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盟主,這身好漂亮QAQ我也想穿了……」伊易蓮瞅著眼前已然換上新娘裝扮的白語畫,漂亮的讓人挪不開目光,往日里的那股子清冷也被這一身喜服掩蓋了去,漂亮極了。
「阿蓮……」白語畫睜著那雙清亮的大眼瞅著伊易蓮。
「嗯?」伊易蓮期待的瞅著白語畫。
「我的尺寸你穿不上。」白語畫認真的點頭,回答。
「……」誰說是這個意思了!?還有……個頭高了不起啊?身材縴細了不起啊?胸小了不起啊?伊易蓮默默的伸手模了把白語畫的小臉蛋,心中的怨念終于平衡了些許。
換上了新娘的衣服,伊易蓮心中這番白語畫真的要出嫁的想法才清晰了起來。雖然知道或許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但即將要出嫁,終究心頭還是有些難受。
「盟主啊,你能嫁出去,這件事我本這輩子都沒想過的。」能娶的了她家盟主的人,那得多了不起啊。結果居然讓個陰險的家伙得了便宜,不過……值了。那小子,有資格娶她家盟主的。
伊易蓮晃了晃腦袋中的雜念,這才囑咐道︰「盟主啊,你記得待會可千萬別多說話,頭巾一蒙上,你就不說話,乖乖等著進洞房就行了。」
「……喜宴沒有我的份麼。」白語畫睜著大眼,忽的小臉就沉了下來,有些怨念。
「……」伊易蓮一愣,一拍大腿才想起來︰「對了,隻果!之前讓你拿著的隻果……」
「嗯,吃了。」完全沒有愧疚的白語畫坦蕩蕩的承認了。
「……」伊易蓮扶額,果然她應該讓蕭蕭來處理盟主的,她會按耐不住讓盟主不嫁了的!沈墨崖那個混蛋,她家盟主現在壓根就不夠靠譜好不好,這麼急著成親是怎樣,怕盟主跑了麼!
縱然滿心怨念,但伊易蓮卻依舊用手輕撫著白語畫的臉︰「人呢,就等在外面了,也就是走個儀式罷了,盟主……你就乖乖等著吧,隻果呢,是不能吃的。東西,也暫且忍著。」
說完,伊易蓮就看著一頭鳳冠霞帔的白語畫,她轉頭拿起了旁邊的頭巾,直接將白語畫的頭,穩穩蓋上。
整個七滿盟內,奏樂聲響起,喜氣洋洋的一片。
安置好了白語畫的伊易蓮出去了,特意把五派中以及七滿盟酒量極好的人叫來了,待會敬酒的時候最好灌醉沈墨崖那貨!
「左護法不好了不好了!盟主不見了!」欲去請白語畫出來的小弟子急匆匆的小跑到了伊易蓮的身旁,連忙低聲開口。
「什麼!?」該死的,她就不該疏忽啊!她怎的忘了,關鍵時候掉鏈子,可不說的就是她家盟主麼!
與此同時,準備沖出去找人的伊易蓮被一只手攔住了,葉墨頂著微青的左眼,笑著低聲提醒道︰「別急,主人他……也不見了。」
看著葉墨笑眯眯的模樣,伊易蓮恍悟。她能知道自家盟主關鍵時候掉鏈子,那誰還能不知道麼?所以……她急什麼?該急的另有其人!
七滿盟前廳喜氣洋洋,卻不知後山之處,與這氣氛格格不入的白袍男子,站立于後山前。
一座墓碑之前,白袍男子神色淡漠,呆了良久之後,他忽的俯身,鞠了一躬,緊接著又鞠了一躬,連著拜了兩下。
隨即,清冷的聲音傳出。
「第一拜,是為你的女兒。」縱然歐陽雪的女兒紅顏薄命,已然不能更改,但她的女兒是無辜的,將她的女兒困于群獸山內,是他的罪孽。
「第二拜,是為你的徒弟。」縱然那是他的女兒,但養育了白語畫十六年的,卻是歐陽雪。
又停頓了很久,沈墨衣突然一掀衣擺,就地跪下。重重的磕了一下,不卑不亢,縱然難失優雅,卻難掩悲涼。
「第三拜,是為我……欠你的。縱然我為擅自干預你的人生感到歉意,但我無悔……」他忽的想起了白葉華。白語畫說得對,歐陽雪的行為雖然可恨,那是因為白葉華的離去。
他不能保證白葉華若在,無論他們能不能當上武林盟主,至少歐陽雪,不會變成那般狠厲的人。
沈墨衣起身,他又想起了一個人……
白語畫的娘親,他的娘子。
知道他的身份和血液,知道他的一切,卻仍願意接納他的人。
沈墨衣閉上了眼。
……娘子,花兒,現在生活的很好,所以……
他不該去干預現在的花兒。
他欠她的太多,所以……沒資格要求得到。
沈墨衣扶了扶衣擺上的灰塵,轉頭正欲離開之時,對上了眼前的一抹鮮艷之紅。一身喜袍的白語畫頭上的蓋頭半搭在頭頂,露出了那張粉琢的小臉,兩只手上一手拿著一個隻果。
沈墨衣愣了愣,有些無措的看了看身後,又看了看白語畫。他定了定心神,輕柔的開口︰「我是來……履行承諾的。」
白語畫點了點頭︰「嗯。」
沈墨衣垂頭,縱然白語畫冷淡的態度讓他有些失落,不過……能看到她這幅模樣,他心中也忍耐不住有些激動。莫名的感覺在心頭蕩開,是啊,要出嫁了。才認出沒多久的女兒,就這般要出嫁了。
白語畫抬步走到了他的面前,忽的抬起手。
沈墨衣這才發現,白語畫的兩只手上分別拿著隻果,但是卻靠攏在一起,兩只爪子抵著的中間,夾著一個酒杯,中間盛滿了酒。
沈墨衣有些感動,連忙接過來,沖著白語畫淺淡的露出笑意。
原來……他女兒也不是那般無情嘛,至少能喝杯喜酒,他也……很欣慰了。
沈墨衣正欲一口飲下,就看見白語畫睜著大眼開口︰「敬給師父的。」
……是嘛是嘛,白語畫壓根就不是會那麼體貼的人的,這貨是沒有常識的。
「……」杯子放在唇邊,沈墨衣悶悶的收回爪子,尷尬的咳了兩聲。
「阿蓮說,隻果不能放下,你幫我敬。」白語畫從容的開口。
沈墨衣愣了愣,又有些高興。口氣沒有客氣,就姑且當做是因為親人的原因吧。沈墨崖看了看手中的酒杯,再轉頭看向墓碑,微微鞠躬,便將酒杯中的酒……灑下。
身後的白語畫慢慢的彎下腰,鞠了一躬,方才的聲音忽的變得有些輕柔了幾分︰「師父,我馬上就要成親了,新郎是你見過的牛肉。」
沈墨衣微愣,在旁邊突然低聲提醒道︰「這個時候,應該說下新郎的名字吧。」
白語畫偏頭,無辜的看了沈墨衣幾眼,然後表示了解的點了點頭︰「新郎叫做牛肉。」
「……」沈墨衣抿了抿,悶聲不再開口。
「牛肉雖然很記仇,有時候還很小氣……不過……」白語畫突然停頓了下來。
沈墨衣的心情也跟著柔和了起來,眼眶有些濕潤,他明白……他家花花知覺沒落,能明白喜歡兩個字是什麼已是不易。但是她卻能經歷了那些,還能明白沈墨崖的心意,開始在意,喜歡……動心。
花花……
沈墨衣偏過頭,看著白語畫垂眸的模樣,突然有些動容。
「他會剝蝦……」
「……」沈墨衣眨了眨眼,嘴角有些抽搐。他剛剛,是听錯了什麼嗎?他……的女兒,難道不是霸氣成熟冷靜自持的白盟主麼?怎麼……好像哪里不對了?崖兒喜歡她,難道不是因為她的……光彩麼?
「會暖床……」白語畫的聲音再次傳出,沈墨衣這才發現,他本以為白語畫垂眸的深意是深思和醞釀,誰知道……竟然是在掰手指。拿著隻果的雙手不能真的去掰,所以只能動動。
「味道很好聞,而且吃不窮。我很喜歡。」白語畫抬眸,掰完手指後燦爛一笑,眉眼彎彎的模樣,沒有一絲悲傷。
沈墨衣斂眸,他的擔心是多余的……
「就是隱匿術差了點。」白語畫扭頭,看向了身後的某個方向。
沈墨衣跟著看去,沈墨崖一襲紅袍倚著樹站著,臉上掛著無奈的笑,看向白語畫的眸底滿是寵溺。
白語畫邁開步伐乖巧的走了過去,撲到了沈墨崖懷里後仰起頭︰「你怎麼來了?」
沈墨崖捏了把白語畫的臉道︰「怕你又跑了啊。」
白語畫搖頭︰「沒有。」
「嗯,我知道。」沈墨崖笑。
白語畫抿了抿唇,眨了眨眼︰「你怎麼知道我在這。」
「因為你不會跑。」所以,如果花花真的會離開,讓她在這種時候惦記著的,就只有……歐陽雪。
比起即將要成親的小夫妻,兩人更像是已經相處多年的大夫君和小媳婦。幸好沈墨衣及時響起,他突然開口︰「及時都快要過了,趕快回去拜堂吧,過了及時就不好了。」
沈墨崖也這才想了起來,伸手欲拿下白語畫頭上被半掀起的蓋頭,白語畫卻點了點頭後轉頭看向沈墨衣︰「那還不快走?」
沈墨衣愣住了,有些受寵若驚︰「你……願意讓我去參加你的……願意讓我去喝杯喜酒?」
「不行。」白語畫皺眉拒絕。
沈墨衣斂眸之時,白語畫的聲音朗朗傳來︰「二拜高堂,牛肉……是不會願意拜阿蓮和蕭蕭的。」
沈墨崖跟著笑︰「所以,師父,若你不去,這高堂,又要拜誰呢?」
沈墨衣的心,一下一下狂跳了起來,眼眶也跟著有些紅潤。他也跟著笑了,他重重的點了點頭。
(完)
(還有幾個番外,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