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第19章心寄瑤琴
回到家里，白梅迫不及待地打開布包，發現里邊有一個紅包，趕緊打開，看到里邊居然有五塊錢，笑著說︰「今天五嬸家出太陽了，在打發新郎公呢！」白明看了一眼包里，見還有一條毛巾一塊布料和一小包花生瓜籽，便問詢地看著白梅。白梅笑著解釋︰「只有打發新郎公才是這幾樣東西。」白明听後大笑，說你想歪了吧，白燕是堂妹，五嬸怎麼會這麼想呢。白梅疑惑地說怪就怪在這里啊，五嬸可是出了名的小氣鬼。隨即囑咐他︰「恐怕是想請你做什麼難事呢，小心好了。」白明想了想搖搖頭︰「有什麼事求得上我！」
白梅只說對了一半，五嬸這次出手如此大方，一是見八阿公那麼賞識白明，二是想讓白明在補課時多花點心思在她兒子白春身上。
白梅嗑了一粒南瓜籽，贊美道︰「好香呢。」隨即把包遞過來。白明拈了幾顆丟進嘴里，嚼一會兒一口渣，只覺得有股香味，邊吐邊說︰「香是香，不好吃！」白梅見他居然那樣吃，笑彎了腰，示範道︰「要這麼一粒粒嗑。」白明看著白梅嗑瓜子，不由得呆了片刻。——不知什麼時候她洗了頭發，披下來，襯著她那張端莊秀麗的臉，越發凸顯出成熟少女的魅力，上身只穿了件單薄的白色圓領短袖，讓本就高挺的胸部，顯得更加突兀，兩個尖尖的小不點兒，似乎要直沖過來。
有必要跟她好好談談，白明想。顯然，白梅對他，已不是妹妹對哥哥那麼單純，莊上的人都已把她視為他的「婆娘」，老王也說過，他與她曾經指月復為婚。可是，在內心里，他只有肖蘭，對白梅，他只是喜歡，出于親情的自然的喜歡，這種喜歡甚至無法跟他對芳芳的喜歡相比。在大學里，那句名言「沒有愛情的婚姻是不道德的」已然滲入骨髓，而且，歷經肖蘭愛情的陶冶，若再讓他草率地去接受一樁安排好的婚姻，已不容易。他甚至希望，父母早已改變了主意。
「梅子——」白明說出這兩個字，突然感到艱難起來。
白梅敏感地看了白明一眼，小聲問︰「你是不是想說訂婚的事？」白明點了下頭，她便說︰「其實，我突然想通了，真的，是我太急，去找了八阿公，我听你的，等爸媽回來再說吧。其實，其實我也念過高中，許多東西我也懂的，你多和我說說話，好不好？」她說得很急，委屈的眼淚不听話地淌下來。也難怪她，他來到白家莊已有些日子了，竟從未與她有過實際的交流，唯一的親近，就是那次她默默地靠著他的肩膀！
見她流淚了，白明慌忙點頭，可是，還是找不到話題，情急之下大聲提議道︰「我們唱歌吧？」白梅馬上贊同。他便說那我先去取二胡來吧。白梅想了想，征詢地說︰「干脆洗漱了，上樓去吧？」
來到樓上，白明背靠著書桌坐下。調好琴弦，一連說了好幾支歌名，白梅都搖頭，他便說你唱《我們的生活充滿陽光》吧那天你唱得蠻好呢。白梅听到他夸贊自己，趕緊站到牆邊擺好姿勢，等白明拉了過門，便開唱。不知她是太緊張呢還是怎麼的，剛開腔便走調了，趕忙叫停重來，如此幾次，竟然都唱不下去，兩人忍不住大笑。白明笑著說︰「你還是坐下來吧，別弄得跟出台一樣正經，我有壓力呢。」白梅便坐到床沿上去。怪了，這一次，竟配合得相當默契。接下來，白梅很投入地接連唱了好幾支老歌。白明為她糾正了幾個小錯誤，夸獎道︰「真的蠻好呢，在城里，保準你進文工團！」白梅笑道︰「我才不稀罕呢，我也不是吃那碗飯的料！」
其實，白梅是有過機會的。那次城里的文工團到她們學校來招人，團長在教她擺造型的時候，竟然順手模了她的**一把，而且是有那麼多人在旁邊。沒想到團長的那一把，把她進文工團的念頭全模走了。
莊里人都替她惋惜，說她傻，白白丟掉了一個進城的機會。只有八阿公站在她這邊，安慰說︰「一個戲子，有什麼好稀罕的！過去都排下九流，當有錢人的玩物呢！」養父母也理解她，說那是個染缸，只是台面上好看的，不去也罷。
白明疑惑地看著白梅，見她勾著頭，就岔開說，我拉一支曲子你听吧，隨即拉《二泉映月》。白梅感到曲調熟悉，卻說不上名兒，忙不迭地詢問他。白明不語，合上眼簾。白梅只好靜下心來傾听。
如泣如訴的音符，沖出小樓，在白家莊初冬寂寥的夜空里，激蕩著，沖撞著，力圖撕破那道嚴嚴實實令人窒息的夜幕。
白梅被曲子深深地吸引住了，呆呆地看著白明的臉，凝神細听，唯恐漏掉一個音符……突然，她淪陷在一種幻覺里了，不可自拔︰她感到自己正被白明擁在懷中，溫情地撫模著，那種感覺，令她迷醉，令她激動，令她顫栗。
拉完一曲，白明睜開眼楮，看到白梅陶醉的樣子，不禁呆了一下。他低頭深吸了一口氣，清清嗓子。白梅遽然驚覺，臉色一紅。他看了她一眼，給她介紹曲子的來歷及表達的情感。白梅立刻來了興致，央求他教她二胡。見她如此感興趣，他便教給她一些基本的知識和技巧。白梅試著拉了一會兒，完全不對門徑。他只好拿過二胡，指點她︰「教你最簡單易懂的吧。首先，你隨便給內弦定一個音高，然後假設它是1，那麼，對應的外弦就是5，或者，你隨便定內弦為6，那麼相對應的外弦就是2，以此作為標準音定調，保準你很快就學會了，其他的，比如調類，以後再慢慢跟你講。」
示範了幾遍後，白明把二胡遞給白梅，笑著說︰「再自己試試看？」白梅順勢坐到他腿上，要他手把手地教。白明愣了一下，見白梅一臉坦然，只好握著她的小手，耐心地教她。白梅的秀發，輕輕地拂著他的手臂，癢癢的，令他不住地悸動。她溫軟的身子，散發著誘人的淡淡的少女體香，他感到自己的身體迅速起了變化，正好觸到白梅的敏感部位——一種溫軟的感覺。隨即，他感到白梅的身子明顯地顫栗了一下。像一個犯了錯唯恐被人察覺的孩子，他慌亂不已，猛地推開白梅站起來，讓出凳子坐到床沿上。白明怔怔地看了白梅幾眼，見她在專注地練習，似乎完全沒有留意到他的窘促不安，他的心，才勉強平靜下來。不一會兒，白梅便能拉幾節《東方紅》的曲子了，高興得不得了。
由于這段時間一直睡得很早，加上晚上多喝了兩杯，剛過十點，白明便直打瞌睡，就推月兌道，明天吧？白梅正在興頭上，撒嬌道︰你睡你的，我到里邊去拉。隨即起身抱著二胡進里間去了，不知拉到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