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的行為極大的刺激了蘇小小弱小的心靈,歪了歪嘴,不死心問道︰「阿非,我彈的琴有那麼難听麼?」
君非塵面色不改,指尖攜了一紙書頁翻過去,陽光在他眉間投了淡淡的光,唇齒微動︰「沒有難听」
她本趴在他的膝上,此刻揚起脖子,壓抑內心的狂喜︰「還是阿非懂得欣賞,花花這等凡獸」
他優哉游哉說完剩下半句︰「是非常難听。」
蘇小小︰「」
琴自然是沒有彈成,除非她想方圓十里都再找不到但凡還有力氣就會想著逃跑的生物,最後的結果就是,君非塵在檐下聚精會神的看書,仿佛當她不存在,不對,是真的當她不存在,因為從始至終,她若不說話,他就不會抬眼看她。
蘇小小在鋪了軟枕的地上坐了一會兒,都疼了,見他還是一動不動安如山,找起話來說︰「阿非,羅姐姐的毒解了嗎?」
「嗯。」他簡單應了一聲。
「那刺客是不是可以放了?」
「嗯,」他又應,忽然抬頭看她,眸色掩進光線照射不到的暗影里,「你認識他?」
「嗯,在將軍府的時候認識的,他也在那兒做僕從,他不是壞人,中間肯定是有什麼誤會。」
他沒應,手指翻動書頁,嘩啦一聲脆響。
她莫名心驚了一下,隨即又安慰自己想多了,問道︰「淳兒每日都給我喝藥,那藥苦得要命,我可不可以不喝了?」
其實她雖跟君非塵學習岐黃之術,但畢竟時日不多,且天資有限,最擅長的唯使毒而已。
「不行,」他說道,「你來葵水時痛得如此厲害,甚至昏厥過去,需長時間加以調養,不能斷藥。」
唯一一條希望都破滅,蘇小小跟個泄氣皮球懨了,他似乎察覺到,擱下了手里的書,拉她坐到自己腿上,手指撫上她的臉頰,停靠在她唇瓣︰「除了這個,你可以提別的要求。」
他還是有些不一樣了,說話投足之間都是不自覺的王者姿態,令人目眩神迷卻也畏懼,她想了想︰「我沒有別的要求,但阿非你要說話算話,哪天我想出去玩,你不準推月兌沒有時間。」
他頓了頓,眼里盈了笑意,點頭答應︰「好,等忙完這一陣,你想什麼時候出去玩我都帶你去,京城里有很多好玩的地方,你定然會喜歡的。」
你定然會喜歡的。
這話有些熟悉,他在進宮之後曾經跟她說過一次,他很少跟她強調什麼,這話這時候說起卻讓她心里泛起空落的感覺,仿佛是即將要失去什麼了。
這京城,對于她來說,到底是怎樣的存在?
如果她早知道,這已經是她最後一次,毫無芥蒂的在他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