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徑直跑,憑著迷糊記憶里命定應該有所牽扯的方向,她不知道要去什麼地方,只是不停的跑,身側的大門在不斷的後退,一直往後退然而眼淚控制不住的接連從眼角滑落,隨著奔跑隱入發中。
意喻著有人逝去的白色燈籠,最後歸于某一個熟悉又陌生的方向,如意軒的大門輕闔著,看不見院內的情景,蘇小小停在門口,抹去眼角濕潤,深吸了一口氣,伸手推開了眼前的門。
高高的靈堂上只有簡單的靈位擺設及香案,似乎是特意設置,作了簡化,青花瓷瓶里插滿了白色的杜鵑花,穿堂風吹動白色的蠟燭,搖晃著的燭火下,烏黑的棺木靜靜的擺放在正屋中央,一個人身穿素縞衣袍背對著她靠在棺木一旁,地上拖出蒼涼的影子。
她還沒有靠近,便听到他說話的聲音,輕輕的,幾乎要吹散在風里,他並沒有發現她,不知對著什麼東西在喃喃自語︰「爹昨夜去了,你既然回來了,便過來給爹磕最後一個頭吧。」
蘇小小神色一怔,在門口遲疑了一會兒,慢慢走進去,微風吹起裙角飄揚,她在玉蒼身後站住,低聲接話道,「我十歲的時候便被他送進宮里,從此不聞不問,他不相信我娘和殊離叔叔是清白的,因為我不遺傳任何人的相貌,他也從來不肯相信我是他的女兒。」
她的聲音響在幽暗的靈堂里,顯得有些格格不入,玉蒼猝然回頭,懷中拿著的一枚玉佩「錚」的一聲落地。
他面色煞白,不可置信倒退了兩步︰「你、你都想起來了?」
蘇小小覺得有些好笑,他第一眼看見她的時候臉上出現的竟然不是喜悅而是惶恐,俯身撿起地上的玉佩,伸手遞到他眼前,玉蒼直愣愣的盯著她,沒有接,她只好強行塞進他懷里,無奈的搖了搖頭︰「沒有,只是斷斷續續的一部分,雖然很少,但已經足夠讓我想起你來了,哥哥。」
她抬頭看著他,玉蒼卻忽然垂了眼不再說話,只是玉佩拿在手中摩挲著,心中一時思緒萬千,竟不知從何說起。
她並未理會他的閃避,細白手指撫著冰冷漆黑的棺木,頓了頓才問道︰「他走的時候,可還安詳?」
玉蒼點了點頭,將玉佩重新收進懷里,道︰「嗯,新帝韜光養晦三年,如今已順利登基,朝中形勢已與爹無關,爹走得還算安心。」
「安心?」蘇小小眼簾垂下,手指在棺木上輕輕劃著,像是劃在心上,「他自然是安心的,一輩子被江山社稷壓著,其實走了也挺好,至少,至少我娘死前沒有怨他,還是會在黃泉路上等著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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