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味在靳小柔的身上蔓延,明明知道她是故意的,但她卻一句話都沒說,反而讓她就那樣的離開了。也難怪她在這宮女住所會這麼的好欺負了。誰讓她太軟弱?就像岑佩佩說的那樣。她這樣只有被人欺負。
有一個人,一直躲在暗處,默默的觀察著這一切,
他親眼看到靳小柔被那個柳伊雪不小心的潑了夜香,但是,他卻沒有辦法站出來替她抵擋那一切。他不想因為自己的擔憂而害她更悲慘。
看著她那麼辛苦的模樣,他真的為她心疼。被欺負了,也只是默默承受,在所有人看來,她不過是個懦弱的女子的時候,他卻知道,她只是不想惹來更多的麻煩,更不希望因為自己的事情而牽扯到其他人。
尤其是在被關進地牢那件事之後,她更是小心翼翼。
看著她默默的將自己身上的夜香一點點洗掉,衣服髒了,她卻沒有馬上去換,反而穿著那濕乎乎的衣服繼續洗著夜香桶。
他從來沒有這麼渴望陛下的出現,如果,這個時候陛下出現,她便能馬上獲救吧。
一個一個又一個,她洗了多久,他就看了多久。
在這其間,她沒有去吃過一點東西,喝過一口水。滿滿的做滿了四個時辰,等她抬起頭來,天色已晚。而他也默默的守了八個時辰。
盡管,她已經很努力,但是夜香桶還剩下不少。
指揮她做事的那宮女又來了。她掃了一眼那些洗干淨的夜香桶。輕佻眉頭,不屑的說︰「你的速度還真是慢,居然還剩下這麼多,你是不是不想吃晚飯了?」
過分,他還以為是她自己不吃飯,只想快點把工作做完,但現在看來,根本就是這些宮女沒有給她吃的。
陛下到底是怎麼想的,他難道不知道,就算他吩咐過這些宮女,不可以指揮小柔做任何的事情,但這些宮女還是不會听的嗎?還是說,他根本就是故意睜一只閉一只眼,他就是要看著她受盡折磨和屈辱?
不,他不能再繼續忍受下去。就算,會天誅地滅,他也一樣,要保護小柔。
閻俊終于按奈不住內心的氣憤,沖了出去。
「大膽宮婢,居然敢虐待娘娘,難道,你不要命了?」
「將……將軍大人……」
看到閻俊,那宮女嚇得雙腿發抖,就差沒跪倒在地。
「哼,陛下難道有叫你如此對待娘娘嗎?雖然娘娘暫時呆在這里,但始終是娘娘,你這宮婢怎麼敢如此對娘娘?」
「不……不關我的事啊,將軍大人,是……是雪姬娘娘讓我們這麼做的。她還說,等她當上王妃,有我們的好處。」
「到底是雪姬的身份高,還是陛下?」
「當然是陛下。」
「既然如此,為何忤逆陛下的意思?」
「這……」
弄了半天,又是那個雪姬。說到底,那個雪姬不過是忽然冒出來的,雖然,長得還算迷人,可是,怎麼看都不像是陛下喜歡的類型。陛下最近好像夜夜都到那雪姬的宮殿去,真不知道陛下是怎麼想的,難道,他真的就因為小柔的爹犯下的錯,所以要懲罰小柔?
如果可以,他一定會去找陛下說理,可是不行,陛下已經被仇恨沖昏了頭腦,根本不可能听進去任何的話。而公主,對于這件事也存保守態度,或許是因為公主也知道,這一次,陛下是認真的吧。
她就那樣站在原地,眼神沒有任何的偏離,直直的視線對著他,只是一個微笑,隨後,她慢慢的往下沉,他還沒來得及反應,她整個人就倒在地上。
「娘娘,娘娘……」
不顧仍舊在空氣中蔓延的臭味,更顧不上男女之間的區別,還有她身上那濃郁的臭,他將她打橫抱起,朝宮女們休息的房間走去。
那個宮女被眼前的情形嚇到了。
她一愣神,不由的擔憂,該不會這麼倒霉,稍微的讓她多做點事,然後又沒給她吃的,結果,就暈了吧。
雖然是個失寵的妃子,但陛下交代過的,除了他本人,誰都不能吩咐她做任何事情的。
這下糟了,她是鬼迷心竅了,才會听雪姬娘娘的話,這要是王妃娘娘出了什麼事情,只怕是十個腦袋都不夠砍。
「還愣著做什麼,趕緊請御醫!」
閻俊咆哮著。
「哦。」
宮女慌慌張張去請御醫。
閻俊那一張俊臉,整個皺在一起,他有一些自責。為什麼沒早點出現,哪怕是早一分鐘站出來,或許,她都不會暈倒。
他的心從來不曾如此的慌亂。就好像有成千上百只兔子不停的在撓著他的心。
「小柔,你可不要有事,千萬不要有事啊。」
將小柔放在床上之後,他又吩咐另一個宮女打了水來。
「你,馬上替娘娘換上干淨的衣服。」
「是……是。」
此刻,沒有任何人敢拒絕。她們從未看過閻俊如此生氣。他可是大將軍,陛下面前的紅人,要是惹怒了他,她們都沒好日子過。所以,就算她身上再怎麼丑,她們這些小宮女還是得听話,乖乖的服侍。
接下來要煩惱的事情就是該不該通知岑凝軒了。
岑凝軒對靳小柔的恨究竟有多深,沒人知道,但是,閻俊清楚明白,不管岑凝軒對靳小柔的恨意有多深,在他內心深處,一定還是愛著靳小柔的。
不是都說愛與恨的距離只是一牆之隔嗎?他相信,岑凝軒一定還愛著小柔。只是,如果,這個時候通知岑凝軒,說不定反而弄巧成拙。可不通知他,萬一被他知道這件事情,到時候反過來怪罪,那也是吃不了兜著走。
怎麼辦?
權衡左右,最終,閻俊還是決定通知岑凝軒,他想的是,說不定,岑凝軒看到靳小柔這副模樣會心軟,到時候,靳小柔就不用繼續吃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