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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逼供

下午,我去了補課屋,門上貼著保平的告示︰本人近來身體不適補課暫停

我走進他的屋間,看見他正躺著,見我進來了才起身,收拾桌子上的飯碗,大碗中還有方便面的剩湯,盤子里還有半個饅頭。他也不跟我說話,拿起個布子擦了擦桌子然後把飯碗端到了廚房里。

按理說,我們關系挺好,不至于到了不想說話的地步,他不說話我是無論如何也不知發生了什麼。我想起,他說要看我的離婚證就拿出來放在桌子上,我听見他洗碗的聲音,叮當作響,好像這是在表明不歡迎我到來。

終于,他回到了房間,看到桌子上的離婚證,他便拿起來。憑我的直覺,也許保平被公安局的人調查,應該與我離婚有關,否則他不會提出想看我的離婚證。因為不知道我是否離婚,他才本能地與疏遠我。

「我離婚了,你幫了不了忙,謝謝你。」我說。

「你離婚不是因為我,是吧?」他說話了。

「是啊,我只是跟你借了點錢,跟離婚有啥關系?」

「可是有人說我涉嫌破壞軍婚罪,讓我接受調查。」

「是誰啊,公安局的嗎?」

「他們說是公安局的,但都穿著便衣,先是回到一間屋里問我話,並且看了咱們的聊天記錄,把那些話拷貝走了,說是證據,之後又把我帶到一個大院里拐彎抹角最後進了一幢三層樓頂層的一間屋子里問我話,到現在我也不知那是什麼地方,因為我出來的時候沒有看到沒有任何特殊標志。」

「他們把你怎麼了?」

「他們不讓我告訴別人,說這涉及機密,如果說出去後果自負。我覺得也沒有什麼機密,他們只是把我關了一夜,三個人輪流問我話,無非是我跟你說過什麼,做過什麼,對你有什麼想法,將來準備對你做什麼。我都據實回答,但他們都不相信,原因就是聊天記錄里,我說過喜歡你之類的話,並且勸你離婚。」

「你沒跟他們說,咱們只是一般同事,合伙在一起補課,就這麼點關系。」

「都說了,可是他們不信,在他們的逼問下,我連借給你九萬塊錢都說了。听說有這事他們好像很興奮,問我借的原因,我說你要離婚湊房錢,他們更不相信,說現在人借錢多難,你沒有其他目的是不可能的。」

「怎麼會這樣呢?這不是逼供嗎?」

「我不能說,他們怎麼對付我,我是一夜沒睡,他們不讓我睡,讓我想起啥說啥,他們有錄音,房間里一個人也沒有,我就那樣過一會兒說幾句,不敢睡,連打打盹也不敢,一直到天亮。」

「那你說了什麼?」

「我有啥說啥,反正我記得我從小到大沒做過錯事,小時候伙伴們偷果園里的東西,我跟著去過,但沒進去,都說了。」

「那後來,你是怎麼回學校的?」

「早晨不到七點,有個人進來了,問我想好了沒有,讓我實話實說吧,我說我都說了,說了一夜,並且告訴他,我有自習,我要給學生上課。那人也沒說什麼,就到外面打電話去了,回來後就讓我走。」

「就這麼簡單讓你走了?」

「就是這麼簡單,他們說有事情還會去找我,他們已經留下我的電話,還有各種身份信息。讓我隨叫隨到,近期不能外出。」

我突然想起,這是不是冀國棟搞得鬼呢?我已經把他的電話號碼給刪除了,幸好我還記得。我讓保平等一等,然後到了我的那間屋子,給冀國棟打電話。

冀國棟告訴我,對這事他本來毫不知情。昨天早上他的戰友給他打電話說查出點眉目來,但也不能確定,我問他查出什麼眉目來,他說是你跟我離婚的原因,並給我說了一些那個老師(保平)的情況。我告訴他這絕對是胡鬧,我讓他趕緊別查了,事情鬧大了,出事的不是那個老師,而是你,離婚的原因我們倆最清楚,不關別人的事,楊媚是個正經人,那個老師也是好心借錢,搞刑偵的人想得太多。他說,看來是多此一舉了。

冀國棟還對我說,戰友也是為他好,替他著想,千萬別把這事張揚出去,沒準那個戰友連工作也保不住了。你對那個與你合伙那個老師說吧,沒事了,讓他該干什麼干什麼,千萬把這事抖擻出去,對誰也不好。其實那個戰友後來又給他打過電話,他本來想對那位老師說個過來過去的話,可又覺得不妥,也不敢,怕弄巧成拙,想讓我對你說,讓你求請,我又覺得難以啟齒就沒說,現在既然你問起來了,就替我向那個老師道歉吧,一方面戰友自作主張幫了倒忙,另一方面他也是想挽救咱們的婚姻。他說過,對那位老師也沒下狠手,只是嚇唬了幾下,希望不要誤會太深了。

听了冀國棟的話,我才明白了這事的來龍去脈。我想馬上告訴保平,打開屋門一看,保平就站在屋門口滿臉是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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