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湘江邊的柳樹輕拂,一輪朝陽在天邊慢慢升起,點點船帆隨著湘江往北流去。
葉函和裴家父子站在碼頭與裴夫人、裴雲依依惜別,登上了一乘豪華的客舟。從潭州到京城開封,一路水路居多,為了不讓自己的短發太引人注目,葉函還是決定著男裝,戴儒巾。
葉函的男裝扮相,裴家父子還是首次見到。1米72的身姿,長身玉立,比裴天佑更具一番風流。一雙靈動的深眸,充滿知性的光芒,嬌俏挺直的鼻子,嬌女敕如嬰兒的肌膚,吹彈可破,婉約與英氣兼具,可謂一翩翩俏書生。
「女裝出行,多有不便,從小父親就把我當男兒養,以後我還是著男裝吧,」葉函向裴家父子解釋。
「天佑,路上,你我就兄弟相稱吧。」
「是,葉兄弟。」裴天佑深鞠一禮,哈哈一笑。裴思儉則模須點頭。
三人說笑著來到船頭,一位身著月白長袍的公子走上前來相迎。
裴思儉微笑著道︰「龍少佷,勞你久等,上次運送木材,勞煩不少,這次又要麻煩了。」
「舉手之勞而已,裴伯伯不用客氣,裴龍兩家是世交,以後還有許多地方請裴伯幫忙呢。」
那著月白長袍的公子一邊說著,一邊指揮船上的伙計給他們搬運行禮。
裴天佑用手捶了下那公子的肩膀道︰「龍翔,幾月不見,更見風流,不知又讓多少姑娘傷心了,你可要細細給我交待。」
幾個人寒喧著進入船艙。龍翔看了眼裴天佑身旁的葉函,露出探究的眼神,挑挑眉,笑如春風,看向葉函,「這位小兄弟很面生,不知如何稱呼?」
知道龍翔向來風流,裴天佑趕緊用手輕搭葉函的肩膀道︰「這位是葉兄弟,是我家的貴客。」龍翔向葉函輕輕抱拳笑道,「既然是裴弟的貴客,那就是龍某的貴客,葉兄弟若需要什麼,但請吩咐。」
龍翔,是龍家造船坊的二公子,今年二十有六,卻流連花草,至今未婚。從裴天佑的口中,葉函初步了解了這位始終春風滿面的龍公子。龍家與裴家是世交,兩家生意往來密切,裴家在各地的茶坊所需茶葉,都由龍家船坊托運,上次商街重建所需木材,就是有由龍家造船坊在茶陵的作坊提供並運送的,故能短短兩天時間,就解了商街重建的急。
這艘客舟非常豪華,雖然是在宋代,但規模也可比現代的中型客輪了。船分為三層,底層是貨艙,這次運往各地分店茶坊的茶葉就放在底層。
船由湘江進洞庭,一路風景變幻,非常怡人。裴思儉容易暈船,天佑陪他要了二層的艙間,葉函特意要了第三層的船艙,感受江風的清新。
傍晚,船到岳陽,浩渺的煙波,飛翔的水鳥,巍峨的岳陽樓,是吸引歷代文人想要吟誦的洞庭美景。船到此要休整兩個時辰,以采購船上所需用品,裴家父子也順便下船到城里處理茶園和茶坊的事務。
葉函沒有跟去城里,而是下了船登上了岳陽樓。雖然讀大學時曾來岳陽樓旅游過,但此時重游,不僅所見皆然不同,心境也非常時可比。天很闊,湖無邊無際,沒有游人,夕陽下的岳陽樓更顯滄桑。
「居廟堂之高則憂其民,處江湖之遠則憂其君。範公真是痴人、妙人!」上到三層,葉函听見有人吟誦的聲音。轉過回廊,卻見一著白衣的公子手拿折扇輕搖,在一處題字前看得甚是認真。微風吹來,長袍輕拂,頭上金冠印照著夕陽的光暉,宛如一副最美的中國水墨畫,讓一向喜愛中國風的葉函幾乎睜不開眼,靜靜地站在那里看著,生怕破壞這醉美的背影。
「葉兄弟來得正好,我正想登樓飲酒,無人相陪,陪我痛飲一壺如何?」白衣公子輕轉了身,葉函登大了雙眼,不可思議,居然是那個裴天佑口中流連花草的龍翔。
「佩服,龍兄怎麼知道是葉某站在背後?」葉函收回自己驚艷的眼神,把驚異的表情更夸張了問。
「心有靈犀一點通」龍翔笑如春風,用折扇輕點葉函的頭。
「好酒好樓好風景,小弟自然樂意作陪。」果然有拈花惹草的本事,看著龍翔的笑,是人都無法拒絕呀,葉函心里嘀咕著,故做瀟灑地應下,生怕龍翔起疑。
龍翔從懷里掏出一小壺酒,看似珍藏之物,「葉兄弟,這可是窖藏20年的秋露白,平常一直舍不得喝,不過今天對著如此好景,對著兄弟如此妙人,為兄也要大開酒戒。」說著打開酒壺,一股清洌的酒香散發開來,誘惑得葉函不禁胃動。
龍翔又變戲法似地,從懷里淘出兩只小巧而精致的杯子,用干淨的絲帕擦拭干淨,遞了一只給葉函,然後給她倒了滿杯。
習慣了現代酒精兌成的白酒,葉函聞著古代美酒的香氣,不由得一口喝了下去。果然香氣濃郁,入口讓人回味無窮。正想再喝一杯的時候,只見龍翔一杯還未下肚,正對著輕風遙祝,灑了杯酒在地下。
「如此難得的美酒,龍兄是想與古人一起痛飲嗎?」。
「古來聖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在岳陽樓題詩的先賢無不是愛酒之輩,當然要一起共享。」龍翔為自己倒了一杯,慢慢細品。「此酒要細品,才得盡其味,葉兄弟你可不要浪費喲。」龍翔斜睨著一雙陶醉的眼,看著葉函,葉函不由臉紅。
龍翔飲完一杯,才給葉函倒酒,「初見葉兄弟,就頗有眼緣,這杯酒是為兄敬你的。」
龍翔與葉函輕輕踫杯,葉函剛要仰口喝下,卻突見身子旋轉開來,一道利器破空之聲,酒杯應聲而裂,摔在了地下。
等葉函站穩,才看清是龍翔抱著自己,而五個黑衣人已突然現身將二人包圍。龍翔左手將葉函轉過護在身後。右手從腰間一抽,一根似玉帶一樣的軟劍彈向天空,與黑衣人斗在了一起。葉函只在電視劇中看過的武俠劇情形,在她面前真實上演,她一時覺得有點像做夢,眼瞪直了,卻看得眼花繚亂,模不清頭腦。
等場中人數漸少,劍風沒有那麼凌厲之時,葉函才看清,龍翔的對面只站了一個黑衣人,右手已無力地下垂,地上則躺著4個黑衣人,腳脖子處都有一處劍痕,在向外濕瀝瀝地冒血。
「留你一命,去告訴你主子,不要再來打我的主意,否則……」龍翔停住了話頭,眼神犀利地看著那個站著的黑衣人,輕彈了下軟劍,發出一種清洌的劍鳴,「否則我會讓他後悔遇到我這種對手!」
黑衣人心有不甘地後退,一只手按住在冒血的肩頭,一個起跳翻向窗外,消失不見。
用時不到十分鐘,葉函還未看清,龍翔就已利落地解決掉了五個黑衣人,葉函驚異地張著嘴,指著地上四個黑衣人︰「他們怎麼處理,警察會找麻煩的。」
「警察是誰?」龍翔瀟灑地收劍在腰,軟劍又成為一根完美的玉帶,襯得他更是英姿颯爽,俊逸風流。
「警察?」葉函輕咳了聲掩飾自己的錯亂,「就是官府啦,會不會找麻煩?」
「官府感謝我還來不及,怎麼會找我麻煩。」龍翔輕撫葉函的頭,「不用怕,有微兄在,不會有事的。」
龍翔向窗外放出一道煙花,不多時四個船夫打扮的躍上窗台,立在身前。
「少爺,有什麼吩咐?」
「這四人,我已挑斷他們的腳筋,你們把他們送到官府去,另外給我加派人手,在水路重要關卡增強警戒,一有異常,立馬給我回報。」
「是,少爺。」四個船夫打扮的,扛起黑衣人下了樓。
「葉兄弟,真是對不起,生生被他們打攪了酒興,等到揚州,微兄一定請你盡興。」龍翔微笑著與葉函下了樓,上了船,仿佛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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