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第十九章高考
經歷了唐山大地震，我好象長大了許多，結束十年動亂很快恢復了高考，中國由此重新迎來了尊重知識、尊重人才的春。1977年9月，中國教育部在北京召開全國高等學校招生工作會議，決定恢復已經停止了10年的全國高等院校招生考試，以統一考試、擇優錄取的方式選拔人才上大學。這是具有轉折意義的全國高校招生工作會議決定，恢復高考的招生對象是︰工人農民、上山下鄉和回鄉知識青年、復員軍人、干部和應屆高中畢業生。會議還決定，錄取學生時，將優先保證重點院校、醫學院校、師範院校和農業院校，學生畢業後由國家統一分配工作。
美好听到恢復高考首先高興起來，四處去借高中書籍，每去學校參加高考補習班，美麗的對象劉立林已經是兩個孩子的父親了，這晚上來找忠實一進門就說︰「二哥這回好了，咱們農民也能憑本事考學了」！忠實和阿慶嫂年紀都超了高考年齡限制，所以很羨慕有的人可以參加高考。「是啊！美好開始參加補習班了，她要是能考上那就好了，不然她那身子骨在莊稼地里那行啊」！美好自打得病退學幾年來一直沒有出過工，下地干過活兒。劉立林接過話茬說︰「二哥、二嫂今來我跟你們想商量個事兒」？「什麼事還要找我們商量啊」？阿慶嫂笑著問。「二哥、二嫂學校里下了通知，向我這樣的民辦教師可以參加高考去師範類學校學習，畢業給安排正式工作還是正式國辦教師，我想參加高考」！「是啊！這是好事兒啊」！「你原來學習好基礎打得牢比美好要強得多，我看能考上」。忠實認真的說。劉立林猶豫的回答︰「我考慮也是，不過美麗怕是不讓我去考試的」！「阿慶嫂不解的問劉立林︰「那為什麼啊」？「怕我考上了以後畢業不知道分配到哪里，不要她們娘仨個啊」！劉立林說，阿慶嫂和忠實都笑了阿慶嫂笑著說︰「那能啊！你也不會舍得兩個兒子啊！」「美麗上學少思想單純考慮不長遠」！忠實說。劉立林跟著說︰「她就認為現在這個樣子就不錯了，我跟她一說高考的事情，她就說我胡思亂想，哪二哥、二嫂去開導開導美麗，讓她支持我參加高考，這是我唯一的出路」！忠實听了也認真的說︰「立林你放心吧，我跟你二嫂明就過去開導開導美麗，我和你二嫂是堅決支持你的」。劉立林听了高興的說︰「那謝謝二哥二嫂了，我真考上念你們一輩子情」。劉立林又和忠實聊了會兒便回去了。
第二忠實和阿慶嫂收工回來，吃過晚飯安頓好大哥大姐做作業，帶著我去美麗大姑家，美麗家是兩間土坯房，一間外屋一間里屋，在里屋桌子上放著劉立林的很多高中書籍，那是劉立林翻找出來的，準備復習用的，我的兩個表弟一個三歲一個剛一歲多，美麗只在家照顧孩子，彭二姑時不時的帶過來雞蛋給兩個孩子，也幫著美麗看著，一家人只靠劉立林，生活過得很緊吧，美麗看二哥忠實和嫂子阿慶嫂來了，趕緊把他們讓進屋里，劉立林假裝不知道忠實和阿慶嫂的來意問道︰「二哥、二嫂今兒怎麼有空來串門啊」？忠實對劉立林說︰「听說恢復高考了，妹夫你能跟著考嗎」！劉立林認真的說︰「我們接到了通知，師範學院專門設立了民師班，我們也可以參加高考，考上了上出來就是國辦教師了」！阿慶嫂接過話茬說︰「這可是大的好事，考上了就是公家人了，不用在刨土坷垃了」！這時美麗說話了︰「考什麼考，考上了誰有錢供應他，誰養活我們娘仨，考出去將來不知道分到哪里工作，他再變了心，不要我們怎麼辦」？劉立林厥著嘴很生氣的說︰「我怎麼是那種人那，我如果能考上，也都是為我們這個家著想的」。忠實批評起美麗來︰「妹夫不是那種人，他考上了就吃國家飯了，掙工資，那時你們的生活也能改變些，是好事，要不參加高考以後後悔都來不及，我早超樂歲數，要不我也復習參加了」。劉立林跟著說︰「二哥您說這十年毀了多少人啊，我還能趕上高考真是幸運啊，不參加我心不甘啊，考不上也就不怨什麼了」！美麗抱著孩子看著劉立林說︰「那你要保證考上了別瞧不起我，不能變心，要不我死給你看」！阿慶嫂笑著說︰「美麗你說重了妹夫可不是那種人，我們都要支持他復習好參加高考，萬一考上了咱家不也有公家人了嗎」！美麗不再提出反對意見，大家又聊了會家常，忠實和阿慶嫂帶著我離開了大姑美麗家。
美好在上補習班，可所用的高中書都是舊的，于是美好讓忠實陪著去到縣城原來上學的高中學校去找老師借書，在美好得病的時候很多同學老師都到過醫院去看她，但她那時記憶不好，沒有記住大家，現在回到學校原來同學早已經畢業了，忠實陪著美好找到了原來的班主任宋老師，宋老師有五十幾歲，帶著個眼鏡，背有些駝了，看到美好回憶了半才說︰「你是哪個得病退學的張美好吧」？忠實趕緊回答︰「是啊！宋老師，我是美好的哥哥」！宋老師看門見山的問忠實︰「你們來學校有什麼事兒嗎」？「是這樣宋老師，現在恢復了高考，我妹妹美好也想復習參加高考，可她原來用的書丟的丟少的少，今來學校就是想找一下書，好復習」。忠實說。宋老師听了說︰「你們來晚了，恢復高考的消息一傳出來到學校找書，上補習班的就來了很多那，學校的教科書是找不到了」。忠實和美好听宋老師這樣說心涼了半截，美好苦著臉象是要哭，宋老師看到忠實和美好失望的樣子便安慰他倆說︰「這樣吧！你把地址給我留下來，我找找美好原來的同學看能不能把書找到，找到了托人給你們捎過去」！忠實跟美好听了感激的不得了，再三說著謝謝離開了學校。
忠實和美好從學校出來順便去了大哥忠勇家，忠勇和鄭ど妹下班回來看到忠實和美好在宿舍門前等著，趕緊打開宿舍門把倆人讓進了屋里，鄭ど妹忙著去做飯，大哥忠勇問忠實︰「你們倆上城里干什麼來了」！忠實對忠勇說︰「美好要復習參加高考，我跟著她上學校找找書，美好的書不全啊」！忠勇听了說︰「是這樣啊,我下午上班也找人問問，不過現在參加高考的人多，書真不好找到啊，幾個人說著話，一會功夫鄭ど妹做好了飯，忠實和美好吃過飯，就忙著去火車站趕火車回落紅村了。
美好回到落紅村也不指望再找書了，每跟著補習班上課做筆記，晚上跟劉立林差開了看劉立林的書，又過了幾，突然村里喇叭響了起來︰「張慶理家的美好到大隊部，有人找，張慶理家的美好到大隊部，有人找」。喇叭連續廣播了幾次，美好听到了感到很納悶，誰會來找我那，她急忙到了村大隊部，村大隊部也是村革委會，專門有一間房是播音室，美好剛進了大隊部的院子就看到一個小伙子手里拎著一個四四方方的紙包站在播音室門前，見美好來了，大聲的問︰「是張美好同學吧」？美好走上前兩眼看著面前的小伙子猶豫著說:「我是張美好，你是」？「我是你同班同學趙寶順啊」小伙子急忙介紹著自己。美好想了想笑了起來說︰「是你趙寶順，小順子」！小伙子也笑了。美好不知道趙寶順來落紅村干什麼便繼續問他︰「你來找我干什麼啊」？趙寶順笑著說︰「咱班宋老師找了我，跟我提到了你，說你想復習參加高考，可是高中書不全，問我還留著高中的書沒有，我的書還沒有丟，宋老師要托人給你捎過來，我怕別再有什麼閃失，就跟宋老師要了地址，給你送來了」。美好听完趙寶順的話高興的笑著說︰「那可要謝謝你了小順子」！「咱同學說什麼謝啊」。「你畢業做什麼工作了」。「我現在是送信的郵遞員」。美好要趙寶順跟著回家，趙寶順執意不去，美好也沒有再留他，美好留下了趙寶順的單位地址，這個趙寶順以後就成了美好的丈夫了。
美好和劉立林兩個人都在努力的復習準備高考，時間過得很快，一九七八年的高考在七月里開始了，高考考場設在離落紅村三十里開外的大王莊，哪里有一所五七學校是縣直屬中學，農村考生都集中到五七學校參加高考，彭二姑老早起來給美好做好了飯，還特意煮了兩個雞蛋，阿慶嫂也給忠實做好飯，忠實在家吃完飯急忙騎著自行車接美好去大王莊考試，美好自打得了病也沒有學過自行車，忠實負責美好接送，劉立林也騎著自行車到彭二姑家和忠實美好回合去參加高考。
一個多小時三個人來到了五七學校，門口已經有老師負責查驗準考證，考生依次進入到學校里面，忠實和劉立林把自行車放好，「二哥你在外面看著車吧，我帶著美好進考場了」。「好的，認真做題。」劉立林帶著美好通過檢查走進了教室，忠實在外面樹蔭下等著，學校外面有不少人都是陪伴考試的人們，沒有人大聲喧嘩，大家都靜靜的等著，高考對于考場里面的人來說時間是快的，但對于外面等著的人來說是漫長的。終于九十分鐘的考試時間到了，忠實和其他等待的人圍攏到學校大門前。看到美好出來了，忠實忙走上去問道︰「怎麼樣美好，卷子答的還行嗎」？美好顯得有些疲倦的對忠實說︰「不管對不對，反正全答上了，沒有空題」。「好！好！等你姐夫出來咱們一起吃飯去」。劉立林也出來了他找到忠實和美好，忠實看到劉立林一臉的輕松便問他︰「看你考的不錯吧」？劉立林笑了笑回答︰「題都答上了，有把握的題不少，應該考的貼譜」。三個人說著去到大王莊供銷社食堂吃飯，那時候沒有私人開的飯店，只有供銷社的食堂算是飯店對外營業，但還要收糧票。三個人買了一斤半大餅，三碗雞蛋湯就著食堂免費的咸菜吃了中午飯，下午美好和劉立林繼續進考場考試，忠實還是在學校門前等著，這樣經歷了三的高考，忠實也陪著了三。
過了半個多月，一上午，劉立林興沖沖的從學校回來告訴美麗他的高考分數下來了，夠上師範學院的錄取線，告訴完美麗，劉立林又去忠實家告訴他的分數夠上錄取線了，忠實和阿慶嫂听了都為劉立林高興，忠實對劉立林說︰「妹夫晚上咱們三家歸伙，在我這讓你1二嫂做幾個菜，咱們也慶賀慶賀」。劉立林笑著答應了，忠實又問劉立林知道美好得分數嗎？劉立林說︰「我這是學校收到文教局的電話通知給我的，只告訴了分數，美好和其他參加高考的考生分數還要兩下來。」忠實和阿慶嫂心里都在為美好祈禱著，盼著美好考上個學校，月兌離農村。
晚上忠實到供銷社買了些酒菜，阿慶嫂攤了五個雞蛋，炒了幾盤菜，二姑爺、彭二姑美好和劉立林一家子都來到了，二姑爺和彭二姑坐到了炕里邊，阿慶嫂蒸了一鍋菜餑餑給幾個孩子做了包子，二姑爺和劉立林、忠實開始喝酒，大家都很高興，談論著劉立林將來可以上什麼樣的學校，美麗這時也很高興，抱著孩子時不時插進來說話，忠實端起酒盅嚴肅起來對劉立林說︰「妹夫!這回你真的成了大學生，以後是公家人吃公家飯了，可不管你以後多高蹦多遠都要對得住我妹妹美麗，這盅酒我敬你」。劉立林坐在炕沿上听忠實這麼說趕緊站了起來端起酒盅說︰「爸、媽、二哥你們放心以後我要是真的出息了，也不會錯待美麗的，我們是糟糠夫妻」。劉立林說著把酒也干了，美好站在地下一直沒有說話，她在為自己的分數擔心哪，大家誰也沒有說什麼，吃過飯都各自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