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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二章 收租者

(1990年冬蘇聯東西伯利亞「巢穴」實驗室)

「將軍,「巢穴」頂部距離地面五米全部為凍土層,具備抗核打擊能力。最先的鑽地式導彈也無法打透實驗室頂部混凝土中的鋼板。目前「巢穴」已切斷外部電力能源供應,1號核反應爐已經開始工作為「巢穴」提供能源。2號備用爐正在調試,明年春季應該可以使用…」

「說說其他的」

「計劃開始後,這里將會永久性封閉,至少在國家沒有需要動用‘他們’之前會一直封閉。‘巢穴’封閉後,這里的能源由1號反應爐提供。只用維持最基本的能耗,1號爐的燃料能夠使用八十年以上。2號備用爐也可以使用六十年左右。」

「善後情況如何?」

「參與‘巢穴’基礎設施建設的工人已經被封口……」

「國家對這個計劃很重視,為了這項秘密計劃國家投資了幾千萬盧布,‘冬眠’計劃不容失敗!」

荒地房車酒吧中。

「這部舊式移動電話和金項鏈可是尖貨,你得出一個讓我滿意的價錢。」一名長相猥瑣的枯瘦男子不停地扶著從頭頂滑下的擋風鏡,金屬下顎上下開合發出詭異的電子合成聲音。

烏鴉擺弄著那部幾十年前人們廣泛使用的移動電話,隨手拋到猥瑣男子懷中。「克洛洛,像這種不能用的破爛,除了對古董電子產品有特殊癖好的搜藏者外是沒人稀罕的。至于這條金項鏈黃金含量不到90%,這里面還混又銅、鋁、銀、鈷、鈀、鐵、鎘、鎳……我真懷疑你是從哪兒找到這種東西的。」烏鴉拿著一個探測棒式的東西在項鏈上掃描著。

X似乎對這個東西很感興趣,他好奇地打量著烏鴉手中的短棒問道︰「這是什麼?」

「我的老天?!你不會真的是個傻子吧?連元素分析器都沒見過?」烏鴉驚訝地差點大叫起來,維克多和那個猥瑣男人則狂笑不止。

X想了片刻,回道︰「我忘記了很多東西,我不記得這個東西。」

「看來你是失憶了,你還真是有趣啊,我現在越來越奇怪,你連過濾器都不戴是怎麼在‘荒地’活下來的。」烏鴉頗有深意地打量著X。

「天啊!他真是個怪胎,不戴過濾器在‘荒地’?輻射粉塵沒要他的命真是走運。」維克多也驚奇地說道。

「過濾器,荒地,探測棒……」X消化著他們說的每一個詞,從中判斷這個陌生的環境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這個……我記得叫彩金,很流行……」X拿起金項鏈看了看,又放回原處。

猥瑣男人克洛洛一把抓過金項鏈,用時而短路的合成聲音說道︰「喏,你也听見了,這叫彩金,你不知道它有多珍貴,在九龍能賣上大價錢。」

烏鴉不經意間看了一眼X,X似乎從她的眼中看到了「多管閑事」。

「不管它是什麼金,你知道要從元素摻雜這麼混雜的金屬中,把黃金分離出來不是件輕松工作!70拉里不會再高了這是我的底線。」烏鴉喝干了杯子里最後一口香蕉牛女乃酒。

「100拉里!你知道我為了得到它……」

「70」

「90拉里,不能再少了,你看看它這金燦燦的顏色,我的心在流血……」克洛洛說。

烏鴉沒有理會他,提起外套示意X跟她走。

「天啊!你贏了,80拉里!!它歸你了」克洛洛調高了聲調喊道。

「我改主意了……」烏鴉面無表情地站在桌球台案旁,兩只縴細的手指來回撥弄著布滿小坑的桌球。

「70拉里,烏鴉,我真的很需要這筆錢……」

「加上兩瓶罐頭,100拉里。」烏鴉拿起球桿瞄了瞄。

「你瘋了嗎?一瓶罐頭在九龍可以賣到50多拉里!」克洛洛渾身顫抖著。

「那也許剃刀張承浩會付給你滿意的價錢。」

「張承浩……算,算了吧。這是罐頭和項鏈,我要現錢!」克洛洛無力地從身上的破口袋中掏出兩瓶豆子罐頭。

一記漂亮的進球,烏鴉將球桿扔到一旁微笑著拿出幾張紙幣遞給克洛洛,隨後把罐頭拋給X,金項鏈則揣進自己的口袋中。

「好了,現在我們可以走了」烏鴉說道。

「今晚會留在這嗎?」維克多朝烏鴉喊道。

「怎麼了?」

「收租的日子到了,小心一些。」

「知道了……」

夜幕降臨,戈壁上這處渺小的房車聚集地亮起些許微弱的燈光。一輛改造過的三層房車旅館中,X站在小房間內不停地打量著四周。這里許許多多的東西在他的記憶中都不存在,這似乎和失憶無關而是X確確實實沒有見過這些東西。

X拿起一塊看起來很高級的儀器,當手指觸踫到儀器表面時儀器上突然射出一道光線。X迅速抽回手避免讓光線踫到自己。那道光線在虛空中慢慢展開,浮顯出一道類似屏幕的光影圖像,上面還有一些諸如接入,離開之類的單詞。

X拿過一張紙踫向光線,然後仔細觀察紙的變化,沒有任何變化。他小心翼翼地將小手指伸向光線,當小手指指甲觸踫到光線的剎那,他的心跳幾乎停止。沒有想象中的劇痛,灼熱感,鮮血四濺,他的手指安然無恙地通過了光線。

緊接著,他又觀察著房間其他地方,仔細查看著房間的每一個角落,光源處,不知名的植物枝葉中,鏡子後面……他不知道自己在找什麼,只是下意識地做了這些會讓他感到很安心。

「咚咚」

門口響起了敲門聲。X迅捷地來到門前,身影快的仿佛鬼魅一般。「誰」低沉的聲音,仿佛來自「地下」的詢問。

「是我」烏鴉清脆的聲音在門後響起。

烏鴉拿著幾管牙膏似的東西走進來,遞給X。X探頭朝門外張望一會,迅速關上門。隨後又將屋內水龍頭打開,水流嘩嘩作響。緊接著,拉上窗簾,打開一個他之前研究明白能夠播放音樂的機器,電子樂特有的合成音色伴隨著160速四三拍節奏在房內響起。

烏鴉有些疑惑地看著X,她有緊張。「你要干嘛?!!」烏鴉下意識地朝門口退了退。

「嗯?烏鴉同志你找我干嘛?」X小聲說道。

「烏鴉同志?這是什麼古怪稱呼!你為什麼做這些?你到底是什麼人?莫非你是十三課的人?!」烏鴉似乎想到了些什麼,試探道。

「十三課?我不知道同志你在說什麼,我失去了很多記憶。至于之前那些,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那樣做,可能是失憶前的一種習慣性*行為。」X雙手插在懷中外靠著牆,沉思著說道。

烏鴉心中微微放松,緊接著說道︰「還記得什麼?工作,年齡,家人,朋友?」

「什麼都不記得了,我只記得參與了一項絕密計劃,而我是蘇聯組織的人。」

「听起來很神秘,不過之前不是說過嗎,蘇聯大半個世紀前就不存在了……」

「不可能!偉大的蘇維埃不會倒下!」X有些激動地說道,不過轉瞬間便又沉默下來。因為,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說出這句話,只是听到蘇聯不存在的消息突然讓他感到情緒緊張和沮喪。

「活見鬼了,你可真是個怪人。」

就在這時,房車外傳來一陣陣機車轟鳴聲。烏鴉跑到窗前透過狹小的車窗向外看去,只見原本漆黑的房車聚集地被幾十輛機車照得白亮如晝。十幾名身黑色緊身外套,手持武器的家伙矗立在夜風中。他們手中的武器是那種無論誰,只要瞧一眼便知道威力十足的大家伙,無論是瘋狂旋轉的鋼片圓鋸,還是冒著火星的噴火器都散發著危險的氣息。

「遭了,麻煩來了。」烏鴉在這些家伙中看見一個身穿紅色皮風衣的瘦高家伙,而這個餓狼形狀過濾面具擋住面部的家伙,正抬頭冷冷地朝烏鴉的方向看來。

「烏鴉同志,他們是誰?」X赤腳走在地板上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他站在烏鴉身後高大的身軀放佛一面結實的牆。

「烏鴉同志,烏鴉同志,這個稱呼快讓我瘋了,你能不能不要在我名字後面加同志兩個字?!」烏鴉推開X,從背上的口袋中掏出許多東西。

「我知道了」X一邊側身小心地觀察著窗外的人,一邊尷尬地回道。

烏鴉從口袋中拿出一些很稀奇古怪的東西,至少令X很奇怪。巨大的鳥頭骨面具,一根由三節短棍組合成的短杖,四五個裝滿不同顏色液體的試管……

烏鴉戴上奇怪的鳥頭骨面具,手持短杖嚴肅地說︰「一會無論發生什麼事,你戴著過濾器朝西南方向跑,如果你的體力夠好大概三四天便能走到九龍。那是第七區最大的籠民城,你到九龍後去來福事務所找那里的老板,說我介紹你去的。」少女的秋眸透過骷髏的眼洞閃爍著光彩。

「那你呢?」

「我?我自有方法離開這里。」少女烏鴉不以為然地說道。

蹬蹬蹬蹬……

一陣凌亂沉重的腳步聲在門外響起。踫,踫,踫!一群暴徒踹開了門,他們已經摘下過濾器,每個人臉上都有著青黑色的刺青,鼻孔,嘴唇,眼皮以及額頭上還裝有金屬環金屬釘,樣貌猙獰。

「他媽的,你們兩個混蛋把身上的錢都拿出來,收租的日子到了,哈哈……」一個朋克發型的胖子揮舞著手上的鐵鏈,貪婪地喊道。

X眉頭微皺,卻听烏鴉小聲說道︰「打破窗戶跑」

「滅哈哈哈哈,你們听見沒有?這家伙是個女人!小妞兒摘下那丑面具讓我們看看你的模樣,然後月兌光衣服躺到床上好好伺候我們……」

就在那人伸出舌頭和手指朝烏鴉做性暗示動作時,烏鴉將一枚試管扔到他的身上。

「啊!!!」

試管隨即在那人身上炸開,他身上瓖滿金屬片的盔甲瞬間被腐蝕干淨,血水體液從盔甲中流出,刺鼻的氣味彌漫在房間內。

堵在門口的其他人紛紛朝兩旁閃避,唯恐被那恐怖的液體迸濺到。「是強酸!殺了這個賤貨!!」隨後,他們舉起手中的武器朝烏鴉射擊。

嗒嗒嗒……嗒嗒嗒……

X趴在地板上,只見烏鴉詭異地跳躍翻滾著躲避火舌的射擊。房間中的家具擺設被沖鋒槍打成了蜂窩,無數子彈殼掉落在地板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烏鴉在翻滾躲避的同時,手中的短杖不斷揮舞,一段段晦澀難懂的咒語從她那縴薄的嘴唇里誦讀出。

「…….古力克巴羅斯,古力克薩耶羅,古力克尼桑塔,吾以吾命呼喚烏鴉之神,吾以吾靈驅策烏鴉之靈,以避死神之刑,護御吾之體不受塵俗沾染,護御吾之命不受塵俗侵害……」

一道巨大的黑色虛影驀然從烏鴉背後生出,那虛影好像一只巨大的烏鴉。烏鴉虛影淒厲地嘶鳴著,化作數百千只烏鴉如龍卷一般撲向那些人。房間內如同黑色颶風來襲,雜物亂飛,尖鳴四起,突來的強風讓人睜不開眼楮。

「啊!救命啊!」

「她是個異教徒!!快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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