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水心哪里知道背後人的議論,一心想著白卓棋會為她準備什麼禮物。她將小手塞進白卓棋的掌心,昂著頭看著白卓棋,「二哥,是不是小妹的生日快到了,你和大哥才馬不停蹄的趕回家?」
白卓棋瞄了白水心一眼,彎身將她抱進懷中,嘴角彎彎上揚,「算你有良心,知道二哥最心疼你。」
面對二哥自動省略過大哥,她眨了眨眼,天真的點了點頭。
做孩子最好的武器就是天真無邪,能騙過所有人的眼楮。白水心發現她用得越來越順手起來,簡直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
「明日帶你上街玩,可好?」白卓棋將頭靠在白水心的肩頭上,鼻尖傳來一陣清淡的幽香。不仔細聞,根本不易察覺。
因隨師傅習醫多年,對各種香味尤其敏感。可他卻說不出這是什麼香味。
「真的嗎?」白水心眼里泛著光彩。之前小胳膊小腿的哪里都不能去。出去也是被娘親及麗娘、玉娘抱著,根本就不好玩。
這聖朝風光如何,她還未曾見過呢。如今她已走得路,若是同哥哥一起出去玩耍,定然比同娘親一同出去要有趣得多。
正興奮的想著,卻听白卓棋道,「心兒,你身上的這股暗香從而何來?」
「那是……」白水心正開心,隨口就要應答。忽又想起什麼,即道,「哪里有什麼暗香?你是說這個香囊嗎?這可是娘親親手替我縫制的,你若想要,小妹可以解下來送給你。」
「是嗎?竟是娘親縫制給你的,你便帶著吧。二哥是男孩子,可不佩戴這些東西。」白卓棋狐疑的看了白水心一眼,見她端正著腦袋,眨著一雙水靈靈的眼楮,不似說謊,便移開了視線。
好險!白水心暗中松了口氣。她差點說漏嘴。這香囊是娘親縫制的沒錯,不過里面的香料可是她自己挑的。不僅有著梅花的暗香悠然,又添加了杏花的清淡苦澀。二者混合,不僅掩蓋住了梅香的濃郁,變得清淡高雅,且又聞不出杏花的苦澀。味道恍若一聞根本聞不出來,若是用心且仔細的聞著,又覺香氣宜人。清清淡淡甚是凝神。
她將其命名為微雨,輕輕的,淡淡的,靜靜的。
如此巧妙的想法與心思又怎是個三歲孩童應該有的呢?白水心看了眼白卓棋,見他當真不再追問,便撒嬌道,「二哥明日要帶我去何處玩?」
「心兒想要去哪?」白卓棋抱著她跨進一座小院。院中種植著各色不知名的藥草,一進院子便聞到陣陣藥香味。
「嗯?」白水心偏著頭仔細的想了想,很是苦悶的道,「我若清楚也無須二哥陪著出去玩耍了。」
「竟如此二哥明日帶你逛鬧市可好?」白卓棋伸手撥弄了一下院子里的藥草,將白水心自身上放了下來,牽著她的手走進自己的房間道,「禮物都放在那包袱里,你自己取去吧。」
「嗯。」白水心開心的跑了過去,扯開包袱一看,只見些瓶瓶罐罐,別無其他,她不由的嘟起小嘴,不滿的道,「二哥說的禮物就是這些?」
「你這是什麼表情?這可是你二哥辛辛苦苦研制出來的藥粉。這個是癢癢粉,這個是毒瘡粉,這個是大笑不止粉,這個是全身抽筋粉……你以後在外若是被人欺負,可是用得上的。」白卓棋伸手點了點白水心嘟起的小嘴,將包袱一卷,塞進她懷中。
好似挺管用!見白卓棋如此‘熱心’,她不忍推卻,只好先收著。說不定哪天能用上呢。
白水心收回嘟著的小嘴,朝白卓棋眨巴眼道,「二哥,我生日時你不會也送這些吧?」
「未曾想到。經心兒這麼一提醒,我倒真有一味草藥正在研究中。待你生日之時可完成,剛好可以作為生日禮物送給你。」見白卓棋說話的模樣不似在說笑,白水心不由後悔自己多話。
苦著一張臉抱著包袱退出了房間,「小妹就不打擾二哥休息了。」
「嗯!青冥,送小姐回她的院子。」白卓棋朝門口招了招手,強忍著臉上的笑意。
一個身著青色段子的男孩走了過來。大約十歲左右,身高比白卓棋略微矮點,皮膚黑黝黝的,沖白水心咧嘴一笑,「小姐,青冥替你拿包袱吧!」
「哦!」白水心無力的將包袱遞給了青冥,轉身走在了前面。
白家三位少爺身邊都有一個侍從。青冥便是二哥的侍從。
剛進自己的院子,她的貼身丫鬟春熙便笑嘻嘻的沖她跑了過來。「小姐,大少爺派人將小姐的禮物送了過來。快拆開看看?」
「真的?」白水心暗淡的眸子一瞬間有了光彩,還是二哥有良心,知道心疼她。待她拆開包袱,她卻徹底的高興不起來了。
「小姐,這撥浪鼓可真好玩。咦,這泥人也不錯。還有這毽子……」春熙如數家珍般道出包袱里的東西,很是開心。
一般孩童看見這些東西定然會開心的,春熙不過比她大兩歲而已,她可以理解。可她有著成人的心里,孩童的身體……嗚嗚……真希望她能快點長大。
大哥送的禮物還不如二哥送的藥粉實用,二哥送的藥粉還不如三哥送的字畫值錢(至少今後很值錢)。
總而言之,她徹底的沮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