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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

白賢唱到第五首歌的時候又看見了他,前幾天那個有著漂亮臉蛋卻總是恍恍惚惚的小子。不自覺就笑了,朝他招招手算是打了招呼,可誰知道那人卻像是沒看見一樣沒有想象中客氣寒暄的微笑,也沒有絲毫反應,只自顧自地坐在自己前方不遠處安靜地聆听。咧咧嘴,也不顧他的冷漠,對著身後的燦烈慶洙做了個手勢,就又開始了下一首歌。那小子一副極有耐心的樣子,幾分認真又有幾分出神地听著,也不會像是平常人那樣跟著這樣強烈的節奏搖擺。白賢挑挑眉看著他覺得挺有意思,就不自覺加深了嘴角的笑容,又提高了點聲音。繼續唱了三首歌,才停下來。燦烈調了調吉他,拿出水「喝嗎?」點點頭就順手接了過來,喝了一口,又看了看一動不動的男生,忽然就起了玩心,便一下子跳到那小子面前晃晃手中的水「你喝嗎?」沒有想象中失措的表情,也沒有絲毫惶恐。只覺得那雙眼楮看向自己的時候,滿滿的壓抑和絕望幾乎都要將自己吸納進去。白賢一愣,搖搖頭,撇撇嘴,就學著少年的樣子緊貼著他坐下來。側過頭居然帶著撓人的誘惑口吻輕輕扮作耳語的樣子問「是要來向我索取快樂嗎?」那邊的燦烈和慶洙才一副「又是這套把戲」地笑出來,剛想調侃他說卞白賢人家只是個小孩子。就看見那個少年遲緩轉過頭,只和白賢剩下幾毫米的距離,一臉的疑惑和無所畏懼,也不直接回答,只是風馬牛不相及地反問道「幾點了?」白賢顯然是嚇了一跳,沒有想過他會就這麼回了頭,趕緊坐開了一點,下意識還是回答「四點半了吧」少年才又沉靜了眉眼,站起身,拍拍褲子,又背上書包。

看著他這一系列的動作,白賢才緩過神,又惡劣地朝慶洙和燦烈笑開,手才剛剛撐著身體要站起身,就听見身後少年略帶稚女敕的聲音響起來。

「我不想要快樂,只想一直這麼痛苦,你可以給我嗎」

鹿 站在人潮涌動的機場,注意到一對應該是久別重逢的情侶擁抱著彼此喜極而泣。不自然地向後看了看,少年陰郁的那句「我恨你」就又在耳邊流連。應該不會來了吧,一定不回來了吧。嘆了口氣,身邊的吳凡拍拍他「到了那里安頓好,別忘記打電話。」鹿 心不在焉的應了兩句,藝興在一邊好像還是因為那日的責備而覺得尷尬,想說的很多,卻不知道哪一句才是最合時宜的。就只能苦笑了下說「你放心,我會幫你好好照顧世勛的。」鹿 這才抬眼看他,愣了一下,劇烈的空虛感排山倒海地打過來。——照顧。多久之前,照顧世勛,這四個字,不還是自己的特權嗎?而現在,自己一手養大的孩子,自己卻不能陪他走完成年之前的這最後一程。莫名就覺得沮喪又不甘。鹿 看了看登機牌,提不起精神,點點頭「嗯,他就拜托你們了。」

吳世勛跨上單車,還是抬起右手看了看手中的那一串數字。這是剛剛的那個叫做白賢的男孩子留給自己的電話。不知道是誰按了按喇叭,吳世勛才又向前看去,前面好像有點堵車,汽車都排成了長龍,這個城市總是這樣繁忙,人們都好像已經習慣,側過頭看了一下,有些司機也百無聊賴地拿出了手機開始打游戲。吳世勛騎著單車穿過一輛公交車,漫長的等待時間里,消磨了意志力一樣,讓車上站著的乘客也由起初的抱怨到慢慢地無可奈何的麻木。「痛苦是什麼,我不懂。只能讓你感受到暢快淋灕的自由。」轉過身的時候,白賢這樣說道。自由。不再受到束縛,沒有誰能將自己鎖祝不得不說,這對于吳世勛來說是一個多麼誘人的條件。光是想一想就覺得心曠神怡。吳世勛把手放回車把上看了看天空。

他已經離開了吧。他已經自以為是地離開了。

偏偏又想起他說過的那些大道理。會幸福的未來會光明的,你會快樂的世勛。就無意識地皺了眉。什麼幸福快樂光明,我才不想要,也不會稀罕。我想要永遠痛苦。連同你的這份自以為是的為我好一起,刻進骨髓,我要永永遠遠地痛苦下去,並樂此不疲地感受到你帶給我的傷害。交通不知道什麼時候被誰疏通,也漸漸流暢起來,吳世勛看著來回穿梭的車輛,才緩緩又無可奈何地舒了口氣。像是想起什麼,暗暗的松了松原本緊握的手指,就連臉上的表情也一點點柔和起來,軟弱才像是剛剛睡醒,吸了吸鼻子,眼楮也變得酸脹的厲害。我是真的很想要。一直就這麼痛苦下去的。

——也許只有這樣我才不會忘記我其實是要…一直愛著你。——不會忘記,你不只是我的哥哥,你曾經也是我的愛人。

吳凡和藝興送完鹿 就去找了吳世勛,其實並不能理解為什麼吳世勛沒有去送鹿 這件事。可是左想右想也只當是舍不得吧。那人不在家,也沒有去上學。藝興今天也是出奇的沉默,吳凡推推他說「他們再沒有什麼親人了,是嗎?」「嗯。」藝興轉過身,還沒有下幾階樓梯,就又回過頭「我還是在這里等他吧,阿凡不然你就先回去」吳凡看著他又匆匆上樓的身影,想了一下也跟上去。「不用的,我和你一起等吧」外面的天慢慢就黑了下去,才听見樓道里有人「嗒嗒嗒」上台階的聲音,聲音遲鈍而沉重。吳凡站直身體,探出頭來。「世勛。」輕輕喊他的名字的時候,那人怔了一下。在看清是自己以後又舒了口氣,不知道究竟是失望還是期待。「你們來了氨

春天里,夕陽染紅了此時此刻暗淡的樓道,少年背著光,轉身去開了門。熟悉的屋子,熟悉的家具擺放。卻少了熟悉的人。不會再有人做好飯等著他,對他說,回來了埃也不會再有人溫柔微笑。吳凡看了看少年單薄的背影,多日不見的心疼與懊悔又覆蓋上來。跟自己早早約定了不會讓他受苦,要幫他療傷,可怎麼就還是受了這樣大的重傷。那時間真的恨不能變成他的情緒和心髒,替他受苦,給他希望。藝興在一邊沉默了許久說「世勛,哥哥給你做飯吃吧」接著也不等那人答應就卷起袖子張羅著進了廚房。吳凡坐在沙發上,看著把書包放得整齊的少年,又想起鹿 的不易。雖然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但是辛辛苦苦將弟弟拉扯大,又勇敢承認愛情這種事情,不是誰都能輕易承受的吧。況且以鹿 那種性格,勢必會是負擔更重。那些自責與苦悶的心情自己無法體會,但是怎麼來說,鹿 都像是愛慘了吳世勛的那一個。隨後就感覺到身邊有人落座。吳凡又看向他,他還是像是自己第一次見到他那般純潔美好。突然就恨自己沒有藝興那樣的手藝,也不是體貼的性格,不知道怎麼才能溫暖他,就很想握握他的手,抱歉對他說「對不起世勛,我什麼都為你做不了。」而這些話還未成形,吳世勛就轉過頭,笑得極其好看的樣子突然問「阿凡哥,你喜歡我嗎?」吳凡不能理解他的意思,下意識就想要去點頭的,是喜歡的,是喜歡到不行的。讓你受了這麼多苦我也很難過,可是再看向少年陰晴不定的眼楮,就有了些許迷惑,這樣…到底算是什麼。趁虛而入嗎?那麼鹿 呢?于是再開口的時候就帶了點苦澀。「喜歡你就像是喜歡子韜鐘仁他們一樣,只是想陪著你,不想要你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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