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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流產(上)

徐正軒按照手機上的信息提示,如約到來17號倉庫。

倉庫緊挨著一條大河,河水的盡頭似乎就是大海,月光冷寂的映射在河堤上,似乎,早就洞察了今夜的不平凡。

徐正軒走到寂寥無人的路上,四周極其的詭異不安,他打開手電筒,按照約定把手槍丟進一旁的垃圾桶,屏住呼吸的慢慢的走進倉庫的範圍內。

「不許動。」不遠處的燈塔上,一個人大叫一聲。

徐正軒下意識的舉起雙手,吼道︰「我人來了,出來吧。」

話音剛落,庫房里,頓時出現數十個身影,一排排站于兩側,一聲不吭的等待著接下來的命令。

一個身影泰然自若的從人群中出現,冷冽的眼神邪魅的上下打量著只身一人前來的徐正軒,冷冷一笑,舉起一手,似下令的重重一揮。

隨手手臂的滑落,一根木棍毫不留情的猛烈在徐正軒的後腦勺前一敲。

他身子不穩的跌倒在地,倒下之處,眼神余光透過月色清晰的認清楚了來者之人,是他!

寂靜的庫房里,沒有任何聲響,偶爾有一兩個急促的步法聲從不遠處的堤壩傳來,可是似乎腳步並沒有停止,隨著遠遠的方向,綿延而去。

水滴聲從破舊的水管里緩慢的滴落,靜靜的敲擊著殘破的地板,隨後沁入地板縫隙,慢慢的消失不見。

徐正軒頭暈乎乎的睜開雙眼,漠然的環視了一圈陌生的環境,最後,雙眸定格在身旁同樣是一動不動的身影,他像試著叫醒身旁的她,可惜才發現自己出了手腳被死死綁住外,連嘴上也是被厚厚的纏上了繃帶,他只字也從嘴里叫喚不出。

「醒了嗎?很好,我還擔心你會不會就這麼死掉了。」男子笑靨如花的走到徐正軒的身前,抬起一腳重重的踩在他的身上,冷冽一笑,「這樣踩死你就跟碾死一只螞蟻似的。」

徐正軒目光如炬的瞪著眼前這個男人,記得在上次的發布會上見到過那麼一眼,就那麼一眼,他這輩子都忘不了那憤怒的眼神。

那一天,是薛于衫準備殺死他和安然的時候,可惜事情敗露,他雖然沒被槍打死,也因為蓄意殺人而判處有期徒刑二十年,也是那天,薛氏集團召開發布會,就那麼一眼,他看見了站在講台上泣不成聲的薛氏董事長薛璋祁,他那天望著他徐正軒的眼神是充滿了無限的怒火,如果不是在場有數十位記者,他恐怕早就按耐不住將他打死在自己的手中。

薛璋祁半蹲子,輕輕的捏住徐正軒動彈不得的下巴,得意的一聲冷笑,「我說過總有一天我會幫我兒子完成他未完成的心願,當然不是重新做人,而是把你們這對害得他身陷囹圄的狗男女給活活捏死。」

徐正軒被他給重重的推倒在地,眼里注視著薛璋祁的一舉一動,他的手心里舉著那把被他丟在垃圾桶里的手槍,他想做什麼?

薛璋祁冷漠的高舉著本是徐正軒的配槍,冷笑,「我會用你的搶親手殺死你最愛的人。」

徐正軒怒不可遏的站起身,卻不料身子無法平衡重重的跌倒在地,他眼里帶著怒火的緊盯著薛璋祁手上的槍支,畏懼、不安、彷徨瞬間充斥了他的整個腦袋,如今的薛璋祁早已是被仇恨蒙蔽了心,而他根本就不給他們半分解釋的機會,他驚恐不安的瞪大雙眼,只祈求他別開槍。

「啪!」薛璋祁高舉起手槍,沖著倉庫頂方毫不避諱的扣響一聲。

剎那間,整間庫房鴉雀無聲。

安然被驚響震醒,慌亂的睜開雙眼,卻無奈的看著站在她面前曾經那位她最尊重的伯父,眼里,惶惶不安。

薛璋祁斜視了一眼已經醒過來的安然,得意的放下手槍,靠在安然的身前,冷冷的說道︰「我的好兒媳婦,你終于醒了。」

安然驚慌失措的看向同樣被綁住的徐正軒,心口處,更是忐忑不安,他怎麼會在這里?

薛璋祁毫不在意的扯下安然嘴邊的繃帶,然後和藹可親的解下她雙手雙腳上的繩子,說道︰「別害怕,我是來替你解決麻煩的。」

安然不明所以的大喘兩口氣,吞吞吐吐的說︰「伯、伯父,您怎麼會在這里?我、我又怎麼會來這里的?」

薛璋祁更是淡淡一笑,抓住安然的手,將手里的槍放在她的手中,笑道︰「是我親自請你來的啊,你怎麼忘記了呢?」

安然不知所措的看著自己手里被他緊緊塞上的手槍,驚恐的搖搖頭,「伯父,您想做什麼?」

「跟你說了別怕,來,我告訴你怎麼解決這個麻煩。」薛璋祁強拽著安然的手憤然的指向徐正軒的身影,隨後淡淡一笑,「開槍吧。」

安然驚愕的瞪著槍身所指的方向,看著那雙同樣驚慌的雙眸,心底抽緊,苦笑一聲,「伯、伯父,您、您開什麼玩笑。」

「我讓你開槍。」薛璋祁咬文嚼字的一字一句的說出。

安然不知所措的丟下手里的手槍,扶住自己砰砰亂跳的心髒,大喘粗氣,「您、您讓我——」

「沒錯,把這個男人殺了,是他害得你跟于衫分手的,是他害的于衫坐牢的,這一切都是他導致的,一切的罪魁禍首都是他,只要你殺了他,于衫才會欣慰,他才會在牢里過的快樂一點。」

安然被薛璋祁逼到無路可退,雙眼瞠目結舌的瞪著那把冰冷的手槍,心底處更是驚悸不安,她的手顫抖的拿起手槍,身子發抖的指向徐正軒的身處之地,冷汗,從她的額前滴落,她閉上眼,扣動扳機。

沒有任何聲音的響起,沒有任何動靜的氛圍,她驚慌的睜開眼,卻見身前仍然毫發無損的薛璋祁。

薛璋祁冷漠不語的奪下她手里的手槍,怒火直冒的將她推至徐正軒身側,吼道︰「你竟然敢用槍對著我的胸口開,你果然如于衫所講心早已變了,你這個壞女人,你這個賤人。」

徐正軒跳起身,一個撞擊將薛璋祁推倒在一旁,他的身子緊緊的擋住安然的身子,眼神處,憤憤不平的瞪著毫不心慈手軟的他。

安然眼里含淚的撕開徐正軒嘴上的繃帶,抓住他的手,顫抖的聲線飄蕩而起,「你為什麼會在這里?」

徐正軒緊緊的靠在她的肩膀上,嗅著只有她才有的獨有發香,欣喜的說道︰「謝謝老天爺把你還給我了。」

安然雙手溫柔的撫模過久別重逢的那張臉,微微點點頭,「是我的錯,我太自私了。」

「好一對痴男怨女,不過現在上演著煽情的重逢是不是有點不合時宜了?」薛璋祁站起身,冷漠的抓起安然的長發,將她拖到自己身後,仰頭大笑,「我要你看看你最愛的女人是怎麼死在我手里的。然後我也要讓你瞧瞧你最愛的男人是怎麼被我活活折磨到崩潰的。」

「啊。」安然因為頭頂的劇痛身子軟弱無力的倒在地上,眼睜睜的看著離他不足三米卻怎麼也牽不上手的距離,眼淚滑過眼角,她掙月兌不開身前這個男人。

徐正軒還未走出兩步,身後的兩個大漢便把他給重重的掀翻在地,兩只腳像踩著螞蟻一般將他死死的踩在腳下,他半分也動彈不得。

薛璋祁繼續抓著安然的長發,將她給逼至牆角,高舉起一手毫不在意的揮打而過她白皙的臉頰,隨後,一手緊緊的扣住她的頸脖,青筋突兀的瞪著她花容失色的臉頰,得意的一絲諷笑。

「咳咳咳。」安然抓住他的手臂,卻怎麼也掙月兌不了他的手,腦袋一陣眩暈,被他緊緊的掐著脖子,下一刻便再也感覺不到心髒的慌亂,似乎,一切都在漸漸的恢復平靜。

「咳咳咳。」

薛璋祁放開手,將她棄之在地,「想這麼就死掉,是不是太便宜你了?」

安然倒在一旁大口喘氣,心慌不安的看向同樣被緊緊綁住的徐正軒,眼淚奪眶而出,自己無能為力了,既然再次重逢就是訣別,她希望他別看著她離開的那一刻,閉上眼,閉上眼吧。

徐正軒拼盡全力的掙扎著,卻被兩個身形高大的男人給死死纏住,他絲毫也掙月兌不了他們的束縛,淚眼模糊,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倒在自己面前如同垂死掙扎一般挨近死神,自己想要努力,卻無能為力,不能閉眼,不能這麼看著自己最愛的人就這麼死在自己面前,如果要死,他也不會讓她這麼孤獨的離去。

「想救她嗎?想讓我放過她嘛?可以,把這些子彈吞下去吧。」薛璋祁打開手槍,一顆兩顆三顆四顆五顆子彈悉數的掉落在他的面前,染上塵土,顆顆冷冽。

安然咬緊牙關,伸出手一把抓住地上散落的子彈,眼淚淚光閃爍,「不要。不要……」

徐正軒緊緊的捏住她的手,一根一根的扒開她緊閉的指頭,眼淚盈盈泛光,「如果真有一個人先行離去,請讓我自私一下好不好?」

安然死命的不肯放手,緊緊地將子彈攥緊在手中,咬緊下唇,「不放,我死也不會放開。」

薛璋祁蹲子,伸出雙手一下一下的扒開安然的十指,冷冷發笑,「這些子彈不是給你吞的,听話,放手。」

安然決然的搖搖頭,「求求你了,伯父,放過我們吧。」

薛璋祁淡淡一笑,不急不慢的說道︰「我是準備放過你們啊,只是你得先放手才行。」

安然再次搖搖頭,「要死也是我——」

薛璋祁搶先一步抓住她的手,再次奪下她手心里不肯放下的子彈,笑道︰「想死很容易,可是我現在不想讓你死了。」

「咚咚咚咚咚。」五顆子彈再次的落在徐正軒的身前。

徐正軒一顆一顆的撿起,一滴接著一滴淚水涌出眼眶,他抬起頭看向被緊緊綁住的她,閉上眼,仰頭,伸手,張嘴,一放……

「不……」安然失口大叫,拼盡全力的推開所有綁住她的男子,健步如飛的跑向他的身影處。

薛璋祁一把阻斷她的去路,冷笑,「把她給我帶上車,趁天亮了,我們正好去探探監。」

安然兩眼猩紅的抓起地上破碎的玻璃碎片,神態自若的放在自己的頸脖間,冷漠的環視一圈眾人,「我死也不會跟你們走。」

薛璋祁不以為然的仰頭大笑,眼角處瞥了一眼倒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徐正軒,再次冷笑,「你以為我會在意你的死活?」

安然顫抖的握緊手里的碎片,任憑它劃破自己的皮膚,目光如炬的瞪著所有人,「我就算死也不會讓你們得逞——」

「不許動。」

一縷陽光柔和的從破掉的頂棚上安靜的傾斜而下,不偏不倚的照射在角落里默默出現的那道身影。

徐正軒舉著手槍面無表情的對視著薛璋祁,慢慢的靠近他身,警覺的將他身上僅有的那把手槍奪下,嘴角微微上翹,「你或許不知道我在做局長之前是做什麼的,對于黑幫廝殺經常面對的事或許你不如我,就憑你這點小伎倆就能殺死我了?吞彈自殺,這是很早很早以前才會發生的事了。」

薛璋祁驚慌的舉起雙手,沒想到自己一時大意竟沒有料到他會上演一出苦肉計,咬緊牙關,吼道︰「你使詐。」

「哼,這算使詐嗎?你派了那麼多人守在外面,就算我有通天本領沒你這個大老板領路我怎麼帶著我的老婆離開呢?」

安然丟下手里的玻璃碎片,悄然的站在徐正軒身後,幸好她能看懂他的眼神,如若不是,恐怕他們真的就只有死在這里了。

徐正軒溫柔的牽住安然的手,將薛璋祁身上的手槍放在她的手心中,「這一次不用怕了,我們走。」

安然抓緊手槍,心底稍稍恢復平靜,慢慢的跟隨著他的腳步走出倉庫。

清晨的陽光柔和的灑滿人的全身,恬靜的氣息彌漫在整個田野上,不時,河壩下流水潺潺,微微響動聲飄蕩而起。

成功逃出了倉庫,兩人如釋重負的坐在車子里,似乎 咚的心跳終究未恢復平靜。

徐正軒溫柔的牽住安然的手,將它放在自己的胸口上,大喘一口氣,「我好怕自己再也牽不住這雙手了。」

安然深情的對視一眼他的眸,卻最終面無血色的低下頭,說道︰「你為什麼還要來找我?我不是說的很明白嗎,我不想——」

「你怎麼還說這種話?」徐正軒抓緊她的手,認認真真的盯著她躲閃的目光,「是不是真的要我死在他們的手里你才會覺得我跟你在一起是真心實意的?」

安然急忙解釋,「沒有,我只是不想成為你的負擔,你媽媽說的對,我這個人是無法——」

「既然這樣,那我們離開這里,我帶你去一個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然後就沒有人會對你指手畫腳了,你放心好了,我絕不會再讓這些話進到你的耳朵里了。」徐正軒緊緊的抱住她弱小的身子,感覺過了好久好久。

安然靠在他的肩膀處,心里陣陣不安,真的就要這麼回去了嗎?自己如此的無能終究是他的負擔。

——

出租屋前,許梅驚愕的盯著重新回來的安然,不敢置信的看向她身後之人,眼楮眨巴眨巴,還未回過神。

安然緊緊的握住她的手,淡淡一笑,「話說我好像租了這里一個月的,我應該也算是租客吧,你怎麼不讓我進去呢?」

許梅慌亂的收回眼神,傻傻發笑,「只是安姐姐,他真的是你的老公?你老公是徐少?」

安然回過頭看了一眼木楞的徐正軒,微微點點頭,「是他怎麼了?」

許梅訝然的捂住險些大叫的嘴,更是傻笑,「安姐姐,徐少真的是你的老公?」

安然輕輕的敲下傻傻發呆的許梅,義正言辭的說道︰「沒錯,我老公真的是徐正軒,你們這都是怎麼了?」

夏晴哭笑不得的走到安然的身後,扯扯她的衣衫,「我能跟你的老公拍一張照片嗎?就一張而已。」

許梅也大叫一聲,「我也想。」

徐正軒眉開眼笑的走進出租屋,說道︰「既然我如此受歡迎,看你還會不會把我丟在外面不要了,如果哪天我被別的女人給領走了,看你怎麼辦?」

安然舉著手機,卡擦一聲按下快門,得意的一聲淡笑,「也有人肯要你才行啊。」

「我要。」許梅捧著手機傻傻發笑,「當然得安姐姐不要了先。」

「我現在就不想要了,你拿去吧。」

「不行。」徐正軒詫異的抓住安然的手臂,瞪大雙眼,「我告訴你安然,我生是你的人,死也是你的鬼,你別一天到晚想著把我送給別人。」

在場所有人听到徐正軒的驚天大吼,一個個啼笑皆非的掩嘴偷笑,想不到堂堂徐少竟然會如此疼愛自己的夫人,而且還會如此嬌羞羞跟老婆撒嬌,果然,人不可貌相,不能因為身份尊貴就一致認為此人不能接近。

徐正軒臉色微紅的抓住安然的手,將她拖進房間里,然後鎖上,恢復安靜的氛圍下,他才稍稍的松了一口氣,現在終于找到她了,感覺還是像夢境一般,他有些恍惚的回過身,目不轉楮的注視著身後的她。

安然有些難為情的低下頭,為什麼他要這麼看著自己,怪別扭的。

徐正軒悄無聲息的走到她的面前,伸出雙臂緊緊的抱住她的身子,欣喜的大笑一聲,「以後如果你再敢離家出走,我不會再來找你了,我就隨便找個女人頹廢的過日子,然後毫無斗志的啃老,不管不問什麼要職,我只一個人隨便的活下去得了,反正也沒人要了,那麼努力的活著又什麼值得期待的,還不如——」

安然一手按住徐正軒的嘴,淡淡一笑,「對不起,我知道我錯了,我只是不想破壞你和你母親之間的關系,也許是我考慮的不周,這兩天讓你如此擔心受怕,我錯了。」

「我沒有責怪你,只是想讓你知道,如果你真的因為我媽媽離開了我,那你說以後我要怎麼去面對她呢?我一想到你的離開全是由她挑起,我心里就會有跟刺,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全部爆發,所以為了平衡我們之間的關系,你必須留下,必須呆在我身邊。」

安然抬起頭,面對著他嚴肅的表情,由心一笑,他說的話好像在哄小孩子一樣。

「咚咚咚。」

安然走到門前,打開了房門,許梅端著兩杯茶水站在門外。

「要不要喝點茶?」許梅放下茶杯,眼角處不由自主的看向旁邊的徐正軒,果然是傳說中的徐少,真的眉宇不凡,好讓人著迷啊。

安然溫柔的牽住許梅的雙手,然後看向一旁的徐正軒,微微點頭。

徐正軒走到兩人中間,淺淺一笑,「我今天帶安然一同回來只是為了還你們的恩情,是你們在她困難的時候幫助了她,許小姐不知道你願不願意在情報局里工作呢?」

「啪!」許梅手上的茶杯不知覺的掉落在地,她似乎已經自己幻听了,傻傻發笑。

安然再次拉住許梅略微顫抖的雙手,一笑,「怎麼了?不願意嗎?」

許梅心底一驚,難道自己沒有听錯,徐少真的對她說了那些話,她再次傻笑,說道︰「可是情報局是政府要職,我這種身份和學歷都不及格,我怕別人會說我走後門,這樣傳出去會傷害你們的名聲的。」

「也對,那你想要什麼工作?要不我還是安排你去我母親的公司上班吧,那只是企業集團,不會有人說閑話的。」徐正軒拿下名片放在許梅的手中。

「M集團?」許梅更是受寵若驚的兩眼發愣。

徐正軒溫柔的一手摟住安然的腰際,說道︰「我會為你們安排好的,明天你們去報道就可以了。」

「那安姐姐呢?」許梅看了一眼安然,心里有些不舍,「我、我不想跟安姐姐分開。她人那麼好,我喜歡和安姐姐在一起。」

「她啊?她小學都沒有畢業,我怕她進入我媽的公司後會拖累進度,所以就強制勒令她待在家里,別想著出去工作什麼的。」

許梅有些失落的低下頭,一指纏著一指,好像沒了剛剛那股活躍,有些低迷了。

安然抬起她的頭,竟發現她眼里微微泛著淚光,說道︰「梅子怎麼了?」

「安姐姐,我不想和你分開。」許梅緊緊的抱住安然的身子,這幾天的相處下來早就不想分開了,現在如果離開了,那以後什麼時候才能見上一面?

安然安撫著許梅痛哭失聲的身子,笑道︰「傻丫頭,天下無不散的宴席,如果你想我了可以去我家里找我啊,別哭了,都快21歲了,怎麼還像個小孩子似的。」

許梅抽泣兩聲,撇嘴說道︰「那如果我去找安姐姐,安姐姐可別忘記了我啊。」

「放心好了,不會忘記的。」安然側過頭看向一旁的徐正軒,淡笑,「我們都會很歡迎你來我家里做客的。」

許梅欣慰的點點頭,隨後,俯撿起地上的玻璃碎片。

徐正軒牽住安然的手,拿上她僅有的一件行李,說道︰「我們該回去了。」

出了出租屋,好像太陽已經當空照了,大街上漸漸的人影稀疏,午後的陽光顯得有些刺眼,車子在陽光的折射下,慢慢的駛出這簡陋的小區中。

——

別墅內,芳姨陳姨听說安然要回去,整整忙碌了一個下午,終于把蘭茜留下的那些痕跡全部清除掉,包括園子里她種下的那些玫瑰。

不知道哪里听到的風聲,蘭茜怒不可遏的走進別墅里,兩眼怒火中燒的看向被連根拔起的花株,更是目光如炬的瞪向一旁毫不在乎的兩人,吼道︰「誰做的?」

芳姨漫不經心的將殘花敗柳收撿進垃圾車里,然後交到陳姨手上,「快些扔掉吧,夫人就快到了。」

蘭茜臉色暗沉的站在兩人身前,蠻橫的搶過她們手中的鐵鍬,再次吼道︰「你們都听清楚了,這里只有一個夫人,那就是我,別的女人都只是客人而已,把主次分好了。」

陳姨毫不在乎身後發怒之人的怨念,推著垃圾車慢慢的走出園子,邊走嘴里還邊哼哼。

蘭茜更是氣憤的重重扔下鐵鍬,怒斥道︰「你們竟敢無視我?」

芳姨隨意的丟下一株玫瑰花,花上的刺不小心掛到蘭茜的裙擺,剎那間,一條長長的絲線從她的裙下挑起,在陽光的折射下更是醒目。

蘭茜忿然大怒,掄起一手不偏不倚的打在芳姨的臉頰上,眼神里怒火涔涔直冒,冷喝一聲,「你們這種低賤的身份也敢無視我,別以為我不敢開除你們,都給我滾。」

「她們好像都是我請來的佣人,用不著客人來辭退吧。」徐正軒推門而進,一听便知道又是她來了。

蘭茜慌亂的抖掉身上的泥土,委婉發笑,「正軒啊,你怎麼這麼晚了才回來呢?你知道我等你等了好——」她突然停下了話,眼神里直視著他身後的那道身影,臉色突然黑沉無光,果然跟回來了。

安然有些驚愕的看向出現在園子里的蘭茜,緊跟在徐正軒身後,氣氛再次尷尬。

徐正軒不予理會蘭茜的強顏歡笑,牽住安然的手一聲不吭的走進了別墅。

蘭茜眼角余光瞥向身後偷笑的兩人,眉頭緊皺,吼道︰「笑什麼笑,以後等我做了這女主人,有你們好受的。」

「誰都知道我們徐少只有一位夫人,而其她什麼亂七八糟的女人最多只能算是情婦吧。」陳姨繼續推著手推車,哄笑著走出別墅。

蘭茜氣得直跺腳,一個不小心,腳下的高跟鞋鞋跟踩下一粒石子,順著石子的方向,她跌倒在地,紗裙再次被拉出一條條細細的長線,陽光下,破爛不堪。

安然站在窗戶前,俯視而下,只見蘭茜落魄的跌倒在地,問道︰「就這樣放任她不管嗎?」

徐正軒走到她的身後,不以為然的抱緊她的身子,淡淡笑顏︰「總有一天她會面對現實的。」

蘭茜憤然的站起身,腳下一拐一拐的走進別墅,從不服輸的那點秉性讓她毫不認輸的月兌鞋走進,她隨意的換上鞋櫃上的一雙拖鞋,順著樓梯走上了二樓。

窗戶前,兩個惺惺相惜的身影瞬間激怒了她僅剩的那點尊嚴,她咬緊牙關,急匆匆的撲上去,憤怒的扯開相纏在一起的兩人。

徐正軒驚慌的扶住險些跌倒的安然,兩眼冰冷的看向蘭茜,冷斥︰「你在做什麼?」「你為什麼要這麼對待我?你為什麼要這麼狠心的對待我?」蘭茜淚眼模糊的伸手指向徐正軒,腦袋里充斥著五年前那些愉快的時光,難不成就因為自己空了這五年,所以他的心就再也融不進自己的位置了?

徐正軒微微搖搖頭,眼神里半分柔情不帶,冷漠的看向始終不肯接受現實的她,說道︰「已經過去了,我們擁有的只有那些回憶。」

「我不承認,我也不會就此放手的,正軒,你給我一點時間,時間會證明你的心里終究是有我的,我們相愛了十幾年,難不成就抵不過這五年的空白期嗎?」蘭茜泣不成聲的抱住徐正軒的身子,盡力的享受著他身體上的溫度,這闊別已經的懷抱,她不忍再次放手。

徐正軒掀開她緊緊纏住自己的雙臂,「蘭茜,如果你再這樣,我就要考慮再次搬家了,我不想讓我和小然的生活因為一個回憶而被破壞,希望你能尊重我的選擇。」

蘭茜心底一驚,身子僵硬在他的身前,恍惚間,她似乎看到了一旁的安然,她很是得意的嘲諷著她,她嘴角上揚的在她面前宣揚勝利的結局,她在諷笑,她在蔑笑,她在得逞的放聲大笑。

蘭茜慌亂的捂住自己的雙耳,為什麼感覺到一陣接著一陣嬉笑聲在耳邊充斥著,眼神里,飄忽不定的一道影子在不停的哄笑,是她,沒錯,都是因為她,因為她安然,她的幸福才會如此的從指縫間流失,這一切都是她。

「啪!」

所有人還未回神,只覺得天空中飄下一抹淺白色的裙擺,隨著微風慢慢的隕落,最後,冰冷的落在堅硬的石板上,紅艷的鮮血從白色的紗裙中慢慢溢出,瞬間,染紅了那條繡著百合的裙翼。

徐正軒不知所措的看向身側,空空無人的一旁,眼前是破碎了一地的玻璃碎片,所有東西都靜止在他的眼前,他連反應都忘記了,只記得,身子顫抖,腦袋空洞,一切變得飄渺不定。

怎麼了?這是怎麼了?為什麼雙腳像是被緊緊的釘在了地板上,自己忘記了動彈。

「啊!」樓下,芳姨張嘴大吼,她的不遠處,是兩道身影一動不動的躺在地上,她們的身下流淌著一抹刺眼的紅,直入她的眼,觸目驚心。

陳姨听到響動慌亂的跑出別墅,剎那間,雙腿無力的癱軟在地,手下的泥土像是刀尖一樣刺進她的手心中,她大驚失色的跑向兩人身旁,抬頭一望,整塊玻璃全部破碎,這是怎麼回事?

徐正軒跌跌撞撞的從二樓上跑下,直接跪倒在已然昏迷不醒的安然身側,她的身下鮮血不停的流出,陽光刺眼的撩起那抹紅,更是刺痛的攝入他的眼,他抱緊她的身子,發了瘋似的跑出別墅,只記得,一個恍惚間,蘭茜抱住了安然,突然,她撞向了玻璃上,隨著一聲響動,一切再次恢復靜止,而他的身旁,是碎了一點的玻璃,還有就是那一聲砸向玻璃後落下的鵝暖石雕刻……

「對不起,我們盡力了,孩子沒有保住。」

胡文齊的話更是刺耳的在他耳膜間響起,他大喘一口氣,眼淚剎那間奪眶而出,雙手顫抖的扶住一旁的椅背,眼前一片模糊。

向瑾站在他的身側,急忙的扶住他險些跌倒的身子,同樣也是驚慌的心緒紊亂,雙眼一閉,眼淚也止不住的涌出眼眶。

「文齊。」徐正軒臉色黑沉的看向胡文齊,穩住紊亂的呼吸,冷冷的說︰「我知道這個孩子本來就不可能出世,可是這對于她而言太過殘忍,我只祈求你一件事,別讓她知道她曾有過這個還未知曉的孩子,可以嗎?」

胡文齊猶豫三分,「正軒,我知道你很傷心,可是我們沒有借口拒絕告訴病人真相——」

「不管怎麼樣,失去孩子就已經夠殘忍了,您難道還想讓她知道自己的的確確的沒了孩子嘛?孩子沒了就沒了,他本就不應該來,現在我不想讓她知道自己曾懷孕,不想讓她知道自己沒有保住自己的孩子。」徐正軒激動的抓住胡文齊的長袍,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她知道這些事實,她會再次受不了的。

「胡醫生,如果你覺得為難,你可以不出現在嫂子的面前,至于告不告訴,我們自己會處理的。」向瑾懂得徐正軒的意圖,眼下的確應該隱瞞整件事。

胡文齊再三猶豫,最後無奈的點點頭,「我只能說盡力而為,如果她問起了整件事,我不能對病人知情不報,他們是有權利知道自己的病。」

徐正軒一言不發的坐在她的病床前,病床上是面無血色的她,因為自己的不忍傷害結果卻害得她如此痛苦,如果可以重來一次,他絕不會再讓蘭茜靠近她一步,甚至是數百米之內,他決不讓她的身影出現。

只是天下沒有時光回復,他面對床上昏迷不醒的她除了愧疚,就只剩愧疚了。

——

胡文齊默不作聲的站在蘭茜的病床前,看著同樣是毫無血色的那張臉,他試圖性的走進她的內心,而她卻總是徘徊在徐正軒的身前,甚至做出恨不得與奪走他的女人同歸于盡的事情,難不成她的心里真的就只有一個徐正軒嗎?

蘭茜睜開雙眼,漠然的看著陌生的環境,面無表情的牛轉過頭。

胡文齊黯然的坐在一旁,嘆息道︰「我說過別為了他做傻事,五年前,你傻到割腕自殺,五年後,你竟然會想著跟安然一同赴死,蘭茜,你太傻了,你這樣做毫不值得知道嗎?」

蘭茜冷漠的冷冷一笑,「她死了嗎?肯定死了,她一定死了。」

胡文齊臉色一沉,抓住蘭茜的手臂,一字一句的說︰「她沒死,可是你卻害死了她的孩子,你知道正軒現在有多恨你嗎?他恨不得沖進病房把你——」

蘭茜目光呆滯,嘴里喃喃自語︰「孩子?她——」

胡文齊微微的點點頭,「孩子沒有了,你現在滿意了吧,你就這樣傷害了一個還未出世的孩子,蘭茜,你覺得這值得嗎?」

蘭茜面色冷漠,咬住下唇,冷笑道︰「多好啊,她至少嘗試過當母親的感覺,而我呢?這一輩子都不可能再做母親了,現在她的孩子也沒了,我們徹底平等了。」

「你這是——」胡文齊憤然的站起身,看著那張蒼白無色的臉頰,透視著那顆冷漠停止的心跳,她變得好殘忍,好可怕。

「文齊,你幫幫我好不好?」蘭茜忍痛坐起身,大腿上的劇痛讓她再次臉色煞白。

胡文齊有些心痛的坐下,安撫好她亂動的身子,說道︰「你想說什麼?」

蘭茜深吸一口氣,「我真的離不開他,你幫幫我好不好?」

胡文齊冷冷一笑,將自己的手從她的雙手中冷漠的抽出,微微搖頭,「時至今日,你心里還是只有他徐正軒一個人,就算我再怎麼努力,再怎麼為了你埋沒良心,最後,你的眼里都只有他徐正軒一個人。」

蘭茜臉色冷淡,兩眼無助的看向胡文齊,抓緊他的臂膀,說︰「我知道你的心,可是我真的不想離開他,五年前是,五年後的今天也是,如果不是因為病魔,我不會離開他一步,現在我好不容易為了他活過來了,而他卻娶了別的女人,文齊,你知道我心里的痛嗎?我這里好痛好痛啊。」

胡文齊焦慮的握住她捶向自己胸口的雙手,點下頭,「好了,別再這樣了,我就是因為你才回來的,只要你能快樂,哪怕讓我出賣自己,我都會義無反顧,只是我不希望因為你而去傷害另外一個比你更可憐的女人,蘭茜,放手好不好?如果你覺得很痛苦,我隨時都可以做你的依靠。」

「啪!」蘭茜面無表情的推開胡文齊的身子,冷哼一聲,「既然你不肯幫我,你走,別再出現在我的面前,我需要的不是同情,不是所謂的站在背後的愛,你走,走啊。」

胡文齊躊躇不定的走出病房,站在病房外,透過門縫看向床上痛哭失聲的身影,他的心也很痛,他在認識她的那一天起就暗暗發誓,這輩子如果誰惹哭了她,他拼死也不會讓那個人好受,而現在自己的無能為力讓她痛不欲生,是不是自己真的錯了?為了自己愛的人,做一次錯事又如何?

——

三天三夜,徐正軒寸步不離的守在她的身旁,只等著她醒來的那一刻,只是似乎,她在鬧脾氣了,終究不肯睜眼看他一下。

這漫漫長夜,他總是在無聲無息中黯然度過。

「咚咚咚。」胡文齊輕輕的叩響病房門,推門而進。

徐正軒臉色煞白的回過頭,隨後又是毫無聲息的看著床上之人。

「你這樣會比她還先倒下的,去休息一下吧。」胡文齊走到他的身側,查看了一番後,終究是不見任何起色。

徐正軒微微搖搖頭,「我不想離開,萬一她醒了一個人會害怕的。」

「我替你看著總可以了吧,去休息吧。」胡文齊輕靠在他的肩上,如果再不休息,他遲早會暈倒在這里的。

徐正軒還是搖搖頭,「我不想離開她一步。」

「好了,听話好不好,我是醫生,我比任何人都能照顧好病人,就像你這樣傻傻的守候,如果她醒來見你如此的狼狽,她心里會比你更難受的,去吧。明天早上再來。」

徐正軒有些遲疑的站起身,不過胡文齊說的也對,就像現在自己這副德行,萬一她醒來看見了,恐怕真的會擔心,回去梳洗梳洗,明天再來。

胡文齊關上病房門,眼角處冷漠的看向病床上一動不動的身影,他心底深沉的靠近她的床,一步一步,步步沉重。

如果安然離開了,或許正軒會傷心一陣子,可是後來就會跟忘記蘭茜一樣忘記她;如果安然就這樣悄無聲息的離開了,他或許就會想起蘭茜的好,蘭茜的一切;如果安然從此再也不出現了,就算自己會背上這永揮不去的罪責,可是只要能看到她的笑容,這一切都值得。

他慢慢的靠近病床,插在衣兜里的手慢慢的拿出,一直注滿了藥物的針管出現在他的手心中,只要注射進她的體內,她就會在無聲無息中離開這個塵世,這樣也好,沒有痛苦,就安靜的離開。

「啪!」

胡文齊驚慌失措的收好手里的針管,慌亂的轉過身。

向瑾站在門外,嗲嗲發笑,「听我哥哥說你在嫂子的病房里,就想來看看你,胡醫生。」

胡文齊慌亂不安的藏好手中的針管,她應該沒有看到。

向瑾詫異的走到胡文齊身側,上下打量他有些不自然的表情,笑笑︰「胡醫生怎麼這麼嚴肅?你的手里藏著什麼?」

胡文齊故作鎮定的伸出雙手,冷靜的說道︰「沒有,只是被你突然一開門給嚇傻了,這大半夜的,你不在家睡覺,來醫院做什麼?」

向瑾也一同坐下,靠在胡文齊的一旁,莞爾一笑,「我也是想著哥幾天都沒有休息了,這也是來替他換班的,沒想到胡醫生也在這里,看來我們真的是心有靈犀。」

「呵呵。」胡文齊更是不自然的一聲傻笑,「既然你來了,那我就先出去了。」

「不行,哥說過了,我一個人看著嫂子,他會不放心的,一定要你留在這里才行。」向瑾急忙攔住胡文齊,將病房門緊緊鎖上,這樣他就逃不出去了。

胡文齊心底震驚的站在門前,手里一陣冷汗,「別這樣,我現在還要去查房,等一下再過來。」

向瑾有些失落的嘟起嘴,既不自願的打開房門,「好吧,不過胡醫生可要快些過來哦,不然等下萬一我睡著了,那就——」

「你放心吧,我會照顧好我自己的病人的。」胡文齊推開病房門,走出病房,心底還在忐忑不安,她應該沒有看見自己手里的東西。

「瑾兒。」安然昏昏沉沉的睜開雙眼,漠然的看向陌生的環境,似曾相識的感覺讓她清晰的知道了這里是那里,原來又是醫院。

向瑾驚愕的轉過身,看向床上依然醒來的安然,大笑一聲,「嫂子,你醒了。」

安然茫然的環顧安靜的四周,腦袋暈沉的說︰「我怎麼又在這里?」

「你被蘭茜給推下了樓,你難道不記得了?」

安然恍惚的回憶著那一刻,自己好像是撞到了什麼,然後就什麼都不記得了,她艱難的坐起身,看了看四周,「你——」

「你想問我哥吧,他已經守候了你三天了,我于心不忍他再這樣折磨自己下去,就讓他先回去休息了,現在你醒了,我要立刻給他打電話。」向瑾匆忙的掏出手機,徐正軒說過只要安然醒來一定要第一時間通知他。

安然虛月兌無力的按住向瑾的手,淡淡一笑,「先別給他打電話,你也說了他守了我三天,本來就如此疲憊的人,就讓他休息一下,明天天亮了再告訴他。」她靠在枕頭上,為什麼自己說一句話都覺得好累,身子像是被人生生的抽離了一般,好累好累啊。

「我知道了,嫂子你先躺下,失了那麼多血,醫生說了要好好的靜養,別說話了。」向瑾將安然扶下,突然之間察覺自己說錯了什麼,驚慌的捂住自己的嘴。

安然詫異的看著貿貿然的向瑾,更顯不明的問︰「我從二樓上掉下來,傷的很重嗎?可是我好像沒有哪里痛啊。只是渾身沒有力氣。」

向瑾傻笑一聲,自圓其說的解釋道︰「醫生說你受了很重的內傷,所以才會這樣的,沒事,休息兩天就會好了。」

安然躺回床上,雙眼盯著天花板,難怪覺得這麼累,原來沒有外傷,而是傷著里面了,情不自禁下,她一聲傻笑,內傷?原來武俠故事里才會出現的詞語,現實里也真實的存在。

門外,一個身影安靜的站立不動,眼光似箭的看向屋內靜躺的人,嘴角忍不住的微微上揚。內傷?他們還真是會編造借口,難道她不知道自己懷孕了?哼,是人都有權利知道自己是因為什麼才住進醫院的,她當然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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