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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逃殺七中選一 082、似是故人來

李猛找到龍尸所在,特意以天人境界去看,主要目的倒不是要考查主神的行事方法,而是為了考查這龍的死因……現在看到龍身上致命傷頭是破顱一拳,那就定然不是與別龍爭斗而死,定是被那神秘人所殺了。他不敢在天人境界中待得太久,就抓緊時間,將唐霖喚下來,自己上前查看。走近一看,果然不出所料,身上的傷口大多是被這里殘存的普通鳥獸和人類取食而成,只有幾處沖擊傷痕和頭部的重傷是那神秘人留下。

從傷口看來,這神秘人只與火龍身形交錯兩三次,便抓住機會,一計重拳轟穿了龍頭,將它了結。那一拳並不止是強力而堅硬,而且蘊含一種強大的能量,將龍的頭骨的破口邊緣融得扭曲光滑,顱內大腦也全部腐蝕成血污。

龍的實體與小惠惠的外形,並不在身體結構上一一對應。大體上,小惠惠的熱線槍對應的是龍嘴,而小掃帚有時對應龍翅上的爪鉤,有時卻對應龍牙,全看當時的攻擊形式而定,所以小惠惠的攻擊總有種讓人捉模不透的樣子。小惠惠背上、熱線槍的基部,對應的是龍的脖子根和肩胛骨下心肺處,也是在小惠惠外形下最容易找到的弱點,而龍頭的位置,在小惠惠狀態下是時刻不定的。小惠惠的頭則對應龍背和龍頭上的棘狀裝飾。

換而言之,能夠瞄準了龍頭攻擊,那一定是擁有天人境界的人。就算不是在天人境界下作戰,也一定在天人境界下見過飛龍的樣子,才能在平時也判斷出龍頭的位置。

這一帶離雄龍的地盤距離稍遠,雌龍並未受雄龍之死很大的影響,從小惠惠形態來看,只是外形稍有一點變化,機能並不怎麼增強。現在看到龍形態,更覺得沒什麼變化。李猛憑借之前與普通的巨大小惠惠戰斗的經驗,在心中計算自己提升到天人境界之後的戰力,覺得自己要獨立干掉一條雌龍也不是很難,但他的必殺技七星莽蛟蓄氣緩慢,要麼做好準備之後一擊建功,要麼便要纏斗許久,總不能像這神秘人一樣,輕描淡寫地打上門來,三五合便將飛龍殺了。這樣看來,神秘人的基礎戰力也遠在李猛之上。

大家在一邊愣愣地看著,只能看到他猛在地上模索一陣,也看不出他在干什麼。過了一會,李猛又將眼一閉,又跌回凡人境界,才將自己發現的事情向眾人解釋了。他也切了一塊龍肉下來,想讓眾人看看,不想不但大家都看不到,連他自己跌回凡人境界之後也再不知那塊肉去了哪里。看來用龍肉補充食糧也是不行了。

是夜大家便已經回到了藏身處。第二天上午,大家正聚在一起商量下一步的動向。華爾特早就恢復了正常,柳風凌也打起精神了。這次卻換李四心不在焉。

唐霖正要發言的時候,李猛突然伸手制止他︰

「等下,我感覺到這個房間的‘主人’又出動了……沒準又有哪邊房間的邊界變了。」

唐霖側耳听了听︰

「沒什麼動靜啊。」

「只有我才听得到……說听不太正確,雖然是聲音,但我是‘感覺’到的。」李猛一邊解釋,一邊站起身來︰「是我的殘獸,‘潮刻之貝’。」

「過去看看?」

「當然。」

這次趕路就快多了。恢復魔力的喬納森制造了畫了一些魔法陣圖。這種紅色魔法陣戴在身上時,可以將步行速度增加到三倍左右,只是加速和減速過程都很慢,所以在戰斗中派不上用場。不過,當大家趕到的時候,那個襲擊者自然早已從容離去。

這次依舊是李猛進入天人境界之後查看狀態,不過沒有識路的人幫忙,他必須不斷地進入天人境界然後月兌離,找到龍尸時已經非常疲累。驗看的結果,果不其然,死去的龍是被同樣的招式所殺。

「莫非,他……」

看著空無一物的地面,李四喃喃自語。

果然,一天之後,第三個隔鄰房間的牆壁發生變動。

唐霖他們在襲擊雄龍之前已經將這附近的地形模清。雖然這個場景模擬著「房間」的形態,但龍的領地並不會是四四方方的規則形狀,因此房間的形狀多少也是不定形的,只是主神將所有弧線和斜線修整成直角,讓里面的人感覺上覺得它大體是個方形罷了。藏身之處的隔壁一共有五個「房間」,現在已經有三個失去了主人,被藏身之處的主人和其他側面的雌龍吞並。無論怎麼樣,這也不會是神秘敵人無意中造成的巧合,而是他刻意為之。

向這一群人挑釁。

「還要去查看尸體嗎?」李四問道。雖然口氣是在問大家,但他的眼楮卻朝向李猛。

「霖子你覺得的呢?」

李猛並沒有直接回答。

唐霖想了想,說︰「雖然不能說去看尸體就看不出什麼,但總是意義不大……我覺得,不如去看看另外那兩條活龍吧。」

其他人有的不太理解他的邏輯,有的听他這麼說,也就明白了他在想什麼。但唐霖也不賣關子,便解釋道︰

「既然那個神秘人是來挑釁我們的,那他總會去殺第四個和第五個房間的飛龍。我們現在去觀察那兩條龍巡行的規律,等他真下手了,就可以推測出他襲擊那些飛龍的時間,可以多少奪回主動權。」

大家也感覺到,這神秘人不肯直接來襲擊,偏挑眾人所在之處附近擊殺飛龍,正是以此挑撥,將兩方戰斗視為游戲。听唐霖這樣說,也覺得這個主意不錯,于是不去管已死的那條龍,而是向另外兩個房間找去。兩個傷員依舊由柳風凌看守,其他人分為兩隊,分別去兩個房間。

其實經過這一番勢力變動,這個房間的形狀早有變化,已經又鄰接了另外三個房間。只是那神秘人所殺的,都是最初那五個相鄰房間的雌龍,所以他們也斷定那人的目標必還是那五條雌龍中僅余的兩條。好在雌龍在活著的時候不需要天人境界也能看到,大家又不想知道它的生態,只是想找出它的巡行路線罷了,便費了近一天的時間,將兩個房間中的雌龍的飛行路線習慣打探清楚。之後為求穩妥,大家便要選出兩人來,遠遠監視著那兩條飛龍。小茉莉無論強化路線還是在原先隊伍中的本職都堪當此任,便自薦去監視了一邊。另一邊,大家都覺得槍手眼力潛伏手段俱佳,便要推舉華爾特過去。不料,李四自行站起身來自薦,說︰

「我出身的小隊原本擅長情報獲取和操作,大家也都知道我善于操作言靈,主做說客,其次就是戰場輔佐。但其實我也強化了偵察監視類的能力,只是多少有些限制。這能力平時我也用過,只是大家不曾發覺罷了,現在我卻不方便隱瞞。」

說罷,他用右手蓋在臉上,拇指和中指用力掐在眼眶之下的**位上,將淚腺神經刺激,片刻間就淚如涌泉,連眼也睜不開,過不多時,再睜開眼楮時,只見黑眼仁已經消失了,雙眼整個是純白的一片,淡淡地反出青白色螢光,只眼楮當中有一點光明,細看才能看出他眼光所在。

喬納森有些拿不準地問道︰「暗夜精靈?」

李四搖搖頭︰

「是日本漫畫系的能力——」

「白眼吧。」

李四刻意頓了一頓,唐霖便自將話題接上。這是日本漫畫《火影忍者》中日向家血繼瞳術,集遠視、透視、全域視覺于一體,更可以看見能量流動,在原著中配合對人戰斗的忍術效果一流,而在李四這里則派得上別的用場,以透視眼觀察敵人,用于推斷敵人能力類型,自然格外有效。只是白眼的特征過于明顯,所以李四用特殊眼藥水將瞳孔染色,唯有大哭一場才會現出原型。

李四向沒看過火影的人解釋自己瞳術能力,也順便說起白眼強化有四級,自己只強化到C級,雖然也有白眼固有的各種能力,目力卻不足,在視距、視精度和動態視力這三點上反而不如劉宇的血族獵食者之眼,只是如果有意催谷的話,卻可以遠勝其他眾人。

大家見他這樣說了,華爾特自己又露出一副不想去的神氣,又本就不如李四合適,就推舉李四去了。唐霖隱約覺得李四另有隱情,但這感覺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因為和李四合作幾次,也算有交情,也沒什麼不能信任他的證據,便由他前去了。

過了一夜,李猛早早起來,仔細留意本房間里雌龍的動靜,果然它又去圍牆處與鄰居咆哮,搶奪空出來的地盤。

若這些龍有智慧,當知道有異族在不斷尋它們的麻煩,此時斷不是彼此搶奪地盤的時候。然而此時雄龍新死,先前身大勢大、離雄龍近的雌龍,此時都已經受到相關信息激素的影響,變為中性化,性格凶暴猶在雄龍之上,要爭這大內三千佳麗獨主的位子。邊緣些如這些雌龍所受的影響較小,並不能變性,自然也沒有爭奪寶座的資格,但卻要趁此時修改地盤,本能地要將自己的住處慢慢向中央地帶雄龍所在之處拓展過去。此時有人除掉臥榻之側的競爭對手,便就勢爭奪起地盤來,智能低劣如它們,並不能想像有朝一日這種事情會重演在自己身上。事實上,不止這些巨獸,便是擁有了邏輯與想像這兩大思考能力的人類,不也往往會犯同樣的錯誤?

李猛辨明方向,正是之前查驗的兩間中的一間,而且恰是李四挑中的那間。他卻並未帶很多人,只是自己一個人過去。此次與前幾次不同,只是要堪查現場,有他一個人便足夠。其他人雖然不會影響到現場,卻也沒有什麼幫助。事實上,如果李四能夠在雌龍被殺後立刻通知他,那是最好的,但主神所設的隔牆能夠阻斷通訊器的信號,雖然他達到天人境界之後就能無視這個效果,但平時卻還要受影響。而發信的李四是時時受到這個影響的。

見了李四,李猛問起神秘人的樣貌能力,李四卻回答得十分含糊。因為他忌憚那個神秘人的實力,不敢靠得太近,只是遠遠潛伏著,雖然有白眼之能,但依然看得不是十分真切。但那人動作、招式,他卻一一向李猛描述清楚,果然是憑借攻高皮厚血長,和飛龍正面作戰的類型。只是那人速度快力量大,並不硬拼,只是在閃避中得到機會,便一拳轟穿龍頭。得手之後,並不立刻離開,而是在原地盤桓一陣才走。

李猛在原地仔細查驗過,又怕自己粗心疏漏,就把自己看到的現場轉述給李四知道。兩人推敲一陣,留在現場也無意義,便趕了回來,和眾人商討。

當時只有李四看了全過程,只是看到的是主神加過濾鏡的版本,未必完全真實,李猛必須要對照自己之前見過的真正飛龍的行動模式才能思考。據跡象來看,那神秘人先是潛伏在雌龍巡行的路線之上,故意扮作獵物,引誘雌龍前來捕獵。飛龍雖然會噴火,食性上也不忌熟食,但在捕食的時候卻是利用尖牙利爪將獵物殺死後捉回去的,不然,噴火的火力太猛,稍小一點的獵物就會大半燒毀,沒法吃了。而那神秘人就要引飛龍前來肉搏,才有機會獲勝。不然一道火光噴來,雖未必燒得著他,但就要多費許多力氣。他與三組共十五個人做對,不得不多加小心,保留實力。

他所挑選的伏地場所也很巧妙。飛龍巡行路線並不像機器一樣固定不動,但總有幾個地點是每次必去的,而他伏地的地方,既是這樣一個每次必到的地點附近,又在一大片缺少獵物的荒地之後。飛龍雖然有許多奇異能力,終究是從一般生物學進化樹中演化出來的,多少也符合物理定律,長途飛行便要消耗體力,易于饑餓,容易引誘。

既然知道這些手法,便容易推算他下次下手的地點和時間,要不要去找他還在其次,此時已經多了一些主動權在手,商議一番,就決定了下次反伏擊那神秘人的計劃。

將這些事情商議完畢,已經到了下午,午飯卻還沒吃。大家在這個怪異世界里也無法補充什麼補給,都是吃自帶的糧食,也吃不到一處,就各自散了。李四原本也是漢人,和唐霖等人友好,也和這一點鄉親之情有關,到吃飯的時候就來找銀鑰眾人一起吃。唐霖他們帶的都是高度壓縮干糧,吃起來和咸味磚頭沒什麼差別,李四家底卻厚些,有變形膠囊的冰箱,里面存了不少綠紙包裝的東坡肉罐頭、梅菜扣肉罐頭等,大方地分給銀鑰眾人。三人看他神色,已經知道他並不只為吃飯,應該是有話要說,但不便明問,只好一面吃飯,一面等他自己說出來。

直到吃飯,李四這才猶豫著開口道︰

「那位神秘人的能力是,身體素質高度增強,以及護體的能量效果,以及附加強烈腐蝕性的肉搏攻擊——」

說到這里,他看了唐霖一眼︰

「你們不覺得有點耳熟嗎?」

唐霖「啊」了一聲,大吃一驚,片刻後卻又收斂了驚色,露出為難的表情來。李四又說︰

「他原本沒有操作系的能力,大概是又增加了新的強化。但那種能量運作方式的確是‘念’無疑,我以前經常看著,不會出錯。之前听說神秘人的能力時,我就有點懷疑,但現在看來,當時的懷疑竟然成真,實在讓人為難。」

思索片刻,問道︰「你是說,無名氏已經回來嗎?」

李四說︰「這個我不知道。從敗犬隊回來的人,未必就要回到原本的隊伍里,而且你接了他的復仇風險補償,他要復活,就先要找你打復仇戰,我們就更不知道了。」

唐霖又猶豫一陣,才問︰「你有幾成把握?」

李四說︰「他的長相全變了,體格也有些不同,所幸體內‘氣’的運行與之前沒有大改,還有一些特征也與原來符合。但真要說就是他……大概也只有八成把握吧。」

唐霖嘆了口氣︰「如此說來,他的主要目標並不是我們,而只是我一個人了。李四,你會站在哪邊?」

李四露出苦笑,半天才說︰「我並不是特別想讓他回來。而且,他的復仇戰也並不是無名氏隊或者槍火中隊小隊的事情。不過,從情理上,我總不能在這里與他為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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