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房間門,我深吸一口暮秋清晨的空氣,頓感一陣冰涼竟然已經有了初冬的凜冽,讓人想起昨天晚上的「冷水泡秋游」。我一撇嘴面色不善的瞪了一眼院子里的大水缸朝客棧前廳而去。
要了兩籠包子兩碗稀飯,我正無聊的等陳良來吃早點,只覺得背後有人一拍我的肩,我抬頭身邊多了一個人,毫不客氣的坐在了我的旁邊。
「這麼早,又見面了。」磁性的嗓音,英俊的面龐。
這不是昨天摔杯子的酷哥麼,看他昨天的氣勢我還以為是個很難接觸的人,沒想到他倒是個自來熟啊。
我禮貌一笑「你們也住在這里,很巧。」
他立即換上一副很無奈的表情「都是肖紫微要住在這里……對了,他昨天跟你說話,你們很熟?」說起肖紫微他那拒人于千里之外高貴立刻融化,兩只眼楮晶亮。
我木木的回答「啊,是同鄉,確實早就認識,不過……」
我還沒說完那人立即就來了興致拉著凳子往我這里靠了靠「那你快跟我說說他的事,他……」
一聲輕咳,肖紫微朝我這邊走過來,一身飄逸的淺藍絲衣趁著他白皙冷傲的臉。
剛才還興致大好的酷哥立即擺出了不可侵犯的威嚴,端坐一邊。我也把臉轉向一邊,我真的太不待見肖紫微了。
肖紫微根本就拿我當空氣,站在桌前對酷哥冷淡的說「我們坐在那邊。」
酷哥瞟他一眼抽出一個冷笑「我說就坐這邊。」
「坐那邊。」肖紫微依舊冷淡,但明顯加重了語氣。
但是酷哥很有型,根本不跟肖紫微爭辯,拿起桌上本該屬于陳良的粥神色自然的喝了一口,放下,繼續若無其事。
肖紫微敗了,極不情願的坐在酷哥對邊,臉扭向我的另一邊。
我愣住了。
我認識肖紫微十年,縱然極不情願,生意上私下里也來往頻繁,深知這小子絕對數驢,我行我素習慣了,他說上東絕不上西,這酷哥竟然能吃定肖紫微,真乃神人也。
可是那碗粥是陳良的好不好,他倆這是搞什麼!我又沒請他們坐我的桌子,真是……
「秋游」陳良來至我旁邊,看到一桌了人愣了愣神,隨即對肖紫微溫和微笑道「肖公子,昨日多謝。」
肖紫微點點頭依舊冷著臉。切,什麼態度!
酷哥夾包子的手停在空中,認真的注視著陳良,我卻看不出他眼底的情緒。
陳良從酷哥身後繞過去坐在我的對面,看了看我和酷哥面前的稀飯,挑我一眼深意一笑,我只好無辜的挑挑眉。
肖紫微當然知道是酷哥鳩佔鵲巢,他為人一向清高不肯欠別人,再冷的臉也拉不下這個面子,向陳良略含歉意的冷聲說「張公子原諒,我這位……朋友太過隨意,冒犯了。」
我趕緊大吼一聲「小二,我和肖公子賬上再各來一碗稀飯一籠包子!」可不能讓肖紫微佔我的便宜,至于酷哥,算我請他了。
陳良對肖紫微緩聲說「深感歉意前次牡丹坊欺瞞肖公子,在下並不姓張。」
我又有點不滿了,心說陳良怎麼回事,他叫你張公子你就答應唄跟他叫什麼真兒啊,他不知道你真名不是更好。
肖紫微皺眉,大概覺得自己那一聲「張公子」丟人了。
「那你叫什麼?」酷哥很有興趣的問。
我剛要咽下嘴里的稀飯開口打岔把這段忽悠過去,陳良卻微微一笑,溫柔的看著我道「良辰。」
我嗆了,他真的記住我吐槽的話了!
陳良推給我水杯,肖紫微冷嘲熱諷的看著我,酷哥只是淡淡的撇著陳良,又是那種猜不透的眼神。
「客觀,早飯來了——」小二麻利的從托盤上端起兩碗稀飯和包子,我對酷哥說「早飯我請你。」說罷得意的剜了肖紫微一眼。
肖紫微甩手丟給小二一塊銀子,眼皮都沒抬「不用找了。」
我頓時就想一拍桌子把包子塞到肖紫微臉上,心里面壞壞的甲小人立即跳出來︰打他丫的,肖紫微太賤了!但是我一想在陳良和剛認識的酷哥面前我不能那麼沒風度,于是心里那個善良的乙小人又出現了,勸我說︰忍了,忍了,風度風度,別生氣秋游。
我一臉凶神惡煞,大概被酷哥看到了,他立刻打圓場道「我叫沈千霜,你都請我吃早飯了,我還沒問你叫什麼名字。」
我狠狠瞪了肖紫微一眼道「呂秋游。」
酷哥點頭「好名字好名字,來干一杯。」說罷舉起稀飯碗自顧自拿起我的稀飯碗踫了一下「干杯。」
我額前三滴汗,不好冷落他只能接過稀飯示意的喝了一口,沒想到的是他一抹嘴巴啪的一聲放下碗,竟然真的把稀飯「干了」——稀飯碗里只剩下米,一滴湯水也沒有了。
這……