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9
滅卻師之印,片片爆碎,化作靈子光粉,卷在千面怪杰鑽劍的藍焰之中。
這四一一號持有的超越靈魂「丁家六鬼」,原是一家六口,死在自家屋塌災難中而變為六位一體的惡靈。在它或它們的心智之中,就沒有比保護它或它們的「居處」更加重要的事情。
而當它們附身于滅卻師之印這一媒價的時候,這印記就是他們最重要的住房。正因如此,之前老人、中年人、婦女和幼女已保護四一一號一次,代價就是這四具靈體在此戰中無法使用。而這次,少了兩具靈體的超越靈魂,又怎能抵擋唐霖最強的一擊。千面鑽劍便擦過四一一號手掌,刺入他的心髒之中。
只是,超越靈魂的舍身相護,已為四一一號取得足夠的時間!
當滅卻師死在鑽劍之下的瞬間,兩支靈箭突然直取唐霖的雙眼。只是來勢雖快,毫無殺傷。唐霖只微微低頭便已躲過。然而這一躲,卻令唐霖沒有立刻看到一團離開四一一號身體的白光,只得眼睜睜地看著它離開、隱形。
尸魂界道具?靈子安定劑!
這靈子藥劑本來的作用,是令死去的輪回玩家靈魂聚攏,能以鬼魂的形式留在任務當中,回到主神空間時,可以完全修復。然而,用在靈力使用者身上,就還有另一重作用。
令他變成保留生前所有靈力技能的靈體。
「嘿,你就算被我殺死,也要堅持和我戰斗嗎?就不知你為何這麼執著了。不過,你既然要打,我也不介意再徹底殺你一次!」
閃過兩支透明得幾乎看不見的靈光箭,唐霖將斗蓬一震,千面鑽劍如拐杖般柱在地上,讓附近的蠟膜向自己匯集過來,而遠處的則任它自行破碎。
幽游白書來源的妖怪體質讓唐霖能夠看到和干涉靈體,但也使他與靈體發生關連時受到幽白世界的限制。表現就是,如果能看見幽靈,但當惡靈不願讓他看到、而這惡靈的靈力等級又超出他的妖力等級時,惡靈就會對他隱形。
四一一號並不是世界的虛,但以幽白世界的眼光來看,他就是一個能夠作崇的惡靈。而變為靈體的他,就比生前的靈力等級更高。不止本體,連他的靈光箭也變得更加透明。
凝聚的蠟在身外形成半球形的護罩。明知靈箭可以穿透物質,依然做出這無益的防護,原因在于唐霖真正需要的並不是這蠟罩。一層由觸覺線構成的密密的「網」已被埋入蠟罩里層,唐霖正是要借此感知靈箭的來路。
與此同時,之間埋伏在林中的觸覺線,之前已大部分收回,此時又要再慢慢地延伸出去。觸覺線內貫通妖力,可以感覺到靈力能量體的四一一號。
一面躲閃著不時射來的靈箭,一面又再慢慢地鋪射觸覺線的「網路」,已經將自己的天人境界推進到了已有的最高境界。而慢慢的,他鋪射出去的觸覺線,竟自然產生出奇妙的變化。較粗的線慢慢分裂、伸出枝岔,而枝上再分生出如蛛線般細小的微絲,慢慢形成了一個立體的網絡。而在這個網路中,唐霖漸漸能夠感知到細絲的方位和路徑,以及穿過這網絡的風還有任何東西,以及能量。
雖然微絲一觸即斷,而且也沒有辦法像觸覺線一樣轉化成刀輪和飛針,但這種傳達「感覺」卻非神經的超自然結構,卻讓唐霖自然而然地感受到了它「是什麼」。
這是在獵人世界被認知到的「念能力者唐霖」所擁有的,他獨有的「圓」。
他的實力在這個世界里早已達到了完成四大行、擁有必殺技的成熟念能力者的等級(強弱與否另說),能夠運用「圓」是理所當然的事。然而,若沒有這個契機讓他以全神貫注的天人境界去全力地用觸覺線搜索一些東西,他就不知要到何時才能夠習得這個高端應用技。能夠受到世界本身的「照顧」,也是因為唐霖的主體強化來自與獵人世界同源且規則相似的另一個世界。只是,這一招在獵人世界里算作是「圓」,實際上依然是觸覺線網,與真正的圓比起來終有許多不便之處,卻也有許多方便。
唐霖緩緩站起身來。掌握到了「圓」,他亦找到了四一一號的行蹤。四一一號原本就不是遠距離狙擊型的射手,而更習慣如石田雨龍一般與人當面對射。就連使用實體弓時,他亦習慣用長于速射、近射的短弓。唐霖的圓只有二十米的距離,正是獵人世界里遠攻與近攻的交界線。
「多虧你,我完成了一直想要完成的平常常地說著話,利用狂氣之眼的能力,將聲波送到目標身邊,「作為報答,就將你化為我的一部分,永遠活在我的體內吧。」
唐霖緩緩地向某個方向走去。
四一一號並不逃走。見唐霖走來,他反而大大方方地顯了身形,用最大力量拉開了弓。靈箭閃爍著不祥的白光。
「你竟沒有逃走,很有勇氣。或者……我尚不如‘焚書夫人’可怕?」
「你可以打傷我,但你終究不是靈能力者,沒有辦法拘束住我。而你對我的殺傷力也無法達到十成……甚至達不到七成。因此,要逃走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只是,如果不能把你的靈魂帶到焚書夫人面前,我就不能完成任務了。」
「雖然很想知道你要我的靈魂干什麼,不過還是算了……我直接去問焚書夫人就是。」
對話中,兩個人的距離在慢慢地接近。而就在距離達到一個臨界點的時候……沒有近到唐霖無法一步達到四一一號面前,而又沒有遠到可以讓他從容躲閃四一一號放箭了。
白色的光箭撕裂空間,撲向唐霖。而四一一號則同時後退,想借靈體的優勢遁入樹木之中。而同一時間,唐霖也動了。向前瞬步移動的同時,任由光箭洞穿小月復,身體猛然伸長到一個從未有過的程度,並未使出妖骨劍來,而是雙手化爪,向四一一號的頭頂抓去。
四一一號並不驚慌,這種程度的反擊,在他的預料之內,而頭部傷害,並不能傷到作為靈體的他的根本。然而,當雙爪臨胸時,他突然面露恐懼,無法動彈!
那對爪子在半空如蛇如鞭,奇詭變向,不再抓向他的頭,反倒向他的胸月復之間襲去!
只有死神來源靈力強化的靈體才擁有的弱點垂魄&;鎖結,被唐霖抓去!
唐霖的確不能拘束或抓住靈體,但既然可以傷到靈體,就可以將任何一個部分從靈體上切下來。包括這個靈力本源!而得手之後,他更是立刻念動咒語,雙爪將這團靈光攏在手心,手指結出奇詭妖異的符咒。頓時,半空的觸覺線化成一張半透明的網,將那團靈光網在中心。而那靈光左沖右突,居然無法出去。
唐霖隨手將那團東西扔進嘴中。
等級C的采補法,不但能吃人,還能吃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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