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擔心著浩浩不知道被什麼人帶到了哪里,突然听到一陣熟悉的孩子哭聲,顏依以為是自己的幻覺听錯了,但是聲音越來越近,接著,隨著一陣笨重的推門聲,倉庫的大鐵門被打開,兩個男人背光出現在門口,其中一人就正抱著一直在掙扎不停扭動哭喊的浩浩。
「浩浩——」顏依看到浩浩,著急地喚他。
浩浩一看到顏依就直哭著喊「姐姐」,小手往她這邊伸意思是想要抱抱,那個樣兒讓顏依心都揪了起來。
她從地上撐起身子站起,瞪著那兩個男人︰「你們到底想干什麼,知不知道私自帶走別人的孩子就是蓄意拐賣兒童,是犯法的!」
那兩個站在門口一高一矮的男人听了滿不在乎地相視笑了笑,顏依認出來那個正抱著浩浩的高個子男人就是原先在游樂場把浩浩帶走的那個男人。
浩浩在高個子男人懷里一直不停掙扎哭鬧小腿亂踢,小臉都憋紅了,高個子男人實在煩得沒辦法,不耐煩地將小家伙一把放到地上。
浩浩一獲得自由就趕緊往顏依這邊跑,那個高個子對顏依說︰「這小家伙太鬧騰了我們折騰不起,還是放在你這兒合適,可你得給我老實點在這待著,千萬別玩什麼花樣,你這麼個小姑娘還帶個孩子,玩不過我們!」
兩人說著就要重新將門關上,顏依抱著浩浩急忙叫住他們︰「等等,你們到底是想干什麼?如果是想要錢,那得讓我跟家里聯系啊,這樣你們才能拿到贖金不是嗎?!」
只要他們要的是錢,一切就都好辦,顏依什麼都不怕,就怕他們有別的目的。
「呵,這件事情就不勞你操心了,自有人會聯系,你們記住乖乖待在這兒等消息就好,要是事情順利,說不定你們很快就能出去了,要是不順利——我們也只能听命行事,所以,老實點!」
這話是矮個子的男人說的,說完兩人再沒停留,轉身把鐵門重新關上。
顏依听到大鎖踫撞鐵門的聲音,環顧四周,不是牆壁就是鐵門,無計可施,只能先安撫懷里的浩浩,小家伙估計是剛才被那兩人嚇壞了,一個勁地哭,抱著顏依一直對她說︰「壞人,壞!」
「浩浩別怕,不哭了,姐姐在,不讓壞人欺負浩浩,浩浩不哭——媲」
顏依坐在地上抱著浩浩一直安慰地揉他的後腦勺,望著緊閉的大鐵門,身上的手機已經不見了,不知道是掉了還是被那兩個男人拿走的,心里不安地猜想到底這些人想要干什麼,又是要跟誰聯絡?
*
與此同時,謝芳開車返回游樂場要接顏依跟浩浩,因為一直聯系不上顏依而十分焦急,到游樂場里詢問了很多工作人員,才得知早前有個女生在尋找一個也叫浩浩的四歲孩子。還讓他們的工作人員一起幫忙找,但是後來兩人卻都失去了蹤影。
謝芳急得不知道怎麼辦才好,認識了顏依一段時間,對顏依還是有些了解的,那麼多次接觸下來,謝芳一直覺得顏依是個很親和很善良的姑娘,況且小孩子的感受向來都更敏感,看浩浩那麼喜歡顏依就知道。
謝芳覺得不會是顏依擅自把浩浩帶去了哪里而沒有跟她聯系,所以更擔心,這兩人到底是去了哪里,顏依的手機為何又剛好聯系不上,種種情況加起來,都令謝芳不安。
她想了想,掏出手機撥了個號碼,一接通就著急地對電話那頭的男人說浩浩不見了,大概說了事情的經過,電話那頭的男人讓她先冷靜,回家里去等著,然後由他來安排人再去找找。
也沒有別的更好的辦法了,謝芳只能返回沁苑的別墅,心里希望回到家就看到顏依跟浩浩已經在家了,但是沒有,房子空蕩蕩的一個人都不在,她泄氣地坐在沙發上,緊緊握著手機不安地等著消息。
時間像是不走動了一樣的緩慢,謝芳在家里客廳不停踱步又等了快兩小時,忍不住又按下了手里的電話,一接通就著急詢問電話那頭的男人有沒有找到人,結果電話那頭說目前排出去的人還是沒消息回來。
謝芳激動了︰「溫航林,是不是因為浩浩不是你名正言順的兒子所以你那麼不關心沒上心找啊?最近我就覺得你變了,以前答應過我們母子的事情變得猶猶豫豫,浩浩可是我唯一的兒子,唯一的寄托,你要是不幫我把浩浩找回來,我跟你沒完!」
狠狠掛斷了電話,謝芳更著急地來回轉,心想都已經到了晚飯時間,從之前在游樂場詢問工作人員了解到,顏依尋找浩浩已經是在兩三個小時前的事,那加上謝芳現在回到家里等的時間,那兩人已經是有四五個小時沒有消息了。
謝芳心里害怕,怕自己兒子出了什麼意外,再也等不下去拿起手機,這次是給警察局打去,溫航林那里的人沒用,就讓警察局的人來找。
案是報了,警察局那邊卻說按慣例得是失蹤四十八小時後才能立案偵查,但是了解到失蹤人員中牽涉有只有四歲沒有民事行為能力的小孩,可以提前立案。
謝芳能做的都做了,只能繼續等消息。
*方家的客廳里,下人出入緊張地忙活著,方家兩老今天臉色看起來都十分不錯,笑意一直掛在臉上,因為,今天,對于方家來說,是個大好的日子。
方母點了三炷香,對著供奉的菩薩鞠身虔誠拜了三拜,心里一直默念感謝菩薩的保佑,讓方鳴的眼楮得以恢復。
丁宇坐在客廳里跟方鳴說話,聊著方鳴不在的這段時間局里發生的大大小小的事情,之前他每次來看方鳴都不敢提這些,就是怕方鳴听到了心情更不好,但是現在方鳴的眼楮已經恢復了,當然就不需再避諱。
方母拜完菩薩走過來,往門外看了一眼,輕聲念叨了句︰「顏依怎麼還沒到呢,昨天就給她打了電話說讓她今天到家里來吃晚飯的——」
「估計是跟朋友一起玩得忘了時間,今天周末,她要是答應了一定會來,媽,再等等,大家都還不餓吧?」
方母一听方鳴的話就笑了,對丁宇說︰「你看看你看看,我也沒說什麼啊,就是念叨一句,沒想到我兒子就這麼護著,我這做媽的該是高興還是吃醋呢?!」
說是這麼說,方母臉上笑意漾開可沒有一點不悅的神色,丁宇听了也跟著笑。
自從那天顏依來過方家,後來因為學校里有些事要忙這幾天她一直沒空過來,而方鳴是在昨日起床後偶然發現自己眼楮對著的東西能看得比以往都更清楚,才意識到自己的眼楮似乎已經恢復了。
當時也沒敢高興太早,所以並沒有馬上告訴顏依,而是與方母一起到醫院去又徹底檢查了一次,直到從醫生那得到檢查結果,他確實已經算是恢復了視力。醫生說目前他的眼楮比普通人的可視度要差一些,但是只要繼續注意休息,不要過度用眼,慢慢地應該就能穩定下來恢復到原先正常的時候。
方鳴讓方母先不要告訴顏依,就是想等她今天來家里的時候,再讓她知道這個好消息。
今天方母還叫上了宋新一起來家里吃飯,心里高興,人多熱鬧,結果宋新這個平日最習慣晚到的人都到了,還是沒看到顏依的身影。
方母讓李嫂給打過去看看,結果李嫂握著話筒轉頭來對方母跟方鳴說︰「夫人,少爺,顏小姐的手機關機。」
「哎,這孩子,怎麼這時候手機關機了?」方母轉頭回去看著李嫂,疑惑道。
「媽,時間不早了,要不你們先吃,我等等她。」方鳴心里也疑惑,但是他相信顏依一定會來。
方母也不是非現在就吃不可,只是丁宇跟宋新都在,她也不好讓客人一起等著,有點為難。
「阿姨,其實我也不是很餓,剛才坐著吃水果吃多了。」丁宇趕緊說。
宋新也點點頭,「姨媽,我也還不餓,要不我們再等等。」
時間又過去十多分鐘,顏依還是沒來,方母站起來勸︰「大家都去吃飯吧,我把飯菜都給顏依留著,她來了也可以吃,大家別一起餓著了。」
丁宇被方母熱情勸著往飯廳去,剛走了兩步,褲袋里的手機響了,看到來電,皺了眉接起來。
不知道電話那頭說了什麼,丁宇慢慢變了臉色,「報案的人說已經多長時間了?」
又听了一會那邊的回答,丁宇又說︰「好,我知道了,那你們趕緊按照報案人提供的線索去游樂場找一找,實在不行就擴大搜索範圍,看看附近有沒有人見過他們!」
方鳴听到這樣的對話,心想又是局里臨時出了什麼案子,「怎麼了?失蹤案?」
丁宇掛了電話,看著方鳴,有點猶豫地開口︰「……是失蹤案,報案人說,失蹤的是她一個四歲的兒子,還有一個叫顏依的女孩……」
「……顏依?這,這怎麼回事,是不是同名同姓啊?」方母一听也懵了。
方鳴卻跨步就想往樓上走,丁宇拉住他︰「方隊!」
「我上去拿車鑰匙,馬上回局里,問清楚事情的經過——」方鳴的臉色已經完全變了。
「好,我跟你回去問清楚,你的眼楮才好,別自己開車。還有,你也先別急,說不定真的只是同名同姓。」
丁宇說著拿起放在茶幾上的車鑰匙,跟方鳴一起往外走,宋新看這情況,也沒心思自己一個人吃飯了,趕緊追出去,「我也跟你們一起去。」
回到局里了解了報案人的信息,宋新在旁邊先說了話︰「報案人住沁苑,顏依前段時間剛住進那里沒錯啊,而且那天我去給她搬行李,確實看到屋主抱著個三四歲大的小孩子。」
這話讓方鳴更是擔心,「為什麼會突然就在游樂場里不見了……」他盡量讓自己冷靜下來,想以自己平日的職業經驗分析,卻發現自己的心都已經亂得沒有辦法好好思考。
局里已經派了人出去找,丁宇也開車載著方鳴跟宋新一起去游樂場。
游樂場晚間閉館,因為警察辦案所以特許進入查找線索,丁宇跟當時與顏依有過接觸的場館工作人員又再詳細詢問了一遍經過。
後來接到同事的電話,說在游樂場一個側門邊的排水口發現卡在里面的一部白色手機,丁宇他們趕到去看。
「是顏依的手機沒錯。」眼楮還沒有受傷之前,方鳴就不止一次見顏依用過這只手機,所以當然記得。
也因此,心更往下沉。
時間已經不早,整個游樂場也已經尋遍,除了手機一無所獲,丁宇用紙巾捏著手機裝進透明袋里,打算天亮了拿到指紋比對室去看看。
這樣的夜間對方鳴剛恢復的眼楮也不好,丁宇執意把他勸回家去,說明天一早就會再到附近問問有沒有當時正好看到什麼經過的人。
這麼折騰了一夜,把方鳴送回方家,丁宇跟宋新被方母強留下來吃晚飯,讓李嫂趕緊重新熱了飯菜。
方鳴卻一個人上了樓。
小琪把飯菜給他端上去,被他關在門外。
擔心半夜會突然有什麼消息,方鳴一直躺在沙發上,握著手機一夜沒睡。
第二天一早,丁宇來了電話,告訴方鳴從指紋比對有了線索,因為手機上有枚指紋,跟數據庫中一個有犯罪前科曾入過獄的男人的指紋一致。
那個男人在半年前剛刑滿釋放,現在丁宇正在調查那個人出獄後的相關信息。
方鳴手肘撐著膝蓋手掌捂著臉,如果顏依跟那個孩子真的是被這樣有犯罪前科的男人抓去了,那個人到底是什麼目的?綁架?還是其他——
「依依,千萬不能有事……」
閉上眼楮眉間緊緊皺起,心卻像是掉進了無底洞一樣,慌亂又害怕。
他已經好久沒有見過她的樣子,為什麼在自己眼楮恢復的時候,迎來的卻是她的下落不明——
*
A市某棟樓上的一套房子里,顏依抱著浩浩坐在沙發上。
昨天深夜那兩個男人突然將她蒙著眼楮帶到了這里,連浩浩也一起,幸好那個時候孩子已經熟睡,沒有哭鬧。
那個時候顏依一直坐在那個倉庫的地上抱著浩浩,好讓他安心睡覺,結果因為地板太冷,她覺得自己都快要受不了了,幸好被轉移到了這里,起碼比那個倉庫的條件要好。
把睡著的浩浩放在沙發上,顏依輕輕拍著他好讓他安心。現在是清晨,她們從被抓來到現在,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夜,顏依留意房外的動靜,覺得那兩個男人除了看住她們好像也沒有什麼別的舉動,就是偶爾接些電話,而電話內容顏依當然無從得知。
到底他們想干什麼,這是顏依一直想不明白的問題。
正想著,從外被鎖上的門被鑰匙打開,矮個子的男人扔在桌子上一袋東西,就又重新關上門鎖好。
顏依過去看,是一袋子面包,還有兩瓶水,這是顏依一大早拍門跟他們要的,從昨天下午被抓,晚飯就沒吃,她是可以不吃,但是小孩子今天總得吃東西。
顏依又走到窗邊去看,窗戶已被鎖上,她來時被蒙著眼楮,不知道這是哪里,也不知道自己身處幾樓,現在這樣透過玻璃往下看,至少是十幾層樓的高度,往四周看,也看不出這里到底是哪里。
溫氏集團總部大樓
「叮——」
專屬電梯的門在一樓打開,一個高大筆挺的身影率先邁出,「這次需要的文件跟合同都備齊了嗎?」
問話的人聲音是沒有感情的淡漠,邁著沉穩的步伐一路穿過大堂,往公司大門口走。
「總裁,都已經備齊了。」秦曉緊緊跟上前面之人的腳步,謹慎回答。
「這位小姐,你沒有經過預約是不能擅自進入的。」
「我有急事,你替我跟你們總裁通報一聲好不好?」
前面接待總台傳來的說話聲讓秦曉皺了眉,心想這樣的場景正好被溫祁看到,那員工是要倒霉了。
徐嘉正在跟那個總台小姐打商量,好說歹說,就是不讓她進去,快把她氣死了,想要不直接撒腿就往里沖,結果剛要實行這個計劃,一轉頭,就看到了自己想要找的人。
「溫祁!」
徐嘉驚訝地大叫,這會不用她進去了,要見的人已經自動出來了。
溫祁蹙眉看著面前的徐嘉,意外她為何會出現在公司的大堂。
「總裁!」總台的接待一看到溫祁,再想起剛才徐嘉直接直呼自己老板的名字,嚇得連忙低頭一下子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為什麼來這里?」溫祁沒看前台接待一眼,直接開口問徐嘉。
「溫祁,顏依失蹤了,從昨天下午到現在一直沒有消息,所以我想來找你看能不能幫忙找找?」
徐嘉是今天才從宋新那知道顏依失蹤的事,而且一直沒有下落。之前她听顏依說起過溫祁的一些事,也知道溫氏在A市的地位,像溫祁這麼有能力的人,說不定各種門路也很廣,能幫上忙也難說。
「失蹤?」溫祁聞言就蹙緊了眉,「到底怎麼回事?」
徐嘉只能快速地把自己從宋新那听來的都跟溫祁說了,听完之後溫祁立即就掏出手機撥了個電話,對電話里把徐嘉所說的重點都說了,讓對方趕緊幫忙找人。
一直等在門口車上的向南下車進了大廳,站到溫祁身旁︰「總裁,時間不多了,我們現在就得去機場。」
溫祁抿著唇不回話,手里握著的手機又響了,不知道那邊說了什麼,溫祁只是听,也不說話,一直到掛了,才對向南說︰「行程取消,跟那邊的人說,原本約定的會議時間暫時往後推。」
「帶我去見方鳴。」溫祁又轉身對徐嘉說。
「啊?哦好。」徐嘉還愣愣地被溫祁剛才那一連串的處理事情的樣子晃了神,反應過來溫祁跟自己說了什麼,才點頭先往外走。
坐在溫祁的車上一起去警局的時候,徐嘉偷偷看冷著臉把車開得很快的溫祁,想起剛才在公司大堂里他那果斷決策的樣子,還有毫不猶豫就取消的出差和會議,真是魄力非凡無法不讓人被迷住。不過,徐嘉只是純欣賞而已,並暗暗覺得,溫祁果真是難得一見的極品男人,難怪顏依會用情那麼深。
警局里,方鳴正跟丁宇討論事情,很意外溫祁突然的出現,不過看到一旁一起的徐嘉,就大概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
「現在你們查得怎麼樣?」溫祁臉上沒有什麼特別的表情,直接就問。
方鳴向來不喜歡溫祁這樣居高臨下的姿態,「查的怎樣是我們警察的事,沒必要向你一個沒關系的外人匯報吧?溫總。」
溫祁深吸了口氣,這個時候沒有心情跟他計較︰「你們需要什麼,或者我可以提供線索,但是我必須要知道你們目前掌握了什麼,才能提供相應的幫助,現在需要的是合作,並不是賭氣的時候!」
方鳴看著溫祁,他是很不喜歡他,更何況,他們現在的關系算是情敵,但是,也誠如溫祁所說,或許有他幫忙線索會找得更快。
「我們現在懷疑顏依跟那個小孩應該是被一個半年前才刑滿釋放叫萬洪的人帶走,不過我們預測作案的也許不止他一人,應該有同伙。」
丁宇替方鳴回答,盡量避免這個時候兩人的沖突。
「我需要那個萬洪的資料。」
丁宇把手里的資料遞過去,溫祁極快地翻閱了一下,拿出手機打電話,讓電話那頭的人立刻調查與這個叫萬洪的人相關的一切人事物。
警察有警察的門路,黑道上的兄弟自然也有別的辦法可以獲取消息,而且一般能掌握到的比警察更多。
交代完了自己手下掛了電話,溫祁又問︰「跟顏依在一起的小孩,是誰?」
方鳴自顧往外走去抽煙,丁宇把另一份資料遞過去給溫祁自己看︰「是顏依的房東,謝芳的兒子,叫浩浩,今年四歲。」
溫祁看著資料上謝芳的信息,眉頭皺得更深,只看一眼就遞回給丁宇,未再問什麼。
*
自從浩浩再醒了之後,顏依一直在哄著他,盡量穩定小孩子的情緒,把那些面包先自己試了一點,過一會覺得沒問題才敢喂給浩浩吃,讓他填填肚子。
但是估計是長時間看不到謝芳,浩浩也不肯跟顏依配合了,吃了東西還是哭鬧著要找媽媽,顏依正想著不要吵得讓外面的人不耐煩了,結果就真听到門打開的聲音。
一高一矮的兩個男人一起進來,盡管顏依盡量把浩浩護在身後還是敵不過他們的力氣,被推倒在地,浩浩被高個子的男人抱著出房間。
門重新被鎖上,顏依跑過去一直拍門︰「你們要帶他去哪里,你們要帶他去哪里!不要傷害小孩子,他才四歲,不要傷害他!!」
一直拍一直拍,拍得手都生疼,外面也沒有回應,而且極其安靜,像是那兩人已經抱著浩浩離開了這套房子出去了。
顏依心里又著急又擔心,卻完全沒有辦法,在房間里急得走來走去,試圖握著門把使勁拉扯,門卻依然關得死緊。
整套房子都相當的安靜,偶爾能听到不遠處工地施工機器運作的轟隆聲,顏依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睡著了,醒來的時候先往窗口看,外面已經是全黑。
屋內沒有開燈,只有窗外的月光,顏依覺得手腳都酸軟,估計是這兩天都抱著浩浩,又沒有休息好,而且沒吃的也沒力氣,整個人像是被人打了一頓一樣難受。
慢慢從沙發上撐坐起身子,覺得腦袋一陣陣地疼,想想自己此刻被關在這里,浩浩又不知被帶到了哪里,心更沉重頭更疼。
門外又有聲響,門被打開,顏依警戒地望著門邊站著的暗色身影,是矮個子男人,只有他一個。
矮個子男人伸左手模著門邊的開關打開,房間內頓時一片亮堂,然後他轉身將門反鎖,朝顏依走過來。
顏依挪著身子往後退,看著他有些畸形的右手,看著他朝自己一步步靠近,內心已經想要尖叫,但是面上依然裝得很鎮定,只是呼吸都快要屏住。
「解決掉了最大的麻煩,現在空下來該享受享受了——」矮個子的男人邊說邊向顏依所在的沙發靠近,顏依抓起身邊的抱枕甩過去,被他擋開。
顏依一直挪著身子往後退,直到身後抵著沙發扶手已經無路可退要起身跑開時,面前的男人突然一個撲身過來,就將顏依壓在了沙發里。
男人猥褻地笑著,壓著顏依的身子在身下,右手按著她不讓她動,左手去扯她的衣服,「本來你這小妞就一直讓我覺得饞,現在又讓我知道你是他的女人,我不對你做點什麼真是對不起我自己——」
顏依不知道他這話是什麼意思,只顧拼命掙扎,那男人扯開她的衣服就要去吻她的胸前,顏依慌亂中瞟到茶幾上的玻璃煙灰缸,就在沙發前邊,盡量掙扎著伸手過去夠到,一抓起就猛地砸到正趴在自己身上的那個男人頭上。
「媽的!」那男人吃痛抬手模頭部松懈了動作,顏依趁機一把推開他,光著腳跑到窗邊毫不猶豫就用手里已經沾血的煙灰缸狠砸向玻璃窗上的鎖扣。
鎖扣彈開,顏依拉開窗門,在那個男人就要抓住她的那一刻爬上了窗沿。
「……你別過來,你再過來我就跳下去!」顏依喘著粗氣,手緊緊掰著窗框不住地顫抖。
「呵,有本事你就跳啊,這里可是十九樓,你要是跳下去就別想活命——要不,還是乖乖讓我享受一頓,完事了我一定放了你。」
那男人說著又想伸手拉顏依,那樣子是估算了顏依絕對不會跳。
顏依嚇得身子往後傾,幾乎是一半身子已經在窗外,手緊緊掰著窗框指節都用力到泛白,轉頭看了身下一眼,漆黑一片,這回連腳都顫抖起來。
「別逼我……」顏依嘴里喃著,腳跟一點點往後挪,卻突然忍不住哭起來,因為此刻腦海里突然出現的那張面容,讓她好難過。
溫祁……我愛你……
她心里默念著,或許這是她這輩子最後一次能對他說,她愛他。
然後手慢慢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