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允有些發懵,直到唇上的溫軟褪去,她才反應過來,這個男人吻了她。毫不猶豫的揮起巴掌,但卻落在他溫厚的掌中。
他有些驚訝她手上的力道,幸好在英國時學了拳擊,不然是接不住她的這一巴掌。他並不生氣,反而低頭柔聲說道︰「讓我來照顧你。」
他的聲音充滿魅惑,她冰封多年的心竟然微微一動。這些年也有男人曾向她表白,說喜歡她。就在一個小時前,柳志翰也對她表白,說會用心的來愛她。但是沒有一個人像白錦南這樣,不說喜歡,不說愛,只簡單的一句「讓我來照顧你」。仿佛所有的一切都抵不過這句話,僵直的臂膀慢慢松懈,這麼多年偽裝的堅強,在他的一句話下土崩瓦解了。
有溫熱的東西從眼中流出,她竟然會為了秋天以外的男人而流淚。她以為她的心早已如堅冰、如磐石。原來,只是沒有遇到。但她清楚的明白自己與白錦南之間的差距,就如當年與秋天一樣,只是兩條無法相交的平行線。所以,下一秒中,理智戰勝了情感,「這就是我接受你幫助的代價嗎?」
他看著她,白熾燈下的雙眼如黑寶石一般晶亮,眼瞼下落下一排淡淡的陰影,牙齒咬得緊緊的,手掌力道加重了幾分,將她的手拉到胸前,「如果只是想找個女人排解寂寞,你還達不到標準。」
她冷冷一笑,揚起臉來,與之對視,「那麼,是你饑不擇食了嗎?」
看著她臉上的淚,她剛才低著頭時,竟然在流淚。他本想狠狠的還擊,但卻只是抬起手輕輕的替她擦拭淚水,「我知道你心里住著一個人,能不能讓我坐在門口等,等你打開門的那一天。」
這句話多麼具有誘惑力啊!可是,她是蘇小允。用力的甩開他的手,將頭偏向一邊,拒絕他的溫情,冷聲回道︰「你看見的我並不是真正的我,如果你了解了真正的我後,就不會再說這樣的話了。而且,你和我,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請你以後不要再來打擾我。」
他的手伸在半空,像一個滑稽的小丑一樣。從來都是女人主動投懷送抱的,第一次花了心思來追求一個女人,卻被她拒絕得這麼徹底。他往後退去幾步,攤了攤手,毫不掩飾眼中的受傷。但還是盡量平靜的說道︰「我們生活在同一個世界,呼吸的是同樣的空氣,而且我們還在同一個公司工作,請你認真的看著我的眼楮,然後再告訴我,你心里最真實的想法。」
她轉過頭來,與他目光相接,一字一句的回道︰「對不起!那個人將我的心佔滿了。」
他沒想到得到的答案還是一樣,終于不再堅持下去,挫敗的垂下頭,然後轉身。
她側過臉去,並不想看到他離去的背影,在听到那聲關門的輕響時,她緊繃的弦一下放松,抱著雙臂蹲了下去,將頭埋在膝上,壓抑的哭泣著,「秋天,對不起!我竟然對別的男人動心了,對不起!」
「小允,你不必活得這麼累的。」
她驚鄂的抬起頭來,淚眼朦朧的看著說話的人,「你不是走了嗎?」
白錦南蹲了下去,眼中有笑意,「如果我走了,又怎麼能听到一個口是心非的女人吐露心聲呢!」
「你—」她站起來迅速往廳內走去。
他跟上去,從後面一把拉住她,將她扳過來,用力的吻了上去。如果說剛才那一個吻還帶有試探性,那麼現在,卻是帶著懲罰,毫不溫柔的強取豪奪、攻城擄地
車子直接開進車庫,白錦南吹著口哨從車庫走出。
這是一棟歐式別墅,面積不算大,樓上樓下兩層。是堂哥白家俊買下的,回國後他就住在這里。整棟別墅只有一個老媽媽打理,是堂哥在國內的時候請的。他回來後,也沒再重新請人。
老媽媽姓姓皮,其實只有四十多歲,因為熟知這位新主雇的習性,更會察顏觀色,看見白錦南春風滿面的樣子,什麼話也沒說就退回自己房間睡覺了。
白錦然後把身體圈進沙發里,將手機開機。為了去找蘇小允,他特意關了機。
打開留言信箱,按了免提後就將手機放到茶幾上,靠在柔軟的沙發中半眯了眼。
有三條是助理留的,他竟然忘記今晚八點鐘與一位重要人物的飯局。他懊惱的拍了拍後腦,嘀咕道︰「真是鬼迷了心竅。」
最後一條是姑姑的,還是那些話。
有些煩燥的起身去廚房的冰箱里拿了兩听啤酒出來,猛地灌了幾大口。五指用力的捏住空罐,直到它完全癟了下去。然後拿起手機快速的翻出一個號碼撥了過去,不一會,帶著幾分慵懶的聲音從里面傳來。
「你睡了嗎?」他問。
蘇小允立即坐直了身,握手機的力道加重幾分,「沒呢!怎麼了?」她揉了揉惺忪的眼,看著顯示屏上的數據,起碼還要一個小時才能完成。
「沒什麼,只是想听听你的聲音。」
就算是對著冰冷的手機,她還是忍不住臉紅了,「我還在加班做一份報告。」
他知道她是在提醒自己結束這通電話,他說︰「小允,你是個很特別的人。」
她楞了一下,隨即回道︰「特別的另一個意思,就是奇怪,對嗎?」
他忍不住笑了起來,握住瓶罐的手松開,掉在意大利進口羊毛地毯上,滾了兩圈後停下,沒有發出一點聲響。「你真是個伶牙俐齒的人,不過我說的很特別不是指奇怪,只是特別。」
「有人曾經說過我是個很古怪的人,但第一次听到有人說我特別。」她也忍不住彎起了唇角,一支手托著腮。眼楮瞄到顯示器右下角的時間,立馬說道︰「不早了,我可不想明天頂著兩個黑眼圈去上班。」
「你也會生黑眼圈嗎?我倒是想看看你熊貓眼的樣子。」似乎心情好了許多,他又倒回沙發里,十分慵懶的伸直兩腿。
她鼓了鼓腮幫子,想像著自己熊貓眼會是副怎樣的尊容,于是起身走到衣櫃門前,看著鏡中的自己。眼角的余光卻瞄到了床頭櫃上的相框,秋天笑得一臉溫煦的看著她。她的心猛地一顫,急切的對著電話說道︰「我要做事了,再見!」
白錦南對著手機笑了笑,然後開了另一听啤酒,一小口一小口的呷著,雙眸微微眯起,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