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E警局里,可可花了兩個鐘頭看完了近幾天的行動報告。合上案宗,她兩手輕輕的點柔著太陽穴,懶懶地朝不遠處的陳飛兒和蘇亞西兩人瞟了一眼,開口道︰「收獲頗豐啊!」
陳飛兒和蘇亞西相視一笑。陳飛兒邊拍著蘇亞西的肩膀邊笑著說︰「這要多虧亞西了,他的辦事能力,你又不是不知道!」
蘇亞西不甚在意地聳聳肩,興趣缺缺地將臉撇到一邊,抱拳朝陳飛兒比了兩下,以示承讓。
其實,他心里再清楚不過此次行動的目的。雖然表面上非常順利,但直覺這里面總是加雜著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首先,情報網的消息居然100%準確,每到之處必有斬獲,這是前所未有的。
其次,雖然繳獲了大量的毒品,但獲取的重要線索,總會莫名其妙地斷掉。
種種跡像令人十分費解,好似有人在故意給他們放風,領著他們去緝毒;又有人暗中斷他們的路,讓他們無從查起。
蘇亞西皺著眉頭,若有所思地睇著可可半晌。因為他們這次的情報,大多是可可提供的。他思忖著,是否向可可道明心中的疑惑。
站在蘇亞西身旁的陳飛兒,發覺他一直在走神。猜他又在盯著可可發呆,不禁翻了個白眼,順勢狠狠地踩了他一腳。
蘇亞西撫著痛腳哇哇大叫,「哎唷!」緩過勁兒來後,朝陳飛兒大吼︰「你干嘛?」
陳飛兒輕瞟了他一眼,夸張地掏了掏耳朵,皮笑肉不笑地道︰「呆子,你又在想什麼呢?」
蘇亞西狠狠瞪了她一眼,撇開頭去不理她。
可可見這兩人又杠了,無奈地搖了搖頭,漫不經心地開口道︰「姚子健的案子什麼時候開審?」
陳飛兒彈了彈手指,答道︰「下周三。」
蘇亞西看了陳飛兒一眼,撇了撇嘴,轉頭對可可說︰「師姐,如今梁志偉還沒緝拿歸案,李玉清隨時有生命危險,李玉茹又瘋了,現在開審,恐怕不能定罪。」
沒等可可回答,陳飛兒就戳著他的腦門,嘲弄道︰「二子,說你二,你還不信。開審的是姚子健的強∼奸案,又不是梁志偉的貶毒案,就算李玉茹瘋了暫時不能做證,但李玉清的證詞也足已讓他獲罪了。進了監獄,他能那麼容易就出去嗎?只要李玉清的案子了了,再積極跟進李玉茹和梁志偉的案子,只怕姚子健不伏法都難!」說完,還忍不住賞他兩記衛生眼。
可可沖陳飛兒點點頭,對蘇亞西笑笑道︰「德國D的調查進展如何?」
蘇亞西嘆了口氣,泄氣道︰「沒進展!感覺他們突然消失似的,收不到一點風聲!」說完,不禁偷瞄可可。
可可沒有如他預期大發雷霆,沖他點點頭,接著道︰「梁志偉逃役,東區何笑海怎麼說?」
蘇亞西一臉憤憤地正想發作,陳飛兒摁下他,搶白道︰「我總覺得何笑海這人有問題,當天的行動何等機密。再說,我們是臨時借調的東區警力,外部根本不可能達到這麼快的響應。」
蘇亞西明顯一愣,仔細回想了一下,覺得陳飛兒的話很有道理。他接著道︰「同意!我也非常奇怪,這次的聯合行動,我們獲得的重要線索,總是在關鍵時候斷掉,這讓我懷疑可能有內鬼。」
可可默默頷首,淡淡道︰「梁家父子、德國D是此次行動的終極目標,這兩個貶毒集團現在同流合烏,不止在本地,甚至在全球各地都有他們布下的眼線。我們內部有他們的人,一點兒也不奇怪。所謂放長線釣大魚,梁志偉的逃役,沒準兒能讓我們另有收獲。何笑海區區一個東區局長,膽敢冒險放走梁志偉,可見這人背後的黑手是更厲害的角色。越在這種時候,咱們越是要沉得住氣,要順藤模瓜,直到將他們一網打盡!」
陳飛兒點點頭,道︰「說得沒錯,何笑海很有可能只是台前的跳梁小丑,他的前任霍振翔,現在是你大姨父的副手,國家二級警監。小道消息說,在龍啟華沒調任副廳長之前,霍振翔是這個職位的熱門人選。」
可可在腦海中努力回想,半天也拼不出霍振翔的樣子,只好作罷!朝陳飛兒打趣道︰「你說這話,有誤導我的嫌疑喲!我對這號人物沒什麼映像,不知他是何方神聖,藏得可夠深的,得去拜會拜會才行。」
陳飛兒知道可可在想什麼,不放心的提醒道︰「你可別亂來,咱們手里可沒有證據,搞不好會被反咬一口!」
可可回她一個大大的笑容,道︰「放心,我又不傻,不會太過份!」
蘇亞西听得似懂非懂,對于可可說的‘不會太過份’有點發 。不太贊同地搖了搖頭,道︰「師姐,我沒飛兒心思慎密,猜不透那麼多玄機。但拜會疑似內鬼這事,咱們還是放一放再說。現在的局面這麼混亂,盤根錯節的,根本不知該從何入手,冒然出擊,必會月復背受敵,到時候只怕我們很難月兌身。」
可可沖他點點頭,道︰「得了!亞西,雖說是敵不動,我不動為上,但需知動中有靜,靜中有動,方能下活整盤棋。要知道兵不厭詐的道理,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先來招投石問路,小探虛實。眼下,拼的是耐力!既然他們有來,我們就得有往,這才正常。反之,敵人更會有所警覺!這不成了變向的打草驚蛇了。」說完,起身取了外套,同陳飛兒、蘇亞西一擊掌,徑自走人。
UUUUUUUUUUUUUUUUUUUUUUUUUUUUUUUUUUUUUUUUUUUUUUUUUUUUUU
出了警局,可可悶頭往租舍走。到了門前翻遍了全身也沒找到鑰匙,估計是忘帶了,于是,播通了姚立豪的電話。
「可可!」
「姚立豪,我把鑰匙忘家里了,你……」
沒等她把話說完,手機里就傳出另一個人的聲音︰「死八婆,你憑什麼搶走我的豪?告訴你,豪是我的,不會讓給你,有種馬上到M-Pub來單挑。」說完,就掛斷了。
可可盯著手機足足愣了五秒,這對她而言,已是足夠漫長的時間。腦子頭不斷回放著剛剛听筒里的話語,死八婆?罵誰啊?不要命了!豪?是指姚立豪嗎?為了姚立豪來找她單挑?M-Pub是吧!來得正好,她正愁一肚子的孬火沒地兒出呢!回神後,以百米沖刺的速度沖下樓,攔了輛的士,朝M-Pub飛奔而去。
UUUUUUUUUUUUUUUUUUUUUUUUUUUUUUUUUUUUUUUUUUUUUUUUUUUU
M—Pub里,燈光幽暗,音樂裊裊。
姚立豪臉色鐵青地瞪著安吉拉,眯了眼,開口道︰「把手機還……」
沒等他把話說完,安吉拉就當他的面把手機裝進了胸衣。爾後,一臉得意地貼上前去,媚笑道︰「你要?自己拿!」說完,見他強壓住火轉開頭,忍不住狠狠地瞪了他兩眼,然後,整個人重重地坐回卡座。
德諾克見兩人暗潮洶涌,跳出來充當合適佬,勸說道︰「大家消消火,這麼一來,我們不就可以見見姚的妻子了嘛!也好讓安徹底死……」感覺到後頸涼風陣陣,轉過頭剛好對上安吉拉憤然的眼光,不禁脖子一縮,把‘心’字硬生生地吞回肚子。
姚立豪黑著臉,不耐地撥了撥頭發,沉聲道︰「見見可以,但,她不能曝光。」說著,惡狠狠地瞪了瞪德諾克和井上。大家都沒太在意他所說的不能曝光,德諾克一臉訕笑地幫他續酒,井上則興趣缺缺地把玩著自己手中的酒杯。
半小時後,可可出現在M-Pub,毫不費力地看到了他們的卡座。就在離卡座還有五步開外時,被一只不知打哪兒跳出來的‘火雞’,指著鼻子狂咒。對方蹩腳的中文,本是罵人的話,卻因學藝不精,听在耳里更像是笑話。
可可無聊地打著呵欠,抄著手、偏著頭,用腳打著拍子。目光越過她,直接看著卡座上的姚立豪,見他正要起身過來。于是,伸手跟他比了個坐下的手勢。
安從來都是主角,哪有人敢在她面前這麼囂張,這死女人根本沒把她放在眼里。一想到這里,不禁怒火更甚,朝著可可大打出手。
可可沒閑情跟她比劃,一邊單手輕松地擋去她的攻擊,一邊朝姚立豪喊話道︰「我只要鑰匙,其它的事,你自己搞定!」說著,將空出的一只手攤開。
德諾克唯恐天下不亂地吹了口長哨,贊道︰「帥!」
就連平日里總是掛著一張撲克臉的井上,臉上都出現了一絲驚詫。
德諾克和井上都不禁猜測著可可的職業,再回想剛剛姚說她的身分不能曝光,不難猜出這女子不是軍警之職就是盜匪之徒。他們對她,是越來越好奇了!
此刻,姚立豪卻是另一翻心境,說不上是高興還是惆悵。他非常感謝可可能這麼信任他的定力,但,她未免也太放心了些吧!換作其它女人,見到老公和擁吻過的女人在一起在酒吧里喝酒,不氣得七竅生煙才怪呢!而她這麼大方地將決定權交到他的手上,這讓他多少有些失望,甚至沒有自己已婚的切實感。
可可見姚立豪半天沒有動靜,于是,朝他勾了勾手指。姚立豪很合作地起身走到她身旁。德諾克和井上二人被姚立豪乖寶寶的舉動嚇得險些摔掉手上的酒杯。就連被妒氣充暈頭的安,都是一愣,不自覺地停下了手上的攻擊,難以置信的瞪視著一臉不耐的可可。
待姚立豪站定後,可可瞧了瞧仍一副受驚樣的安,翻了個白眼後,回頭望了望姚立豪,淡淡地問道︰「怎麼回事?」說得跟警察查牌似的,讓人很懷疑是否有過剛剛的鬧劇。
姚立豪聳聳肩,不願多說。可可將眼光看向安,面無表情道︰「克蘭頓小姐,」經她這麼一叫,除姚立豪外,其他三人均是一震。可可故意忽略他們驚詫的表情,接著道︰「眼前的這個叫姚立豪的男人,是我在十三歲就鐵了心要嫁的人。除非我死,否則,我不會把他讓給任何人。」太肉麻了,打娘胎里出來,頭一回說這麼肉麻的話。沒辦法,老公太帥,絕對有這個必要嘛!可可自己都受不了的搖了搖頭,定了定神,朝仍沉醉在幸福中的姚立豪遞了個眼色,眉目中傳達著兩人才懂的訊息‘我已經表態完畢,剩下的由你自己來處理。’
可可的這系表態讓姚立豪很是受用,感動得一塌糊涂,滿眼溫柔地笑睇著可可,如若不是考慮到場合不對,也許他會做點什麼,才足以表達他此刻的心情。
姚立豪很清楚,可可會這樣說,完全是有原因的。表面看上去風平浪靜,實則,她已經怒火中燒,若不好好表現,今晚回去估計有得受了。于是,一臉認真地朝安緩緩開口道︰「安,我很愛我的妻子,除了她,我誰也不要!」說著,還宣誓主權似的,將可可摟進懷里。
這樣的情境對于安而言,無穎是雪上加霜,只能令她發作得更加厲害。眼淚決堤而出,一發不可收拾。洪亮的哭聲,夾雜著些听不太懂的語言,像中文、英文、意大利語……。總之,是會令這三個國家的人,徹底崩潰的語言能力。怎一個慘字了得!
井上第一時間沖上來,生硬地將她摟在懷里輕聲安慰著。德諾克則在一旁,不停揉搓著眼楮,八成是不太相信自己眼楮看到的事。姚立豪不置可否的站在可可身旁,看著她一遍遍地給快要被淚水淹死的安,輸送紙巾……
良久後,安終于止住了哭,原本以為鬧劇就此結束,誰料安頂著腫得跟桃子似的雙眼,眼光不停在姚立豪和可可身上徘徊,半晌後,抽咽著朝可可開口道︰「我們單獨聊聊吧!」
姚立豪有些擔心地想要勸阻,卻被可可摁下。可可沖安點點頭,環顧四周,朝左側角落的位置指了指,道︰「我們上那邊吧!」
兩個女人在角落里蘑菇了半個小時,最後,終于握手言和。兩人爽朗的笑聲搞得三個大男人面面相迎,不清楚前三十分鐘,還一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對頭,怎麼一下子翻了個個兒,變成姐妹淘了。女人心,海底針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