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晨輝20
晨輝20
「可是，現在我們有的老師一個人帶了好幾個班，整天加班加點地干，你們總要給點加班費吧。」
「現在只能靠你們自己創收來解決這個問題，除此以外，沒啥好法。」
「可是，你們又不讓我們多招學生，我們靠什麼去創收呢？」
「唯一的辦法就是提高跨片生的借讀費標準，高得讓他們上不起，這樣一來，自然而然地就能把人數控制下來了，你們的加班費也有了。」
張靈芝苦笑一下說︰「王局長，我真佩服您了，還是您們上面鬼點子多呀。」
王淳一似笑非笑地說︰「這叫以教育消費拉動社會經濟嘛。」
張靈芝走到路上還在琢磨王淳一的話，用提高借讀費的辦法既能控制住來上學的人數，又不得罪人，即便是上面把借讀費提走了大頭，學校還是得一些，真是一舉三得的事。當唐永強再次找她時，她說︰「小唐，按規定，你們家親戚的孩子不是本市戶口，就不夠借讀的條件，考慮到你們夫妻倆，可以讓他來借讀，但是，一學年三千元的借讀費必須交。」
唐永強疑惑地說︰「校長，不是都交一千五嗎。」
「那是去年的標準，今年提高了，有本市戶口的交兩千，沒本市戶口的交三千，這是教育局統一規定，我也沒辦法。」
新生報名期間，蘇美雲為兒子報名的事急得嘴上都起了泡，她又單獨去李玉花家好幾趟。李玉花得到消息後馬上把他們叫到家，讓唐永強把交借讀費的事詳細說一遍，希望他們能知難而退，沒想到他們那麼堅決。潘光明說︰「即使我們回去砸鍋賣鐵，賣房子，也要讓我們兒子在這城里上學。」
但是，事情到馬虎這兒就沒那麼簡單了，他仍然以這事不好辦為借口搪塞住不少人。唐永強琢磨著不給他送點禮是辦不成事，所以，他又一五一十地把實情給潘光明夫妻倆說一遍，沒等他再開口蘇美雲就說︰「姐夫，這個禮我們買，您看什麼時候去？」
唐永強意思一會兒說︰「要不然，明天晚上吧。」
第二天臨出門的時候蘇美雲說︰「你別去了，你的腿還沒好，還得用車帶著你，上人家的樓時還得扶著你。」
潘光明想一想，瘸個腿去別人家送禮確實不合適，也只好听從蘇美雲的安排了。
唐永強帶著蘇美雲來到馬虎家，客氣一番後才發現女主人不在家，他微笑著說︰「怎麼，弟妹不在家嗎？」
「一放假就領著兒子去她娘家了。」馬虎這時才似乎覺得怠慢了客人，「對了，我給你們倒點水。」他邊說邊慢悠悠地站起來。他從廚房出來先遞給蘇美雲一杯，蘇美雲受寵若驚，趕緊把手里的杯子遞到唐永強面前，並說︰「姐夫，您喝。」她那知道，城市里都是女士優先，沒有農村那種女人不上桌的觀念。唐永強邊接著馬虎遞過來的另一杯水邊說︰「這有，這有。」
馬虎愣一會兒說︰「老唐，我听她叫你姐夫，她不是你家的親戚呀。」
「是的！是的！」蘇美雲搶著說。
唐永強尷尬地笑一笑，然後說︰「我家的和我老婆家的沒啥區別嘛。」他說罷又端起茶杯慢慢地抿著水以掩飾自己的尷尬。
馬虎趁機仔細打量一下蘇美雲，突然，一陣躁動襲上心頭，他心想這個農村少婦長得還真不錯，樸素得體的裝束，清秀的臉龐，再加勻稱的身體，透出一種城市女人不尋常的氣息。他一時忘記了主人的身份，兩眼直盯盯地看著她。唐永強覷他一眼，趕緊說︰「馬主任，今天我們來的意思主要是讓您認識一下我們家這個親戚，以後還需要您多關照。」
「好說，好說！」馬虎突然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點著頭啊兩下又說，「你這個親戚是干啥的？」
唐永強哦哦兩聲正想著怎麼說才好，蘇美雲又搶先說︰「我在菜市場賣菜，馬主任，以後您要是沒菜了就去我攤上拿。」
「好，好，好！」馬虎終于露出笑臉。
唐永強恰到好處地結束了這次拜訪。
兩天後的一個下午，馬虎臨下班時突然出現在蘇美雲的攤前，蘇美雲激動地說︰「馬主任來了，我給您裝點菜。」
「不要，不要。」馬虎客氣後又小聲說，「今天晚上你去我家吧，我先給你一張表填一填。」然後，他拿著蘇美雲硬塞給他的兩兜菜像做賊似的快速離開菜市場。
蘇美雲想著兒子上學有希望了，菜也不賣了，趕緊收拾攤子往家趕，她匆匆忙忙吃點飯就到了馬虎家。他滿臉堆笑地把她讓到沙發上，然後又是倒水又是遞水果。蘇美雲趕緊說︰「馬主任，您別忙了，我不吃，我拿上表格就走。」
「不急，不急。」馬虎一只手按住她的肩膀說，「我就去給你拿。」他拿來表格並靠著蘇美雲坐下來，但沒有把表格遞給她，而是一手拿著表格，一手摟住她的肩膀說︰「我給你講一講怎麼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