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利(E.L)集團總裁姚子健強∼奸李玉茹事件再度升級,短短兩天時間,原本在X.E區的小規模抗議,擴展至全市。這天上午,上萬人聚集在A市警察廳廣場上,將那里圍了個水泄不通,眼見形勢趨于白熱化。
警察廳十五樓上,一雙噴火的眸子,正睇著坐在辦公桌前,悠閑地一邊喝咖啡,一邊看報紙的警察廳長周厚平。
好似感覺到過于灼熱的視線,周厚平一臉迷糊地抬起頭,笑咪咪地朝視線源看了一眼,慢條斯理地開口道︰「龍長官,有事嗎?」說完,啜了口咖啡。
此刻,坐在他對側的,是調到A市警察廳不足三個月的副廳長——龍啟華。
龍啟華,女,現年42歲,國家二級警監,原龍鷹女子總隊長。精通各類武器,拳腳功夫一流,就是脾氣太急,容易上火。標準的三無女人,無父母、無丈夫、無子女,她將自己的全部,都奉獻給了她至愛的公安事業。
听到窗外不時傳來的陣陣抗議聲,她燥火地不停撥弄短發。沒辦法像周厚平那樣泰然處之,忍了半個小時,還是暴發了。沖到周厚平跟前,指著窗外大吼道︰「你聾了?沒听到外面那麼大動靜兒嗎?」說著,就死死地攥緊了拳頭。見不得他那副悠閑的德行,恨不得上前先給他兩拳再說。因為過于用力,手臂上強壯的肱二頭肌、肱三頭肌,都已經鼓起。
周厚平偷瞄了一眼,驚嘆于女人也能有如此粗壯的胳膊。猛咽了咽口水,朝她眨了眨眼,擺出一副很無辜的樣子,無狀道︰「那你要我怎樣?出去單挑?」說完,放下咖啡杯,理了理地方支援中央的頭發,雙手捧起下巴,端坐在椅子上,眼巴巴地望著她,一臉準備受教的樣子。
調過來的這三個月,讓龍啟華充分認識了周厚平這個人。她是炮竹,一點就著,而他,是爛泥,糊不上牆。他倆共事,彼此都是煎熬。
沒時間跟他耗了,龍啟華無奈地閉了閉眼。強忍著想上前將他打得稀巴爛的沖動,打鼻子里重重地哼了一聲,負氣地拿起帽子,摔門而去。
!周厚平呆呆地望著顫抖的房門,不禁皺起了眉頭。樓下的抗議聲,頻頻入耳。斂住臉上的笑容,眯眼陷入沉思……
此番看來,定是有人趁著帝豪老大換屆搞事。會做這種事的,這世上除梁家父子以外,不做第二人考慮。
姚震南坐正帝豪的幾十年,嚴令幫眾不得涉毒。逼得以貶毒為主要收益的梁浩天,將苦心經營多年的毒品生意大幅縮水。多年來,梁派的人只在背地里,進行著少量的毒品買賣。可是,近半年突然峰回路轉,梁派的勢力陡然猛增。
帝豪龍頭交棒,照常理,幫派內部會有一個重新洗牌的過程。忍氣吞聲地當了幾十年小弟的梁浩天,怎麼放過這個絕佳的翻身機會?!一方面,勾結內外,伸展貨源關系網;另一方面,不斷吸納烏合之眾,瘋狂地擴展勢力範圍。搞得A市毒品泛濫,到處污煙瘴氣,治安不斷惡化,警力也吃緊起來。
帝豪姚震南治下,共有四大個大佬,分別是梁浩天、董勁國、李玉強、趙平。最初,這四派實力相當,彼此之間鮮少生事。現在,梁派獨霸了七個堂口,剩余的九個堂口,董勁國佔五個,李玉強和趙平各佔兩個。說來也奇怪,董勁國、李玉強、趙平三人像是一早商量好了,甘願任由梁派橫行。
先不論董勁國、李玉強、趙平這三人究竟為何這般忍氣吞聲,但,梁浩天的目的很明顯,他要除掉姚家人。若不這樣,禁毒令這個死扣就無法解開,梁派的毒品生意就完了。
想到這兒,周厚平無奈地搖了搖頭。帝豪的事情,只能靠姚家自己去擺平。他眼下能做的,只有粉飾太平而已,先平息了這場抗議再說吧!于是,拿起電話播通了外宣辦的號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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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啟華火速召集各區警力,布屬防暴行動。
接獲命令後,可可迅速抽調人員,乘專用大巴,趕往總警察廳。
大巴上,身著防暴服的可可,抱著頭盔陷入沉思……
出身軍人世家,從小立志當警察。高考填報的唯一志願,就是中國刑警大學。在她看來,若不能當警察,整個人生都會變得沒有意義。
進了中國刑警大學後,沒多久,就被時任龍鷹隊長的龍啟華,吸納到特別行動小組。挨過兩年的魔鬼訓練後,留在龍鷹服役。結束服役後,被組織上分到A市X.E區警局,任局長……
就職的第一天,她在國旗前的莊嚴宣誓,「我志願成為一名中華人民共和國人民警察。我保證,……服從命令,听從指揮;……恪盡職守,不怕犧牲;……我願獻身于崇高的人民公安事業,為實現自己的誓言而努力奮斗!……」
誓言猶然在耳,每次念誦她都是一如既往的熱血沸騰,可現在,心里卻隱隱有些矛盾。作為警察的她,卻戀上帝豪龍頭姚立豪。老天真是愛開玩笑!想著,臉上不禁露出一絲苦笑。回頭想想,十三歲的初戀。那時的他們很單純,只想天天在一起,看到彼此就會很快樂。捫心自問,若早知姚立豪是個背景這麼復雜的人,還會一頭扎進去嗎?毫無疑問,就算時光倒轉,重來一次,她仍然會戀上他,那個說要為她講故事的少年。耳邊仿佛還能听到他叫她不要笑得太夸張的聲音,‘別笑了,別笑了,老師在看你呢!’……‘裝作若無其事,低頭看書……’
即便如此,她還是沒少被老師罰,但心里卻是甜滋滋的,感覺有他在身邊真好!……
突然一個急剎車,將她拉回現實。她不禁懊惱,怎麼又開始發夢了!?起身朝前面一望,被街上密密麻麻的一片,舉著示威牌人群給震住了。喝,好大的場面!轉頭朝大巴司機問︰「能通過嗎?」
司機搖了搖頭道︰「估計是不行了!」
可可沖他點點頭,轉身道︰「大家檢查武器,整裝,下車步行!」說完,示意司機打開車門,徑自下車。
隊伍在兩分鐘內集結完畢,撇了一眼周圍的抗議民眾,心里不禁犯起嘀咕。周厚平明明說,是受害人自行撤訴,姚子健才得以重獲自由。可現在,上萬人的隊伍集結在這兒抗議示威,要求嚴懲姚子健,這又是怎麼回事兒呢?
嚴懲姚子健,當然是件大快人心的事兒。但,以他的影響力,還不至于引來上萬人的抗議示威。這顯然是一個幌子。有人在拿他當幌子,矛頭直指帝豪姚家。
剛才在電話里,听龍隊的口氣,這次的抗議示威,多半是帝豪內耗。
眾所周知,帝豪正在經歷三十年一次的龍頭交棒,內部各股勢力動作頻繁,其中,以梁派最為突出。短短一個月來,X.E區抓獲的涉毒案犯,比過去半年都還要多。雖然,她對現在的姚立豪知之甚少,但,不認為他會主使毒品瘋買瘋賣。也正因為這樣,姚立豪的存在,很可能是某些利益集團的障礙。若真是這樣,他的處境就很危險了。
想到這里,可可深深吸了一口氣,轉向隊伍,發令道︰「立正!戴好頭盔,整裝!」
穿戴整齊的防暴隊員,異口同聲道︰「完畢!」
可可再次下令︰「向左轉!……跑步走!」隊員們一口令一個動作,整齊劃一得向總警察廳的方向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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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人滿為患的抗議隊伍身後的不遠處,停放著一輛不顯眼的黑色轎車。車內,老謀深算的梁浩天,正悠閑地抽著雪茄。坐在他身旁的邪媚年輕男子,正是他嘔心瀝血教的繼任者,他的兒子梁志偉。
梁志偉是世間少見的偏陰柔型的美男子,準確地說,是比女人更美的男人。一個大男人,身材縴細修長,一張巴掌大的瓜子臉上,柳葉彎眉、丹鳳眼,鷹勾秀鼻、櫻桃嘴。更過份的,像是生怕別人不把他認作女人,還刻意留著一頭齊腰的烏黑長發,並將它在腦後束成一條蓬松的麻花辮,看著既性感又慵懶!此刻,他治艷的臉上,正扯著一抹邪笑,縴縴玉手擺著蘭花指拿著高倍望遠鏡,觀察著對面的動靜。
梁浩天今年已經54歲了,瘦小的身材,花白的頭發,皮包骨頭的尖臉上,掩著一副復古的圓邊眼鏡,鏡片後的一雙鼠眼,正滴溜溜地轉個不停。算計是他的本性,貪得無厭是他的座右銘。
毒品的暴利,梁家是寧死也不會放棄的,姚震南在任期間,就算是禁毒令打擊最厲害的時候,他們也在暗地里照常做買賣。迫于姚家勢力,忍氣吞聲幾十年,好不容易熬到換屆,本以為可以讓兒子梁志偉成功繼任,卻不料半路殺出個程咬金,被姚立豪那小子鑽了空子。不過,還好那小子涉世未深,再加上,姚震南生了姚子健這麼個敗家子兒。他盤算著,將姚震南踢出局,孤立姚立豪;然後,趁其立足未穩,扇動幫眾拉他下馬;最後,徹底產除姚家勢力,將梁志偉扶上。這樣一來,帝豪就是梁家的了,以後的事情就順風順水了!
梁志偉,現年26歲,從小就跟在父親身邊,被訓練地一副精打細算的金盤算腦袋,跟父親相比,是青出于藍勝于藍。繼承了梁浩天貪得無厭的秉性,十分熱衷于貶毒。從十六歲起,就走訪境外多國貶毒組織,建立了強大的毒品渠道關系網絡,現在,已是個地地道道的毒品貶子。
梁志偉從來不拿禁毒令當一回事,可無奈,父親是個謹小慎微的人,在當時,縮水了不少生意。這曾讓他大惑不解,後來才明白,這是兵家常用的以退為進的計策,不禁對父親多了幾分敬意。想起姚立豪,不禁有些莫名的興奮。當年,年僅十五歲的姚立豪,就向眾人展示了他一副善于謀斷的好頭腦,及熟稔各類輕重型武器的好本事,被內定為帝豪下一任龍頭。後來,還被派至世界各地游學。一晃十年過去,不知他是更加完美,還是……
正想到這兒,就被濃烈的煙草味打斷。
梁浩天玩味地吐了個煙圈,轉頭朝梁志偉看了一眼,悠悠地開口道︰「呆會,你出去晃晃,看看姚震南他們父子倆來了沒,順便讓場面再熱鬧些!」說完,忍不住嘴角上揚。心中暗忖,‘姚震南,三十年前你就該死。要不是有文楚雄那老頭子在,你早就被趕盡殺絕。放任你過了三十年的大哥癮還不知足!?如今,你還想讓兒子繼位,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
梁志偉轉過頭,「您的意思,姚家人會來?」
梁浩天看了他一眼,笑笑道︰「姚震南的死腦筋,一定會來的。姚立豪嘛?頂多就過來湊湊熱鬧!」
梁志偉打鼻子里哼笑出聲,挑眉道︰「是嗎?」然後,轉過頭,拿著望遠鏡繼續打望。他可不相信姚立豪是來湊熱鬧的。
梁浩天見狀,抽了口雪茄,緩緩吐出一口煙霧,淡淡道︰「姚家人來也好,不來也罷!好料是放這兒了,矛頭直指他姚家,看他們怎麼辦!」說完,繼續悠閑地抽雪茄。
梁志偉轉過頭來,笑著朝他點了點頭,道︰「無論如何,這次的事兒,夠他們忙活一陣的了,我們可以安心地做自己的生意,下周日本三合會的人,會派人來這邊和我們接洽。」說完,再次望向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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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宅花園洋房內,董勁國、李玉強、趙平三人,好整以暇地坐在大廳里品茶下棋。談笑風生,好不熱鬧。
身材高大的董勁國,因年齡關系月復部微顯。頭頂上濃密的黑發,依然很有性格地一根根向上直立,看上去精力十分旺盛。此刻,他正身著寬大的白色唐裝,腳上穿著一雙黑布鞋,穩穩地坐在沙發上,眉頭深鎖,目光緊盯棋盤,一手轉著鐵彈子,一手撐在大腿上,正思索著接下去幾步的走法。
董勁國今年已經55歲了,為了子孫後代著想,他早有金盤洗手的打算。前幾年,他就陸續關張或秘密轉業了手中的不法業務。他的妻子劉氏是個大家閨秀,職業是中學教師,知書達禮,脾氣謙和;獨子董家明,今年27歲,早年出國學醫,回國後做了醫生。
家人對董勁國的過往都表示諒解,唯一的要求,是他不再涉足江湖事務。到現在為止,一家人的生活非常幸福美滿。現在,他每天的工作除了養護園子里的花草,就是跟朋友們喝茶、聊天、下棋,日子過得很是舒心愜意。
坐在董勁國對面,正與他對弈的,是李玉強。五大山粗的李玉強,是個性情中人。當年,董勁國對他有救命之恩,因此,他生平最佩服的人就是董勁國,唯他馬首是瞻。
李玉強今年53歲,脾氣依然火爆,耍刀弄槍是他的好愛,可是現在,堂口顯然已經不需要他這種老古董去沖鋒陷陣了。他也樂得清閑,學著董勁國,修身養性。相對于棋藝高超的董勁國,棋藝不佳的他,早已急得滿頭大汗,只希望輸得不至于太慘。
李玉強的妻子歐陽氏,早年是個歌女,嫁給他後,做了全職太太,這麼多年唯一不變的習慣,就是吊嗓子、唱小曲兒。他們育有一子一女,兒子李濤、女兒李敏藝,早年都跟在他身邊學習處理堂口業務,現在都已經能獨當一面了。
坐在董勁國和李玉強身旁觀戰的濃縮型小男人趙平,54年來的眼楮嘴巴還是沒長得開,幾十年如一日地擠在一
起。他是個面帶豬相心中嘹亮的主兒,他的字典里只有勢力和錢財,是個徹頭徹尾的有女乃便是娘的牆頭草。他的妻子範氏早逝,獨子趙賢,一直跟在他身邊,是他培養的繼任者。他坐在這兒的原因,並非如董勁國和李玉強那般悠閑自得。他只是想探知董勁國和李玉強此次內耗的站邊意向,以便做出正確的抉擇。可是,陪著坐了一個上午,兩人仍然自顧自地下棋,他不禁有些著急了。
于是,趙平雙手抱著茶杯,一臉諂媚地笑著開口道︰「兩位老哥,你們說,咱們這回站哪邊兒呢?」說完,眼巴巴地望著董勁國和李玉強。
李玉強見董勁國久久不語,抬頭斜了趙平一眼,沒好氣道︰「叫你喝茶就喝茶,哪兒來那麼多廢話!」說完,看了董勁國一眼,繼續低頭對弈。
董勁國全副心思都在棋局上,從容地伸手落下一子,不禁激動地拍了拍大腿,朝李玉強笑道︰「玉強老弟,你又輸了!」說完,用食指指了指棋盤。
李玉強皺眉睇著棋局半晌,又看了看董勁國。良久後,無奈地搖了搖頭,佯裝泄氣地開口道︰「看來還是不行啊!為了能跟老哥您對奕,我可是費了老大的功費,前幾日,愣是請了個師傅,在家天天教我學下棋,結果,還是輸了!」說完,與董勁國對視一眼,爾後,兩人很豪爽地哈哈大笑起來。
趙平見他倆聊得挺起勁,感覺自己被涼在一邊,不禁伸手模了模鼻子,一副很沒趣的樣子。
董勁國輕輕瞟了他一眼,笑道︰「趙老弟,有些事不能太急,咱們等等再說嘛!」說完,意有所指的朝他笑笑。趙平立刻很狗腿地朝他猛點頭。
董勁國朝門外叫了聲,「黑靈!」走進來一個身著黑西裝,面容清秀,身材嬌小的女子。她叫邵雲芝,是董勁國的養女,今年26歲。二十二年前,董勁國將她和大她一周的哥哥邵家輝從孤兒院帶回,並把他們送進帝豪,訓練成殺人工具。從此,組織里都喚她黑靈,喚她的哥哥為黑豹。雖然,現在他們不再是殺手,但,他們依然是董勁國的私人保鏢。可是,這無法改變他們曾是殺手的事實。對于這個主人,她既有著感恩,也有痛狠!到現在為止,她一直掩飾得很好。
邵雲芝恭敬地走上前,在董勁國身側站定後,面無表情地鞠躬問道︰「主人,請問您有什麼吩咐?」說完,維持原有動作等待著。
董勁國淡淡地掃了她一眼,緩緩開口道︰「通知黑豹,有什麼風吹草動,立刻回報!」說完,揮手示意她離去。
邵雲芝沉聲回應,「是!」說完,轉身快步走出大廳。
董勁國轉頭看向李玉強和趙平兩人,笑道︰「來來來!咱們繼續。」說完,三人又開始悠閑自在地談笑風生。
他們顯然知道,這次事件完全是梁浩天一手策劃出來的,目的是想給姚震南父子制造難題。既然,事不關己,他們也沒必要蹚這渾水,靜靜地隔岸觀火,待到最後,坐收漁翁之力。UUUUUUUUUUUUUUUUUUUUUUUUUUUUUUUUUUUUUUUUUUUUUUUUUUUUUU
部隊終于開到了警察廳大門的警戒線,警戒線前已站了三排手持盾牌防暴特警。可可按龍啟華的指示,帶領持催淚瓦斯的隊伍站到第四排,靜靜與抗議人群對峙。
不經意間,透過人群好似看到了姚立豪?!沒錯,是他!戴著墨鏡,身著黑色西裝,帶領著他的隊伍疾步而來,所到之處,囂張的氣焰,使眾人紛紛避讓。
可可望著那熟悉的身影,嘴角不禁上揚。心中默念,終于又見面了!
這廂,龍啟華領著一隊人,從大廈里浩浩蕩蕩地出來。那廂,姚震南與姚立豪比肩而來。可可臉上的笑意更濃了,該到的全齊了!
頭盔下,狡黠的眼珠一閃,她抬手取下了頭盔,雙眼緊盯十米外的某人。難得在這麼大的場面上踫上,何不盡情享受!
姚立豪摘掉了墨鏡,黑檀般深邃的眼,緊緊鎖定她。此時的她,身著防暴重裝,手持催淚瓦斯,長發被挽起,迷人的五官一覽無遺,嬌俏的小臉上有執拗的倔強。
四目交匯,看著可可臉上若有非無的笑意,他仿若被蠱惑般,不自覺地輕扯嘴角。
人群中,正站在不遠處,一副幸災樂禍相的梁志偉,在可可取下頭盔的一瞬,愣住了。這張臉他印像很深……
五年前,哥倫比亞大毒梟艾米利.洛維基,因躲避追捕,跑陸到D城,拿著手中殘余的毒品與他交易。當時,他正與將艾米利視為死對頭的德國D搭上線,對于大勢已去的艾米利根本不屑一顧。于是,來了招痛打落水狗。
首先,他假意答應與艾米利交易;其次,他派人暗中換走毒品;然後,通過內線,把艾米利落腳點放風給警方;最後,借警方之手,將艾米利送回老家。
記得警方抓捕艾米利的那天夜里,艾米利一行人正拿著他打賞的一箱假鈔,開派對慶祝。龍鷹女子隊的龍啟華就帶隊混進現場,並快速控制了局面。可就在大家都認為抓捕成功而放松了警惕時,艾米利突然拼命掙月兌,拔出匕首朝龍啟華刺去。因為事發突然,龍啟華根本反映不及。
千鈞一發之際,龍啟華被人推開,艾米利也被踢飛出去。如此快的身手,令現場的人震驚,就連躲在暗地里觀戰的他也是一愣。
正當納悶時,一名身穿白色禮服女子,面不改色地從自己左肩傷口上抽出匕首,隨手扔到地上,接著跟沒事人似的,在眾人目瞪口呆下,捂住傷口走到艾米利身旁,給他帶上手銬。女子左肩的嫣紅格外顯眼,一張清秀的臉被牢牢裝進他的腦子。
後來,他派人調查,知道了更多關于她的信息——章可可,龍膺女子特警隊隊員,也是這支隊伍中唯一一個被警界授予了霸王花的稱號的女警。特警隊服役滿後,她被分配到A城X.E區。
五年來,他一直忙于建立貶毒關系網,差點都忘了還有這麼一號人。這是五年後的第一次踫面,他禁不住輕扯薄唇。噬血的笑意令人不寒而栗,低頭跟身旁的人附耳交待一陣。片刻後,現場又是一派沸騰,抗議呼聲一浪高過一浪,抗議的隊伍以勢不可擋之姿壓向警戒線,甚至憤然推擠防暴特警人牆,眼見就要升級為暴動……
推擠中,兩組人猶為特別。一組,是龍啟華和姚震南,一個惱怒、一個無奈;另一組,是可可與姚立豪,近到可以感受到彼此鼻吸的兩人,雜念多多。
在一旁靜靜觀賞的梁志偉,感受到可可跟姚立豪兩人身上微妙的磁場,不禁猜測,兩人關系匪淺。這個新發現,令他很振奮。
場面趨于白熱化,周厚平的聲音在空中響起,「市民們,請大家靜一靜。」只見他正站在四樓高高地露台邊兒上,整個人都露在顯眼的位置,想讓所有人都看得到他矮小的身影。他手持話筒,神情莊重地講道︰「我是市警察廳長,周厚平。你們的抗議訴求警方已經接收到。今天下午兩點,我們會就姚子健案件,以A市警察廳名義,召開新聞發布會,到時,自會真相大白。為了維護社會正常治安,請大家務必、即刻、停止一切抗議活動。若出現過激行為,警方有權依法處置。對于任意越過警戒線者,依法拘留;蓄意傷害他人者,依法追究其刑事責任。謝謝!」說完,動作不雅地爬了回去,露台另一邊還有兩名警察正幫他解開身上的保護繩索。
听了講話後,大多市民紛紛散去。剩余的一小撮,不用想也知道,是幫派勢力的烏合之眾。他們三五成群地躲在街邊或蹲在地上聊天、打牌,等待著上方的發令,隨時準備掀起又一輪的抗議浪潮。
周厚平扶著涼台,朝樓下瞅了瞅,看到警戒線前黑壓壓的一堆,無奈地搖了搖頭。片刻後,他笑咪咪地出現在警戒線區域,像老友見面似的,朝姚震南笑笑道︰「謝謝你們前來助陣啊!事情咱們自己能處理,就不勞您費心了,請回吧!」說完,就推著姚震南往外走。
姚震南看了周厚平一眼,皺眉道︰「這次抗議是因為子健,我不澄清,能行嗎?」
周厚平無奈地搖了搖頭,剛好撇見龍啟華一臉鄙夷的表情,不禁朝她笑了笑。旋即,回過頭,笑咪咪地對姚震南說︰「這事,你說不清的!身為當事人的父親,你能說什麼呢?況且,大多民眾的矛頭本就指著你,認為警方是懾于你的勢力,才干吃皇糧不干實事兒。若讓你上台說明,情況指不定會更糟!搞不好,那幫好事的媒體記者,剛好逮到機會,給咱安個警匪一家、蛇鼠一窩的罪名,大肆渲染、炒作一翻。所以,你還是回吧!要了解情況,電視、報紙、網絡樣樣都行。」頓了頓,好似想起什麼似的,面露憂色,開口道︰「你……帝豪那邊兒……估計也不消停,還是……多放些心思在那邊吧!」說完,看了姚震南一眼,四目交匯中,有著不予言說的無奈,姚震南默然低頭。周厚平嘆了口氣,背著手往大廈里走。
龍啟華朝姚震南斜子一眼,冷哼一聲,中氣十足地朝防暴隊下令道︰「收隊!」說完,轉身就走。
姚震南轉過頭,剛好看到還在練眼勢的姚立豪與可可,直覺這兩人的眼神不單純,又擔心是自己多心。于是,上前拍了拍姚立豪的肩,道︰「阿豪,走吧!」說完,看了一眼可可,悶悶地低頭走了。姚立豪收回眼光,默默地跟在姚震南身後離開。
可可目送他們遠去,不禁在心里扮了個鬼臉。聳聳肩,抱著頭盔,快步走進大廈。
梁志偉媚眼一眯,直覺現代版的貓鼠配游戲一定很有趣!心情大好地,轉身朝黑轎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