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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朗夜空,繁星點點,赫連然熙和紅塵在散步後便尋來一處草地,二人倚樹而靠,靜望著天際銀河星橋。

轉首對上師兄的側臉,紅塵見他仰首觀星如此認真,欲說出口的話語一時便藏在喉間。

經過這些時日的調養,現在的師兄從外表看去已是恢復了六層,雖說內傷仍舊是個嚴重的問題,但絲毫不影響他天生而來的美。

那張面容漸漸露出的絕倫俊美時常令她感嘆,這老天爺怕也是個愛美之人,所以才創造出一個個讓人難以忘懷的美人。

就像她此時所見的側臉,如刀削一般的完美輪廓,面如白蓮,月光之下更是白皙無暇,入鬢的斜眉之下是一雙細長叫人不得不為之吸引的明眸。俏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許是因為那銀色月光的籠罩,多了幾分溫柔,師兄當真是她見過最美的男子。

赫連然熙不是不知道身邊的師弟正在靜望著自己,他故作專注于天際星辰,讓自己看去不那麼緊張。

本以為再過一會兒師弟的視線便會從自己身上移開,不想過去了一會兒他仍舊盯望自己。雖說這讓他很是歡喜,但他已經無法再讓自己專心于觀望星辰,再也無法如此淡然。

終于堅持不住的赫連然熙不得不轉首望向紅塵,「怎麼了,師弟?」

紅塵本不想問的,不過既然師兄問起了,那自是把握好機會,關心道,「師兄最近可是有哪兒不舒服?若有的話千萬不要隱瞞,定要第一時間告訴我!」

赫連然熙不解道,「師弟這話是為何故?」

聞言,紅塵只好將自己的猜測道出,「我看師兄近日的心情似乎都不太好……」至少沒月揚來之前那麼開懷了。

「師弟多慮了,師兄無礙!」

赫連然熙回他一微笑,是真心的歡喜。至少他知曉師弟是真心關心著自己,否則自己這般細微的變化他也就不會看出了。

沒錯,這些日里他的確有那麼一點點的不快。本已習慣了二人相處的日子,不想如今多了月揚這極為天真的孩子,總覺得兩人之中似是插入了第三人。

不過現在能親耳听見師弟這話,便說明在他心里自己仍是重要的存在,他,已心無介懷了。

紅塵不知方才那一刻師兄究竟是何作想,但這一真切笑意,她知道自己無需在為此擔心了。

「師弟可感覺累了?若是累的話我們就早些回去吧,明早便要出發回盛祁了。」

今晚過後,他們將離開北粼前往自己的國土盛祁,那兒不僅有他們的家人和師傅,更有著太多屬于他們的回憶。

「不累的師兄,我們再多坐一會兒吧,今夜的星空美得讓人有些舍不得呢!」其實,比起這她更有一件重要的事**向師兄坦白,「師兄,這麼多年來,你可曾好奇過我這一張為何會如此丑陋?」

赫連然熙不明他為何突然提及此事,「師弟這臉不是天生便是如此的嗎?」

他曾求過師父為師弟的臉進行醫治,奈何師父卻言這紅白乃為天生胎記,醫治不得。好在師弟對此並無太過在意,自己也早已接受這等安排,之後便不再關心這一事。

紅塵微搖了搖頭,這讓赫連然熙頓時為之一驚。難道師父當初對自己說了謊?

「師兄,我對你說了謊,雖然這並非是我之本意,但這麼久以來一直欺瞞著你便是我的不對。」紅塵抬眸緊緊看著跟前的師兄,「其實,這一張臉並非我本相。」

不知為何,這突然而來的消息竟讓赫連然熙為之心跳加快,總覺得好似將有一份驚喜出現在自己眼前。

紅塵見師兄無言語,不得不提心吊膽,小心翼翼的朝他湊近問道,「師兄……可是在生我的氣了?」

「不,怎麼會!」赫連然熙猛回過神,連忙表示自己的想法,「我只是很驚訝,而且有些好奇罷了。」

听師兄對自己這一張心生好奇,不知怎的,紅塵心中竟有些怯意。

自從十年前她戴上這龍血樹皮便不曾見過自己的真容,雖然之前便讓大哥見上一回,但自己因不太在意便無問及,而大哥也沒說什麼,只是表示讓自己定要繼續帶上這面具。看來這臉上的傷怕是還未痊愈吧,否則大哥也不會是那般表情了。

紅塵垂眸,下意識伸手撫向這臉龐。

見此,赫連然熙當下便是不忍,急忙出聲故作自然而轉移話題道,「師弟,我們還是回去早些休息吧!明日要是晚起耽誤了行程,這可不好了。」

「師兄?」

紅塵不解他為何斷了方才的話題,難道連師兄也對自己的面容不抱希望嗎。

恐怕連紅塵自己都未發現,此時自己的眼中竟有著幾分失落。

瞧見師弟那難得露出的一抹失落之色,赫連然熙微微一笑,為之安撫。

「因為在我心里,現在的師弟便是最美好的!」

如此一語,紅塵心頭一顫,雙眸只能緊緊盯著跟前的師兄。不久之後,她低首淺淺一笑,好似做下了何等決定。

「師兄,你可否先轉過身去?」

不想師弟仍是這番堅持,赫連然熙唯有支持他的決定,二話不說便轉過了身。

赫連然熙轉身望著另一側天際的星辰,欲借此讓自己的心平靜下來,可隨著身後那一聲細微的聲音,本早已斷了這一睹真容的念頭再次燃生。

當紅塵那一聲好了,竟讓赫連然熙有了遲疑,慌亂的心跳不敢轉身面對。

「師兄,你可以轉過身了!」

手里拿著那月兌落的龍血樹皮,紅塵極為忐忑,同時又覺得自己的臉上好似少了些什麼。但既然已做到這份上,便無後退可言,只好緊閉著雙眼等著師兄轉過身一瞧。

赫連然熙知道師弟正等著自己,便不再有所怠慢。

不管是以往的師弟還是現在的師弟,都絲毫不變他對其之情。如此一想,赫連然熙不再多想,當下回過身子。

緊閉雙眼的紅塵只听耳邊傳來師兄抽氣驚嘆一聲。

「師、師弟……」

---------寵你無罪----

丞相府,畫房。

「相公,你說我們的寶貝女兒什麼時候才會回來……自從前晚做了那一場夢後,我是越發想念她了。」

柳雲碧坐在辭墨雲的腿上,兩人分別握著墨筆,在生宣上合畫著一副蓮花圖。她為花,他為葉,葉一生只為花所依靠。

知愛妻心中的低愁,辭墨雲伸起空出的左手輕輕握住她的,給予安慰,「緣兒不是說了嗎,再過不久塵兒便會回府。不過是時間的問題,我們要做的便是等待。」

柳雲碧回握,與之十指緊緊相扣。兩人即便年過四旬,感情仍舊一如最初。

「我當然知道!以前塵兒離我們太過遙遠,只要不知道塵兒的所在我就可以控制自己不去太過想念。可自從知道緣兒已和塵兒見過面,甚至知道她人現就在北粼國,我就克制不了自己的心……」

柳雲碧停下手中的墨筆,雙眸含憂,思女的心隨時都能讓這一雙眼為之濕潤。

見自己又開始失態了,柳雲碧趕忙讓自己好過起來,因為她也曉得自己若是繼續如此下去,也只會讓夫君為自己感到不舍與心疼。

故將注意從新放回畫上,「相公,我這的蓮花可都快好了,你也得加把勁了!」

「遵命,娘子!」

正當二人準備再次提筆作畫時,只听敞開的畫房門口傳開一僕人的聲音。

「老爺,夫人!夫人,門外有一個年輕的公子說要見您!」

「見我?」柳雲碧不解的看了眼墨雲,而後才問向僕人,「可曾見過此人?」

「不曾!不過這位公子看去並無任何惡意,奴才想定是有什麼重要的所以才急著見夫人吧!」

聞言,柳雲碧心中微感詫異,是何等人士竟能讓從未謀面的僕人為他說著好話。

「你先讓客人在前廳等候,我隨後便去。」

一听到夫人願意前去會見,不忍讓那公子久等的吳紀立馬歡喜應下,「是,奴才這就去!」

「相公,那我先離開會,等下我們繼續過招!」

「好,我等娘子回來!」

柳雲碧點頭應下便離開畫房。

墨雲繼續在畫房里繪著畫,不想等了好些時辰都不見夫人回來的蹤影,實在有些無趣,便決意起身走出畫房看看。

辭墨雲這才剛走出房門,就看到方才前來稟報的僕人正在前頭整理著花樹,不由上前朝他走去好問個明白。

「老爺!」見是辭墨雲的身影,吳紀連忙放下手中的活行了個禮。

「無需如此多禮,」辭墨雲伸手虛扶,隨後模模鼻子狀似不經意的問起,「哦對了,剛才來找夫人的是怎樣的一個年輕人?」

「這……」

吳紀低頭想了想,而後才喃喃低語道,「嗯……那位公子長得十分俊美,奴才從沒見過這麼好看的,他的笑容如浴春風,尤其是那雙眼好似能看到人的心底去!奴才也說不清那位公子如何,只是覺得他十分與眾不同,只要見了一眼就難以忘懷……咦!老爺,老爺人呢?」

一開始,柳雲碧心想,定是哪一府上的公子有求于硯緣,只可惜硯緣做事向來公私分明,這才來找她做說客。

然而,當柳雲碧一踏進前廳門檻,那抹俊俏如月的背影映入眸仁時,她便知道自己想錯了。她從未像現在這般,只不過是見了那人背影就如此迫不及待的想知曉他面容。

听見有人前來,紅塵的視線從那正牆上的山水畫移開,轉過身去。

------題外話------

555555禹生食言了,都不好意思帶著區區幾千來見大家……不過真的盡力了,只能這麼短的時間內上傳新章。

現在我得繼續加班工作去了,親們早點休息,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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