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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少年行 第七章 識海

「堡主,若是我證明了自己的能力,也希望堡主能夠答應幫我救出我的家人。」輸就是萬劫不復,石原的精氣神有生以來第一次高度集中。

「那就要看你能夠證明自己有多少潛力!我記得你是初中生,那你應該在學習五虎斷門刀,我這里有三招刀意,我要你用五虎斷門刀來推動它!」沙中業說完,長袖一揮,一股強大的吸力就要將石原拉扯到沙中業的身邊,石原剛想抵抗這股強大的吸力,就听到沙中業的聲音響起,「放松精神,仔細體會。」沙中業並指點向石原的眉心,沙家摩羅地獄刀中最重殺意的三招刀意爭先恐後般涌向石原的識海。當感覺到刀意全部灌注到石原識海之中,沙中業終于松了一口氣,從他的角度出發,他並不願意這樣害死石原。刀意是一位刀手對刀招與內力的感悟,像沙中業這樣直接灌注到他人識海是一件危險的事情,這個世界並不是每個人都生來就有識海,沙中業也是修煉家傳內功摩羅耶識到第四層才感覺到識海的存在。

石原在賭,他賭自己能夠闖過沙中業設置的考驗。沙中業在賭,他賭石原的潛質足夠完成他的計劃。沙田池在賭,他賭自己新認識的好朋友可以通過父親的考驗。不管是誰,不管怎樣的關系,這個世界只有自己擁有了足夠的實力,才有資格發出自己的聲音。石原要是沒有實力,不管他怎麼哀求,這個世界不會給他一分憐憫。

沙中業灌注的三招刀意,分別是地獄勢、修羅勢、輪轉勢,這三招正是摩羅地獄刀的精髓,能夠理解這三招刀意,就等于掌握了八成摩羅地獄刀。而摩羅地獄刀又是一套完全不依靠內力真氣推動的七品武學,這套刀法是沙家祖傳,以意控刀,以刀勢轉換為刀氣,在練刀的同時,也在修煉自身的真氣。每一個摩羅地獄刀大成的沙家人,都能成功的晉身將級。

沙中業沒有藏私,最珍貴的摩羅地獄刀刀意毫不客氣的在石原的識海之中四處亂撞。每一次踫撞都讓石原頭痛欲裂,要不是石原的精神力是常人的十倍以上,他這時已經被狂暴的刀意撐破識海,爆腦而亡。石原緊咬著牙關,他不能有一絲的松懈,能夠承載龐大的刀意,不代表能夠控制。學校中教的武學知識在石原的心間放電影一般過濾著,他要找出控制這些刀意的辦法。書到用時方恨少,石原少得可憐的知識注定他不可能理解這麼龐大的刀意,如果沒有外力干預,石原最多只能再堅持五分鐘,那已經是他意志力的極限,到了那一步,石原的結局只能是爆腦而亡。

「也許我注定不能拯救我的家人。對不起,爸爸媽媽姐姐,都是我沒用!」石原突破了意志力的極限,他堅持了六分鐘之久,但最終還是不敵刀意的迅猛狂暴,刀氣正一步步摧毀他的識海,他緊閉著雙眼,兩顆淚珠順著臉龐滑下,「再見了,這個世界。」

就在石原要放棄,接受爆腦而亡的命運時,只听見一旁的沙田池大喊一聲,「石原,看好了。」話音剛落,沙田池那柄常年不離開身邊的長刀沖天而起,沙田池一手持刀,「地獄勢!」長刀化作一片片黑幕將整個霹靂堂籠罩在其中,一股幽冥之氣隨著沙田池的長刀飛舞,身在其中的石原仿佛進入到一個漆黑陰冷的世界。

「是了,這就是地獄勢!我懂了。」石原也是聰穎之輩,在沙田池親手演練的地獄勢刀招的啟發下瞬間悟透了摩羅地獄刀中的地獄勢!在他識海中到處亂撞的刀意終于被控制起來。

「修羅勢!輪轉勢!」沙田池見石原瞬間就看懂地獄勢的諸多,心中是又驚又喜,他一刀在手,便再不停留,瞬間擊出兩刀。這兩刀不再像地獄勢一般威能四射,只是平淡無奇的砍在了空處,不帶動絲毫的波瀾。原來沙田池見石原能夠瞬間掌握地獄勢,就有了爭勝之心,後面的修羅勢與輪轉勢只使出起手的刀招,卻沒有使用真氣配合發招,沙田池就是想看看石原的悟性到底能到什麼程度。

石原得了沙田池的指點,識海中的爆裂無比的刀意終于有了方向,只是他手中沒有長刀,那股刀意不能馬上釋放出來,正憋得十分難受之時,听見沙中業的聲音響起,「心中有刀,手中便有刀。」

「對了,就是這樣,以手為刀!」石原五指並起,也沒有什麼太大的動作,身邊的氣流便水吸似的滾動起來,霹靂堂內溫度像是瞬間低了幾度。

「意念刀氣,這孩子的悟性可真是百年難遇,就憑三道刀意就領悟了意念刀氣的運用,像是專門為了學習咱沙家刀法而生的一樣。」沙中業看著場中的石原身邊的氣流不斷的變化,笑著說道。

「父親,你將摩羅地獄刀傳給石原,不怕長老會找你的麻煩嗎?」沙田池收起手中的長刀,轉身對著自己的父親不客氣的說道。

「我只是傳了他三道刀意,能不能領悟都是他的本事,但你剛剛可是直接就給他演練了一遍咱們沙家刀,長老會要找麻煩也是找你。」沙中業不理沙田池的嘲諷,他心中對這個兒子的想法十分了解,但這種了解是因為他多出的二十多年的生活經驗,與這兩父子只見的感情沒有任何關系。沙中業身為沙家堡堡主,他已經不僅僅只是沙田池的父親,他更是沙家近萬人的首領,到了這種地位,有些東西輕易是不能說出口的。就像沙家老太爺和沙田池的感情微薄一樣,沙中業和沙田池的感情同樣不怎麼好,沙中業太忙了,根本沒有時間去和沙田池交流,這就是上位者不得不付出的代價。

沙田池冷哼了一聲,不再說話,他雖然性格豪邁,不拘小節,但卻不是傻子,要是和自己的這位堡主父親斗起嘴來,絕對會輸得極慘。沙田池從小就是眾多同齡人中的天才,自視奇高,最不能容忍失敗,所以他寧願以沉默相對,也不願意再和沙中業爭論下去。

沙家父子在那里斗智斗力,石原卻在識海中不斷嘗試融合新的刀意。沙中業萬萬想不到石原的潛力如此強大,他原本以為石原如此年輕,能夠領悟識海就已經是不世出的天才,卻沒想到石原的精神力是常人的十倍以上,是百年難遇的天才。沙中業雖然只給石原灌注了三道刀意,石原卻依靠著自身的天賦將沙家摩羅地獄刀模擬出百分之八十,只要給石原一些時間,他完全可以模透這門沙家絕學。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當太陽消失在霹靂堂前的台階時,沙中業和沙田池見石原依舊沉浸在識海之中,兩人知道這樣的機會對于石原十分重要,也不想打擾,齊齊默默的離開。

日出日落,日落日出,石原的這次頓悟足足持續了三天。直到第三天石原覺得肚中饑餓難忍,這才自己醒了過來。這時的霹靂堂中早已空無一人,高掛在堂前的白虎下山圖中的白虎正虎視眈眈的望著他。石原經過這三天的頓悟,已經在理論上模透了沙家摩羅地獄刀,這時再看這幅白虎下山圖,只覺得其中的每一筆都傾注了作畫者對刀道的理解,這種理解在如今的石原看來便如同是天書一般,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這應該是沙家老太爺的手筆,以沙中業叔叔的年紀和功力是不可能有這麼深刻的理解的。」事實就如同石原的猜測一般,這霹靂堂是沙家老大爺所建,白虎下山圖也是他所畫,只是他痴迷于修煉,很早就將沙家堡交到沙中業手中,這霹靂堂也就成了沙中業的座堂。

走出霹靂堂,早就有守候在門口的沙家僕人迎了上來,「石先生,堡主已經吩咐,如果你醒過來就可以去羅武堂見他,他會一直在那里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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