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梨吟醒來時已是晌午了,起來一瞧衣服全都換好了妝倒是沒畫,梨吟心知昨夜自己處于那種心境下是不可能會睡著的,除非是迷香。
迷香很貴,這種偏遠的地方更難瞧見,所以要是想買到就更是難上加難了,這怎麼也要大幾十兩的,老鴇不會為了自己花這個錢,因為她不確定值不值得,而現在這樓里最有錢又最恨自己的便一目了然了。
梨吟這麼一想火氣便全下去了,香桂恨自己是理所當然的,自己倒也不覺得委屈。只是她忽然想起昨晚香桂一聲一聲的哀嚎便有種嚇破了膽的感覺,她覺得那就像是一種詛咒。
昨日登台那一個已是萬眾矚目的了,據說今日這個更是優質,于是倚欄院今晚已是人山人海了。
老鴇牽著梨吟走到了台上,梨吟已經麻木了,他連自己的腿怎麼邁出去的都不記得了。梨吟閉著眼這听見下面一片呼聲,這聲音真可怕,梨吟站的地方是三樓,她想著該什麼時候掙月兌老鴇的手縱身一躍。
「這姑娘可是我們的頭牌,各位可瞧真切了,別的我也不多說了,底價八百兩,各位看著加吧。」
老鴇一瞧這低下少了那駐邊的大將軍便有些失望了,這是邊塞,富商都不願在這落腳,這得地方官也都沒什麼油水可言,但幾月前來了位將軍那可就不一樣了,老鴇可是親眼瞧見的那將軍貴氣的很听說是位皇子身份可尊貴著呢。
今日本想叫價三百兩,可老鴇心里明白三百兩還是有人出得起的,但八百兩就不一樣了,這整個邊關地區也沒有幾個能拿出八百兩的,今日若是賣不出去還有明日,不急慢慢來總要有個合適的價錢才是。
「媽媽你這可就不地道了,昨日那個也才一百兩,今日這個站的如此的高,且不說我等看不真切,就算真是個絕色的美人也不值八百兩啊,我估模著值八百兩的也就是大辛朝皇後了,各位你們說呢,哈哈。」說話者正是阿和,旁人也跟著笑了,但旁人笑的是他的愚蠢無知,畢竟這話可是要掉腦袋的。
「哎呦,這您可就不懂了,這姑娘值這個價。」
「怎麼個值法啊,媽媽你倒是說說。」底下有人起哄,老鴇又牽著梨吟下了樓,梨吟心里一顫,這樓不夠高了,自己還死的了嗎?
梨吟一下來,底下人大概也都懂了,對于他們這些沒見過世面的,這梨吟也算是天仙一樣的人物了。這是阿和忽然有些愣神,這女子怎麼那麼眼熟?
「這姑娘是我這的頭牌,渾身都有一股子梨花香呢。」老鴇說完嬌俏的笑了兩聲,梨吟覺得有些惡心,實在听不下去。不過這麼一說沉默的就更多了,價格是壓不下來了,這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別人把這姑娘帶走了。
「怎麼,有叫價的嗎?」老鴇瞧著低下一陣沉默心里邊樂開了花,這就是她想要的。
「媽媽還是等這姑娘人老珠黃吧,我等也只有瞧一瞧的份了,弟兄們,今日散了吧。」眾人想想倒也是便散了,其實他們來也就是來瞧瞧這姑娘到底花落誰家,知道今日看不到了便也失了興致。
夜里阿和早早的回去了叫眾人好一番好奇,膽子小沒敢去的都央求著阿和給說說呢。
「哎,今天掛的那姑娘著實好看,長得就楚楚動人的,可是我沒那銀子啊,只好作罷啊。」眾人倒也惋惜一陣但就是無話再說了,一會便散了。
再說這茉莉最近更是得寸進尺了,宋子溪趕都趕不走,今日听說宋子溪的門衛說將軍在里頭沐浴呢便就直挺挺的在外面等著了。門衛只知道這女子總是出入將軍營帳況且將軍也正值青年,自然就想歪了。
「姑娘進去便是。」守衛這樣說倒叫茉莉心花怒放一陣,她只當是宋子溪默許了的。但她也知道這事**速則不達,總要慢慢來才有效果,于是低了頭露出一副嬌羞的模樣然後委婉的拒絕了。當然,宋子溪剛洗完她就進去了。
「將軍,我是來拿衣服的。」茉莉進去的時候宋子溪還只著了中衣,氣氛頓時有些曖昧。其實宋子溪完全可以把她潛送走,但他又不願意打草驚蛇,于是便有了現在的這一幕。
「嗯,出去吧。」這茉莉今日嘗了甜頭倒也听話,收拾了衣服就出去了,但一出去便遇上了阿和。
「呦,這不是茉莉姑娘嗎,這是要上哪去啊。」阿和今日也算是堵心的,于是一瞧見茉莉這邪念便又上來了,茉莉瞧是他便不搭腔只管走自己的。
茉莉這面無表情的模樣倒叫阿和靈光一閃,這不就是倚欄院里的那姑娘嗎,再加上今日阿和喝了點酒眼神就跟不好使了,他想了想就更加篤定了,就是這女子。
「當了婊,子還要立牌坊。」
「說話放干淨點。」茉莉頓時眼露凶光,這人還真是討厭,但她似乎忘記了,沒有這個人她也接近不了宋子溪。
「怎麼著,婊,子還想殺人啊。」這時宋子溪營帳的守衛小解回來瞧見這一幕,忙上前詢問這是怎麼了,要是讓將軍知道自己的女人被罵婊,子那還得了?
「大哥,這位將士罵我。」茉莉說著便一副抽泣的模樣,將士倒也听見了就是不知道怎麼解決。
「阿和,把話說清楚,不要冤枉人。」
「今日倚欄院的頭牌就是這婊,子。」阿和這話一出口便知道自己錯了這要是被人知道了自己又是活罪難逃。
「好啊,你自己跑去勾欄院觸犯了軍法還要冤枉我,我們去找將軍評理啊。」茉莉抓著阿和的把柄便不準備放了,這人好生討厭,反正遲早要死,不用自己動手更好。
「阿和,事情都捅出來了,就上將軍那領罰吧。」
「別啊,茉莉姑女乃女乃我錯了,大哥我錯了,你們今日且饒我一回吧。」那阿和臉變得倒也快一會飛揚跋扈的一會又跪地求饒了。
但茉莉一點也不想放過他,「你不去我也是要稟報將軍的。」茉莉說著冷笑了一下又轉身去了主帳。
「將軍,今日有個叫阿和的將士偷偷去了勾欄院,你一定要將他軍法處置啊。」宋子溪反應了一會才想起阿和是誰。
「你怎麼知道?」
「他輕薄我,說今日那個頭牌像極了我,將軍明鑒,我明明一步也未踏出過這里。」茉莉說完還略作委屈的撇了一下嘴,她希望宋子溪听進去的是自己被輕薄了,然而這一整句話宋子溪就听進去了三個字︰像極了。
「讓他過來。」茉莉自以為宋子溪還是在乎自己的所以听到自己被輕薄了便在意了便樂呵呵的出去找阿和了。
宋子溪今日剛得了消息,據看守梨吟的那個人說已經把梨吟賣給了老鴇了,但那人說只是把梨吟賣給青樓做丫頭自己便松了一口氣,但如今听見這樣一個消息實在難以不擔心。
「將軍,您饒了我吧,小人再也不敢了,您看在小人已經在前線打了好幾月的仗就饒了小人吧,小人還未娶妻呢,家里是三代單傳啊,將軍,你大人不記小人過饒了我吧。」阿和一進去便開始求饒,宋子溪一點也不關心這個。
「說你今天看見的。」
「啊?」
「說啊。」宋子溪已經是急不可耐了,實在沒有耐心慢慢問下去了。
「哦哦,今日那頭牌老鴇出了八百兩沒有人有這個錢便做了罷。」宋子溪一听這個便明白了至少梨吟還活著,因為如果是梨吟的話要是知道自己會為甚他人定是不會苟活的。
「長得什麼樣?」
「有些像茉莉姑娘,只是我也沒看清,但听老鴇說那姑娘渾身有梨花香。」宋子溪一听這個心里便炸開了一樣難受。
「叫什麼」
「不知道,老鴇沒說。」
「誰問你這個,我問你青樓叫什麼?」宋子溪火氣噌的就上來了,一腳踹在了阿和的心窩上,阿和疼的捂著胸口打著滾不敢吱聲。
「倚……倚欄院。」
「下去吧。」阿和听著連滾帶爬的就出去了再也不敢多話。
「王爺,屬下來遲了。」
「去一趟倚欄院,把老鴇說的頭牌帶回來。」
「啊?」青樓?王爺什麼時候沾上這個?听殘滿腦袋不可思議。
「今風和道誠都不在。」
「嗯,王爺不是讓他們去尋蘇姑娘了嗎?」
「把那頭牌給我帶回來。」宋子溪的聲音明顯低沉了很多,听殘便知道自己的問題逾矩了。
「好。」
「不,等會,你趕緊去,去了先報我名字,我不管你是劫了她還是明日花錢把她買下來。」宋子溪開始混亂了,他的腦子里有各種不好的畫面,比如梨吟被老鴇虐待了,比如梨吟寧死不屈咬舌自盡的,他越來越慌張了。
他寧願她委身于他人也要她活著,況且自己一點也不在乎,可他又明白如果真是這樣那麼梨吟大概這輩子也不會見他了或是心一橫兩人便陰陽相隔了。
他的心都快扭在一起了,梨吟就是他的軟肋,這軟肋已經脆弱到踫都不能踫了。
「是。」
「不,等會,你坐著,就說我病了誰也不見,我自己去,我不能沒有她蘇梨吟。」听殘原以為王爺轉了**上了風塵女子了,但一听見蘇姑娘的名字還是愣了神,他果然沒有看錯王爺。
他生在邊塞並且從小就在邊塞長大,父母在一次打獵中雙雙去世了,倒是學了十幾年的武功,只是這邊塞沒有什麼出人頭地的機會,他便還是只能靠打獵為生,直到他遇見了西王。
西王只問了他一句願不願意他便毫不猶豫的答應了,只因西王是這世上唯一看見他能力的人,知遇之恩當比天大。
等听殘再反應過來時宋子溪人已經不見了,他不能再拖累梨吟了,這是福大命大躲過了第一次,但他決不允許還有第二次。
說來說去好像還是自己不夠愛她,如果真的愛她當初是不會想到要與她同生共死的,如今這分離的幾月來他把什麼都看透了,唯獨對梨吟的情是越來越深了。
倚欄院的大門緊閉著看著有些蕭條其實哪家青樓不是這樣呢,可一到了夜晚就風生水起了。當然,宋子溪本來也沒想從大門進。
爬窗入室宋子溪倒是第一次,好不容易才找著人少的地方進了倚欄院。現在是下半夜樓道里基本已經沒有人走動了,宋子溪放輕了腳步一路走來倒也沒有什麼困難的,只是他忽然有些懊惱,他還沒有弄清楚梨吟在哪里呢。
「滾,沒錢還來嫖。」房間里忽然傳來了聲音,接著那間房里便有個男人被捻了出來,那男人還赤,果著上身很是窘迫。姑娘們听了聲響到紛紛往這里趕,宋子溪一看人多了起來趕緊藏了起來。
「桂香你這是做什麼,客人都休息了。」老鴇一來便用手戳著桂香的太陽穴,惡狠狠的瞪著她。
「媽媽,這流氓居然沒有帶錢。」桂香說著就抽泣了起來,臉紅通通的滿是委屈。
「媽媽我是怎麼教你的?你想怎麼樣都沒關系別打擾客人,你瞧瞧這大半夜的再好的興致也被你給敗壞了,我先不跟你計較。來人,把這人給我抬到柴房里去,等會我再來收拾。還瞧著做什麼,都散了,該干嘛干嘛去。」
老鴇的聲音是一聲高過一聲,梨吟本就失眠被她這樣一吼算是徹底沒了睡意。
梨吟莫名有些怒氣嘩的掀了被子下床,她就是想看看這到底怎麼了。她這一開門不要緊,宋子溪眼楮都瞧直了,沒錯,就是他的梨吟,完好無損。
「呦,吵著你了?」老鴇一瞧是梨吟便冷冷的問了一聲,這可不是關心梨吟,這是關心她自己的錢呢,這梨吟要是沒睡好意味著明天的氣色就不好,這氣色不好價錢可就不高了。
「無妨,反正這屋里沒一天晚上消停過。」梨吟的確是有些怒氣的,火氣一來說話自然沖了,大家一听便都捂著嘴笑了。在場的可都不是什麼小孩子了,自然知道梨吟指的是什麼聲音。
梨吟說完就關了門,桂香的臉已經憋得通紅的了,自己落得如今的樣子還不是她蘇梨吟害的。門口的人都散了,桂香掩了門委屈的很。
宋子溪見人都走光了便悄悄的跟著梨吟進了房間,桂香感覺到一個人影飛過又看見人影進了梨吟的房間,只當是哪個婬賊,隨性順水推舟找了把鎖把梨吟的房門給鎖了。
宋子溪進房間梨吟時不知道的,可外面有人鎖門梨吟卻是听見了,聞聲過來想瞧一眼的,可剛下了床就瞧見了宋子溪。
「怎麼不叫,不怕我對你做什麼?」
「我知道是你。你不過就是穿了夜行衣而已,你就算在茫茫人海中我也能一眼就找到你。」宋子溪听完心中著實是很感動的,二話沒說走上前去抱住了梨吟。
「你從不這麼跟我說話的,怎麼現在也不害臊了呢?」
「離開你這麼久,我明白了一個道理。」
「嗯?你說?」
「有什麼想說的便說,有什麼想做的便做,你永遠沒有辦法知道意外和明天哪一個先來。我怕有意外,所以把想告訴你的都說了。」
「嗯,那還有什麼要對我說的?」
「非你不嫁。」
宋子溪本想再說些什麼表達一下自己的想法,後來听了這話便再也說不出話來只覺得喉頭哽咽。他好像更愛她了,愛的無法自拔了,但這也沒關系,他心甘情願。
兩人緊緊相擁了好一會才分開,冷靜了一下才發現︰門被鎖了。
「正好,我可以名正言順的再抱你一會。」宋子溪說完又抱上了梨吟,像個孩子一樣笑靨如花。
「你什麼時候名不正言不順了?」
宋子溪淺笑了一笑自己也被自己現在的樣子嚇
了一跳,來邊疆這幾月自己可以說是月兌胎換骨了,旁人都道剛上任的這個大將軍可不得了,為人謹慎沉穩,很是嚴格,然而他再怎麼沉著穩重,到了梨吟面前還是像當年那個孩子一樣。
宋子溪打開窗戶看了一眼,開始焦慮了。這青樓是架在河上的,窗戶下邊是一片水,但他自從小時候落水以來自己就害怕水了。
然而比他更怕水的還有梨吟。水真是個不詳的東西,如果不是水自己不會淪為丫鬟,如果不是水宋子溪不會病了十多年。可他們都忘了,如果不是水,他們沒有辦法相遇。
「敢不敢?」宋子溪抬頭問了梨吟一句,說的自信滿滿好像自己熟識水性似的。宋子溪好像忘了自己來之前想的,他明明想的是做一個強大的男人讓自己的女人不受一點傷害,然而到了現在他又把這事忘得一干二淨了。
大概這才是愛情,不顧一切想要和你在一起,不管是生是死,吃苦在一起,享福在一起,所有的都在一起,只要牽著你的手,這世上所有的苦難都是虛無。
「好。」宋子溪得到了肯定的回答便露出了會心的微笑,拉起梨吟的手就縱身跳了下去。
顧修慎到達壤城的時候據說烏王的情況已經有些好轉了,托了人帶了話給鄔寶鳶呢說自己要見她。鄔寶鳶倒是許久不曾出面,顧修慎等得有些不耐煩了,找了一天溜進了皇宮。
這皇宮的守衛倒是森嚴,但在宮人眼里自己仍是至高無上的國師,所以顧修慎很快就找到了鄔寶鳶。
「國師最近是越來越沉不住氣了,怎麼,著急了?」顧修慎好好打量了這寢宮一遍,好像並沒有什麼密室之內的,那梨吟到底被鄔寶鳶藏在哪里了。
「別找了。」鄔寶鳶心里明白他是為找蘇梨吟來的,只是自己這是無心插柳柳成蔭,從沒想過顧修慎也有這麼蠢的時候。且不說自己不可能把梨吟帶到烏國,就單說這蘇梨吟本身大概也不會坐以待斃的,真不知是顧修慎高看了自己還是低估了蘇梨吟。
「說吧,要什麼?」顧修慎雖然也有懷疑,但也不知為什麼自己就是很肯定,梨吟一定在鄔寶鳶手上。
「適國。」
「人不要太貪心。」顧修慎原本以為這女人會要個平川,要個銀子,沒想到這女人居然想要整個適國。
「我是個小心眼的人,你也知道,他適國害我損失如此慘重,我怎能輕饒?」
「與適國無關,老天開眼罷了。」鄔寶鳶也不動怒只看著顧修慎冷笑,顧修慎也不說話就這樣和鄔寶鳶對視著。
「你走吧。」鄔寶鳶沉默了許久後擺了擺手讓顧修慎離開,她知道瞞不了顧修慎多久,她這里根本就沒有蘇梨吟。但她暫時也不打算告訴顧修慎實情,先讓他著急幾天再說。
「何人私闖後宮,把他給我拿下。」烏國太子突然呵斥一聲便來了許多侍衛圍住了顧修慎,這就像一個劣質的圈套一樣,顧修慎一個魯莽就跳下去了。
直到這一刻顧修慎心里的堅定才消失不見,梨吟不再鄔寶鳶手里,如果在的話,依宋子溪的性子一定是直接打到壤城來的,況且如今的烏國在這一場大雪之後已是日漸蕭條。
「哥,放了他。」
「你這是做什麼,他是背叛我烏國的罪人,你作為烏國的公主怎麼還替他說話?」烏國太子早就瞧見顧修慎了,這時候來捉他也不過是為了讓他回心轉意回來輔助烏王,軟的不吃自然來硬的。
「他是我的駙馬,誰敢動他。」鄔寶鳶此話一出全場寂靜,顧修慎一時有些微怔。
「你的小梨花不在我這,但我的化心粉可在她肚子里。」鄔寶鳶同顧修慎悄悄耳語一陣,听得顧修慎更是一驚。
化心粉是師父的獨門秘制,無藥可解,此藥會慢慢腐蝕一個人的五髒六腑直至這個人灰飛煙滅,師父當年迫不得已將最後一瓶給了烏王。
鄔寶鳶看著顧修慎一臉撕心裂肺的感覺冷冷一笑,看來他又相信自己了。
「此事再議,婚姻大事容不得你胡鬧,今日之事先到這,來人,把他先給我壓入大牢,等父皇痊愈了再議。」于是顧修慎就任由人押著拖了下去,鄔寶鳶總算是留住了他,但她並不開心。留住他又有什麼用,他愛的也還是他的小梨花。
自己是什麼時候愛上這個男人的呢,大概是很久以前了。那時候父王病了,自己孤身一人去說服了蠱仙,他才肯醫治烏王,但也只派出了自己心愛的徒兒。
這當然是有代價的,鄔寶鳶用自己的魂魄換來了父親的健康和這世上獨一無二的顧修慎。顧修慎只知化心粉是毒藥卻不知這化心粉真正的作用是鎖住人的魂魄,只要在重生花開之時有一百個人的魂魄蠱仙才能救活他的孩子了。
也不知這蠱仙是從哪里听來的傳說,總之他就是信了。其實鄔寶鳶要是再歹毒一些她完全可以把化心粉就給了蘇梨吟,但她沒有,她知道若是蘇梨吟死了顧修慎怕是會恨自己一輩子,她不要他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