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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L大廈三十五樓,總裁辦公室內,姚立豪摁下電話上的免打擾鍵,從坐椅上起身。順手端起桌上的咖啡,神態怡然地踱到沙發區落坐。坐在他對面的,是十多小時前才在酒吧一起喝過酒的安、井上、德諾克三人。

姚立豪一邊喝著咖啡,一邊審視著三個‘閑得慌’的老友。俊美的臉上,掛著一抹淺笑,心情愉悅地朝他們道︰「三位大駕光臨,有何貴干?」

安、井上、德諾克三人一陣對視後,茫然如初,實在不明白,他老兄哪兒來這麼好的心情!首先,帝豪內耗,梁派有意處處針對姚家,大有取而代之之勢。然後,董、李、趙三派,表面暗兵不動,私底下卻頻頻向梁派示好,實則是想到最後坐收漁力。前狼後虎,眼見帝豪內戰一觸即發!正所謂,福祿雙至,禍不單行!

偏偏在這個節骨眼兒上,與梁派私交甚深的德國D頭目約瑟夫.巴耶爾、三合會右翼伊藤博錦相繼在A市露面。他們的到來,意味著幅射整個東南亞的巨大販毒網絡已初步形成。與此同時,以梁派、德國D、三合會右翼為代表的暗勢力鐵三角同盟也繼而形成。

在這樣龐大陰影的籠罩下,剛坐上帝豪龍頭的姚立豪自然不應該有任何輕松愉悅的表現。可事實卻恰恰相反,他正發自心底地喜悅!

望著茫然的三位友人,姚立豪不禁莞爾。估模著,是自己話說得太難,他們沒听明白。于是,簡化道︰「找我有什麼事?」

三人用看怪物的眼神看了他半天,在眼神互動中仍就無解。把那些鬧心的事兒先擱到一邊,就以他們與姚立豪交往了這十多年的經驗來看,他應該是個內斂穩重,不苟言笑的人。可現在?!他不但專挑牙齒白的地方給人看,還一副膩死人的愜意模樣,著實令人犯暈。

耐性不佳的安,率先發難,皺眉道︰「搞什麼?整個人奇奇怪怪的?」

德諾克在一邊夸張地用手把下巴合上,頗為同感地猛點頭道︰「什麼事兒能把你禍害成這樣啊?」頓了頓,佯裝吃驚地睜大眼,語不驚人死不休地道︰「該不會是被你老婆家暴……給打傻了吧?!」說完,馬上接到一記爆栗子。

動手的不是姚立豪,而是安!于是,千分之一秒內,現場的焦距發生了變化,三個大男人,目光一致鎖定安。昨晚,安跟可可才聊了三十分鐘,就神奇地從情敵化為相談甚歡的姐妹淘。他們原本就好奇得要死,現在更是不會放過這個絕佳的套話機會。

安收回行凶的手,一臉嫌棄地拍了拍,撇嘴道︰「德諾克,說話前先用用腦子。家暴這種事兒,通常只有男人才會做。」說完,還不忘撇了他一眼,然後,將目光調回姚立豪身上,皺著眉頭,繼續研究。

三個大男人默契地一對眼,派德諾克打頭陣。

德諾克撫著隱隱作痛的後腦勺,朝安埋怨道︰「你怎麼還幫情敵說話呢?」

安的藍瞳一閃,不以為然道︰「誰說我們是情敵?」頓了頓,眼光從三個大男人頗為疑惑的臉上一一掃過,然後,故意忽略他們眼中的不以為然,壞壞地笑了笑,道︰「我們是……朋友!」好像擔心他們听錯似的,還故意把‘朋友’兩字的尾音拖得很長。

三個大男人再次不約而同地一對看眼,破天荒地異口同聲道︰「朋友?!」尾音很高,很好地表達出了他們的不信和不解。

安朝他們撇了一眼,夸張地掏了掏耳朵,揚起小巧的下巴,老神在在地道︰「對!沒錯,是朋友。還有,我耳朵沒問題,別那麼大聲!」說完,將臉撇到一邊,吐了吐舌頭。

眼尖的三人沒有漏掉她孩子氣的表情,既然她硬著頭皮要做初一,他們也不好意思不做十五,來個刨根問底兒!

姚立豪迷糊地眨了眨眼,大惑不解地挑眉道︰「你們倆?朋友?」這句話,表面是疑問,實際是懷疑。一旁的井上和德諾克,用眼角余光瞄著安的表情。

安再次掃視他們三人,神秘一笑,道︰「是啊!被她的兩個問題考住了,所以,我就選擇退出啦!」

听她這麼一說,三個大男人更是好奇得緊,一個個躬身向前,一副準備洗耳恭听的樣子。

安大呼受不了地翻了個白眼,嘆了口氣,定了定神後,一雙藍瞳直勾勾盯著姚立豪,一改剛剛調笑的口氣,表情很是認真地道︰「你愛她!」這是一個100%的肯定句。頓了頓,又徑自接著說︰「給她(他)要的,而不是,給她(他)不要的。」說完,低頭釋然一笑。

簡單的話語,深刻的道理。井上和德諾克瞬間怔忡,姚立豪臉上卻不合時宜地閃過一絲錯愕。心想,可可不就告訴安做人要‘灑月兌’嗎?只不過,她用的法子還真夠唯美的,不料,安居然吃這套。想到這兒,不禁有些失笑。

半晌後,井上朝姚立豪狐疑地開口道︰「你老婆到底是做什麼的?」以昨晚的情形看,她能單手輕松地擋掉安的攻擊,應該是個練家子;再回憶一下她的言行舉止,干淨的氣質,讓人斷定她不會是帝豪人;隨性中又透著些不耐煩的閑散調調,讓人不難猜測到她兩極分化的極端性格;這樣的女人到底是什麼來歷呢?破天荒地對她的背景和職業產生好奇,瞎猜不是他的性格,還是直接問吧!同為好奇寶寶的安和德諾克,也在一旁豎起了耳朵。

望著這三個對自己老婆產生濃厚興趣的友人,姚立豪不置可否地搖了搖頭,他可不打算現在就告訴他們可可是警察的事情。于是,淡淡地開口道︰「這個以後再慢慢告訴你們吧!」說完,轉移話題道︰「言歸正傳,你們今天過來找我,到底什麼事情?」

見姚立豪扯開話題,原本興致勃勃的三人耷拉下雙肩。也罷!畢竟商量正事要緊嘛!至于,姚立豪的妻子?……不急!

一想到來此的目的,三人又是一陣對眼,興奮之色溢于言表。他們辛辛苦苦地轉了半個地球,不就為了好玩嗎?安佯裝無奈地搖了搖頭,道︰「豪,看來這回,你不想讓我們攪進來,都不行嘍!」說著,向井上比了個請講的手勢。

井上看著姚立豪半晌,緩緩地開口道︰「日本三合會的三大勢力之一,伊藤家族的新一代繼任者伊藤博錦,你不會陌生吧?」

姚立豪點頭道︰「當然!伊藤家族財雄勢大,不僅是赫赫有名的日本三合會三大家族之一,同時,還擁有世界財富榜十強崗介財團63%的控股權。伊藤博錦是伊藤浩月的第一個兒子,由他自己親自帶大。听說他們父子感情極好,幾乎任何時候都是同時出現。你怎麼會突然提起他來呢?」

井上瞧了他一眼,淡淡地道︰「伊藤博錦繼任後,一方面,在家族內部產除異己,不僅軟禁了伊藤浩月,還廢除了原定的所有幫規和家法;另一方面,以伊藤家族雄厚的財勢做後盾,聯合國際販毒集團,建立自己的強大的毒品系統。與此同時,還通過種種手段,吸收日本國內的小股販毒力量,借此穩固和壯大伊藤家在毒品黑市的勢力。」說完,看向安。

安朝他點點頭,接過話道︰「帝豪梁家跟伊藤博錦已經搭上線,再加上與梁家淵源頗深的德國D,三股有著共同目標的強勁勢力抱成團兒,這下可熱鬧了!」說完,不禁長噓一聲。

在一旁一直扮蠟像的德諾克終于逮到機會,開口道︰「你一定很奇怪,伊藤家族那麼富有,為什麼伊藤博錦會那麼想不開,要去販毒,對吧?」

姚立豪沒有回話要回話的意思,仍就保持著一臉淺笑,輕松愜意地品著咖啡,靜靜地等待下文。

德諾克一臉得意地臭屁道︰「我可是國際頭號商業間諜,有什麼事能瞞得住我呢!」頓了頓,見三人頗不以為然,沒趣兒地模了模鼻子,接著道︰「號稱世界財富十強的日本崗介財團,近十年來,連年虧損,盡是靠做假帳來填平虧空。那可是天文數字的赤字,靠財團的正常運作,根本不可能再補齊的。伊藤博錦不願等著被宣布破產,也只能孤注一擲了!」說完,不勝惋惜地嘆了口氣。

四人陷入一陣沉默,分別以各自的角度,默默審視伊藤博錦的事。年僅27歲的伊藤博錦,背負著沉重的家族使命,在家族大廈傾塌的最後一刻,執著地拿自己去墊底。

良久後,安甩了甩頭,看了一眼姚立豪,道︰「豪,你現在是梁派的敵人,也就是德國D和伊藤家族的敵人。這三股勢力集合在一起很難應付,你要不要帶著可可去意大利住一陣子?」身為黑手黨的大小姐,安從來沒有懼怕過任何敵人,但事情關系到朋友的安危,不得不小心為上。

姚立豪依舊心情大好,皮皮地朝她舉了舉手中的咖啡杯,示意她別太緊張。井上看了安一眼,默不作聲地端起咖啡杯輕啜。

安見姚立豪和井上兩人不以為然,有些掛不住面子地想發火。可是,有人比她先發話。

德諾克朝他們三人看了一眼,搖了搖頭,道︰「我反對!躲是沒用的,這種時候,必須穩住陣腳,準備與對方一較高低。」

姚立豪和井上二人默契地一對眼,不約而同地朝德諾克投去兩記贊許的眼光。看得安在一旁直瞪眼,不禁打鼻子里輕輕哼了一聲,揚著下巴把臉撇到一邊。

德諾克錯愕地看了看安,納悶自己到底哪兒又惹到她了。他講的應該是她非常熱衷的游戲,怎麼還拿後腦勺兒看人呢!心中不禁大嘆,真是個喜怒無常的女人啊!

收回心神,德諾克俏皮地朝姚立豪和井上兩人行了個紳士禮,然後,神采奕奕地繼續道︰「梁家之所以要針對姚家,是因為豪的父親所下的禁毒令阻礙了他們發財。德國D和伊藤家族之所以要幫姓梁的,是因為他們有毒品生意上的往來,梁家的障礙自然也是他們的障礙。」說到這里頓住,德諾克起身走到一旁的白板面前。

不咸不炎的幾句話,讓心存燥火的安逮到機會,糗道︰「你這不是廢話嘛!」說完,嫌棄地撇了德諾克兩眼。

無辜的德諾克無奈地搖了搖頭,朝安行了個紳士禮,道︰「我謝謝你!」說完,在唇邊比出一根食指,作禁聲狀。

安撇了撇嘴,不情不願地點點頭。姚立豪和井上在一旁相視一笑。

德諾克笑著拿起白板筆,走到白板一側,道︰「讓我們來認真分析一下這三股勢力。」說著,轉過身面向白板,一邊在白板上寫畫,一邊道︰「一,帝豪梁家,」寫完,轉身面對三人,朝白板指了指,接著道︰「以毒品生意起家,歸順帝豪姚家後,即使在禁毒令下,也小規模地經營著毒品生意。」說完,再次轉向白板,一邊寫畫,一邊繼續道︰「受毒品暴利驅使,他們‘最初’以‘銷售者’的身份進入毒品市場鏈,經過多年的發展,他們現在儼然搖身變為毒品的‘經銷者’。與‘銷售者’相比,除了販賣毒品的‘量大’外,還有發展‘下線’的特點。也就是說,他們已經開始利用其壟斷的毒品貨源渠道做生意了。這間接說明兩個重點,一,是‘毒品制造者’是他們現階段積極餃接的對象;二,是‘毒品制造’是他們下一個發展戰略目標。」邊說邊給關鍵詞注上著重符號,然後,轉過身面向三人,等著听他們的意見。

姚立豪輕松依舊地笑笑道︰「不錯!闡述得挺詳盡的。」說完,意有所指地看向井上。井上收到他的眼神後,朝他點了點頭,然後,轉頭朝德諾克道︰「你是否知道多年來梁家的毒品生意幾乎沒有遇到任何阻礙的原因嗎?」沒等德諾克回答,接著道︰「一方面,是因為教父文楚雄顧念與故友梁繼業(梁浩天的父親,去世)的舊情,姑息縱容;另一方面,他收買警察,在警方安插內線。」說完,看見德諾克一副很疑惑的樣子,頓了頓,解釋道︰「我跟豪半年前,就開始查梁家的底。」

安納悶道︰「半年前?」頓了頓,看了看姚立豪,難以置信地搖頭道︰「你未免也太小心了吧!」

姚立豪不以為意地朝安笑笑道︰「謬贊了!」看她一臉茫然的樣子,就知道她沒听懂。懶得理會,接著道︰「梁浩天的兒子梁志偉更不得了,年僅十六歲就展示出他出色的外交手腕,先後與東南亞各毒源國建立了良好的關系網絡。梁志偉為滿足泰國、老撾、柬埔寨、越南的那些幫派份子貪婪的**揮金如土,那些人得了他的好處,不僅給他提供穩定的貨源,還提供雇佣兵和武器彈藥。所以,梁派的武裝力量不容小覷。那怕在A市,梁派麾下來至東南亞地區的殺手、打手也不會少于三百。」

安听得一愣一愣地,美眸一轉,笑道︰「你榮登帝豪龍頭後,和梁志偉見過嗎?听說,他是個難得一見的大美人呢!」

跟安相處多年,三人深知她不會是個以貌取人的花痴。奈何她大小姐現在的表情,好似在告訴世人——她轉性了!

德諾克的兩顆海藍色眼珠已經呈最大化,叫道︰「安!你在想什麼?那可是豪的敵人呢!」

安輕飄飄地白了德諾克一眼,沒好氣地道︰「我知道!」擰了他一眼,繼續道︰「我想豪不會介意,我在殺他之前,多玩玩的,對吧!」說完,烈焰紅唇一勾,朝姚立豪拋了記媚眼。

看著井上鐵青的臉,姚立豪忍俊不禁。

德諾克在一旁看得一頭霧水,玩?怎麼玩?他可不相信,像梁志偉那麼狡猾的家伙,會中安的計。于是,不贊同地開口道︰「安,我勸你死了那份兒心。听豪這麼說,那梁志偉可不是什麼善男信女,招惹他的後果……只怕你承擔不起!」

知道井上肚子里的醋壇子打翻了,姚立豪朝

井上笑笑道︰「安的性格,你還不了解?!」

井上看了姚立豪一眼,半晌後,生硬地點了點頭。是喔!安熱衷于挑戰高難度的事情,越是困難危險的事,越能激發她的興趣!想來,她把梁志偉的出現,當成一種挑戰了。也罷!誰讓自己愛的就是這樣的她呢!?

德諾克走到白板的另一頭,用手敲了敲白板,成功拉回他們三人的注意力。再次一邊在白板上寫畫,一邊說︰「二,德國D,」寫完,轉身面對三人,道︰「它的頭目約瑟夫.巴耶爾,今年34歲,15歲起從他父親老約瑟手上接管德國D。他祖父那輩就是以軍火生意起家的大毒梟,他們武器配置精良,建立了龐大的毒品網絡系統。簡單地說,約瑟生下來就是吃這行飯的。」說完,兩手一攤,示意大家發言。

姚立豪、井上、安三人默契地一對眼,齊涮涮地一致朝他笑著搖了搖頭。

德諾克眉一挑,不以為然地打鼻子里哼哼兩聲,朝白板中間走了兩步,以半蹲的姿勢,趴在白板上,邊寫畫邊講︰「三,伊藤博錦,他的情況我剛剛已經介紹過了,所以,我認為他和帝豪梁家、德國D那些人不一樣,但……一時也說不清到底是敵是友。」說完,他將白板又往前推了推,繼續道︰「綜上,我們現在能確定,我們的主要敵人是梁家,次要敵人是德國D,伊藤博錦?……因為不清楚,暫時用問號代替。」說完,坐回井上身旁,端起桌上的咖啡牛飲,補充水份。

姚立豪神態怡然地拍了拍手,道︰「精彩!」

安在一旁,不置可否地斜了他兩眼,會寫寫畫畫地講些大道理就了不起嗎?她可不這麼認為。

井上朝德諾克點點頭,道︰「德諾克,看來,你有做功課喲!說說你的想法吧!」

德諾克放下杯子,意猶未盡地舌忝了舌忝嘴皮,道︰「據我所知,梁志偉因為受姚子健案子的牽連,已經被梁浩天送去泰國,短時間內不可能回來。還有,因為那案子,梁家與德國D合作研發的新藥暴露。倒霉的約瑟剛到A市就被警察給盯上了,現在不知道夾著尾巴躲在這個城市的哪個角落里避風頭呢!要知道,實力強勁的德國D是梁家連得最緊的伙伴,若能一舉鏟除掉德國D!收拾梁家,就簡單了!」

井上看向姚立豪,問道︰「你覺得呢?」

姚立豪思忖了片刻,道︰「目標順序我同意!」頓了頓,看著德諾克道︰「所謂‘鏟除’是什麼意思?」

知道姚立豪話里話,井上和安都聰明地呆在一邊兒觀望,不發話。

德諾克大咧咧地道︰「兩步搞定。首先,殺了約瑟,讓德國D自亂陣腳;然後,再去慕尼黑,端了他們的老巢。」

安受不了地大翻白眼,沖著德諾克沒好氣地道︰「沒幫派常識,你也多看電視嘛!幫派里的斗爭從來就不會停止,老大只是平衡的象征。老大一死,幫派內部的各股勢力就會重新洗牌,在新一輪的平衡中,重新推舉老大。殺了約瑟,端掉他們的老巢,德國D就不存在了呢?不!事實截然相反,幫派老二做老大。難道我們要一直殺下去?殺不完!清醒點,好不好!」說完,不禁連連搖頭。

原來幫派是這樣的啊!德諾克愣愣地望著仿若吃了搖頭丸的安。思忖著,看來戰略和戰術一樣也不能少,否則,做了許多努力,到最後,也是白搭。

井上輕拍了拍德諾克的肩,以示安慰。畢竟德諾克擅長的是商業間諜,平常只從戰術層面考慮問題,對于幫派文化又知之甚少,這不能怪他!

姚立豪扯出一抹淺笑,淡然道︰「德諾克,幫派文化傾向于東方處事哲學,追求的是平衡。而你所熟知的西方處事哲學,更多的是對應解鎖。它們各有利弊,別太在意!」說完,轉頭看向安,像突然想起什麼似的,沖她笑笑道︰「安,德國D跟你們克蘭頓家族,好像頗有些淵源吧!?」

井上和德諾克兩人明顯一震,目光一致聚焦到姚立豪身上。他們從來沒有听說過,約瑟與克蘭頓家族有什麼關系呀?會不會是弄錯了!?

安先是一愣,旋即不以為然地打鼻子里哼哼道︰「是有點親戚關系,但,我不認為父親會傻到要替他去出頭。」

親戚!?井上和德諾克兩人一臉見鬼的表情,視線一直在姚立豪和安身上徘徊。

姚立豪挑眉道︰「那你羅麗表姑呢?她可是約瑟的生母,她不會不管自己兒子吧!?」

安眯了眯眼,火道︰「別跟我提她。她只是姑婆家的養女而已,是父親瞎了眼,才會看上她!」說著,不禁燥火地撥了撥頭發。

井上和德諾克嘴巴張得老大,兩人都是一副吃驚不已的樣子。德諾克忍不住低叫道︰「安,你說你父親要給你娶個後母,該不會就是這個羅麗表姑吧!」說完,就看見安轉過頭來斜了他一眼。接著,他滿面淒然地道︰「我的老天!德國D已經夠難搞了,若黑手黨再進來參一腳,太復雜了!」說完,就一手重重地打到腦門上,無力地靠到沙發上。

姚立豪笑著搖了搖頭,轉頭看著安,正色道︰「我想,這應該是個改良德國D的絕佳機會!相信你父親會因為羅麗女士,不希望約瑟走上絕路的。所以,德國D這件事,得先听听你父親的意思!這件事情,由你去協調,如何?」

安滿臉不樂意地睇著姚立豪良久,撇嘴道︰「我不想回去!」頓了頓,藍瞳一轉,接著道︰「要讓我回去也可以,除非……你讓可可陪我一起回去。」

姚立豪想也不想地回道︰「不行!」他實在想不出安要可可陪她一起回去的理由。估模著,這小妮子是故意想跟他作對。頓了頓,接著道︰「你實在不想回去,我也不勉強!我會親自過去!」說完,轉頭看向井上和德諾克兩人。發覺他們都轉過身去背對著自己,正當納悶時,就听到兩聲悶笑,再加上兩人不斷抖動的雙肩,用腳趾想也知道他們在嘲笑他護妻心切啦!不禁有些尷尬抬頭看向天花板。

安不置可否地打鼻子里哼哼道︰「豪,你準備一輩子都把可可圈在象牙塔里嗎?能時時刻刻把她護在你的羽翼下嗎?恕我直言,你這樣只會害死她。既然你們已經結婚,她就有權力知道自己的危險處境。依我看,她的拳腳功夫不會在你之下,讓她適度地進入和適應你的生活是必須的。我想要帶可可一起回去,一方面,是真心交她這個朋友;另一方面,也是為你填補上那十多年的空白。」說完,頓了頓,看了一眼怔忡的姚立豪,接著道︰「是的!昨天晚上,她用寥寥數語跟我講了你們的小時候的事。感覺很美!畢竟,在這世上能走到最後的初戀不多,我真心祝福你們!至于我父親那邊,我會協調。要不要可可跟我一起去,我給你兩天時間,由你跟可可商量後決定!」說完,端起桌上的咖啡輕啜。

姚立豪挑眉看了看她,沖她點了點頭。然後,目光看向井上,道︰「伊藤博錦是三合會的人,他那邊由你去協調,如何?」

沒等井上回答,德諾克性急地插話道︰「我閑著也沒事兒,干脆陪井上去會會這個伊藤博錦吧!」

姚立豪、井上、安三人一致朝德諾克投去狐疑的眼光,總覺得這家伙似乎有些過了。但現在沒人有心思探究他的小秘密,姑且放他一馬。

井上彈了彈手指,朝姚立豪笑笑道︰「樂意之至!」

姚立豪的眼光從井上、德諾克、安三人身上一一掃過,四人相視而笑。然後,他們默契地相互擊掌。

針對梁派的反擊戰就此拉開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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