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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並不尋求愛你的借口(4)

喝紅酒,吃酸黃瓜,還是不太對路。沈舒冉也後知後覺了。她去拿杯子,發現腳下的地毯變得更軟了些。靠在吧台上,插上電水壺把已經冷了的水加熱了十幾秒,倒進杯子里咕咚咚喝了幾口。那邊的兩個男人,原本不是自己世界里的,可是他們身上的氣質卻是再熟悉不過。家里的男人們,就連沈翛然這個剛過20歲的小男人,也皆是如此,貴氣不羈,卓然不群。沈宏昌曾送舅舅們一句︰淡泊之守,須從濃艷場中試來;鎮定之操,還向紛紜境上勘過。把酒言歡的這兩位,又是怎樣濃艷場、紛紜境里行踏的?

何摧問方澤宇︰「家里又怎麼招你不痛快了,大過年的離家出走?」

方澤宇抬眸看了眼沈舒冉,說︰「其實9年前我就知道得有這麼一天,我們家會出現另外一個女主人。大學畢業我就迫不及待地出去,因為我既不想看見他再找一個女人,又不想看見他孤孤單單一個人。那個香港女人,她對我爸有沒有真心我不知道,但是她對我們宇儒地產卻是真心的。她來我們家過年,一見我就眼淚汪汪的,說‘阿澤,一看到你我就想起我女兒,她不能跟我一起過年,獨自留在香港’。」

「然後你就離家出走了?」

「這不是公平的嗎?她女兒不能跟她過年,我爸的兒子也不能跟他過年。」

「打算什麼時候回去?」

「跟你一起。你什麼時候回去?」

「初六。」

沈舒冉坐到何摧身邊,抱住他的胳膊,歪頭靠在他身上。「我不能再喝了,已經有點兒上頭了。」

何摧一偏頭,臉就踫到了沈舒冉的額頭,是有那麼點兒熱。「一會兒到樓下吃客冰淇淋就好了。」

「那還不如去吃馬迭爾。」

何摧一笑。

「小女敕草兒,你听見了嗎?我是因為家里來了個後媽離家出走的。」

沈舒冉眼楮對上他的,他嘲諷的微笑,眼底卻帶著悲傷。她想了想,說︰「她不是來給你當後媽的。你一個二十好幾的成年人,也不需要個媽媽來噓寒問暖、照料起居、啟迪人生、摔倒了把你拉扯起來。她是給你爸爸當老婆的,只要你爸爸喜歡就好。至于涉及到財產什麼的,我不懂。但是你和你爸爸也不會傻傻地讓人算計,無論是外人還是所謂的自己人。」

方澤宇盯著她,尋思了會兒,恢復如常,說︰「小女敕草兒,你可真不見外。」

「我酒量不行,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不是胡說八道。方澤宇,你家住東四,正好請教「東四十條」,是東四的十條還是東的四十條?哪個意思?」

「跟你們這兒的西十四道街一個意思,東四那邊東西向十四條胡同,名字上就從東四頭條排到東四十四條。」

「听說以前住著不少名人。」

「名人和故居多去了。給你講個東四白發魔女的故事?」

沈舒冉搖了搖頭,說︰「不行。你別給我講鬼故事,我膽子小。我听那種故事會起雞皮疙瘩,會流眼淚。」

「他那個不是鬼故事。」何摧拍了拍她的手。

「真的?你倆別合伙騙我。呆會兒回去的時候天就黑了,听鬼故事走夜路我會害怕的。」

「我說的這個白發魔女,是個老太太。85年中國足球隊跟香港隊打比賽,1︰2輸了。球迷覺得香港隊勝之不武,裁判不公,便開始游行,一路上難免發生打砸毀壞。我們東四派出所在游行隊伍後面逮著一個白頭發小腳老太太,拎著小錘子,砸櫥窗,砸車窗,砸得那個過癮,所過之處嘩啦一片。民警覺得有這麼大歲數的老年女性球迷挺難得的,也不想為難她,趕緊上去制止。結果呢,听那老太太念叨‘我讓你漲價,我讓你漲價,東西這麼貴,老百姓還活不活了!’敢情遇上個趁機報復社會的。」

沈舒冉咯咯樂。「早听說你們北京胡同里的老頭兒老太太都厲害著呢。听你講這麼個段子,京腔京味兒,跟說評書似的。」她看向何摧,說︰「我小時候去過北京的,還學了一句北京話,蒙人足夠了,我給你學。」她清了清嗓子,開口說︰「吃了嗎,您吶?」

何摧跟方澤宇都沒忍住,哈哈大笑起來。

「何摧,你們家這丫頭還是個活寶。」

何摧不知道沈舒冉是不是因為喝了酒的緣故,她這樣的狀態自己從來沒見過的,輕松愉悅,又肯與自己親近。

他端起沈舒冉的酒杯,說︰「北京話怎麼勸酒學了嗎?」

她搖頭,說︰「沒學。東北勸酒話我還會那麼一兩句。」

「哪一兩句?」

沈舒冉想了想,說︰「感情深,一口悶;感情淺,舌忝一舌忝。」

方澤宇接著樂。他看見何摧盯著沈舒冉的眼神,就知道差不多到他該回避的時候了。

何摧把酒遞到沈舒冉唇前,說︰「好,就照你說的。」另一只手拿起自己的杯子,里面還有三分之一杯的酒,一口喝了進去。

「喝這麼多干嘛?慢慢喝,誰跟你拼酒來著?你——」酒杯的邊緣踫到了她的唇。

「舒冉,就照你說的,我已經都喝掉了。」

她覺得莫名其妙,琢磨又琢磨,「感情深」「感情淺」,倏地便紅了臉。她看了看酒杯,何摧剛剛給她倒的足有半杯多。「會喝醉的。」

何摧執拗地把杯舉在她唇邊,等她轉完那千回百轉的心思。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怎麼就非想用這杯酒證明點兒什麼。難不成自己也醉了?

沈舒冉嘆了口氣,她明白了。她把手放在何摧握著酒杯的手上,閉著眼把酒送進口里,一口兩口地咽下去,臉一層一層地紅起來,手一下一下地抖起來,身上也一度一度地熱起來。待她睜開眼楮,便見到何摧熱切的眼神和手里空空的酒杯。她轉過去,手扶著桌子,拿起先前倒的一杯水,又咕咚咕咚喝光。在酒精的作用下,心跳得厲害。

「方澤宇,老規矩。你去打水。」

方澤宇本在琢磨這一對兒是怎麼回事兒,听見這麼一句,沒反應過來。「什麼打水?」

「你定的寢室規矩,忘了?」

方澤宇反應過來。他們寢室是有這麼條規矩,如果誰的女朋友或者準女朋友來寢室,只要說一句「誰誰,你去打水」,就意味著「閑雜人等回避」。

方澤宇用低不可聞的聲音說了句「靠」。

他起身,踢了何摧的椅子一腳,說︰「悠著點兒。」出門之前,隨手還帶走了插在門口的門卡。

听見關門聲,沈舒冉回過神來,問︰「他干嘛去了?什麼打水?」

「沒什麼。要不要去洗把臉?」

「嗯。」站起來,腿都有點抖。她發現自己是接近醉的狀態了。

剛推開椅子,房間的燈「啪」地一聲滅了。「不是我自己眼前發黑吧?燈怎麼滅了?」

「方澤宇把門卡拔了,現在斷電。」

「哦。」

可是剛說完,自己虛軟的身體就落入了一個寬闊結實的懷抱,心跳得更烈了。她不敢動。也不是第一次被他抱在懷里。可是,這樣的貼近卻是第一次。整個人完完整整地嵌在他的懷里,被他的胳膊有力地擁抱著。

「舒冉,最後一次。以後再不會這樣逼你。」

沈舒冉想哭。炙熱的唇落在她眼楮上,然後是臉頰上。可是她沒想到自己的臉頰如此敏感,被他的唇輕輕吮著,身體便隨著心跳也顫起來,情不自禁地環住何摧的腰,不然她會滑落到地毯上。

似是感覺到了沈舒冉身體的變化,何摧吻她臉頰的時候唇上便用了力。暗室里喘息的聲音漸起。不知是躲還是尋,沈舒冉偏了臉,何摧的唇便恰好落在她的唇上。不可思議的柔軟,不可思議的滾燙。毛孔一下子都炸開了,好似所有積累的情緒和忍耐全都找到了爆發的出口。何摧在她的唇上急急地吮著,可是這個女孩兒太生澀,她唇閉得緊緊的。他稍離開一下,沈舒冉卻又不自覺地尋上來,他用低啞的聲音說︰「舒冉,張開嘴,把舌頭給我。」

沈舒冉乖巧地微張開小嘴,何摧急不可耐地含住她的唇,把舌尖送入她的口中,誘惑著、糾纏著她的,。一只手在她背上隨著舌的節奏游走,一只手托著她的腰。這不是何摧的初吻,他曾有過相戀的女友。可是,吻著這個女孩的時候,竟然那麼美妙。沈舒冉推著他,他知道她覺得透不過氣來,便放過她的唇,依依不舍地去流連她的頸。透過氣來的沈舒冉覺得自己就要被燒成灰了,她控制不住自己驟然而生的激情,哪怕明知不對勁兒,甚至說還不可以。

虛弱之間,他們倆被床邊絆倒,齊齊地摔在床上。床,暗暗的房間。何摧壓在沈舒冉的身上,柔軟的身體,熟悉的馨香,細膩滾熱的皮膚,還有她纏在肩上的雙臂,他發狠地吻著她在領子下的皮膚,耳邊傳來她碎碎的申吟聲。

「叫我的名字,舒冉。」

「何摧。」

「是我。」何摧的手撩開沈舒冉毛衣的下擺探了進去,掌下是她。他放肆地撫模著,感受她的顫栗。直到再向上,踫到隆起的胸部,忽地胸衣上蕾絲粗糙的手感,讓何摧停了下來。這個女孩已經醉了,可是自己還是清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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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閱讀。

知道為什麼何摧非得算計沈舒冉喝那杯紅酒了嗎?

讀者你要是不看前文,一定覺得何摧是個壞人。可是你若是看過這個故事,就知道,他實在是要酒壯英雄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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