,看了那些聊天記錄,就可以給他一個清白,他清白了,前妻就會原諒他。

他就這樣痴痴地蹲在家門口,緊緊地抱著那摞長達七百多頁的聊天記錄,時而清醒,時而瞌睡。太陽自東天至中天,然後西下,當窗戶里伸進暗淡的夜腳時,前妻帶著讀初中的兒子盧士俊疲憊地出現在樓梯口里。

前妻一言不發地側身打開門,盧士俊沉默地拉了父親一把,本來幸福的三口人各懷酸楚地走進了家里。從做飯到吃飯,再到兒子回自己的房里做作業,三口人沒有說一句話。

從離婚到現在,盧卡發現,他對妻子狄麗雅的感情實在太深了。與妻子在一起,他歉疚得無地自容,萬分痛苦;離開妻子,他思念得更加痛苦,情緒時時處于崩潰狀態。這幾個月來,別人都以為他是為名譽、為處分、為丟官而痛苦。只有他自己明白,他是為失去妻子的溫情而痛苦掙扎。他一次次地問自己,社會上那麼多人離婚、結婚又離婚,過得那麼自在,那麼灑月兌,甚至那麼快樂,為什麼自己的離婚,把自己逼到了崩潰的邊緣。

盧卡認識狄麗雅是在最窮困的大學畢業的日子里,單位手續沒有辦好,工資補貼沒人支付,他靠為公安的那些老油條巡警充當賭博線人,賺點生活費。當時,全民皆打麻將,盧卡晚上無事就大街小巷地溜,听到哪里麻將響,就向公安治安部門的熟人報警,從收繳的賭資里拿百分之幾的提成。一介書生,每天還有材料壓頭,再做這種事,當然窘迫,至少心理上很不好受。這時,狄麗雅出現了,在一個文學愛好者聚會上,組織者有意撮合他們相識相知,她只有脈脈的溫情,沒有矜持的矯情,她很理解盧卡的處境,默默的付出,從不在經濟上計較。彼此交往了兩三次,盧卡便已經感到,他會愛上她,會愛得很深。三四個月後,盧卡便再也離不開她了,那種依賴性,讓他與她在一起時,忘記了一切。

狄麗雅也感到,盧卡是一個包括她父親在內對她最好的男人。但一個對她這麼好的男人都做出了背叛她的事情,讓她更不能容忍。愛之深,恨之徹。她認為,不論有怎樣的陷阱,不論有如何意外的情形,如果盧卡心里有她,就不會做出那些事情。所以,當她看完那些聊天記錄,表情並沒有特別的變化,只是抬頭看了前夫一眼。

「這些,還有什麼含義?也許提供給警方更有意義。」

「我想……我想,讓你理解我的處境。」盧卡懷著深深的歉疚看著前妻那張姣美的臉,因為自己帶給她的痛苦,已變得又黃又瘦。

「我很理解啊,我也一直沒有說你半句。但我還是原來那句話,如果你心里有我,你就能抵御任何誘惑,防備任何陷阱。」

「事實上,他們放了藥。」

「第二天乖乖地上床,她也放了藥嗎?你還把這一切怪罪于你的領導,八桿子打得著嗎?」狄麗雅口氣冷冷的,說得有些咄咄逼人。

狄麗雅說的「領導」是盧卡原來的主管領導馬斯科。盧卡認為,自己年紀輕輕地當上監管局政委,副處級偵察員,讓不少人眼熱不已。但真正把這份眼熱化為恨意放在心里的,其中有一個人可能是副局長馬斯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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