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人境界不錯。」通過西索的測試，向第二場考場長跑的路上，孟?很無聊似地向唐霖搭話。「謝謝，還談不上。」唐霖苦笑道。在最後的訓練時間里，唐霖刻苦地將探求天人境界的潛能，努力鍛煉自己的天人境界，但也僅僅是掌握了一點皮毛。雖然能夠連續幾小時地專注于亞天人程度，但要保持天人境界，也只能保持很少的時間。天人境界有四個明顯的階段，依循天人這個名稱，前三個階段被命名為欲界天、色界天、無色界天。最後一個階段本身就只存在于理論和傳說之中，因此以天人中最高位的統治者帝釋天的名號，將之命名為因陀羅天。每個階段之間，其實還存在數量不等的眾多小階段，但是這樣小的階段劃分不明確，又太多了，誰也懶得去數它。比如欲界天到色界天，雖然也可以按佛經中所說的天人那樣分成欲界六天，但其實只有倒數第二關的他化自在天被單獨提出來。這只是因為他化自在天是從欲界到色界最為關鍵的一步關卡的緣故。唐霖知道這一切，大部分還是听一五四九八說的。更為具體的情況，就只是他自己的體會了。孟?又搭茬道︰「說起來，你知道有些人用別的詞語來稱呼天人境界嗎？」「誒？願聞其詳。」「大部分人都管它叫‘天人境界’，也不知是哪個隊伍最先開始的，反正就叫開了。但是也有一撮人用天使學里的九階天使、《神曲》中的十重天來稱呼。另外，就我所知，有些人是用佛教中的九識的。」「天使學我倒明白，九識……就是說，欲界天對應第六識的意識？」「你明白得很快嘛。」「好說。」唐霖也沒好意思說，他之所以反應得這麼快，是因為想起了聖斗士動畫中一輝對沙加的那一集里關于第七感什麼的台詞。聊了幾句，第二場的考場，那座林中小屋，已經近在眼前了。考生們都等在門口，不安地听著屋中傳出來的怪異聲響，只有輪回玩家一臉的坦然。畢竟，他們已經預先知道，這只是考官在餓肚子而已。孟?和唐霖打了個招呼，就鑽到人堆里去了。唐霖也不挽留。打量了一下通過的考生，發現果然八名輪回玩家一個不少，都已經通過了第一場考試，現在已經分散在考生人堆里的各處。不慎迷路的唐霖和孟?是到的最晚的。依過去任務的經驗，主神是鼓勵有為有度的小團體合作的，而獵人考試也對多人合作較為提倡。不過，名義上是同隊成員的敗犬隊玩家們，卻至今都沒有聯合起來的打算。麗薩是來監視唐霖的，而孟?和唐霖也算是談得來，但這兩人現在都離唐霖遠遠的。不過這一點唐霖並不覺得奇怪，他自己也和大家抱著一樣心思，都在衡量著誰才是最佳的合作伙伴。相比之下他在這方面佔一點劣勢，因為他完全不了解其他七個人。雖然大家都默契地彼此保持距離，但對于劇情人物的態度，大家各不相同。比如麗薩，身上明顯地散發出「別理我光環」，躲開所有人，靠著樹休息。孟?已經混在了人群中，不停地和人搭話兒，和任務世界中的某個話癆忍者倒有點相似。那個之前讓他覺得值得注意的亞歐混血兒大概是打定主意要靠近主角組，之前就一直待在離奇?很近的地方，小杰他們回來之後，他沒有遠離，間或搭兩句話。而另一個，那個曾向麗薩搭話的女人，則和幾個明顯是炮灰級別的考生小聲交談著。想起迷路時听過的可疑對話，唐霖向那邊多瞄了幾眼。[真是個美女……不，真是個尤物。]唐霖想。那女人很漂亮，身材也很好。但最關鍵的是她身上帶有的那股柔媚之氣……她的任何一個動作都帶著一股撩人的嬌媚。身上式樣獨特的衣服大概是出自自己設計，布料不少，論起來，遮蓋面積比麗薩的比基尼鎧甲還要大得多。但大膽的現代式剪裁加上洛可可風格的貴族式浮華蠱惑，就是顯出一種無法言說的**之美。這個女人站在那里時，就能讓旁觀的人明白紅顏禍水指的是哪種人。[不知她在說些什麼……若她盤算著襲擊小酷什麼的，只好阻擋一下。]唐霖這麼想著，向那個方向走了兩步，不料那女人突然察覺，轉過頭來，向唐霖微微一笑。唐霖明白這是個暗示，不到破臉時，他也不能不給面子，只好止步不前。主神雖未發布可以額外收獲的任務，但這一類任務的情況，是可以跟據以往的經驗推測的。基本上，影響任務故事的主線，或對世界造成較大影響，就有更大可能獲得獎勵。在這當中，救出原本會死的人，或者殺掉原本要活的人，都屬于直接造成這類後果的事態之一。而要論這二者哪個簡單，那自然是後面那條。只是，要麼是因為殺人帶來的結果往往不好，要麼就是主神不喜歡玩家隨便殺人，總之殺死任務世界的關鍵人物，引起的問題往往要大過獎勵。所以，其他玩家都小心地保證不引起這種結果。事實上，在前兩場任務當中，輪回玩家總要保持任務世界的進展符合故事，才更便于他們行事，所以大家都小心地保持故事正常進行，而避開風口浪尖。可是，萬一有人覺得寧可冒險也要采取較簡單的做法，或者干脆就是希望擾亂故事進展、引發更大的任務，或者只是為了混水模魚，也很可能有人會想辦法干掉《rr》這個故事的主角。[如果依所謂的主神原則，任務世界的事情會依照它自身的邏輯發展下去，那殺掉故事的主角實在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因為這會讓接下來事情的走向完全失控。不過，如果有人想利用這一點來賺取分數，倒也很合理……而且獵人考試這段情節，人物、環境都很封閉，就算小杰他們死了，也許獵人這個故事就沒了，但對于這一段獵人資格考試來說，還真就沒什麼影響……]就算主角們死了，對獵人世界的大事件的影響，最早也要過小半年，到大拍賣會時才會反應出來。對于這場考試，並不足以造成毀滅性的反應。也就是說，殺死主要角色不會對玩家們造成明顯的傷害，有些玩家會因此而動了殺掉主角的心思也說不定。[不，考慮到她是個女人，說不定她只是個團長飯而已……]唐霖並不覺得這個想法很荒唐。畢竟，他自己也是因為自己是獵人的死忠，才會對酷拉彼卡的生死格外留意。若是《陰陽法王》的王生，唐霖只會覺得「管他去死，不過他死了就沒有分拿了，估且管一管吧」而已。眾位玩家各自的心事之中，第二場考試開始了。雖然對唐霖他們來說考試是從早上開始，但事實上這場考試是在差不多是由午夜起跑到天亮，然後進入濕地又跑了一個上午，此時才剛到正午。所以輪回玩家們的時間感有些輕微的混亂。不知這是否也是主神所出的一道附加題？第二場的前半段根本不需要擔心，因為要對付的無非是沖鋒威勢有如小型吉普的豬而已。就算是真正的軍用吉普，這里的八位考生也未必放在心上。[話雖這樣說……離近了一看，還真有點驚人呢。]見到實物之後，唐霖也不禁這樣想。他選擇了離小杰他們較近的位置，在那里看到的豬，單是背的高度，已經快要超過雷歐力了。若只論身體大小，說不定比上一場任務里較小一點的火龍都要大。而這樣巨大的生物從地面上奔襲過來時，腳步的聲音和震動，使得聲勢比噴著火的雙足飛龍更加驚人。唐霖有意炫耀，當豬跑近時，向後高高縱躍，落下時正好以腳尖在豬鼻上著陸。[不知我會不會有踩在敵人的刀背上的那一天……]雖然想起無關的事，唐霖還是立刻將腰刀的刀尖抵住巨鼻疣豬的額頭，低吟道︰「射殺他，‘暗箭’。」刀尖貫穿了據說很脆弱的豬頭骨。將刀抽回來，唐霖本能地舌忝了舌忝刀刃，結果就听到一個有點自來熟的男聲說︰「喲，餓了？」听出來人的聲音，原來是孟?。唐霖于是將刀甩干淨，才回答︰「有點。你搞定了？」「差不多。去烤豬吧？我那邊正生著火。」唐霖想了想，就跟去了。畢竟要弄一堆能把這麼大的豬整個烤熟的營火，也不容易。孟?那里還有兩個人，一個是剛才和他們一路跑來，結果感應到西索的殺氣時另找路逃走的考生，另一個是個戴主神手表的女人。兩人正照料著三頭烤在火上的整豬用整棵樹做成架子架在火上，三頭中有一頭應該是孟?的。而旁邊還扔著一只已經開膛破肚的生豬。「打多了一只，我想說反正也是烤，不如順便烤了自己吃。」孟?說。「……也好。」要把整只豬烤得外焦里女敕是很麻煩的事，就算只是想烤得熟透，也很不容易。雖然事先知道這個考官其實不太在乎味道，但對方畢竟也是美食家，絕不能用差勁的食物去糊弄。所以說，處理烤全豬就需要很長的時間。在這段時間里，將多出來的一只豬切得細碎做成烤串，簡直是綽綽有余了。四個人一邊吃著東西，一邊聊天，一邊有點漫不經心地照料烤豬。唯一的一個劇情人物只當四人都是萍水相逢的臨時伙伴，絲毫沒有注意到現場只有他一人站在截然不同的立場上。被其他三人的話題誘導著，那人忘了追究三位玩家的事情，只顧著對自己的過去夸夸其談。「所以說，其實我也知道我來參加這個考試有點勉強。不過大哥對我說，‘沒關系，重在參與嘛。實在不行就逃回來’。你們也知道，這年頭，干職業偵探這行吧，挺沒前途的，有錢人寧可找一個無證獵人回去，也不肯雇佣一組信用良好的職業偵探。你說那些無照獵人，在能力方面和我們這些保鏢能有什麼不同？不就多了個獵人的名號？誰知道怎麼混來的，誰還不知道誰呀。我就說了，要他們有本事，早就來考一個正經的獵人牌子了。有牌子沒牌子，那價位差別可大了去了。他們好意思自稱獵人，當然了，找東西，找什麼魔獸，他們可能真有一手兒。可有什麼用，老板們要找的是人，你知道嗎？那需要的不是什麼野外生存啦、下陷阱啦打打殺殺之類的，關鍵是要對整個人脈環境了如指掌。東方人有句話，術業有專攻，你們應該知道……」基本上都是這樣的抱怨罷了。看來在這個世界里，人才市場也不景氣。孟?不停地點著頭，一副深有同感的樣子，實際上他在輪回游戲里待的時間最長，正常的社會生活壓力，他大概都忘光了。唐霖畢竟涉世未深，也沒什麼感受，倒是那個女玩家最有同感。按照漫畫里的劇情，所謂的「無照獵人」，事實上是一些沒有通過獵人考試，但是和職業獵人組隊工作、並且還通曉念能力的人。這些人雖然不濟事，但也不是普通的偵探可以相比的。不過，如果這個人接下去運氣好的話，早晚會知道這一點，唐霖也就沒有掃他的談興，听著他這麼說下去。「上次我們追查的事情里，還有私販人體器官的。要是用來移植倒也罷了，他們是裝在瓶子里當房屋擺設！這種變態居然還真的存在。可惜那件事查了一半，就被壓下來了。當時我就想，這要是個有牌兒的獵人，肯定就能查下去了……」唐霖明顯感覺到，有一種類似光線的東西從孟?的眼楮里閃閃地晃動著，而且還好像發出了「叮鈴鈴鈴……」的背景音樂。[原來如此，他在打探賺取分數的機會嗎……]他沒有注意到，當他在看風景的時候，看風景的那個女玩家卻在看他。兩個小時之後，將巨大的烤全豬交給考官大肚子，果然順利過關。然而，接下來美琪的這一關才是麻煩。在獵人世界里，那個與日本類似的「遙遠偏僻的東方島國」或許是個仍處于鎖國狀態的閉塞國家，還沒有迎來它的黑船。不過，在普通的現實世界，日本文化已經流通到世界各地，而日本料理也隨著日本文化的一度風行而流傳到世界各地。也就是說，在場的輪回玩家們，基本都知道「壽司」這個東西的做法。他們的決定，就很可能左右這場考試的進程。話雖如此，可也沒有人從雷歐力說出「魚」字起就開始干涉。結果劇情維持原樣，因為雷歐力說漏了嘴，結果全體考生一齊跑到森林里面去抓魚了。唐霖自然也跟了出去。不過他依舊選擇了離主角組不遠不遠的方位。那個亞歐混血兒也跟在奇?和小杰身邊，看到唐霖，只是向這邊多看了兩眼，沒什麼表示。唐霖也沒打算和他打招呼，只是在一段距離之外盯著酷拉彼卡。雖然主角這邊現在已經是個四人組，但捉魚的時候不可能還聚在一起，自然而然地就分散了。亞歐混血兒依然是去了小杰那邊，離酷拉彼卡反而更遠了。唐霖小心地保持著自己與酷拉彼卡的距離，監視著其他人的動向。酷拉彼卡走到水邊月兌掉鞋子，走進水里。他沒有魚竿，也沒有做出像熊一樣徒手撈魚的動作，而是將兩把木刀舉在半空，盯著水面。看上去，是想使用敲擊水面將魚震暈的捕魚法。然而，等他終于揮下木刀的時候，卻不是向著水面，而是平揮向後……輕微的「咄」的一聲。一支極短的小箭扎在他的木刀上。[好敏銳……這樣的感知能力已經超出現實世界里人的極限了……這個世界的人類，果然水準比較高……]監視著的唐霖一邊想著，一邊慢慢向酷拉彼卡，以及用手弩偷襲他的人靠近。他事先便已發現可疑人物，而且對方確實在他的攻擊範圍之內。不過在他出手之前，酷拉彼卡已經自己化解了第一波攻擊了。除了那個弩手之外，還有三個人正向酷拉彼卡模過去。這四個人都是考生，但唐霖對他們和他們的號碼牌都沒有印象，也就是說基本上是沒有出場就死在了前三次考試的雜兵。唐霖本來想著要不要去幫一把，但看到雷歐力已經和酷拉彼卡會合，就放下心了。雷歐力在作品中無甚表現，但看起來打架的能力還是靠得住的。下了決定，唐霖抽出腰刀，繞向另一個方向。四名考生以半包圍的態勢走向酷拉彼卡和雷歐力，而唐霖走向另一側，在那邊，是超越了獵人世界的科技水平和超能力體系的存在。被光學隱形衣包裹，因而消去了大部分身形的兩個人。擁有光學隱形設備的，自在是輪回玩家。以狂氣之眼干涉自身反射的光波和音波，從而獲得與對方幾乎對等的立場，唐霖就這麼擋在那兩人面前。光學隱形衣終究無法達成完全的隱形，當穿著的人走動的時候，就會產生一種透過玻璃看景物時，玻璃上有水珠流過的視像扭曲。只是並沒有電影《鐵血戰士》里演出的那麼明顯，一般人根本看不出來。但唐霖本人就是光線干涉的內行，加上不動飛矢可以預測空氣和樹葉雜物被踫撞產生的擾動，因此能夠大略定位。那兩人也很干脆，見自己暴露了，索性撤掉隱形功能，顯出身來。其中一人正是之前那個讓唐霖感嘆為禍水的女人，另一人是個年輕男人，膚色發棕黑，但也不是黑人，看不出是來自哪個地區的。見唐霖擋路，便怒罵了兩句。那女人只是淡淡一笑，用手捋了捋頭發。就這麼一個動作，竟有種說不出的美艷感。「麗薩的小男孩。嗯？」她笑道，「可以听一下你的目的嗎？」「你們要殺的那個男人，是這部漫畫中我最喜歡的角色之一。」唐霖笑道。女人點點頭，好像已經完全理解了唐霖的話。然後，她用一種嬌俏的，有點撒嬌的聲音說︰「達令，殺掉他吧。」話音未落，她已經將全身裹上一團漆黑的能量，然後像風一樣無聲地消失。[在這個到處是職業獵人監視的地方用這種大技，她有沒有想過這樣做的後果？]雖然這樣想，但唐霖已經顧不上理會那個女人。他單手架刀，正好擋下男人手中的長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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