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凌飛燕一臉正色,沒有半點開玩笑的意思,風鈴對畢藍的話竟然產生了懷疑。轉身半仰著頭眼神復雜的看著他,那意思好像是在說︰你涮我呢?
畢藍接收到凌飛燕的眼神先是一臉的抱歉,接著觸到風鈴略帶譴責的注視又一臉的無辜,夾在兩個都不好惹又不能惹的人中間,簡直悲催的欲哭無淚啊。
看著畢藍不斷變換的臉色,凌飛燕在心里樂得前仰後合的,她最喜歡整人了,只要是和她熟一點兒的朋友基本上都被她整過。除了冷血的卓凌峰和那個看似熱心的莫仙平。
又喝了一口咖啡,覺得畢藍的囧樣也看過癮了,她這才不急不緩的替他解圍丫,
「咳咳剛剛跟你開玩笑的。我是XX年出生的,今年剛好三十歲,需要看我的身份證嗎?」
風鈴還是一臉的驚訝,好半天回不過神來。
畢藍則是在一邊狂擦汗,還很感激的看了凌飛燕兩眼。
凌飛燕在心里當然是又一通的好笑。很難得她有這份心情,在外人面前竟然比在自己的親外甥面前要自由快樂,這種心情是不是很不正常呢媲。
「你們來我這干嘛?不會就是來確認我到底多大年齡的吧?」
凌飛燕將杯子放回托盤里,一臉正色的盯著兩個大帥哥。
被這麼一問,風鈴這才想起來自己來這里的真正目的。臉上的表情馬上從驚異轉為焦急。
「凌小姐,我是想問你有沒有看見一部果綠色的手機?」
「手機?你的?」
凌飛燕的目光專注于風鈴的眼楮上。
那樣澄澈的眸子她有多少年沒有看到了?
小時候的卓凌峰也擁有著這樣一雙清澈純真的眼眸。每次看見那雙眼楮,凌飛燕的心里都是無比的寧靜,不管心里有傷還是有痛,有怨恨還是有不滿,在被那雙眼楮注視的一瞬間,全都會被淨化成一縷輕煙隨風飄走。
所以,她愛卓凌峰。
可是,從姐姐離開的那一刻開始,那雙眼楮里再也沒有那樣的光輝了。
對每個人的注視都回以一個痛恨的冷漠,慢慢的那絲痛恨也沒有了,除了冷漠還是冷漠。乍一看冷眸如冰,仔細地看那就是一汪深不見底的寒潭。誰也不知道那潭中究竟鎖困著一只什麼怪獸,竟能讓一個僅僅二十四歲的年輕人成熟穩重到如此地步
「是我的。我和朋友們失去聯系了,我必須找到那部手機。你能讓我去昨天的那個房間找找嗎?」
風鈴已經站起來了,眼神就在房間的四周打轉。
凌飛燕用手指了指里邊的一個門廳,淡淡開口,
「從那下去,右側第一個門。」
風鈴說了聲謝謝就跑了過去,凌飛燕在身後補充道︰
「不許亂踫東西!」
「哦,我知道」
「道」字的尾音和著開門聲消失在門廳,紅色的身影也在兩人的視線里隱去。
「凌小姐,那可是三少爺的專屬醫室,你怎麼」
畢藍有些心慌。三少爺曾經下過死命令的,沒有他的允許任何人不許進入那個房間。雖然那里不會藏有什麼卓氏企業的秘密或是卓凌峰的私人秘密,但僅僅是卓凌峰的一句‘我討厭生人的味道’,就足以令人對那個房間望而卻步了。
「是凌峰讓他進去的。」
「三少爺他」
「這你還不明白嗎?這孩子也許就是第二個亞琦。」
凌飛燕從茶幾的下面拿出一盒女士香煙,隨手點了一支,徐徐的吐出了一口煙霧,眼中的神色飄渺且復雜。
「凌小姐,你怎麼又吸煙了?要是讓三少爺知道了」
「你不說就行了。要不是這孩子昨天誤進了樹林,也許我再等二十三個月也見不到他的人。」
如果不是兩年前發生的那件事,凌飛燕根本不可能會成為卓凌峰的專屬醫生,也不會在這里像隱居一樣的生活兩年。
其實,卓凌峰從小到大根本就沒生過病,就是在他媽媽出事的那段日子,他發燒到四十一度,都沒去醫院看過醫生。她這個專屬醫生,就是個擺設而已。自從搬進這棟房子,卓凌峰只來過一次,還是來向她發警告的。從那一次以後,直到二十三個月零六天後的昨天,他才第二次踏進了這道門。
凌飛燕知道卓凌峰為什麼不願意看見她,只是因為她和她的姐姐長得太像。
「三少爺真的對冬至動了感情嗎?」
畢藍眼望著那道半開的房門,心緒遙遠。
「誰知道呢。也許是真心,也許只是一時興起。他叫什麼?」
凌飛燕將吸淨的煙蒂仍在煙灰缸里,看著它慢慢地熄滅,然後小心翼翼的倒進旁邊的垃圾桶里,煙盒和火機又被她放在了茶幾的下面。
「上官冬至。這小家伙性格挺有意思,不讓我叫他上官先生,我就叫他冬至了。」
畢藍嘴角漾著很欣悅的笑。凌飛燕也沒有像以前一樣的調侃他,只是反復念著那個名字,
「冬至上官冬至冬至名字很奇怪啊,他該不會是冬至那天生的吧?」
「哦,他說大家都叫他風鈴,我覺得這名字喚起來像女孩子,所以我就沒那麼叫他。」
「風鈴?這個名字好听誒。風鈴風鈴是不是那個風鈴叮叮的那個風鈴啊?」
凌飛燕有點激動了,忙不迭的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目標直奔A室。
畢藍不知道怎麼回事兒,緊跟在她身後追問,
「風鈴叮叮?那是什麼?」
「一個樂團的名字。」
「樂團?是三少爺公司的嗎?」
「不是。是一個在不大的小娛樂城里坐唱的小樂隊,你不會知道的了。」
凌飛燕有點不耐煩,可是心情好就什麼都說了。
畢藍本身並沒有深究他這句話的意義,倒是凌飛燕的突然緘默不語,讓他察覺出了其中的隱晦之意。
凌飛燕捂著嘴縮著頭,想就這樣蒙混過關,可還是被反應過來的畢藍擋在了門廳的外面。
「凌小姐,您偷偷出去了?」
凌飛燕知道畢藍是個腦筋極聰明的人,想要蒙混他是絕對不可能的了。與其費盡心思的編理由找借口,還不如大大方方的承認。以她對畢藍的了解,他是不會去和她那個大外甥告發的。
正好這時風鈴垂頭喪氣的從A室出來了,凌飛燕對著畢藍扮了個鬼臉兒,雀躍的說道︰
「等會兒和你說。」
然後滿心期待的迎上風鈴,眨著那雙靈動的眼楮問道︰
「你真的叫風鈴?是風鈴叮叮的那個風鈴嗎?」
風鈴正為找不到手機而失望呢。
這里要是也沒有的話,那就一定是掉在樹林了,那就等于宣告那部手機壽終正寢了。林子那麼大不說,他是從哪里進去那里出來的都不知道,想要找到那麼小的死東西,簡直和大海撈針沒什麼分別。
忽然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外號,還提及了自己樂團的名字,他的精神竟然一下子從低迷變成了興奮。兩眼閃光的看著凌飛燕,
「你听過我們的歌?」
「你真的是風鈴啊!」
凌飛燕興奮地撲到了風鈴的懷里,一如那些見到偶像的粉絲們,激動的都飆淚了。
畢藍︰「」
「我是去年夏天偶爾去那個娛樂城听到你們的歌的,只听了一次我就愛上你們了誒誒?就是那首《幸福只有你能給》,我簡直是太喜歡了還有你們去年秋季的時候新唱的那首《風中淚》還有還有,小年夜那天,你們的那身裝扮簡直是帥到爆啊」
畢藍心中默默流淚︰凌小姐,你到底是偷溜出去多少次啊?
「我每次都離舞台很遠,而且你們上台都化了妝,真沒想到我能在這里見到你本人誒?而且還是素顏誒誒誒?其他三個人也都是像你這麼帥嗎?」
凌飛燕從張嘴開始就整整說了十分鐘沒有停過,搞得一向被說很吵的風鈴都甘拜下風了。
「嗯,他們也很帥,但沒我帥。」
夸獎朋友的同時,風鈴還不忘顯擺一下自己。
「那你說的朋友就是指他們嗎?」
話鋒轉到這里,風鈴的臉又垮下來了,
「嗯。我沒和他們說我來這里。本來是想昨天去見他們的,結果」
「那你沒和凌峰說清楚嗎?」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