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晨輝28
晨輝28
張悅馬上低下頭說︰「真的！那你就幫我做一個彈弓。」
潘志城搖搖頭說︰「不行。」
「那我就不跟你換。」張悅又坐直身子。
潘志城意思一會兒說︰「就算我先借你的陽光，怎麼樣？」
張悅不解地說︰「借我的陽光，那你以後怎麼還呢？」
潘志城被這個問題難住了，他一時想不出什麼好辦法來換取張悅的陽光，低著頭想一會兒說︰「我領你去找做彈弓的東西，你自己做怎麼樣？」
張悅意思一會兒欣喜地答應了他的要求。
潘志城和張悅為了去找做彈弓的材料，下午最後一節自習課都沒有上，偷偷地溜出了校園，跑到潘志城住的大雜院。在他們來之前劉老頭已將積存的破爛統統拉到了廢品收購站，兩人在大雜院里轉幾圈也沒尋到一點可做彈弓的材料，張悅怏怏不悅地說︰「潘志城，你說來這兒能找到做彈弓的東西，哪有呢？」
潘志城愣一會兒說︰「劉爺爺也是撿來的，我們去外面撿吧。」
張悅做彈弓心切，也忘了回家的事了，跟著潘志城串了一個胡同又一個胡同，越跑離市區也遠，最後竟跑到了郊外。
張悅的母親徐思憶放學時在校門口沒接到他，她又去教室一趟也沒找到他，她急急忙忙跑到李玉花辦公室，惶恐不安地問︰「李老師，我們家張悅不見了，您知道他在哪兒嗎？」
「張悅不見了！」李玉花轉而又平靜下來說，「不會吧，最後一堂語文課他還在呢，你別著急，我跟你去找一找。」李玉花領著徐思憶來到教室，幾個學生正在打掃衛生，她問道︰「你們看見張悅沒有？」幾個學生都搖一搖頭說沒看見，姚姝說︰「老師，好像他和潘志城在一起，他倆在放學前就出去了。」
這時蘇美雲也急沖沖地來到教室，李玉花說︰「正好，你來了，你們家潘志城和他們家張悅倆人沒放學就跑出去了，我們趕緊去找吧。」李玉花領著她倆先在學校找一遍，又把學校附近的大街小巷找個遍，也沒找到他倆，李玉花說︰「他們是不是已經回家了，要不然，我在學校等著你們，你們先回家看看，如果還見不到他們，我們再想辦法。」
徐思憶和蘇美雲听從李玉花的吩咐，各自急忙趕回自己的家，一會兒，兩人又氣急敗壞地回到學校，都說沒有找到他們。李玉花安慰她們說︰「你們別著急，學生放學後在外面玩得一時高興，忘記了回家，這是常有的事，我們再等一等。」
蘇美雲已經放手習慣了，兒子整天不在身邊她也不會覺得會出什麼事。而徐思憶似乎覺得天快塌下來一樣，她焦急地說︰「這天都黑了，不能再等了，我得給他爸打電話。」她撥通張晨生的電話又說︰「我們兒子不見了，到處找都找不到，你趕緊過來吧，我在學校等著你。」一會兒，張晨生帶著一輛警車來到學校，然後，警車帶著他們鳴著警笛駛向大街。
潘志城和張悅來到郊外仿佛月兌離了一切束縛，把那一顆童稚的心靈徹底放飛到空曠的大自然，此時此刻，對于他們來說，尋找做彈弓的材料似乎不再是那麼重要了，他們盡情地跑著，喊著。張悅指著一片剛長出的麥苗說︰「這兒的韭菜好多啊！」
「這不是韭菜，這是麥苗。你看，小河溝那邊有花生秧子，我們去那邊地里撿花生吧。」潘志城說罷一躍跳過小河溝。張悅走到小河溝邊沿猶豫不決，潘志城在對面擺著手說︰「你猛一跳就跳過來了。」張悅向後退一段，助跑後猛一下也跳過小河溝。兩人翻一陣地頭的花生秧子，找到一些又小又秕的花生，潘志城嫌吃得不過癮，他就近轉悠一圈，找來兩個半拉爛瓷碗，兩人在地里盡情地挖起來。
「我挖到一顆大的。」
「我也挖到一顆大的。」
兩人陶醉在豐收的喜悅中，不知不覺地天色黑下來，張悅看著籠罩在頭上的夜幕心里有點恐懼，小聲說︰「我害怕，咱走吧。」潘志城也仰頭看一看天空，然後把挖出來的花生裝到兜里，把那半拉爛瓷碗往遠處一扔，「走啦——」他喊著一蹦一跳地跑開了，箭一樣飛過小河溝。張悅只顧得追趕他，跳小河溝時沒做好充分準備，一步沒跳過小河溝，哎喲一聲趴到溝沿上。潘志城听到叫聲趕緊返回來說︰「你怎麼了？」
「好像我的腳扭了，我站不起來了。」
「你真笨！跳個小河溝都能把腳崴了。」潘志城又俯子說，「我背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